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献给刘彻一面上古阴阳镜，传说穿越阴阳镜，可让亡者复生。刘彻看着镜子，伸手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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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什麽也没发生。方士解释，需要死者的血亲才能够穿越阴阳镜救人，於是刘彻找来李延年、卫青与韩说，想让他们去找回李夫人、霍去病与韩嫣。方士焚香作法，告诫三人须在香烧尽前返回，否则将被困镜中。
穿过镜子，进入时间长廊。年过半百的卫青，觉得镜中世界异常熟悉，如似近日的梦境，他暗想自己的天命将尽了。卫青引着两人在时间长廊开启李夫人殒命那一年的那道门，找见李夫人的冰雕人像，李延年用自己的鲜血，印在人像的眉心，李夫人解冻醒了过来，此时李延年却感到不适、全身冷寒。
停搁了一会，卫青决定留下李氏兄妹，分道寻人。再为霍去病解封後，算算时间已不足以续寻韩嫣，於是循原路而归。时间长廊上，见众人逐一穿越镜子，卫青似乎突然想起什麽，竟是反向而去。
镜外，霍去病等不到卫青出来，又穿回镜里，却已不见时间长廊，徒劳而返。所有的人只能眼看香火慢慢烧燃。最後一刻，卫青自镜中跃出，但同李延年般周身冰寒，更陷入昏迷。
有人发现阴阳镜背面刻着古文，刘彻找人译了出来：穿越镜子救人者，将因阳气渡给死者，而产生镜变、化身女子；若未循时间长廊而出，亦将错乱年龄。
数日後，李延年果然如镜背古文所说，因镜变而化为女子；卫青则仍旧昏迷不醒，只是华发转黑。某夜里，宫里大火，不及救出卫青，火灭後却又找不到他的屍首。
刘彻自有李氏姊妹陪伴，许久未见卫子夫，这日偶然到椒房殿时发现，卫子夫身边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位少女。女子貌似年少时的卫子夫，但眉宇间有着一股英气，就像是故人。
刘彻问她名字。来不及回避，她说：「卫……兰。」「青蓝色的蓝？」「不，是兰花的兰。」刘彻心中无端失落。
卫子夫解释，卫兰是失联的远房亲戚，两人暂以姊妹相称。刘彻找人查卫兰身世，却没结果。
连霍去病也不识得卫兰，可是刘彻发觉自从她出现後，霍去病到椒房殿的次数增加了。卫兰没有女子的娇羞，但霍去病却似乎对她有好感。霍去病贵为大司马，她也无钦恋：「皇后是我姊姊，算来你小我一辈。」
某次宴会，刘彻与李氏姊妹调笑时，偶然看见，卫子夫身旁的卫兰，正冷眼瞪视着他。酒过三巡，刘彻微醺，满以为卫兰心有爱慕。趁卫子夫暂时离座，刘彻试问她可有如意郎君。卫兰只摇头：「但寻一心人，能记旧承诺……。」那眼神，让刘彻觉得，好像是自己亏欠她什麽。
两人对话被卫子夫打断。歌舞间，刘彻依稀听见，卫兰与卫子夫对话：「他忘记了、我不会。我答应了哥哥，会照顾姊姊一辈子。」「当年大哥之死，你变了许多……。卫家这担子，你已背负了太多年。」「镜里我寻见长君哥哥，他要我回来保护姊姊……」歌舞声隐没了後续。
为替刘彻助兴，李夫人轻歌一曲。看见刘彻不时分心望向卫兰，李延年起意让她当众出丑，问她皇后是否也有准备节目、还是她愿意表演歌舞？「卫兰不懂唱歌。」跳舞呢？「卫兰的舞，音乐配不得。」
後来刘彻与霍去病遇见，卫兰独自练剑。她剑锋灵动，风中剑吟如歌；身影绝尘，月下步姿若舞。
北方战事起，霍去病为做战前准备而常驻军中。复生後的他，觉得自己并无改变，但不知为何却常与诸将产生摩擦，好像缺少了什麽。
这日练完兵後，属下告知皇后派人来探望。霍去病入帐中，见来人背对，正凝神看着地图。回身是、女扮男装的卫兰……。
刘彻催促霍去病出兵，不许卫兰同行，让她留在宫中陪伴卫子夫。李氏姊妹因争宠闹翻，恼得刘彻心烦。
不久後，北方捷报传回，霍去病大败匈奴、同时俘虏单于。刘彻没高兴几天，却又传来不幸，霍去病遭匈奴人刺杀。
刘彻夜里无眠，椒房殿里见卫兰独自一人，红着眼。卫兰饮了酒，心防稍懈：「……都是我不好。」刘彻劝慰她，同她一起喝酒。卫兰更醉：「穿过镜子，寻回去病，最终他还是走了。」
刘彻心怜卫兰，柔语安慰，却越了矩度……。暗夜缠绵。
刘彻醒时，却见旁边沉睡的是卫子夫。着衣起身，再看到帘幕後的卫兰身影。刘彻走近质问：「你可知欺君，当为何罪？」
卫兰回过身，手中持剑：「臣子欺君、死罪；君骗臣下无所谓？皇上曾经允诺，会照顾姊姊一生一世。」
「朕何曾欺骗过你？皇后……」刘彻欲辩解，回头却见床上卫子夫面色死白、早无气息。
「曾为陛下战匈奴，亦因陛下长留佞幸名，一切臣无悔，但求皇上照顾姊姊。」走近却是卫青。他抽剑离匣，剑是当年刘彻赐与的天子剑。
刘彻思绪茫然，心中悲痛：「朕是真心要照顾子夫，朕亦未曾想欺骗你……」
「皇上未曾骗卫青，只是无法保护皇后……陛下是否连自己也欺骗？」卫青怨忿，扬剑刺来：「臣子欺君是死罪。皇上自欺当如何？」
刘彻但闭眼，没有闪躲。
剑却刺入身旁的阴阳镜。镜里，刘彻见、卫青眼中泪水，滑落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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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您怎麽了？」方士焚香正缭绕，霍光探问着。刘彻回过神，身边哪还有故人。他叹了口气：「她合当恨我、他合该怨我。」
後来刘彻建了思子台，却未重葬卫子夫。
不久後病危，临死前刘彻语回：「臣子欺君、死罪。皇上自欺、骗臣下，是何罪？」
（民国97年1月3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