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表裏一體 — 12 眼中的模樣

嘿!千春,我跟你不一样,我是选择面对现实,而且决定尽我的能力活下去。我想你听到我那些话後一定很难过,其实我也很难过,真的。我没办法拯救你悲惨的人生,当我尝试为自己误解而弥补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切已成世界终焉般的无力挽回。

三天後,青豆奶奶被转到安宁病房里。因为只有一般医疗辅助的关系,我们移到了那小小的房间里生活着。房内放了三张病床,待在里面的人像是品管工作人员手拿的检验物一样,汰换率高的吓人。明明才待在这里两天,我就见到了太多家属带着悲伤和痛苦的表情与医护人员吵着、哭着甚至情绪性骂着。但是这里的工作者的EQ管理却高的异於常人般,或许在他们心里知道现在的此刻是该怎样的反应,所以得到比常人还多的机会教育。见多了就不觉得怪了。

虽然小野医生表示可以资助我们去好一点的自费病房,但我摇头表示不需要,因为你还不是我的监护人,没必要为我们做到这点。况且青豆奶奶说她喜欢待在这里,因为天气好的时候,窗外的阳光非常充足地照了进来,在冬天里的季节可以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温暖。

今天我跟青豆奶奶说我要离开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要回去把这五天换穿的脏衣服拿回去更替一下,顺便洗个澡。虽然这里有病人专用的浴厕,但是我无法安心的使用这里的设备,所以每天仅用湿毛巾擦拭着身体然後换上新衣服这个动作。

她说没关系,不一定要限制自己一个钟头的时间,能让自己放松一下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当我把行李整理好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问了她会不会觉得难过,因为有可能待在身边陪伴到最後的人不是那位千春同学,而是一个不熟识的我。青豆奶奶笑笑地摇头说不会,一点也不感伤,因为千春在很小以前曾经对她说过「我迟早会抛开一切独自的去远方旅行」这句话,所以当时的言语成了现在的道别词,已经没什麽遗憾不遗憾了。只觉得对我很抱歉而已,竟然害我吃了那麽多苦头这些话。

「一点也不会困扰。如果没见过这样的人生,我或许一辈子都是个没用的人,还会成为危害社会浪费资源的混蛋。」我如此的说着,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後,就离开了医院。

但我其实并没有回到家,而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痛哭着。是因为非常清楚青豆奶奶已经失去了继续求生的意志。她的身体机能早已经无法负荷病痛的折磨,好几次她偷偷拆掉了插管和营养液的点滴,说很难受不需要这种东西,虽然我马上请护理人员来帮忙,但是她却努力地撑起上半身抚摸着我的头说:「我迟早也会像昨天夜里的那个病人一样死掉。我会,你也会。」

我明白那个意思,我知道她只是想坦然面对着死亡而已,而不是藉由科技和药物来延长那跟宇宙相比太过渺小的生命。

所以我选择了让她自我的结束。

我说过了一个小时後回来,所以当时间一到我就准时地走进了房里。管线和针头被拔了起来,监测生命仪器正笔直的画着一条吵嘈的绿色直线。我安静的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後就这麽地注视着燃烧精华之後的残破冰冷躯壳。医护人员发现了工作台的异样後赶了过来,当她看了一下现场状况後,问我要不要做紧急抢救治疗,我说不用了,然後在她递给我的那张单子上签下了千春同学的名字。那个护士露出感伤的表情说请节哀之後,便走出去处理後续的事物。

发呆了一阵子之後,我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以为是护士忘了交待什麽东西似的站在门口,当我转头望向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不,应该说是千春同学站在门边望着病床上失去灵魂的青豆奶奶。那眼神像是失去了人该有的情感般,空洞的令人鼻酸。之後他开始放声大哭。

我起身慢慢地走过了她的旁边,轻轻的说:「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之後便走出了病房门口,然後在不远的墙角下畏缩般地蹲了下来,後脑靠着墙壁吐气着。我并不是在生气,是为了青豆奶奶没能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孤单地离开而感到失望。

半个小时後,他从房里走了出来,低着头地在离我不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不晓得是不是她见过了太过残酷的事实还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表情已经没有刚才的深沉阴暗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完全解放般的惬意感。

「现在的我不会难过了。真的。」他如此的说着,眼眶中还看得到一丝的泛红肿胀。

「喔。」我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着。「当一个人拥有了病痛搁置在那里的时候,真的不好受。」

之後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安静地听得到楼上走廊发出的微微脚步声一样。

「之後你想做什麽?」他问着我。

「……接受小野医生的金援,然後成为他的养子……不,是养女才对。」

「再那之後呢?」

我笑了笑,然後说:「当然是以千春的名字活下去啊。因为这之後有可能会是个崭新的世界。」

「所以你认为我的人生是可以接、受、的?」

「或许是一样糟透的人生。」我摇摇头。「但是我可以改变,至少不会去逃避。」

「啊……你比我想像中的坚强呢。那个存在我印象中的凉太同学变了个人似的,该不会是我的关系吧?」他像是犯人自白似的说着,然後起身走向我这里。

「是啊。你让我知道了女孩子的不便,你让我知道了和女性友人相处的麻烦,也让我体验到你身处在多麽恶劣的环境下。」我抬头看着她。

「不只你会这样想,而我也是。被孤独和嘲笑占据的人,就像被扔到马里亚纳海沟一样,非常可怕啊……」

「是啊。这是事实,我无法否定你说的。」

「你真的是那样认为吗?」他又露出了那莫名其妙的冷笑後,上前拨开了我脸颊零乱的头发,然後冷不防地吻了上去。当我还在准备吃惊的时候,已经慢慢失去了意识和知觉,眼中的景色像是突然涂了墨般的黑漆漆一片。我试着朝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抓住他手指头的时候,感觉到像是梦中从高处摔落地面的恐惧中清醒了过来。

我张开了眼睛,眼前是暗红色方块型地毯,因为近距离的注视着,还看得到上面失焦的毛球和灰尘。我忍着上半身跌坐在地的脑充血感觉,一边思考着事情的经过後才缓缓的盘腿坐了起来,然後揉着刚睡醒还模糊的眼睛,环顾着四周的家俱和气味。床铺上的棉被掀开了一半,显然我是在梦中试图抓住那温热的手才从上面摔了下来的。

房间摆设一阵子没见到了,有些陌生。我知道我回来的自己的身体里,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最後的记忆就跟最初的一样,很不实际但又很真实的发生着,不过总觉得是一种被同情般的屈辱感在脑中不断的刺激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我起身走到了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被千春同学塑造出来他所想要的姿态,就连发型也不是我原本的风格。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改变,因为看起比平常还要精神,而且有绅士般格调的。就在照镜子的时候,我注意到桌上的男性保养品,然後笑了出来。习惯并不会随着人格的不同而改变。至少我确定自己绝对不是池永学长所说的人格分裂,而是完完全全存在的个体。

我拿起了琉理台上的牙刷,上面的刷毛还湿润着。想着千春同学当初是不是也站在这里天人交战的画面,那似曾相识的触景就像是手枪里的击针破撞底火般的豁然起来。现在的我确实是凉本但也能说是千春,就像共同体般的存在着。

我走出了房门,走廊的小夜灯还开着。我看着墙上的时钟,上面的长短针指着五点三十七分。清晨的阳光慢慢从一旁的窗户射进了屋内,我伸了懒腰後,随手关掉了夜灯,然後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厨房。

不知道从何时养成的习惯,我打开了冰箱检视着里面的食材,然後思考着今天要做怎样的早餐。至少不能跟昨天一样,因为我们人类有着厌倦挑食的毛病。

家里有个专职的家庭主妇就是不一样,冰箱里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而且不用担心着开销上的问题。我拿了鸡蛋、火腿、起司、生莴苣和柠檬出来,然後从一旁的佐料柜里拿出了奶油、玉米罐头和杂粮土司。之後留了蛋黄煎了蛋白和火腿装盘,从烤箱机上拿了烤好的土司,单面涂抹了奶油夹上了起司然後斜切对半摆在同个盘子里。最後将那剩下的蛋黄加了细砂糖打发,慢慢加入低脂沙拉油均匀地拌在一起,再加入白醋和少许的柠檬做成了自制风格的沙拉酱。

我把那些餐点分成了三份放在了各个座位上,然後泡了杯奶茶後悠闲的坐了下来,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十分钟後,母亲睡眼惺忪的走了下来然後打开了冰箱思考着要做些什麽,随後父亲也像往常般的下了楼直接坐在餐桌椅子上等待着今天的早餐。然後才像是发现异状的看着我和桌上的东西。

「爸、妈,早啊。刚好我也吃饱了。」我将吃完的碗盘放进的洗碗槽里。「对了。那沙拉的部份请务必要品嚐一下,我保证你们会喜欢。」

看着他们那无法置信的脸,我微笑了一下後,走回房里换上制服後,就出门说要去上学了。或许他们现在正吃着东西然後充满了疑问和惊讶,但这并不是我炫耀地目的之一,而是从双亲的眼中知道她并没有破坏掉或者取代掉我日常中的生活,但是原因是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经过了她家的公寓,停下脚步注视着那六楼的地方,有点怀念。但我知道那里即将人事全非。她现在还在医院吗?现在想些什麽?做些什麽呢?我可以去找她,因为我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感受的到她在那时机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是想要独自一人默默的承受着,就像以前我看到的单方面坚强。

不过我已经打算不去找她了。因为她在问我之後想做什麽的时候,已经从我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了。

***

两个礼拜过去了。学校的生活又回归了原点,因为我还是一个薄弱的存在是不会改变的。不过也许是千春同学待在我的体内时播下的种子,慢慢地在这个班级发芽了起来,虽然起步晚了一些,至少我已经可以和班上大部分的同学相处交谈了。

中午的时刻,我照往常一样地来到顶楼独自吃着便当,却在那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千春同学靠在拦杆上注视着从楼梯上来的我,然後缓缓的起身拍着屁股上的灰尘。她穿着的是一件素色的家常便服和棕裼色长裤。

「呦。好久不见啊。」她用像是熟人般的口吻说着,像是避免了那些天做错事之後尴尬的见面。

「……是阿,好久不见。」我有些吃惊的反应着

「你好像很惊讶我为什麽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或许吧。但是下一秒後,我想到了你可以把我的行为模式模仿的维妙维肖的这一点上,就足以证明不仅仅只有我在观察你,而你也是这样的审视着我。」我把手中的便当放在凸出来的矮墙上。

「想知道那是为什麽吗?」

我思考了一下後,说着:「你羡幕我的薄弱……平庸的长相……」

「还有呢?」

「没有经济压力的健全家庭……还有我的性别,对吧?」

她点点头,没有表示多余的意见。

「所以我当初的那句话是不小心引导出你心中所冀望结果。你希望有个男孩来跟你交换着人生。我的思维方向对吗?」我伸手右手朝向着她。

「大致上的吻合。」她伸出左手紧贴着我的手掌。

「在天桥上,为什麽要在那最危险的时候选择和我互换身体?」

「那只是个意外。应该说我和对方约好了帮我约一出戏,为的就是要在那一天让你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击昏过去,然後窃取你的身体。只是那男人太笨拙,竟然把活生生的容器给破坏,而且吓得不知所措的逃跑了。不过我还是选择了以你的身体存活下去,就像被逼迫到不得已的赌注般。後来的事就和你所见到的一样。」

「……那我为什麽两度换完身体後,却想不起之後的事,包括一醒来就在床上的诡异画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国小的时候,我对佑香做过了短暂实验,失去意识的她,身体却自然反应般的回到了我的床上,也就是睡觉的地方。如果你想问我这到底合不合常理,我只具体地说交换身体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符合逻辑,那就像催眠和暗示一样的奥妙手法,没人知道的真实。」

我倒吸了一口气,就像在听奇幻故事般的吃惊。

「那为什麽又选择了千春这个角色存活下去呢?」

这句话让她沉默了一阵子。然後她的手慢慢移开,不由自主的抬头望着天空思考着这件事。

「……谁知道呢?」她说完後,毫无精神地走向我身边,小声的说着:「再见。」後,便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对於自己内心的解答,她选择了沉默甚至装作不知道的带了过去。这样只是为了交待那完全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掩盖着真正的原因。我不知道那是为了什麽,如果说那是背负着社会道德规范下所不允许的事情,我想那应该才是她心里想大声说出来的事。

但一切都……

我扣住了她的脖子,然後将其摔倒在地。当她痛苦的发出哀嚎以後,我又拉了她起来硬生生地按压在墙上。因为我无法阻止自己的怒气爆发出来。

「当初自顾自换了身体的人不就是你……」我的手使劲的出力着,她的脸部表情变得非常狰狞且剧痛。「现在却一副什麽也说不出口的可悲模样!你原本都狠下心准备取代掉我了,到底又为了什麽改变你的主意啊!」

「……放手!你这个没用的虫子!」

她死命的挣扎着,然後用力地肘击我的腹部。当我痛苦的弯下腰的时候,她的右手狠狠地挥击我的鼻梁。我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後,她扑了上来像发疯似的往我头部猛挥拳头,虽然已经用双手抵挡她的攻击,但脸上还是冷不防吃了好几拳。

「你怎麽都不懂!你这个沙文主义的猪!」

「对啦!我就是不懂!那又如何!」

最後我发现根本没办法阻止她挥乱挥舞的攻势,只能忍着痛抱住了她,然後用我自身的体重反制的压住了她。这时候换我往她的头部和身体猛击着,但是她依然不甘示弱的拉住我的头发,然後屈膝地把我踢开。我後脑杓直直地撞上墙壁後,痛苦的坐在地上抚摸着头部注视着对方。但是她也无力反击般的坐起身子瞪着我。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瘀青和红肿加上汗流浃背用尽力气般的喘气着。

「哈、哈啊……还要打吗?」她疲倦的说。

「……哈、哈……不打了。因为上次的伤口还没有好啊。」

我话一说完,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的躺在地上。而我则是靠在墙壁抬头调整呼吸然後吐掉口中的血水。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而且是跟女孩子。你呢?」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而且是跟男孩子。你说呢?」

听到对方这样回答後,我们笑了出来,像是抑止不住般的狂笑着。因为我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下得了手,而且对象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神。

「……为什麽不能坦白的说出心里的感受?」我说。

「为什麽……吗?」她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我:「因为有两个因素存在……我喜欢的人是自己好朋友,但是我却说不出口。所以每当有人问起我感情的事,我都会谎称爱情要自己追求来藉此填平心中无法触及的爱。但你那天却帮我说出了无法说出口的话。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当时我的心情可不比你还好受,难过的整天说不出话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麽遗憾的了。」

「所以你还是喜欢着琳佑香吗?」

「……那已经没办法了,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样感觉。我坚信成为了你一切就会变得不同,但是不管再怎样努力,她心中只会烙下那个叫『凉太』的男孩名字而不是我。所以这是其一。」她吞了口水润润喉後,接着说:「其二就是青豆奶奶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在她生命周期的最後陪着她。假如是我,可能就抵挡不住那间接的震憾而发疯了也说不定。」

「你太低估你自己了。」我说着,然後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了手:「千春同学所带给我的坚强,是成为我内心的支撑之一。」

「是吗?」她伸手拉住後站了起来,「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我会因为压力过大的问题而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打滚着。」

「真的吗?」

「假的啦!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了。」她吃惊地笑了出来。

但那之後我们的对话像是额度用完似的,静默地看着对方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我知道接下来我该说些什麽,但是千春同学也知道我心中正在孕酿的疑问。

「所以现在的你……好像要去哪里似的感觉?」我的眼神带有一点点感伤。

她上前紧紧包住我的手,然後放开的时候,我的手中多了池永学长和琳佑香的存摺,簿子鼓鼓的塞了什麽东西在里面似的,像是夹了被我花用过的现金。

「……我成为了小野家的养女。这是你知道的事情,但那之後会怎样我也无法预测,但肯定会是个崭新的存在着。所以这次见面也算是要向你道别。我会从别的城市重新出发然後重头来过,离去之前有句话想要告诉你……

我微微皱着眉头望着她。

「请你一定要追到佑香,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如果可以,请代替着我好好照顾她!……我相信你办得到的!」

「嗯。我会努力看看。」我苦笑地点头答应。

「话就说到这里了。我永远会记得脸上这些印记的,这是一个曾经身为我影子的人所留下的。再见罗。」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後,微笑的越过我的身边。

「等等!」我拦下了她,「在你离去之前,我也要话要对你说……方便等个我五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就好!务必等我,拜托了!」

她点点头说知道了後,我冲下楼不停的奔跑到对面的大楼,然後在走廊上看见池永学长正低头一边看着小说,一边迎面走了过来。

「哈……哈啊……池永学长。」

他抬起头露出疑惑般的神情看着我,然後下意识的往身体後面左右搜寻着人影以後,才更确定眼前的人找的正是他。

「蛤?你找我吗?」他眼神瞪着很大,似乎在注意我全身上下被殴打的地方。

「对,我找你。不过只有几句话的时间。」

「喔?」

「我喜欢千春同学,一直、一直的爱慕她。」

「……这什、什麽意思?」他吃惊地问着,像是搞不清状况般的慌乱无章。

「但是我了解你比我更适合待在她的身边。所以……」我举起右手指着隔壁栋大楼,「千春同学她在那边等你,不管最後结果是如何,请你现在、马上出发去找她!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什、什麽回事?我去了又该说些什麽?」

「别问了!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好、好!我……我马上去!」他慌张的结巴着,然後着急到把手中的小说塞到我的手上,转身就跑向了楼梯口。

我低着头看着手中那本丹尼尔所着的《24个比利》笑了出来,想着这家伙竟然还不死心的往千春同学是人格分裂说法调查着。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这次他所遇到的不是那曾经爱琳佑香的千春同学,也不是那个强制被安装於体内的凉太同学,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指尖都触及不到的女孩了。或许这次会顺利也说不定。就当我沉思在自己缜密安排的回路中,池永学长回过头看着我,双手拱在嘴前大喊着:「那个……凉太,谢谢你了!」

我搔着头,一边望着对面大楼的千春同学。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现在的表情,但我从她悠闲的趴在拦杆上看来,我们或许所追求的只是个任性。爱情本质上的任性。

然後我轻抬下巴握紧拳头的高举在她眼前,当作为那曾经所爱的人祝福打气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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