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盛世大清(完) — 第三迴九龍奪嫡-牢獄之災(4)

那一日过後的好几日之後,四阿哥又再次出现在我的小屋子外面,手上拿着一卷金属制成的画轴和一把扇子递给我。

我不明白接下来,然後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十三要给你的。」他这话一说,我立刻朝画轴看去,不意外的看见了『韵雪』二字,以示四阿哥所言不假。

我立刻拿着画轴冲进去小屋子里面,四阿哥则慢慢的跟上我,站在门框那边看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画轴。

从画轴里面抽出一张白色的大张宣纸,我立刻把它摊平放在桌子上。

韵律合谐花飞舞,雪花纷飞何时了?

这段话在第一个瞬间迈入我的眼中,它是直式并排的,这两句话的首行合起来就是我的名字。我呆了呆,而这幅画上面画的就是落雪纷飞的雪景。

让我突然想起那一回十三在桌上用茶水画的那一幅鬼画符。

我问他是什麽,他说,是雪。

那个时候,我还在笑他说一点也不像。

和十三相处的这一年,每一幕每一幕都从我的脑中快速闪过,毋论是褐色的桃花眼,古意十足的雕花木扇还是永远笑着的嘴角,无一不是没有刻在我脑海中的。

这幅雪景上面慢慢的落下我的眼泪,一点一点韵染着墨渍,我连忙把那画拿开一点,然後自己笑了起来。

随着画轴给我的还有那一柄白玉扇,是那把十三说非礼勿视的扇子。

用颤抖的手指把它慢慢打开,上面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韵雪。

所以那一日十四看到这柄扇子的时候才会脸色大变,所以十四知道十三想法已经好久好久了。

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流满面了,十三的心里居然装了很多的我。

那样一个青年连他哭泣的模样都不想让我看到,只希望我的记忆里面是笑着的他,是永远美丽的他。

他说他只希望我幸福,他说他只想对我好。

他说他希望我的未来可以有他。

可是十三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面起,那个美得如精灵的十三爷早就深刻的忘不掉了,褐色的桃花眼里面总是闪烁着星光,一点一点的无比炫丽。

看我这个模样,四阿哥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口拿出一张宣纸递到我手上。

我泪水不停不停的滑过我的眼前,使我的眼前一片清明後又是一片的朦胧,可是宣纸上面的四段句子还是足够清楚了。

喜上眉梢照艳阳,欢愉容颜入心房。韵律飞舞雪花散,雪景惘挽天仙人。

喜、欢、韵、雪。

这段话和画轴上面的意思是接续的,可是想表达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呢?两段话里面都参有我的名字,四阿哥也是看到了才把这东西给我的吧。

「十三的这张宣纸话似乎没有说完。」四阿哥凑近我,如此对我说。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最後一个『人』字的後方,还沾有一点的墨渍,「十三那个人喜欢乾净是出了名,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字画染上一点脏污。所以我猜,他可能还有话没有说清。」

「什麽话呢?」听他这麽一说好像真的有点脏脏的。我手上拿着宣纸,顺着四阿哥的话问。

「我也不知道。」他这样说着,从桌上收起雪景画帮我把它收入画轴里面。收着的同时他突然扬起一抹笑容对我说:「原来你喜欢雪。」

「是啊。」看他一眼又看看手上的宣纸,我还是比较专注於纸。

耳边听到画轴盖子被盖上的声音,综合四阿哥轻轻的嗓音传来,「我正想要帮额娘那宅第取个名字。正巧,如果你喜欢雪的话,那就叫……飞雪阁如何?」他问我,一手拿着画轴挑眉看我。

我睨他一眼,想着既然是你的房子问我这个干麻?「随你。」我说。

「我明天就差人去办。」他这样说,还很自动的替我把画轴放到我的床塌上面的空间,很小心翼翼的替我乔好位子後才又转头问我,「放这可好?」

「都行。」我还是一样很冷淡的说。

不过四阿哥却没有在乎这个,甚至没有多加搭理我的态度,只是从我桌子上面拿起茶壶替自己添了一杯茶。

「皇阿玛的态度应该是不会处决十三。」他这样说着。

我立刻转头过去看他,感到一丝怒意。却见他只是优雅的拿起翠绿色的茶杯品茗,黝黑色的眼睛盯着我说:「你就放心吧。」

「什麽叫放心?」我问他,「我不知道十三会在里面受到什麽待遇,我担心他、忧心他,你一句放心是要我怎麽放心?」我语气急促而不敬,声音高亢得嘶哑,听起来还有几分的哽咽。

四阿哥听完我这样说之後沉默了一下,「你莫慌。」

「十三一走我也折了一臂,我又何尝不心痛?」他虽然这样说,可是面上还是平静无波,就连那双狭长的眸子也没有任何情绪。这样的他,要我如何相信他也是同样担心十三?

「……我有点累。」最後我还是只这样对他说,对他的失望已经无法说明了。

「那你休息一下吧。」四阿哥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我要送客的意思。只见他努了努唇角说:「我先走了。」说完後就离开了。

我也没有要真的送他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明明十三是多麽替他着想,他回报十三的却只是这些。兄弟情谊,对他来说也不过这样吗?

四阿哥前脚一走,我就鬼鬼祟祟的也走出了小屋子。

实在是屋子里面的气氛太沉闷了,而且对於四阿哥的失望也让我整个人很疲惫想要出来走走。

我在这座富丽堂皇的清宫之中只认识两个地方,第一个是乾清宫,第二个就是御花园。可是我总不可能跑去乾清宫找康熙爷聊天吧?又不是找死。所以唯一的选项就是御花园了。

现在已经在九月中,御花园的场景还是一样百花齐放没有因为季节而有什麽差别。

五彩缤纷的花儿绽放在半空中,沾染露水的叶子沉甸甸的下垂,衬得亭子内的白衣似雪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亭子内居然有人?大脑中的警铃提醒我要尽量选离不熟悉的人事,可基於好奇我还是朝他那里靠近了。

那人的反应也很灵敏,在我还距离他有一段距离之时他突然转过了头,狭长的狐狸眼闪过琥珀色的眸光,薄薄的嘴唇勾起了笑容,站起身子先朝我这儿走来。

「嗨。」他说,「又见面了。」

我愣了愣,连忙弯下腰跟他行礼,「八爷吉……」

「欸,」他打断我并伸手扶我起身,在我受宠若惊的眼神中有些哀伤的一笑,「看你这张脸跟我行礼怪诡异的。」然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後又说,「而且你跟老四他们都没有在行礼了,我为什麽要例外?」他勾起恶劣的笑容,又朝亭子走去。

走了几步後似乎是没有听到脚步声,只见他脚下的步伐顿了顿转过身子看我,「怎麽不走?」他挑眉问我。

我可以告诉他因为你是八爷吗?我的嘴角抽蓄两下,基於保命原则还是选择提起脚步跟上他。

老八笑了起来,那笑却没有深入眼底。闪着琥珀色眸光的黑眸明明是盯着我,可是我怎麽觉得他的眼光那麽令人毛骨悚然呢?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十三很有文学造诣,

可是........不要因为我而误会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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