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着住址,边骑着脚踏车边观望这一带每一户住家的门牌,应该就是在这一带。
这是比较靠近沿海的住宅,隔几条街就可以看见大海,海风吹起,虽然是被一栋又一栋的高楼挡去部分的风力,不过,扔然会感觉到海风吹来的咸度,尤其是这样的大热天,吹来的风又热又黏的,令人着时难受的很。
没错,她最後还是接下来,和出版社的老板连络後,不到二十四小时,她接到「命令」,那位老太太希望及时可以和要写她传记的人的碰面,之前她曾经拨空很随性的来到这附近「查探」一下环境,知道大概是在哪一区。
原本一栋接着一栋的大楼紧邻相连,街道携来人往的车辆和人们是多麽热闹。慢慢的,高楼被矮墙取代,矮墙内是独栋独户的房子,热闹的街道被安静和寂寥空旷的马路取代,久久才会看见一辆车或是机车呼啸而过。
找到了,那是一栋比较老式的平房,看出年代的久远,低矮的墙壁,看见屋内的大致外观,庭院的左半部是有绿色的草皮,草皮上种了也同样有着年代久远的松树,棵棵都看出它们是经历了多少的风霜。
右半边是长型的花圃,上面种了不少的花卉,显然平日疏於整理,多数的花都枯萎,加上夏季的热气是所有花卉最娇弱的时候。
屋子本身有些许的奇怪,类似那种三合院的建筑,却有着日本时代模样,屋子被提高,正门对着马路,铺着四四方方的石头,一直到正门底下的木制阶梯。几个阶梯上去後,便是长廊,左右似乎都相连到某个房间。
她把脚踏车放在矮墙边,站在大门前,长条型的大门边有一个按铃的铃,她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後,一只手指对准那铃轻轻按了一下。半分钟後,有一个皮肤稍黝黑的女孩,穿着紧身的短T恤、牛仔裤出现在大门。
「请问,赵老太太是不是住在这里?」爱恩礼貌的说。
「是啊!你是哪位?」这个女孩有着浓厚的外国口音。
「我叫夏爱恩,是赵老太太请来替她写传记的。」爱恩解释的说。
「哦哦!对!对!对!我知道了,老太太有说过,请进请进。」女孩想起来的说。
她尾随在这个差不多和自己娇小身材女孩後面,走在像是特别特制四方形石块铺成的道路,走到底,爬上几个阶梯,穿过长廊,脱下鞋子,换穿室内鞋。这时节的木制地板要光着脚ㄚ子才会舒服,因此,她并没有穿室内鞋。
女孩开了纱窗门,进到客厅,一走进来,她立即感觉有种令人熟悉的环境,那些装饰都是她从小熟悉的,墙上挂的或是柜子上、每个桌上所放置的桌布或是小动物、水果类、花卉类、甚至纯粹风景类,在瞬间,她被带往过去的种种的回忆中,
她的手忍不住的对那些熟悉的拼布摸了摸,完全置身过去的时光。
突然间,她听见从另一扇门传出一听就听出来装出来的咳嗽声,接着,出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腿上的那块布是出自老太太的手创造出来的拼布,身後推她的是那个外国女孩。
「你就是夏爱恩?」老太太直视着她说,她看上去是一个相当和蔼和亲的老太太,似乎没有甚麽架式,彷佛是自家奶奶般的一脸慈祥,然而,在她那布满岁月累积的脸上,依旧看出她不曾变过的坚持和犀利的双眼,那双眼似乎是可以把一个人藏在最心底的秘密看出来。
「是,我就是。」爱恩也不畏惧的盯着她的双眼说。
「很好,坐着。」老太太指着在家具店已经找不到的藤椅,上面依然舖着漂亮又舒适的拼布。
她把放在腿上的保温杯放在茶几上,然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非常特别又细长的烟斗,样子相当可爱。
再从另外的口袋中拿出菸丝放进烟口,最後,用几乎绝种不贩售的火柴点燃,老太太轻轻一吸一放的,马上烟斗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烟草味。
她坐在那里,等着老太太说话,问题是,老太太迟迟不说话,只拿那双眼猛盯着她身上瞧。
「老太太,要怎麽开始?」爱恩单刀直入的说。
「小女孩,别心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来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了。」老太太的嘴角忍不住往两边裂了裂,似乎要告诉她,通过了考验再说。
「好,你请问吧!」爱恩想起编辑说过的话,《她一个难搞的老太太》,看来是如此,她战战兢兢的准备接招。
「如果你是一只沙漠中的鱼,你会如何自救?」老太太那张有皱纹的脸孔因为出了这样的问题而显得被拉长的感觉,像是告诉你,就等你怎麽回答。
她看了看老太太的双眼,知道是她故意要出这样无理的问题,然而,她也不是这麽容易被屈服的。
「虽然我们知道不可能有鱼在沙漠中出现,但是,我知道你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有特别的原因。你问我如果我是一只沙漠中的鱼,该怎麽自救吗?」爱恩看了她的双腿,然後说:「我们明知沙漠中不可能会有鱼,就像我看见你腿上有一根拐杖一样,明知有双脚可以走,为何隐藏?」
「你……………。」老太太突然一脸的难堪,几乎要发飙,但是,却立即压低声音说:「不错,反应不错。」
「姥姥,你的茶。」外国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出来时,双手拿个拖盘,上面有一个玻璃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