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繫君心 — ◎第九章◎

晚间,当两人正准备用餐之余,帕卡托尔若无其事的端起碗,扒着碗内的白饭,状似随意地问:道「我父亲他今天说了什麽?」

闻言,塔芙妮娜白了他一眼,嘲讽道:「你们真不愧是父子阿!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顿时,帕卡托尔端着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看似要将碗捏破一样,「他说了什麽?」眯起危险的眸子,另一只手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啊!」手突然被抓,塔芙妮娜也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发现自己失态了,帕卡托尔连忙放开她的手。「对不起。」旋即又若无其事的吃着饭,彷佛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塔芙妮娜静静地看着他。

被她锐利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帕卡托尔皱起剑眉,不悦地迎向她的视线。「怎麽了?你肚子不饿吗?干麻不吃?」

「帕卡托尔……」塔芙妮娜直直瞧着他脸上的表情。

「干麻?」不知为什麽,被她这麽一瞧,内心就感到十分烦躁。

塔芙妮娜放下手中的碗,停止用餐,将身子正对他坐着。

「你到底有什麽事?是不是我父亲对你说了什麽?」见她放下手中的碗,只好也跟着放碗,不悦地瞪着她。

塔芙妮娜看了他好一会,猛然她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缓缓启口道:「如果我的伤好了,我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你会答应吗?」

顿时帕卡托尔脑中一当,没有反应。

「会吗?」猛然她的小手握住他那双大手,嗓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看似期盼和渴望。

「为什麽?」帕卡托尔眼睛一眯,喑哑的问道:「为什麽突然这麽问?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塔芙妮娜没有女子般的娇羞,有的尽是坚定的语气和眼神。

她这露骨的表白,让帕卡托尔红了脸。

「不、不对!我不相信!是不是我父亲对你说了什麽?」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帕卡托尔感觉不对劲,一想到那个人早上有跟她接触,俊脸倏地由红转变为铁青。

塔芙妮娜诧异地看着他。「为什麽这麽问?」

看到她诧异的表情,帕卡托尔更深信自己的想法,脸色更是十分难看,「该死的!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抓着她的肩膀,吼道。

「痛,你到底在说什麽啊?」塔芙妮娜被他抓疼了,痛得叫了出来。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你跟我说,是他威胁你?还是……」

「够了!放开我,你抓疼我了!!」塔芙妮娜不甘示弱的反抗、挣扎。

她这一吼,帕卡托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麽,赶紧把手放开。

肩膀一得到自由,塔芙妮娜生气地推开他,揉着自己的肩膀。

「对不起……」帕卡托尔道歉道。

「你到底在想什麽?他是你父亲哎!」塔芙妮娜不悦地斥责道。

「我怕……」帕卡托尔紧握着双手,垂下头。

「你怕什麽?难不成怕他吃了我?哈?」塔芙妮娜白了他一眼。

帕卡托尔垂着头,不语。

看他低头不语,塔芙妮娜愤怒地走上前,扯着他的领子,凶狠的道:「你到底在怕什麽?」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帕卡托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她拉扯。

塔芙妮娜见他没反应,烦躁的搔着头,正想转身不理他之时,他开口了。

「那个人从小对我就很严苛,我犯了错或表现不好,他会很严厉的处罚我……像射箭,如果我一只箭矢射得不好或只是一点点小偏差,那个人就会叫我再重射二十支;有一次,我射到快傍晚的时候,还没将他每天所订定的数量射完,那时,我还想说到了晚上如果我还是没射完的话,他会不会先让我休息呢?毕竟我是他儿子,但他还是不准我休息,也不让我进食,那天我一整天都没进食,我还是射到半夜才把那些数量的箭矢射完……」

听他在说自己的事情,塔芙妮娜也就静静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安静的倾听他的心声。

「你知道吗?那天射完箭矢,我整整病了三天,病一好,还是得每天练习,并不会因为我身子虚弱或不舒服而有任何例外!就连莱儿,他也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根本不关心我们、不爱我们……还有,那年我年纪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当时我只不过想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耍,结果玩耍完回到家,被他知道了,当然免不了一阵毒打,如果是因为我玩的太超过打我没关系!但之後,他不知从哪去打听到那些和我一块玩的玩伴,後来对利用自己的身分向对方的家长施压,不准他们再靠近我或和我走一块……」

听到这塔芙妮娜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也泛红了。

「自从那次後,就再也没有人跟我走在一块、一块玩耍、聊天,直到遇到凯恩之前,我始终都是一个人……」说到这,帕卡托尔也就停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说。

塔芙妮娜红着眼眶瞅着他,脑里想着:虽然前面的事情凯恩有对我说过,但如今听他这麽一说,再加上後面的事情,他真的是……

想到这囤积在眼眶中的泪水,也就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帕卡托尔吓坏了。

「怎麽了?不要哭……」不知所措的为她抹去脸庞上的泪水,柔声哄道。

猛然,塔芙妮娜站起身,走上前去抱住他。

被她这麽一抱,帕卡托尔身子一僵,诧异道:「塔芙妮娜?」

「你……」塔芙妮娜哽咽道。

「不要觉得我很可怜,也不要可怜我……」帕卡托尔轻轻将她推开,别过头去。

唉……真是爱逞强。

见状,塔芙妮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可怜你了。」

帕卡托尔挑眉看着她,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是吗?要不然你流什麽泪?」

这人真的是……

塔芙妮娜被他气得牙痒痒的,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瞪着他。「我哭我的,关你什麽事!」

「那麽你现在敢大声说,你喜欢我吗?」帕卡托尔眯起双眸,朝她慢慢逼近。

「谁、谁喜欢你了!」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子,让塔芙妮娜红了脸,连忙向後退去。

帕卡托尔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跑。「是吗?不知道刚才谁才说她喜欢我呢!」露出一抹邪笑。

「哼!」塔芙妮娜一想到刚才的告白,被他这麽一闹,脸沉了下来。

「别生气,气坏身子可划不来……」帕卡托尔眼神放柔了,对她轻声轻语。

「除非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塔芙妮娜鼓着脸,嘟着嘴道。

「啊?」帕卡托尔一愣。

「怎麽?你不要?」塔芙妮娜眼中的怒火更盛。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无奈於佳人的怒气,帕卡托尔只好妥协了。

看到他无奈的模样,塔芙妮娜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帕卡托尔轻捏她的鼻子。

「啊!对了!我想问你……」拍掉他的手,塔芙妮娜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麽?」

塔芙妮娜盯着他,突然大声道:「你喜欢我吗?」话一说完,脸上就飞上两团红晕。

帕卡托尔又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举手往她额头轻轻一弹,「如果不喜欢你的话,我何必一直出现在你面前呢?而且还来照顾你、陪你……」无奈道。

塔芙妮娜『喔』一声,不发一语的搓揉着被弹的额头。

帕卡托尔,笑了,高兴地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塔芙妮娜也任他搂着。

「怎麽了?」见怀中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好奇地问。

「帕卡托尔……」塔芙妮娜抬头望着他,轻唤。

一只纤长的手指轻放在她的唇边,「嘘……叫我帕卡……」他温和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人的意识。

当手指碰到她嘴唇的那一刹那,塔芙妮娜觉得有一阵电流流过,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念道:「帕卡……」

闻言,他满意的笑了,用手指帮她顺顺那头凌乱的黑发,「什麽事?」嗓音更是轻柔的问。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母亲,向她说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塔芙妮娜依偎在他的怀里。

「嗯,别太勉强。」帕卡托尔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嗯……」不知道为什麽依偎在他的怀里,就好想睡觉……

突然一阵睡意袭来,塔芙妮娜缓缓地闭上眼睛,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听到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声,帕卡托尔又气又好笑地瞪着她的睡颜。

「这样你也能睡,真是败给你了。」帕卡托尔轻喟,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榻上,体贴地替她拉上被子。

帕卡托尔帮她把遮盖到脸庞的发丝拨开,眼眸充满着无限的柔情静静地盯着她的睡颜瞧。

塔妮……我会保护你的!我不准有任何人伤害你、欺负你……即使想伤害你的人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允许!!

帕卡托尔痛苦的阖上眼睛,再度将眼睛睁开时,眼中没了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眼神,旋即,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将饭菜收拾乾净後,才又端着托盘离开屋内。

隔日一早,塔芙妮娜兴高采烈的来到母亲办公的地方───『长云殿』。

一到长云殿,塔芙妮娜也等不及侍卫通报就直接闯入殿内。

「母亲、母亲……」

长云殿内回荡着她甜美的嗓音。

本来埋头苦干在奏摺里的安德丝,一听到女儿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来。

塔芙妮娜穿过一架屏风,当她看清殿内不是只有母亲一个人时,连忙禁声:「母……嗯。」

在安德丝的办公桌不远之处,还有一名男子端坐在一旁。

男子一见到她,连忙起身道:「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塔芙妮娜一愣,旋即也敛起散漫的神情,朝他行礼。「曼里大人……」

曼里朝她一笑,点点头又坐了下去。

「塔妮,你怎麽来了?」安德丝讶异地睁着美眸,问道。

喔!对了!

经母亲提醒,塔芙妮娜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

「母亲,塔妮今天来这是想跟娘亲要一个人……」塔芙妮娜正色道。

「嗯?什麽人?」安德丝疑惑地看着她。

坐在一旁的曼里,愣了一下,感到十分诧异的看着她。要人?

「大祭司的儿子───帕卡托尔。」

安德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心中有了底,但还是佯装不解地看着女儿。「嗯?你要他做什麽?」

「塔妮要他当我的贴身护卫。」塔芙妮娜见母亲没有反对的意思,眼中顿时大放光采。

安德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想: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挑的人也很不错……

曼里的视线来回在这对母女之间,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

塔芙妮娜见母亲久久不语,以为母亲生气了,心中顿时一慌,正当她准备收回之前说的话之时,却听到。「准───」

闻言,塔芙妮娜高兴地露出甜美灿烂的笑靥。「谢谢母亲。」

「但是,你有询问过他的意见吗?」虽然满足女儿的要求,但安德丝还是希望两方的人都能够同意这个提议。

「有,塔妮昨晚就问过了,他也答应了。」塔芙妮娜见母亲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是麽?那你要好好对待他,不要欺负他,知道吗?」安德丝一想到那名少年的成长过程,是那麽的艰辛、那麽的辛苦,顿时心中一阵难过,希望自己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好的……

「母亲,你怎麽这麽说……好像我会欺负他似的……」塔芙妮娜不悦地嘟着嘴巴,跺了跺脚。

「呵……」安德丝笑了。「除了此事,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塔芙妮娜摇头。

「嗯。」

「母亲,那麽塔妮先告退了。」

安德丝点点头,向她轻轻地挥挥手。

「曼里大人,告辞。」塔芙妮娜朝他行礼完,便转身离去。

待塔芙妮娜离去後,安德丝问道:「曼里,你觉得本王这决定是对是错呢?」

「回女王,属下觉得这个决定还不错。」曼里起身回话。

「你应该听过,雷特尔对那名少年的事情吧!」安德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属下略听过一些。」曼里垂着头道。

「唉……真是令人心疼,希望塔妮能够好好待他……」安德丝轻叹。

「女王,属下相信小公主一定会善待他的……听闻,小公主待人和善,又不会摆架子,许多侍者都还蛮喜欢她的,相信女王这个决定,对那名少年而言是好而不是坏……」

「嗯。」安德丝应了一声,笑了,视线再次回到堆积如山的奏摺上。

一得到母亲的应允,塔芙妮娜兴高彩烈地一路从长云殿狂奔回自己的流星阁。

当她一回到流星阁,就直奔帕卡托尔在流星阁的客房。

『砰!』

由於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高兴的情绪当中,一不小心便用了全身的力气把紧闭的房门给推了开来,因此房门毫不预警地撞上一旁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让原本正在房内复习书卷的帕卡托尔,吓了一跳,下意识他一脸呆然的转头看向门边,看看房门有没有被撞坏。

「帕卡托尔!」只见塔芙妮娜一脸兴奋地向他冲了过来,喜悦的情绪在她脸上展露无遗。

见状,帕卡托尔原本所有心中想骂的话语,顿时演化成一声叹息。「唉……怎麽了?」无奈地放下手边的书卷,站起身来走向她。

「帕卡托尔,母亲她答应了!她答应我的请求了!!」塔芙妮娜情绪激动地开心大喊道。

刚开始帕卡托尔先是一愣,当他回过神来後,两宇之间竟是激动、愉悦的情绪,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女王她答应你什麽?答应你什麽请求?」

只见塔芙妮娜丢了一记白眼给他,没好气地道:「还能有什麽请求,不就是要你当我贴身护卫的事情。」

「贴身护卫?」他微微一怔。

「对啊!贴身护卫,只要你当了我的贴身护卫,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不是吗?」塔芙妮娜灿烂一笑。

一秒、两秒、三秒,瞅着她的帕卡托尔微叹一声:「唉……」

他突来的叹息让塔芙妮娜一怔。

「你这是叹什麽气了?难道你不高兴吗?」塔芙妮娜微蹙着眉问道。

无奈地摇摇头,帕卡托尔说道:「你知道贴身侍卫是在做什麽的吗?」

诧异与鄙视的神情同时出现在她的眼中,她回答道:「不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吗?」那鄙视的眼神彷佛在说『不会吧!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看到她眼中的鄙视,帕卡托尔真是又气又好笑。哎!这小妮子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知道吗?身为贴身护卫的人,必须要精通武艺……」

「嗯?精通武艺?是这样吗?」塔芙妮娜偏着头,略带疑惑的看着他。

点点头,帕卡托尔道:「没错,像是身为女王陛下贴身护卫的烈颜大人,他就是因为精通武术才被选为女王陛下的贴身侍卫。」

「嗯,好像是……」沉思了一会,塔芙妮娜颇为同意的点点头,但下一秒她猛然抬头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麽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听得麻烦!」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帕卡托尔歛起嘻笑的神情,一脸严肃地抱拳说道:「帕卡自认自己无法胜任公主殿下贴身护卫的职务,还请公主殿下请女王陛下撤回让帕卡当公主殿下的贴身护卫……」

「你!」闻言,塔芙妮娜为之气结,怒瞪着他。

「请公主殿下向女王陛下撤回今天早上的提议。」

「帕卡托尔,难道你说你喜欢我是骗人的?」

「不,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帕卡托尔内心一惊,连忙抬头解释。

「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真意的话,那你更应该接下贴身侍卫这个职务,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天天在一起,不是吗?」

「塔妮,话不能这麽说……那根本是两件不同的事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塔芙妮娜激动的举手掩住耳朵大喊,接着头也不回得冲出房间。

见状,帕卡托尔对着她仓皇跑开的背影大叫:「塔妮───塔妮───」无奈的是,跑在前头的人儿根本不理会他,下一秒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接下来的几天,塔芙妮娜除了和娜菈接触之外,对谁都是避不见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不出门,就连帕卡托尔多次的求见,她也未允。

这种僵局直到某一天,安德丝女王下了道指令才宣告结束。

这天,塔芙妮娜被安德丝的一道指令给传到了长云殿,当她一踏进殿里却意外看到一个让她一直避不见面的男子───帕卡托尔。

就在她正准备默默转身离开时,却被坐在高椅上的安德丝叫住了:「塔妮,既然来了,怎麽不快进来呢?」

第一次她对母亲的叫唤感到厌恶,就在安德丝话才一刚说完,她便感觉到一道道的眼光射向自己,使自己退怯不得。

「母亲。」在众多目光的注目之下,塔芙妮娜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塔妮,你知道今天母亲唤你过来是有什麽事情吗?」安德丝淡然地问道。

「塔妮不知。」

「今天唤你过来就是要你,好好地送帕卡一程。」

「咦?」下意识塔芙妮娜诧异地抬头看着母亲,旋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语的帕卡托尔。「送他一程?这是怎麽回事?」

「对於身为皇室成员的贴身侍卫,按照惯例必须要精通武艺且反应灵敏的人才能够胜任。」安德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女儿脸上的表情。「帕卡这孩子的箭术本王是十分认可,但光箭术是不足以任职贴身护卫一职,所以本王决定要将他送去中原拜师学艺,等到他学成之後,再回来任职。」

「什麽?!」塔芙妮娜倒抽口气。

「所以……今天你就好好的送一下帕卡托尔吧!」

「不要!母亲!!」塔芙妮娜哭着大吼。「如果要他当贴身侍卫的结果,是让他离乡背井去学武的话,那我不要他当我的贴身侍卫!」

「塔妮,不准胡闹。」见状,安德丝不禁微皱黛眉,轻斥道。

「我没有胡闹!母亲,不要把他送走!塔妮拜托您……拜托您……」顿时泪水像是未关紧的水龙头,宣泄而下。

安德丝既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儿,旋即又瞄了瞄从刚才都不发一语的帕卡托尔。

感觉到女王的无奈,帕卡托尔微叹一声,只好乖乖地站出来说话了。「公主殿下……」

闻声,塔芙妮娜一时忘了之前还在跟他声闷气,只听她『哇』一声,扑进他的怀抱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帕卡……」

看着怀中的泪人儿,帕卡托尔的心情复杂极了!要离乡背井到外地习武的人可是他耶!他都没有哭怎麽反倒是她哭了?纵使有百般无奈,最後他只是将所有的言语演化成一声叹息。

「为了我们以後的将来,你就先忍忍吧!你放心,我会尽快学成归来,到时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是吗?」他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和肩膀,柔声安慰道。

「呜……帕卡,对不起……」望着他那双不带任何责备情绪的紫色眸子,塔芙妮娜脸上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不哭,不哭。」拍拍她,帕卡托尔又放柔了嗓音。

看他对女儿如此柔声安慰,此刻的安德丝不禁在内心後悔起来。因为塔妮的任性,便要他离乡背井到外地习武,真是苦了他!而他在见了塔妮之後又毫无怨言反倒是回过头来安慰她,唉……这孩子真是体贴得让人心疼、让人舍不得呀!

「呜……」

「帕卡,本王再次让你选择,你确定要离乡背井到外地习武吗?」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要离家到这麽远的地方,安德丝於心不忍,再次给了他拒绝的机会,问道。

「是,帕卡心意已决,还请女王恩准。」很显然的帕卡托尔不领她的情,亦是坚持己见。

「唉……真是苦了你了,孩子……本王准了。」

「谢女王陛下。」得到恩准後,帕卡托尔才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想你明早便要出门,今儿就让你早些回去准备行李吧!」

「谢女王陛下,帕卡托尔这就回去准备准备。」

安德丝摆了摆手不再看他,只是把视线移回到桌上的奏摺上头,继续批阅大臣递上的奏摺。

翌日,天才刚亮,帕卡托尔便与跟随自己的随从坐上马车,默默离开了这个他出生的国家───紫若国。谁也没料想到,他这一走便是两年……

两年後……

「公主───公主───」

一名侍女慌张的撞开房门。

正在屋内画图的塔芙妮娜,不情不愿地将视线硬生生地从画中移开,落在来者的身上。

「什麽事?瞧你慌慌张张的?」

「那、那个……」

「哪个啊?」

「亚雷少爷回来了!」

咚!塔芙妮娜手一松,手中的画笔,掉落在画着牡丹画的宣纸上,顿时原本一张漂漂亮亮的牡丹图,因为被掉落的画笔而染个一团黑。

「啊!画……」侍女看到那张毁坏的牡丹画,心疼的叫了出来。

塔芙妮娜不在意桌上的图画,一心只想着刚才侍女所说的话。他回来了……他终於回来了……

「他在哪?」塔芙妮娜猛然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嗓音因为高兴而微微颤抖着。

「亚雷少爷,他……」侍女见主子高兴的模样,露出了笑容。

侍女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怎麽?原来你这麽想我啊?」

塔芙妮娜诧异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全身颤抖着,旋即快速地冲向来者,抱住了他。

「你终於回来了……哇阿……」塔芙妮娜就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乖,不哭、不哭……一直哭会变丑喔!」帕卡托尔一手搂着她,另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後背,轻声哄道。

「哼!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塔芙妮娜又气又好笑地往他的胸膛槌一拳,瞪着他。

「唔───」帕卡托尔暗闷一声。

塔芙妮娜挣脱出他的怀抱,站的远远地瞧着他。

他还是那麽好看,只是和以前比起来稍微黑了一点……

就在她打量他的时候,帕卡托尔同时也在瞧着她。

两年不见,她越来越漂亮了,再过个几年恐怕就是紫若国里着名的美人了吧!

见状,站在一旁的侍女,识相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阖上。

「你终於晓得要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塔芙妮娜别过头去,不直视他的脸。

「塔妮……」帕卡托尔发现了她微微震动的肩,不忍的走上前去,从背後环住她的腰。

「不要看我。」塔芙妮娜转过身用手遮住他的双眸,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帕卡托尔动作轻柔的拉下她的手,果真如他预料的,一张布满泪水的娇颜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我叫你不要看。」塔芙妮娜慌张地低着头,哽咽道。

帕卡托尔轻柔的用手捧着她的脸,彷佛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样。

「塔妮。」帕卡托尔心疼地唤道。

他这一叫,塔芙妮娜脸上的泪掉的更凶了。「真的是你吗?帕卡?」双手颤抖的轻轻触碰他的俊颜。

帕卡托尔深情地看着她,笑了,「是我没错,我回来了……」反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两颊。

「哇!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如果当初我知道你这一去就是两年,我绝对不会答应让你去中原学武,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卫,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一分开就是两年……呜……」塔芙妮娜趴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着。

「我这不就回来了?况且去中原学武,不只是保护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别说这种话……不要自责……」帕卡托尔放柔了声音,哄着她。

「难道你不怪我?」塔芙妮娜止住了泪,抽抽咽咽地道。

「怎麽会怪你呢?也因为当你的侍卫,我才有机会去中原学武啊!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希望自己会武……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帕卡托尔露出淡淡的笑容。

「帕卡……帕卡……」塔芙妮娜这才破涕为笑。

帕卡托尔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还不忘偷捏一下。

「哎呀!」塔芙妮娜皱起黛眉,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你就只知道欺负我。」

「我怎麽舍得欺负你呢?我的公主。」他笑着看着她。

蓦然,帕卡托尔叫了一声「啊!」

塔芙妮娜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帕卡托尔从衣袖中拿出一只木簪子,上头雕着两只状似在飞舞的蝴蝶。「给你的。」

一看到那只木簪,塔芙妮娜不知道为什麽就十分喜欢,欣喜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只簪子,拿在手中观赏。

「喜欢吗?」帕卡托尔从後抱着她,轻问。

「喜欢,非常喜欢……谢谢你,帕卡……」塔芙妮娜绽放出灿烂的甜美笑靥。

看到她那摄人心魂的甜美笑靥,让帕卡托尔屏息了呼吸。

她真的变漂亮了……再过不久,就会有更多追求者追求她了吧!

一想到这,他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紫眸顿时没了光芒,黯淡了下来。

塔芙妮娜发现到他的异状,担忧地转过身来盯着他瞧。「怎麽了?帕卡?」

不忍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帕卡托尔敛起自己的情绪,又挂上他的招牌笑容「嗯?我来帮你用这只簪子把头发盘起来。」抽走她手中的木簪,动作十分熟练地将她的长发缠绕在一起,不一会的时间,一个简单的髻完成了。

用好後,帕卡托尔将她转向自己,瞧了好一会,不知道是满意自己的巧手,还是满意她插着簪子的发型,满意地笑了。「嗯,好看。」

塔芙妮娜一脸呆滞的直瞅着他。

帕卡托尔毫不在意地,直接将她拉到镜子前,让她自己看看。

塔芙妮娜这才将视线移到镜子上,但这一看,她诧异的叫了出来:「啊!」

镜子前的她,头上有一个简单的髻,上头插着一只木簪子,将头发绾起的她,突显出她白皙的颈子和清颜绝色的面容,让人见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怎麽样?还不错吧!」帕卡托尔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笑道。

「你、你怎麽会用……」塔芙妮娜从镜子里头看着站在身後的他,用手比了比头上的发髻。

「呵……只不过是个简单的髻罢了!瞧你诧异的……」帕卡托尔失笑道:「我还会用其他种发型呢!」

嗯?

塔芙妮娜一听,撤去脸上的笑容,回过身眯着双眸盯着他。

「你那是什麽脸?」看到她眼中那怪异的眼神,帕卡托尔蹙起剑眉道。

刹那间,娇颜上展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一步步的逼近他。

「你要干麻?」见到她那过於灿烂的笑容,看得帕卡托尔心惊胆跳、汗流浃背,连连後退。

「说!」

塔芙妮娜指着他,大声喝道。

「说?说什麽?」帕卡托尔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在这两年移情别恋,有其他女人了……」

「啊?」帕卡托尔一脸惊愕地瞪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不说话就表示有罗!」接着,塔芙妮娜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呜……你这个薄情郎……亏我还一直在等你……」从衣袖中抽出帕子,佯装拭去眼角的泪水。

帕卡托尔又气又好笑地瞪着疯言疯语的她。「你在乱说些什麽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然,你怎麽会用女子的发髻。」塔芙妮娜贝齿轻咬着下唇,用着更哀怨的眼神瞅着他。

顿时,帕卡托尔感到一阵头疼,无奈的揉着额头两边,微叹一声。

「你叹什麽气?」塔芙妮娜白了他一眼。

「算了!不怪你会那样想……」

「难道是真的?!你真的移情别恋了?!」塔芙妮娜瞪大着杏眸,尖叫嚷道。

「你又再乱说什麽啊?我只喜欢你,没有喜欢上其他人……」帕卡托尔见她又再质疑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悦地拧起剑眉。

感觉到他不悦的情绪,塔芙妮娜也不敢再开口,只是用着最无辜的眼神瞅着他。

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帕卡托尔也生气不起来,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我有一个妹妹……」

塔芙妮娜对他眨眨眼,不了解为什麽突然提到他的妹妹?

「你也知道,那个人一心只顾着神庙的事情,完全没在关心我们兄妹俩到底怎麽样?吃了没?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他都没在管的,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还好,但现在我娘不在了,家里的事情变成我一个人要管、要承担,就连照顾妹妹,也都是我在打理……」帕卡托尔在一旁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慢慢说。

当他说到这时,塔芙妮娜的困惑全都解开了。

原来……他是为了照顾还小的妹妹,才会去学习女子的发型……因为他的父亲不管他们的事情,因此变成家中的一切事务,都由他一人来打理,的确,向他父亲所说的,一个大男人会的东西毕竟有限,但无奈的是,就因为父亲的失职,所以他不只要照顾家里,也要照顾妹妹,为了照顾妹妹,因此他只好去向人讨教有关女子的相关事情。

「所以为了她,我特别去学习一些东西,为的就是要敎她,以代替我娘教导她一些女子应该要会的东西……」说完,帕卡托尔抬起头来,对她淡淡一笑。

塔芙妮娜走上前,静静的从後环住他的脖子。

「塔妮?」

「对不起,我不该耍任性。」塔芙妮娜将头埋在他的颈後。

帕卡托尔转过身来,一手抚上她的脸,眼神坚定又深情的望进她的眼底,正色道:「不准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知道了没?这次就算了!但不准有下一次……」

「是,遵命。」塔芙妮娜调皮的眨眨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帕卡托尔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宠溺的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塔芙妮娜露出无辜的眼神,对着他眨眨眼,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蓦地,帕卡托尔眼神转为深沉,嘶哑的嗓音轻声唤道:「塔妮……」

嗯?当她还没意识过来,人就被一股力量,拉进他的怀里,下一刻,两片冰凉柔软的双唇就这样贴上了她的……唇!!

塔芙妮娜诧异地瞪大着双眸,望进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紫眸中。

看到她还睁着大眼睛,帕卡托尔不满地轻咬了她的唇一下,又更加深了这个吻。

终於塔芙妮娜的理智渐渐被情慾给吞噬,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子,回应他。

轰───

她的回应,让帕卡托尔脑中一片空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他要失控之时,他放开了她。

塔芙妮娜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还没回过神来。

「不、不行……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了自己……」帕卡托尔连忙转过身去,拳头握得紧紧的,不难看出他是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

「嗯?」塔芙妮娜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该死!」帕卡托尔看到她那片被自己吻到肿胀的红唇,低骂一声,便匆匆忙忙地逃离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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