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女子焉然一笑，显然对这答案极为满意。
「柳滢滢见过莫公子。」几声轻咳，热茶入口，舒舒心，气色恢复不少。
「请恕滢滢失态，莫公子既来歇磨庄，是有何请托麽？」手绢掩唇，止不住轻咳。
几次往来，滢滢才姗姗问起莫离尘前来的目的。
与几位庄主相谈甚欢，发现时间匆匆而过，耗去大半天，算算时辰也该晚了，想起外头人龙铿长，若不早些占房怕是晚上得睡柴房。
「柳庄主似是有些微恙，莫某择日再访，屈时再向几位庄主说明请托。」起身拱礼，虽着急三妻四妾之愿，但最大庄主显然有些不适，未必有体力能听下自己的请托。
「莫公子请留步。」柳滢滢拦下去意。
「莫公子也算是跟咱歇磨庄有些关系，庄大，莫公子若不嫌弃，可在此住下。」黄诗玉主动挽留。
「谢过几位庄主，於礼数，莫某不该留下。」谁知歇磨庄里有否男丁呢？孤男寡女，他莫离尘不怕风流韵事，就怕这事儿传出去败坏几位庄主名节。
「莫公子此刻怕是无处可去。」火梅冷哼，觉得莫离尘有些不识抬举，心思半截，怎会知道莫离尘的体贴？
「莫公子无须担忧，歇磨庄的客人多半入了庄内便会留宿几宿已是常态。」白灵莞尔一笑，知道莫离尘的顾忌。
「喔？」英眉挑起，难不成醉翁之意不在酒？
「歇磨庄人才济济，不只助人寻人、寻物，更有客求保命而於此安逸，自然留下日子也长。」柳滢滢体贴地给人解释要不是看在颜儿面子上，她可是绝不会多加挽留，更不会耐心解释。
「那……容莫某质疑，歇磨庄如此经营，几位庄主就不怕引狼入室？」弦外之音。
几位庄主一听，笑得花枝乱颤，连不太笑的火梅也忍不住掩嘴侧身偷呵呵。
莫离尘与小七一头雾水，不知哪说错了话。
「莫公子是真不知还是开咱玩笑呢？」白灵呵笑一眼泪水，柔柔轻拭眼角那珠晶莹。
「莫某不解，恳请几位庄主不吝指教。」
「若您有那本事倒真让咱一开眼见，怕是您没本事作乱，歇磨庄可不一般，别让世俗蠢了念头，还是莫公子本来就这等程度？」火梅口气冲得人整脸酸味，可莫离尘在商城打滚多年，这等小语又怎能让自己失了分寸?还是一脸温和的笑。
「梅儿，不得无理。」柳滢滢有些好笑，多大的人了还小家子气。
「莫某早些失态，让火姑娘出出气，合理。」还是那般风度。
「莫公子莫要见怪，总地算来也怪她自己，把颜儿被抢的不满找了个冤大头泄去，还没探清人底子，就把自己颜面给赔了进去。」柳滢滢掩嘴轻笑，不以为杵。
火梅想刁难莫离尘，但见冷语不能引人失态反让柳姊姊念了一念，哼地赌气，别过头眼不见为净。
「莫公子，歇磨庄高手如云，咱这儿不怕人闹事，您可安心住下。」也不知是否听明白莫离尘的旋外之音，柳滢滢还是那副得宜，差人替两位准备，就歇下了。
一入房里两人不客气地打量起。
「主子，这房摆设跟府里摆设差不多哪！」简单大方又不失贵气，该摆上的全摆上了，床也用着上好的丝绒，一点也不含糊。
莫离尘不答腔，手里把玩刚从木柜上取下的一只精美摆瓶，大小刚好跩进怀里，大剌剌地放自这儿，不是不怕人偷，就是这儿客品行操守都高尚。
「主子！您瞧！这还有间小房，放着小褟，待我们这些下人真好。」屏风後头另有玄机，小七欢欣地卧倒在床上打滚，第一次躺在上好被褟里享受。
「你这是指爷我待你刻薄了？」抓着语病逗着人笑，其实彼此心照不宣。
滚床滚得够开心，小七才悻悻然地爬下床，整理好一身，走回主子身边伺候着。
「主子您打算怎麽跟庄主们提及这事儿？」斟茶，小七总算想起了来这儿的目的。
「直说。」
「啥？」怎说？
「说莫某想请庄主们安排姻缘，好让莫某带着娇妻们回去孝敬两老。」字里行间说不出的自信，只有小七听出了端倪。
「主子，不是小的泼您冷水，娇妻们可是指当初说的三妻四妾？」听着主子的言论让他不禁汗颜。
「当然，不然这趟出门做啥来着？」丝毫不觉有异。
「主、主子啊……女人家就专情，偏偏这庄主就是几位姑娘家，您一口气要人给你找三妻四妾，只怕人家不同意，还把您给轰了出去，就算真依您只怕也是看上您身世，对您可不是真心的。」小七哭笑不得。
主子还当真没费过心思思考这事儿呢！连怎麽哄姑娘家开心都不知，好在自觉先问问主子，不然，这一眨眼的工夫全给得罪了。
「为何不同意？爷不是要几位庄主委身於我，何以生气之说？」说得傲然，还不反省。
「唉唷！小七的好主子，就您这心思还想让人对您死心塌地呢！小的听了都要昏了。」只怕那些对主子有好感的姑娘家听见这话，全都给吓跑罗！
「任谁都希望自己是对方心目中的唯一哪！就算有三妻四妾，也都是一个一个喜气迎回家的，就连拜堂都讲究时辰，主子，就您这打算，姑娘家自然觉得您不喜欢她，谁肯乖乖依您呢？」
「谁说呢！我莫离尘这一手腕，肯能让她们点头。」
「主子唷！您手腕高明，在商场当然可行，可用在感情这事儿上头，您要马不是天天见大小夫人哭丧着脸，就是天天给大小夫人追杀了。」
「那你说该怎麽着？」
「主子有这宏愿小的也没资格管您，倒是希望您慢慢来，妻妾成群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壮举，总也该给点时间让新旧夫人相处。」
「哪来这麽多功夫。」有些嫌麻烦。
「要不您这麽想吧！就算真让您如意一晚上就娶了几个姑娘，可新入门的夫人们肯定不熟府里规矩，这府里还不大乱吗？」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搞不好主子这般心思真能安抚众多妻妾，但是府里规矩可不能马虎。
知道主子最怕就是乱规矩。
像自己这样没规没矩的是少数特例，只怕特例一多起来，主子操心都给操出病来。
愣着，倒还没心思惦念这处，思忖了下那混乱场面，冷不防打个冷颤。
「唉！光就这点，我依你。」揉揉眉心暂且放下急躁。
「你看现在第一步该怎麽办？」论感情这块他确实新手，小七这早熟的家伙肯能给自己不少好意见，怎样也不会累了自己的姻缘。
「主子，找个适合当家做主的夫人才是首选。」小七双手环胸，努力思量该怎麽替主子定主意，脑袋一灵光，呀地靠在主子耳边小声说着，就怕隔墙有耳。
「说起来，这庄主们一个个都有那当家的气势，主子可有中意的麽？」小七难掩兴奋，一想到庄主们一个个深藏不露的气质，嫁给主子可是莫府天大的福气，也深信自己主子有这能耐。
「几位庄主都很好。」摊扇一思，结论。
「主子总要选一个，让小七知道主子喜欢什麽样的姑娘，就算这次不成，下次也能帮主子注意麽！」
「都好。」又是那句。
「不成不成，主子得选个，让小七知道主子喜欢哪样的姑娘家。」其实这追问就是好奇心大过责任心，主子这般神秘是怎麽回事。
「主子您觉得柳庄主如何？坐在主位上大器得很，待人和善，气质非凡。」想着咱家主子配上柳庄主，天作之合。
主子还是沉思着，若有似无地嗯了声当做回应。
没反应？
小七愣了下，以为主子是看上其他姑娘。
「那黄庄主呢？笑容甜美，人又聪慧。」想起刚才那瞬间的斗诗，主子跟黄姑娘都让他好生崇拜。
「喔。」
喔？主子这声喔是啥意思来着？
也不喜欢？
「那白庄主呢？琴艺绝佳，气质出众，那声音好听得让人陶醉，吵起架来肯定把人哄得服贴、再没心思吵。」满心期待地看着主子，可主子还是那表情，似是根本没在听。
「主子？」
「都好。」重复再重复。
「火姑娘可好？」小七试探性地问问，连替人说好话的力气都省了。
「都好。」
「那嬷嬷好麽？」嘟着嘴，知道主子根本没在搭理自己，枉费一番口舌。
「很好。」又是一样。
呿！
小七偷偷吐舌，敢怒不敢言。
看主子陷入思绪对自己的问题爱理不理，只好耸耸肩找人替主子张罗晚膳与沐浴，可惜了自己一番热情。
也是呢！这事儿，他主子这位皇帝都不急，可急死他这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