离开宴会,菲丝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公司。
「妃妃,怎麽不直接回家?」她身後的男子问着。
「一定要回台湾吗?」菲丝娜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
她的眼神空洞而锐利。
「我不知道你在台湾发生了什麽事,但是姑姑他们都盼着你回去,这三个月就当做渡假,回台湾一趟吧,我也会陪你回去。」男子名叫严阙,英文名萨特,菲丝娜的母亲严忆庭是他的姑姑,大学就已经在美国念书,目前32岁,是菲丝娜的特助。
菲丝娜在美国七年,严阙也同样看着她七年,当她清醒的那一刻,她的双眼已不像小时候那样闪闪动人,望过去,只有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好吧,那就订三天後的机票,明天请学长来找我,阙哥就先回去吧,我还有公文要看。」她沉默了一会後说。
严阙静望着她一下便转身走出办公室。
菲丝娜看严阙离开办公室後,打开了她封闭已久的抽屉,那里装着满满的回忆,甚至还有她最无法舍得的相片。
那是在枫树底下笑容灿烂的两个人,他们的感情不得公之於众,那是不被允许的,然而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她。
「Okay,妈,你就别担心了,我已经订了三天後的机票,最晚五天内一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好吗?」半开放性的办公室,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菲丝娜面带笑容有些无奈的安抚着视讯中的妇人,手中批改着严阙递来的公文。
她昨晚熬夜了。严阙看着正在开视讯的菲丝娜想着。
「就你最会敷衍你亲爱的妈妈我,阙,就麻烦你多照顾妃了。」妇人用着流利的英文对严阙说完最後一句不等两人回话便关了视讯。
严阙一直都看着妃,所以在妇人关视讯那瞬间,妃改变眼神的刹那,他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麽。
空洞却锐利的眼神,饱含着什麽样的过去?他很想知道但又不愿挑起她的伤心事。
当菲丝娜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是这样,很多人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所以她面对家人做出一切如旧的伪装,对他人则是拒之於门外,不愿再让任何人闯进她构筑的世界。
面对朋友,除了学长跟费德,以及严阙她卸下一切伪装,但是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什麽事的家人,说到底她只是利用了她的过去换取他的关心然後用家人的名义绑着他。
因为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利用他对她的亏欠,换取他三年的陪伴。
她很坏,坏的让人无法原谅,所以该放了他跟他还有他。学长却说她不坏,说实话,她不相信,学长只是因为怕她乱想吧,只是他的好她现在无以回报,只盼来世。
然而现在放了他们,却绝不放过自己。
跌入思绪中的她,没有发现严阙已经离开办公室。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想,大概是学长吧,昨天有请严阙叫他来找她,因为忘记了自己直接拨电话给他就好了。但严阙呢?刚刚还在的,怎麽离开也没说。
「请进。」
「总裁,你找我?」来者正是亚堤斯,他是总经理,也是菲丝娜的大学学长。
「学长,是私事,像平常一样就好了。」菲丝娜看见亚堤斯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不过他是该惊讶的,她并不常在上班时间谈论私事,上次那是例外。
「怎麽了?看你的情绪似乎有点不稳定,又乱想些什麽?」亚堤斯是少数可以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的人,当然严阙也是那少数中的一个。
「学长,我要回台湾三个月,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但是请你隐瞒阙哥,我有我的打算,只是我怕你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