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骑着『银雪』来到狩猎场之时,已经有许多人排在那边,等待比赛开始。
当她一出现,原本吵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看,没想到公主殿下也来参加比赛……」
「可不是嘛!就不知道她的射箭技术如何?」
塔芙妮娜骑着马从他们身边经过之时,听到他们交头接耳的声音,不自觉得蹙眉扫了他们一眼。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抬起头来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你不要太过分!」只见一名瘦弱的男子面目狰狞的指着她一直找许久却找不到的人,怒道。
「怎麽?你还不服吗?卡鲁嗯?」帕卡托尔挑眉,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你!」只见卡鲁恩气红了脖子,做势要下马跟他拼个输赢,但却被一旁的友人兼属下给拦住。
「公子!」
见状,塔芙妮娜原本红润的脸色倏地刷白,赶紧驾着『银雪』朝他们的方向而去,在心里面直喊糟糕:天啊!他们怎麽会遇在一起。
「赛亚,不要拦我!」卡鲁恩想要挣脱箍住自己身体的双手,无奈的是,无论他怎麽挣扎都挣脱不了,那双像是锁链般的双臂。
突然,那名抓住他的人,眼角的余光瞥见朝向这里而来的娇小身影,便压低着嗓音,小声地在他耳边道:「公子,公主殿下来了。」
闻言,卡鲁恩才强压下熊熊怒火,敛起脸上狰狞的表情,将头转向塔芙妮娜这边。
坐在『银雪』上的塔芙妮娜,没想到自己的视线竟然会和他对上,顿时内心一慌,但她很快的就敛起心神,朝他一笑,彷佛刚才的慌乱不曾存在过一样。
卡鲁恩一看到她的笑容,方才内心所压抑的怒火,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
来到他们面前,塔芙妮娜翻身下马,佯装好奇的对着帕卡托尔问道:「你们刚才在吵些什麽呀?我从远处来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帕卡托尔瞥了她一眼,不语。
塔芙妮娜嘟起小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怎麽?不想告诉我唷!真小气,不然你跟我说说看好了!看你们刚才到底在吵些什麽?」随即转过头看向卡鲁恩。
「痾,公主,你多虑了,我和他只不过是在谈论一些事情大声了点,并不是在吵架。」不想让自己在佳人的面前坏了印象,於是卡鲁恩扯了个谎。
『好你个卡鲁恩……想要骗我……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到,哼!』塔芙妮娜心里暗道。
「是这样呀?因为刚才看你们好像差点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塔芙妮娜佯装一脸犹豫,不知道要相信谁的表情。
「阿!公主,我说的都是实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卡鲁恩一脸尴尬的表情,深怕她在追问下去,便直接把问题丢给帕卡托尔。
塔芙妮娜挑着眉,看他,「真的是这样吗?」虽然口头上是这麽问,但心里面是喊着:『快点反驳啊!快点反驳!说他说的不是真的!』
帕卡托尔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瞧。
而站在一旁的卡鲁恩则是用眼神紧瞪着他,眼中的讯息彷佛说着:
如果敢说不是你就完了。
忽然,帕卡托尔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狡猾,勾起了微笑,淡淡回答。「没错!他说的是真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顿时让卡鲁恩松了一口气。
不过相较於卡鲁恩的松口气,塔芙妮娜却是愤怒不已,怒瞪着他。好你个帕卡托尔,竟然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
帕卡托尔看到她的怒容,露出了微笑。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是我误会了。」塔芙妮娜淡淡一笑。
卡鲁恩看到她的笑容,脸一红,急忙低下头来,「不,是我们的错,公主,以後我保证我们谈话绝对不会再这麽大声,我要先去准备了,等会见。」便转身仓皇离去。
待他离开後,塔芙妮娜歛起笑容,对着他冷嘲热讽:「看来你蛮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知公主何出此言?」他装傻,笑着反问。
「你!算了!不管你了!」塔芙妮娜气之为结,忿忿的拂袖而去,坐上银雪。
半个时辰後……安德丝和几名大臣才缓缓走上狩猎场前的看台。
待她坐上看台上的皇椅,随即转向站在一旁的大臣,用着温和的嗓音道:「曼里,可以开始了。」
闻言,被女王点名的男子,连忙站出来恭敬的弯腰。「是───」
随後,曼里朝看台底下的一名侍者,使了一个眼色,然而那名侍者一看到他的眼神,连忙走上看台,将手中的旗子,双手恭敬的奉上。
接过旗子後,曼里用另一只手朝侍者一挥,让他退下去,接着他举着旗子走向看台前,眼神冷淡的朝底下蠢蠢欲动的人们一扫。「排队───」
本来坐在下面休息聊天的人们,一听到他说的话,纷纷歛起松懈的精神,提着弓背着箭桶翻身上马。
很快的,马匹整齐的以八个一排为一个基准,持续往後排列,不一会儿的时间,队形已经排好了,就像是训练已久的士兵一般迅速、整齐。
本来坐在树荫底下乘凉的塔芙妮娜,突然见众人慌张的翻身上马,一愣一愣的也学着他们的动作,翻身上了『银雪』。
而站在看台上往下望的曼里忽瞥见塔芙妮娜娇小的身影,一丝讶异的情绪闪过眼中,下一刻将头迅速的往後看去,见後者坐在皇椅上朝他轻轻的点头,才歛起神情将视线转回到看台下。
排在人群中的塔芙妮娜坐在银雪上,一颗头左顾右望不知道在寻找什麽,突然,终於在不远处看到心中惦记的那抹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呼……原来在那呀……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当她看到在他身旁的人时,原本一颗放下的心,又悬空了起来。
彷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哼!明天我就要让他死在比赛中……」顿时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这时,曼里发出低沉的嗓音,对着底下的人道:「相信底下的各位,现在一定都蠢蠢欲动了吧!好,我也不多说了,希望大家今年的成绩能比以往的纪录高……」
底下一阵欢呼。
「喔!我宣布今年射猎比赛现在开始───」说完,便将手中的旗子用力往下一挥。
旗子才刚挥下,马匹有如潮水般的倾巢而出。
驾───
当她抬起头来再望向他的方向时,哪里还有那抹颀长的身影?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身旁的人都已经骑着马打猎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留在原地,才连忙骑着银雪冲进狩猎场。
在看台的曼里,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进入狩猎场时,才将视线移回落在女王身上。「小公主进入狩猎场了。」
「嗯……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不会受伤。」安德丝眼中闪着忧心的神情,不知道为什麽心里一阵不安。
「女王你别担心,小公主聪明伶俐,反应又快,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才对……请女王安心。」曼里看到她眼中的忧心,连忙轻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安德丝抬头望着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忧心忡忡。
塔芙妮娜骑着银雪走在树林里,虫鸣鸟叫声不断,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呜……怎麽都没看到人!听凯恩说这里有老虎出没……老虎会吃人……我应该不会这麽倒楣……塔芙妮娜胡思乱想着。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从树丛中传来了刷刷───的声音。
塔芙妮娜害怕的盯着传来刷刷声的树丛瞧。
刷───刷───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塔芙妮娜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
该不会是……
塔芙妮娜全身紧绷的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箭矢朝树丛射去。
突然一抹黑影从树丛中跳了出来。
「啊───」还没看清是什麽东西,塔芙妮娜已不自觉的放声尖叫。
当她看清从树丛跳出来的东西时,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野兔,身上插着一只箭矢,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倒在银雪面前,鲜血从插着箭矢的伤口不断地流出。
看到眼前的景象,塔芙妮娜刷白了脸,只觉胃中一阵翻搅,连忙下马,跑到一旁的树丛呕吐起来。
恶……
原来狩猎就是这样呀!好恶心!恶……
塔芙妮娜跪在地上,乾吐了好一阵子,胃才稍微舒服一些。
她站了起来,忍住想吐的冲动,走到野兔前,将野兔抓起来,发现牠还有呼吸,便解下头上的带子,帮它包紮。
兔子,对不起,伤到你了……塔芙妮娜满怀抱歉的抱起兔子坐上银雪,缓缓的骑着银雪离开。
茂密的树荫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塔芙妮娜怀里抱着一只野兔,慢慢的走在小道上。
忽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塔芙妮娜闻到这股腥味,皱了眉头,顿时心里一惊。
有血的味道……该不会是……塔芙妮娜胸口一紧,连忙策马奔去。
就在她奔去的途中,突然一声低沉的兽吼,让她愣了一会,接着一抹黑影从树林中冲了出来,横挡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只胸口有着一道月牙图案的黑熊,身上插着一只只的箭矢,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流出,很快的就将地上的黄土染得鲜红。
塔芙妮娜看到眼前的景象,倏地脸色刷白,全身颤抖的看着牠,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也忘了要逃跑。
「吼……」黑熊凶狠的嘲她一吼。
正当黑熊朝她扑来的时候,灵敏的银雪连忙往後退了几步,才让牠扑了个空,否则牠这一掌打下来,後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银雪不安的躁动了起来。「嘶───」
塔芙妮娜一手抱着受伤的野兔,另一手紧抓着缰绳,本来重心就不稳了,如今银雪这麽一动,於是她从马上摔了下来。「啊───」
咚!
呜……好痛!塔芙妮娜揉着摔疼的手臂和屁股,眼角还含着一滴泪水。
黑熊见自己扑了空,更是气愤的又要向她扑来。
吼───
「啊───」塔芙妮娜脸一刷白,放声尖叫。
塔芙妮娜害怕的紧闭双眼,将怀中的野兔紧紧抱住,等着疼痛袭来。
咻───
一只箭矢毫无误差的插入了牠的背後。
黑熊吃疼的又是一阵吼叫,愤怒的转过头去,把塔芙妮娜抛在一旁。
吼……
没有预料的疼痛,塔芙妮娜偷偷的半睁开一只眼。
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一匹黑色高大的骏马上,不断的从背後的箭筒,抽出箭矢射向这只凶猛的黑熊。
俊逸的少年,有着挺拔的鼻梁、坚毅的薄唇,眼中尽是冷逸无情的神情。
「帕卡托尔!」塔芙妮娜一看到马上的英姿焕发的少年,猛然跳了起来大叫。
在马上的帕卡托尔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不禁眉头一蹙。
黑熊怒火中烧的快速冲向他,举起壮硕的肥手,向他挥去。
见到眼前的景象,帕卡托尔不慌不忙,再次从箭筒中抽出箭矢,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瞄准牠的心脏射去。
黑熊朝天吼了一声,凄凉的声音在山中回荡着,惊动了停在树上休息的鸟儿,终於,支持不住倒了下来。咚!
顿时黄尘飞起。
「哇……」塔芙妮娜目瞪口呆,瞪着眼前的巨大身影倒下。
「你是笨蛋吗?」帕卡托尔策马奔来,眼中尽是熊熊的怒火,咆啸道。
「咦?」
「你不是有箭?刚才为什麽不射?难道你不知道刚才那要很危险吗?」帕卡托尔下了马,铁青着俊脸走向她,用力的抓住她的肩炮轰着。
被抓疼的塔芙妮娜,皱了眉头叫道:「好痛!」
「怎麽?你也知道痛呀!」意识到自己激动的情绪抓疼了她,连忙把手放开,但是看到她脸上不悦的表情和擦伤的手脚,怒气又涌了上来,「不服气吗?如果刚刚不是我的话,你可能就……」帕卡托尔扬眉讥讽道。
一想到刚才惊险的景象,心里还悸动不定。「是阿……好险有你……」塔芙妮娜抖着身子,不自觉得将手中的兔子越抱越紧,顿时双脚一软,跌坐在地。
看到她忽然身子一软,帕卡托尔吓了一跳,连忙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
「喂!你怎麽了?受伤了吗?」俊容上尽是忧心的神情,着急的问。
塔芙妮娜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突然『哇』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呜……」
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帕卡托尔身子一僵,不知所措的就僵在那里。
「哇ㄚ……刚才好可怕……」塔芙妮娜一抽一抽的哽咽道,泪水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本来坚硬的内心软了一角,帕卡托尔眼中泛着柔情,伸手环住她娇小的身躯,拍拍她,柔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塔芙妮娜含着泪疑惑的抬起头来,正好望进他柔情似水的紫眸当中。
两人就这样望着对方,久久不语。
直到,一阵脚步十分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塔芙妮娜才回过神来,小脸一红,连忙轻轻推开他,让两人分开些。
不知怎麽的,当怀中的人儿推开自己时,心中竟然有些怅然?
「帕卡───」
一道雄厚的嗓音传来。
塔芙妮娜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转头看向朝他们直奔而来的马匹,笑了。
「咦?塔芙妮娜,原来刚才那个尖叫声是你发出的阿!」凯恩策马来到他们面前,潇洒的翻身下马。
闻言,塔芙妮娜的脸就像成熟的番茄一般,红通通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被听到了呀……」窘迫的垂下头来,小声低咕着。
看到她窘迫的模样,帕卡托尔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哈……」
塔芙妮娜用力的踩了他一脚,恶狠狠的瞪着他。
「哎呀!」帕卡托尔吃疼的皱了眉头。
见两人一来一往,凯恩露出了笑容。「好了啦!帕卡,别逗她了。」
帕卡托尔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我哪有呀!」
塔芙妮娜冲着他淘气的吐吐粉舌,跑向凯恩跟他撒娇着。
「还是凯恩最好了……」塔芙妮娜抱着他的手臂,露出满足的笑容。
被她这麽一抓,凯恩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竟然浮现了潮红,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许多。
但专心瞪着帕卡托尔的她,却没发现到这个异状。
站在他们身前的帕卡托尔,却发现到好友眼神的改变,眉头拢起,不悦的轻咳了几声:「咳咳……」
凯恩一惊,发现好友锐利的眼神,佯装不经意拍掉她的小手,走到黑熊的屍体前。
「这就是刚才害你尖叫的元凶吗?」凯恩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她。
塔芙妮娜赶紧将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听到。
这一看,看到在前方不远的山坡上,树丛中竟有一道银光闪过。
塔芙妮娜顿时心里一惊,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哼!明天我就要让他死在比赛中……」
不会吧!卡鲁恩真的……就在她惊愕的同时,方才看到的银光乍现,快速的飞向站在一旁的帕卡托尔。
「小心!!」塔芙妮娜惊呼了一声,飞快的奔向帕卡托尔。
当众人还反应不过来之时,塔芙妮娜不知哪来的勇气,飞快的用力推开他,硬生生的替他挡下这一箭。
下一刻,刺骨的疼痛从肩上传来,塔芙妮娜只觉得肩膀上,有一股热热的黏稠液体沿着肩膀缓缓流下。
「塔芙妮娜!!」
「塔芙妮娜!!」
帕卡托尔脸上布满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和慌张的神情,一个箭步接住了她落下的软玉身躯。
「唔───」塔芙妮娜一脸苍白的皱着黛眉,紧咬着下唇,强忍着身上的痛楚。
凯恩一看她的衣袍都被鲜血染红了,低声咒骂一声:「可恶!」顿时心中一火,迅速的翻身上马,朝向箭射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塔芙妮娜!」帕卡托尔慌张的摇着她。
「好痛……早知道这麽痛就不帮你挡了!」肩上的刺痛,使她原本可爱的小脸整个皱在一起。
「你也知道痛呀!活该!痛死你最好……」帕卡托尔又气又好笑的瞪着她。
塔芙妮娜虚弱的睁开眼,咬牙切齿的怒道:「你,可恶!我帮你挡一箭,你好歹说声谢谢吧!」
「哼!我又没叫你帮我挡,你这麽鸡婆干什麽!」
「你……」正当她要发怒之时,头一阵昏眩,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塔芙妮娜?」发现到她逐渐失焦的眼神时,帕卡托尔俊脸上尽是慌乱的神情,轻轻唤道。
虽然她很想再跟他吵上一回,但她终究敌不过黑暗的吞噬,便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
「塔芙妮娜……」
喑哑的嗓音,逐渐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本来热热闹闹的狩猎比赛,也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提早结束收场。
流星阁内,陇罩着一股低气压,每个人的面容上尽是严肃之色。
帕卡托尔坐在她的床榻边,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昏眩过去的她,此时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平时红润的小嘴,此刻也不再红润,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不知为什麽,竟然能让自己如此在意。
就连平时待人温和的他,在刚才竟然会乱了方寸,对着别人大吼大叫。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你们就先待在外面吧!」
「是───」
帕卡托尔连忙起身,行礼。「女王陛下───」
安德丝面容忧愁的走进屋内,一看到他也不管他是否在对自己行礼,就直接问道:「塔妮怎麽了?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呢?」平时脸上挂着的柔和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
唉……平时再怎麽受人敬重、爱戴的尊贵女王,现在也只是个担心女儿的母亲呀!
帕卡托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塔妮怎麽了?快告诉我呀!」安德丝着急的追问。
帕卡托尔微垂眼睫,淡淡的道:「本来应该受伤的是我才对,是公主她帮我挡了这一箭。」往常神采奕奕的眸子,如今却没了光彩。
安德丝微微一愣,虽然看到眼前的少年语气如此的平淡,但当她望进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时,不难发现到他眼中的情绪,有着担忧、伤痛和一丝丝的眷恋……
眷恋!看样子他是喜欢上自己那鬼灵精怪的女儿了……唉……
安德丝也放柔了声音,轻问:「太医有说些什麽吗?」
「太医说只要按每天换药,休养一阵子,就没什麽大碍了。」
安德丝点点头。
「女王陛下,你难道不会怪我吗?」帕卡托尔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她。
安德丝凝视他一会,摇了摇头。「唉……这怎麽能怪你呢?塔妮会这麽做,也是她自己的意思,怨不得别人。」
帕卡托尔全身一颤「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
安德丝拍拍他的头,温柔的看着他,眼中不带任何责备,只是像看待自己孩子一般的柔和。「你叫亚雷‧帕卡托尔是吗?我可以叫你帕卡吗?」
帕卡托尔听着女王温和的声音,不自觉的点点头。
「帕卡,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今天塔妮这样,相信你也很担忧吧!」
帕卡托尔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虽然他不语,但被他咬到泛白的嘴唇,却泄漏了他压抑的情绪。
安德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在心里暗暗的道:唉……又是一个逞强的孩子……
「听说今年你又夺冠了……」
「是。」
「今天塔妮发生这种事情,导致你的颁奖宴要移到两天後才能举办,这件事情我对你感到非常的……」
「女王陛下!你不必感到愧疚,毕竟公主这次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因为我……」帕卡托尔打断了她的话,平淡道。
安德丝蕙心一笑,称赞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雷特尔有你这个文武双全的孩子,我真替他感到高兴,好吧!说说看你这次的愿望吧!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圆梦。」
帕卡托尔一愣,垂下头来,但眼角的视线忍不住飘往床榻上的人儿身上。
他这一个小动作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眼尖的安德丝发现了。
「如果是塔妮的话,恕我不能答应你。」
她这一句话,让他心中一惊,倏地将头抬起望向她。
「不,女王陛下你误……」
帕卡托尔红了脸,着急的想要解释却被安德丝打断了。
「别紧张,我知道你喜欢塔妮,但是我想知道塔妮的心意,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我就让你们成亲吧!」安德丝温柔的笑着。
闻言,帕卡托尔全身一震,彷佛遭受到雷击一般,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女王陛下,你误会了!帕卡托尔只是希望自己能在公主养伤的这段期间,守在她身边,这样帕卡托尔才能稍微安心。」帕卡托尔慌张的跪了下来。
「嗯?这样呀!那本王就依你了,晚点我再同你父亲说说看……」安德丝点点头,接着向外头喊道:「娜菈───」
守在门外的娜菈一听到女王的叫唤,飞快地来到她面前,恭敬的伏了身。「女王陛下,请问有何吩咐?」
「带些人到塔妮隔壁的房间打扫一下,在这段期间帕卡会住在这……」
「啊?」娜菈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抬起头来。
「我处分他留在这照顾塔妮,直到塔妮伤口复原为止。」这时安德丝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是。」感受到女王冷淡的眼神,娜菈泌了几滴冷汗,虽然不解女王的决定,但还是听从她的命令应声道。
娜菈恭敬的退了出去。
「谢女王陛下。」帕卡托尔淡淡道。
「帕卡,塔妮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安德丝朝他一笑,缓缓的抬起脚走出房间,留下他一人在这个弥漫着薰香的香闺。
娜菈无愧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做事的效率还真不是普通的高!很快的,她就领着两名侍女,来到他面前,爱慕他的乌拉雅也在其中。
「亚雷少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原来他是大祭司的儿子,於是娜菈不得不敛起精神恭敬伏身道。
「嗯。」帕卡托尔应了一声,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儿。
「亚雷少爷?」
娜菈见他没反应,又唤了一声。
「嗯。」帕卡托尔不悦的蹙眉,瞥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又停留在床榻的人儿身上一会儿,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