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繁华盛开/第20节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妮娜》
那些新来的女同事,茶余饭後话题很多都围绕着他,最离谱的是他可能有断袖之癖,否则为何会对女人冷漠。
贾天佑一向的原则是绝不碰办公室恋情,因为会影响团队工作气氛和效率,而且很少人能在这种漩涡中全身而退的。
处理与面对这种事情的唯一方法,就是宣告使君有妇,但是妇在何方?
俗话说,上帝在一处关上门,必会在另一处开扇窗。
1984年夏末初秋,广告代理人吴先生突然找上门,说要替他做媒。
空窗期的贾天佑没有拒绝,但对方在台北工作,主随客意,两人约在台北相见,时间地点由贾天佑选择。
第一次见面是在中秋节前两天的晚上,贾天佑选在兄弟饭店的蔷薇厅,这是他比较熟悉也看起来典雅的地方。旧地重游,贾天佑既感慨又感伤。
对方姓陈,是台湾大家族,人长得和名歌手邓丽君有八分神似。
「陈小姐家里有些什麽人?」第一次见面,贾天佑希望先知道她家庭状况,几次遍体鳞伤的爱情,让他学会抓重点。
「我爸妈在桃园乡下务农,几个兄弟姊妹都已成家」陈小姐虽然在都会工作,言谈间还保有乡下人的羞涩和单纯。
「那你是桃园长大的小孩罗?」
贾天佑忽然高兴起来,婚姻和爱情不同,相同的环境背景会比较容易沟通,尤其人不亲土亲。贾天佑是抱着结婚的目的而来,他再也不想谈那些捞什子的爱情了。
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但遗憾的是陈美琪不善言辞,而且所知有限,因为只有高中的学历,有些话题差点接不下去。
唯一让贾天佑欣慰的是,陈小姐似乎很喜欢做家事,尤其谈到桌上的点心作法都很有概念,应该会是个好的家庭主妇。而且贾天佑看得出来,陈小姐也是抱着结婚的打算来的,毕竟都28岁了。
第一次见面在双方不讨厌的气氛下结束,贾天佑相信爸妈应该会喜欢这个农村女子。
贾天佑读过钱锺书的《围城》,对方鸿渐和孙柔嘉夫妻俩的婚後感情,因为彼此的亲戚影响而恶化心有戚戚焉,贾天佑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变成鸟笼或围城。
如果配偶的亲友不是自视很高的所谓上流社会人士,事情应该简单得多吧。
虽然这麽安慰自己,贾天佑还是不无遗憾,陈美琪并非可以高山流水琴瑟唱和的知音
结婚到底该找个什麽样的对象呢?怎样才有婚姻幸福呢?这个问题常困扰着贾天佑。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他的《安娜-卡列妮娜》这本小说一开头就写到「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如果把家庭两字改为婚姻两字也适用。
贾天佑虽然还没结婚,但是身边结婚的人各个结得触目惊心,不幸的多。
贾天佑发现,世界上所有不幸的婚姻或家庭都逃不出五种类型:
1)外遇:男的有小三,女的有小王。贾天佑听说叫小王是因为比小三多一根。
2)贫病: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压力很容易改变人的想法的。
3)家暴:暴力是打碎夫妻或亲子关系最快的家庭悲剧。
4)不伦:公媳爬灰,导致儿子杀人自杀,或母子畸恋最後死一堆人如小说《雷雨》
最後一种,也是贾天佑觉得最奇怪的一种,那就是
5)无情:所谓的无情,并不是冷酷无情的无情,而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各过各的,也没有外遇,也没有家暴,也没有贫病,更没有不伦,只是彼此感情已逝,套句贾天佑同事的话,就是已经对对方没有感觉了。
贾天佑身边一堆人幸福的少,不幸的多。在这许多不幸当中,隔壁的邻居王文彪是代表之一。
王文彪是和贾天佑一起搬到这栋五楼公寓的年青人,和贾天佑同年。由於彼此对门,又都住五楼顶楼,在爬楼梯时遇到的机会很多,王文彪的太太白白净净不多话,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和所有邻居互动不多。
贾天佑知道他们的事,是有一天星期日休假,忽然楼梯间人声吵杂,好像一堆人在吵架。事後才知道是王太太要跳楼,被王先生和女方娘家赶来的人拦阻,最後王太太被娘家接走事情才告一段落。
王文彪跑来和贾天佑道歉,事情才讲开来。
「贾兄,真是抱歉吵到你。」王文彪一脸无奈的坐在贾天佑新买的沙发里。
「没关系,大家邻居嘛!你太太干嘛想不开,这五楼跳下去不死即伤,什麽事非要寻死寻活的?」贾天佑递了杯茶给他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