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很怀疑他是从哪里进来的,明明门窗都上锁了。
那是一名黑发男子,长发披散在肩,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走向我,同时我也认出来人。
「是你!」我惊呼。他便是那晚在湖畔迷惑我心神的吹笛者。
「好久不见,小宛。」他邪魅一笑。
有句话叫做「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我彻底被他这句话给吓傻了。
「你、你叫我什麽?」我结巴了。
他故作讶异,「我还以为,我吹的那首曲子会让你更震惊呢。」
这麽说,那天在广场上吹笛的也是他?
我眯起眼,戒备地看着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比较怀疑的是,他怎麽会知道我在未来的事情?
「唉呀,你这可就见外了。」灰眸一闪,他向前一跨,「我可是司海的弟弟呢!」
「你放屁!」我马上抛弃淑女形象骂了出来。
我嘴上骂得大声,心里却有些信了。他和司海的黑发灰眸如出一辙,长相也有几分相似,我不得不去相信。
「啧啧,怎麽说话这麽难听呢?」表面上是摇头叹息,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想笑。
「你说你是司海的弟弟,那你叫什麽名字?」我冷冷地问。
「你终於问对问题了!」他高兴的击掌,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把外面的人引来。「我叫司淮,记住了,是司淮。」
我翻翻白眼,「你到底要做什麽?」这人绝非善类,但也没有要致我於死地的意思。
「我来陪你聊聊天嘛,你最近不是直嚷着无聊吗?」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却让我火冒三丈。
「你监视我?」我很想抡起拳头往他白皙的脸蛋挥去。这时代怎麽就没有隐私权呢?
「你欠打啊?」我声音大了起来,「你不怕我去叫人吗?」
他耸耸肩,「外面的人都被我控制了。」随即,他一笑,「就算有人清醒,在他赶来之後,也绝对见不到我的踪影。」还真是臭屁的家伙。
我皱眉,很不愿得知他有这样的特殊能力。「你那晚操控我,是为了让我摔进湖里?」
「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几眼而已,谁知道你走路没长眼睛?」仍是一脸嚣张样。
「缺德的家伙......」我咬牙,狠狠瞪着他,「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你一个男生堂而皇之的闯进我闺房,只是想聊天?」我可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就有盖棉被纯聊天这种习俗了。
他坐在我床上,大剌剌地盘起腿,双手交叉枕於脑後,一副闲人样。可恨的是,我完全拿他没办法。
「我很累呀,你过来躺着,我们这样说话。」他慵懒地说。
「我不要。」他看了我一眼,我随即知道他在想什麽,忙别开眼,「你想催眠我?」
「我哪敢?」他嗤笑,「你可是标准的泼妇呢。」这人很有把死人气活的本事,佩服之至!
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谁让你叫我小宛的呢?」我很是刻意的笑着。
「我以为你叫小宛。」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可没忽略。
「得了吧。」我冷哼,「你真要我把你的糗事拿来说嘴?」
他愣了愣,今晚我第一次感到胜利。「我哪有什麽糗事好让你说?」
「司海都跟我说了。」我找张凳子坐下,翘起脚来,「他说他有个弟弟,也就是你,小时後大便都大在裤子上,要司海替你善後。」
他皱眉,「你胡说,才没这回事。」
「司海半夜闻到一阵恶臭,又不忍心叫你起来,就自认倒楣替你换条裤子啦!」我承认我完全是瞎说,但司淮的脸却微微地红了。
「如果真有那麽臭,我一定会知道的。」他强辩。
我拍拍他肩膀,摇摇头,「唉,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怪你。」
司淮气得在我床上跳,「你诬蔑我!」他指着我,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还有很多没说的呢,你坐下来听啊,脚站久了也是会酸的。」反正我在现代可是夜猫子,我不介意陪他慢慢秏。
「哼!」他别过头,「你再说我就不告诉你想听的了。」
威胁我?「我就觉得奇怪呢,为什麽我们不能和平共处呢?」我继续假笑,同时牵起他的手,要他坐下。
他睨了我一眼,「这还差不多。」可恶的家伙。
「那麽,恳请司淮兄娓娓道来?」真是有够低声下气了,我这辈子听的谄媚话是不少,却从没做过这样阿谀奉承的事。
我鄙视我自己啊!
「你问,我说。」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玩起手指。
很好,至少意识上达成共识了。
「你为什麽要监视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丢一堆问题给他了。
「语气放软点,否则我不回答。」该死的家伙,养的狗也没屁眼!
「敢问司淮兄为何监视我?」我咬牙切齿。
「我喜欢。」在见到我冒火的眼珠子後,他笑意更浓,「好吧,我是亚尔国的细作。」我头很疼,怎麽兄弟俩正事不干,都跑去当细作了呢?
「那你和司海不就……」我一呆。
他倒是从容,点头说道:「名义上,我们是仇人。」
「不对不对啊,」我皱眉,这样怎麽都说不通的。「你是细作,怎麽跑来监视我?吃饱太闲吗你?」
「就因为我是细作,机灵得很,主子就派我来。」他说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虽然我还想再盘问仔细点,但是我更急切想知道关於自己的事。
「司淮兄吹的曲子真好听,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呢?」我怕他又耍招,只好低声下气。
「你脑海里。」谄媚点果然有效,他也不再和我打哈哈,「我既然能操纵你,自然能进入你的内心。」
我接着问:「那麽你叫我小宛,也是从我脑子里听来的?」也真够玄的了。
司淮颔首,「没错。我的回答,你可满意了?」
「司淮兄说的话,我自然满意了。」真是够了,我好想吐。
司淮打个哈欠,「我要躲到暗处歇息了,明天继续看着你。」
我脸倏地一沉,「你还要继续偷窥我?」
他看了我一眼,「哟,反脸跟翻书一样快。」
双眸一瞪,「你扪心自问,这样对吗?」我焦急了起来,「你是不是看过我净身?」
他噗哧一笑,「我才不干那种下流勾当。」
「最好是。」他说得那样肯定,我安心了点。
「对了,」司淮一脚跨上窗框,「你最好提防你的恩人些。」
「什麽?」我不解,他怎麽突然提起恩人。
他笑了笑,「你想,他为什麽要你待在寝殿里呢?难不成外面有什麽巨头猛兽?」
「他只是想保护我。」我不喜欢他这样说恩人坏话。
「那你的侍女呢?找一个瞎子跟一个哑巴,这不说明了他的意图吗?」他说话一定要那麽直白吗?听了真觉得刺耳。
他蹲在窗台上,「他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你的存在,这就表示他的身分很可疑了。」
我捉住他的手臂,「你知道他是谁?」
「何必呢?他想给你惊喜,你就期待着吧。」他抬起我抓住的手臂,让我的手磨蹭他的脸颊。
我抽回手,他诡谲一笑,下一瞬间就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