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但求一心人 — 第二十一章 平靜假象

新进嫔妃里除了姚平昕与秦依凝以外,慕容睿都已宠幸过至少一次,因此便恢复了多数时间歇在坤宁宫,其余时候才轮着日子去往他处,如此一来,倒是让叶聆棻最为不喜这些新人。

虽然除了唐映涵以外,叶聆棻和张芯予所占的时间仍比其他人多,但原本宫里只有三人时,扣掉唐映涵占据的时间,只有她和张芯予两个人均分慕容睿来後宫的时间,能分到的时间比现在多些,如今却要让这麽多人去分慕容睿少少的时间,她开始思考既然慕容睿的时间这麽少,那是不是能别让这麽多人来分。

她的家世不算低,却也比不上几个刚进宫的新人,几个位份稍高的不是公侯之家出来,就是宫里有人的,虽然现在位份仍和她差了一截,难保不会後来居上,若真让她们上位,届时家世就成了她的弱点,她才不让那些人有这个机会,只是她也没笨到自己出面收拾她们,眼前就有一个能让她好好利用的棋子。

姚平昕虽是唯二未被宠幸的人之一,但她仍晋了位份,且和唐映涵关系交好,时不时能在坤宁宫里见上慕容睿,虽然只是说说话,却也比那些难见天颜的来得好些,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她这时不时的碰面就不知让慕容睿对她多了多少情分。

加上她和慕容念瑞的关系,她若是不承宠反而还能多了唐映涵这个靠山,因此姚平昕丝毫不想争宠,每日只想到坤宁宫里陪陪慕容念瑞,但就算这样她仍是後宫里较为惹眼的。

姚平昕得慕容睿和唐映涵多加照顾是明摆着的,还有大皇子这座未来靠山,若是唐映涵没有皇子,慕容念瑞就是最有可能的皇储,原先老是话里带刺的安曼薇也鲜少再明着嘲讽或说些什麽不着调的话,只是暗地里仍是说了不少诸如她沾了死人的光之类的难听话。

相较姚平昕,秦依凝的处境就没这麽好了,若不是碍於她身後的定国公府,只怕早不知被宫人们作践到什麽地步了,如今的处境也不过是混个饿不死,却也别想如从前在家般的使唤人,毕竟在宫里没有宠幸的女人,还不如得脸的宫女、太监来得让人尊重,或者该说敬畏。

定国公的牌子只能护住秦依凝不被宫人们往死里踩,却不能减少宫人们对她的轻视,更无法让她躲避那些无孔不入的冷眼与冷言冷语,别说是她,她身边的翩翩、巧巧是在她入了定国公的眼後才来到她身边的,从前在府里哪个下人不赶上着巴结,哪曾遭过这般冷遇。

叶聆棻暗地里让人设法挑拨秦依凝,当初同为贵人入宫的三人里就只有她还只是贵人,且好似被慕容睿遗忘了一样,从未被召幸,其他两人早承宠升了嫔位,慕容睿明显的待她二人比待其他人好,不说赏赐,就说每月召幸的次数,都快可以比得上叶聆棻与张芯予,这也是让叶聆棻将目标放在她二人身上的原因。

除此之外,当然也得让她为她自己树立更多敌人,最好是让她自己跳进火坑,如此也能顺道除了她,因此挑拨的人不忘提起池之芩与沐丹枫,两人进宫时明明位份就比她低,如今却和她同为贵人,难保日後不会爬到她头上去。

秦依凝早已被怨愤蒙住了心,不仅忌妒阮元璇与文以玉,也憎恨起池之芩与沐丹枫,更不满唐映涵身为皇后却霸占住慕容睿,也不提醒慕容睿她还未承宠,劝皇上绵延子嗣不是皇后的责任吗,她这般善妒如何担当的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另外,既然安曼薇从一入宫就对姚平昕看不顺眼,那要从中作些手脚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只不过姚平昕身分不同,若伤了她,叶聆棻就怕最後追查到她身上,反让她自己引火上身,故叶聆棻还再细细琢磨这方面,最好能伤了姚平昕又除掉安曼薇,後宫女人太多,少掉一个是一个。

叶聆棻不停动着歪脑筋的同时,嫔妃们也渐渐分成了几个小圈圈,当然也有几个自命清高不与他人为伍的。

阮元璇原本家世就比其他人好,如今也比其他人受宠,更是不愿与他人相交,多半是独自一人孤芳自赏,日子虽无趣,好在她琴棋书画皆略有涉猎聊以自娱。

沐丹枫仗着沐贵太嫔是她姨母,如今也得慕容睿另眼看待,整个嫔妃里能让慕容睿开口特意栽种花木的就只有她一人,她便瞧不起其他位份不如她的,位份比她高的阮元璇和文以玉和她又不是一路人,除了偶尔见到池之芩能搭上几句话,平时也多是独自一人。

池之芩虽是侯府出身,却只是庶女,因此没那麽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加上嫡母宽厚不曾苛待,她反倒是文静恬雅,和沐丹枫在闺阁时也曾见过几次,故在宫里碰上面也会聊个几句,不过若说起私下里相处,她倒是和徐琬萓与宁天禅走得近些,三人性子相近,相约弹琴论诗互相比评总让她们彷佛回到还未出嫁时。

文以玉虽然不高傲,但武将家门出身的她,和那些娇滴滴的文弱千金走不到一块,她总嫌她们扭捏矫情,她们则看不惯她的大大咧咧,在边境长大的她从不认为商人有多低下,加上姚平昕和楚婧婷看来就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来得顺眼多了,故她反倒和非官家的两个商家女比较合得来,加上丁奕心与姚平昕的关系,四人便经常走到一处,闲暇时候打打马吊好不热闹。

安曼薇家世一般,初入宫时又老爱出言挑衅,虽然多是针对姚平昕,但有时也口无遮拦的得罪人,早令众人不喜,没人愿意与她来往,随着时日过去,她和秦依凝不知不觉便被排挤在众人之外。

「主子,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寿风殿的掌事姑姑颂汝迟疑着开口,秦依凝斜睨了一眼,对宫里分配下来的人,她原先还在拿捏相处之道,後来遇着冷眼,她便对她们越发不上心,颇有放任他去的意味,几个宫人们也鲜少主动开口,这几日颂汝倒是偶尔会主动说上几句,貌似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日子。

「说吧。」

「奴婢斗胆,还请主子设法争宠。」

「姑姑说这话什麽意思,莫非是要让小姐学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往男人身上贴去?」

虽然颂汝从未像其他宫人一样怠慢秦依凝,但也是这几日才让她愿意主动开了金口,因此翩翩和巧巧对她仍没多少好感,一听这话不对头,翩翩立刻抢在秦依凝前头顶了回去,颂汝不予理会迳自朝着秦依凝跪了下去。

「主子,奴婢斗胆说句不中听的,主子您好了,奴婢才有福气,您若一直不受皇上宠幸,奴婢几人也没什麽好日子过,奴婢知道这话踰矩了,但也实在是为了您才这麽说的。」

颂汝紧盯着秦依凝的膝盖说着。

「起来说话吧。」

静了片刻,秦依凝让巧巧将她扶起。

叶聆棻暗中谋算、秦依凝想方设法,不论实际上如何,後宫表面上却是一派和乐,嫔妃们相安无事,闲暇之余互相串门,殊不知此不过是一平静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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