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拜金山莊-澪繫樂韻 — 第八章

第八章

陌生的环境,让长年习惯早起的夺韵更加早了一个时辰起床,连多年征战沙场惯了早起的霖澪也还在熟睡之中。她轻柔地挣开她横臂拥着她的臂弯,不禁瞪了那张睡颜,怎麽她睡了她得霸占她的行动!

啧!

果然当得太久将军,爱下命令、爱干甚麽就干甚麽!

回想昨夜被她“折腾”了一整晚,全身上下都酸痛,特别是下腹的地方,她跨下床,瞄了身体一眼,雪白赤裸的娇驱又多了许多处的红印,她又回眸怒瞪那张该死的睡颜,怎麽她就爱往她身上留下专属她的痕迹!

啧!

丢脸!!!丢脸死了!!

夺韵无声的苦恼低吟一声,摇头挥走懊恼,赶紧穿好衣服,而且把她的包袱一同带走!

哼!

要她夺韵不作任何反抗就想留她一起同睡一房!少来了!她怎可能会逆来顺受啊!

她背起包袱打算回去昨天羽夫人所说的西厢客房去,管那张卖身契写甚麽,她想啊,那笨人也不会真的要她陪千万两黄金的。心中笃定她不敢乱来,夺韵几乎哼着不调“逃”离这房间。

「啊!」

忽地,娇躯被人从後一抱,把她快要逃离出去的身体往後一扑,扑入某人的怀里去。

「想逃去哪?」一把充满困意、警告的懒洋洋嗓音从耳边响起。

紧接的,夺韵感觉到脖子之间,有属於她喷出来的热烙气息,而且有一条湿滑的物体在她脖子与肩膀之间徘徊舔吻着。她气得一掌打在那颗一早就色心的头颅上去,大吼说:「回去睡觉!」

头额被打痛,霖澪嘟起了小嘴,像小狗的在她脸颊上大啵了一吻,却真的乖乖把她放开,懒洋洋地回到床上去。她盖上被子,却不忘吩咐说:「西厢的客房我已命人收拾好,不过……本将军需要的话,你也得过来跟我一起睡。」

「需要你的头!给我闭嘴!」夺韵火红着脸转身大吼,接着飞快逃了出去,把门关上。

她听见里面有着嘲笑的笑声,真不服气!

她竟被玩弄在一个笨人的掌心里!

当她娇嗔抱怨转身时,甜笑瞬即收起,身体自然的站直,不输人的回视站在外头,以一对极妒忌的目光射向自己的一朵花儿──朵儿格格。她看到她从霖澪房里出来,想必,她也该清楚明白她跟霖澪之间的关系!

她不太想和这位格格打甚麽交道,也不想和她有不必要的交集,无视她的存在,夺韵劲自打算回西厢好好淋浴一翻,再休息半刻。怎知道,她没打算理人,却人家那朵花却不是那麽的想啊!

「站住!」朵儿以公主的口吻轻声喝住了她。

夺韵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一早见到一朵妒意满泻的花儿,不会有甚麽好事的!她装得若无其事地转身,还以一种恭敬的神韵往她抹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靥,微弯着膝道:「朵儿格格吉祥,未知格格把民女叫住,有何吩咐吗?」

朵儿被她这种看似恭敬却暗里一点也瞧她不起的态度惹得更火大,猛然走上前,举手挥落就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去。夺韵不是预料不到她的那巴掌,只是,她觉得不必去躲避。

「格格,民女有哪里得罪格格了?」夺韵摸摸打得灼热的脸,毫不觉得,这巴掌有多厉害。

「你和霖澪到底……到底……」朵儿害羞的说不出口,却又深深不愤!

昨夜,她跟着霖澪拉住这中原妖女到自己房里已经惊讶,她等着、等着,一心觉得霖澪把这中原妖女买回来,只供她弹奏乐曲,谁知,曲韵倒没听见,就听见里面微弱地传来嘺喘的声响。

她未经那会事也可以想像得了,里头一定是……

想到这,朵儿更羞红了脸,「到底……」

夺韵好笑的盯着她良久,不羞不耻的凉凉把她想听的说出来,「你没想错,我跟她就是已交合了的关系。」

啪!

又一巴掌挥落到脸上,夺韵也是看清她的举动,她能闪,却乖乖的站住,没躲开。

「不要脸!你们这是不道德!违常天理!!不要脸!!!」朵儿低吼,当事实就在眼前,她几乎崩溃。

夺韵挑了挑眼眉,嘴角弯起深意的笑靥,不疾不徐的说:「若我跟霖澪两情相愿是不要脸、不道德的话,那朵儿格格你跟我一样有一份对霖澪的情愫,何以见得你很有道德可言!?」

朵儿瞪大眼,无言反驳。

「还有……」

「还有有甚麽!对,我是喜欢霖澪,那又怎样!我的爱是纯洁的,你们现在是污浊的!」

「哈哈哈!笑话!我跟她你又知道不是纯洁的?」好笑,这朵小花儿真会扭曲啊!

「……」朵儿瞠了目,结了舌,一直,她只是不想承认霖澪是喜欢她,甚至她喜欢这妖女,多於妖女喜欢她。

「还有,你还没听我说还有甚麽呢!」夺韵弯起一抹深味意长的笑靥,瞅睇着朵儿,平平静静的似是质疑却语调笃定地问说:「你当天可真有被狡狐毁了清白吗?你的行为表现……太过冷静了。」话里有话,夺韵更笑着又寒意地眯起眼,继续瞅凝着她。

「你这话是甚麽意思!我不是一般的女子,遇上这种事情便大哭大闹!」朵儿警觉的横射着她,心虚的颤栗,漫弥於她的心坎之中。

「喔~~」音调意味的拉长,瞄了她一眼笑说:「那倒真是位坚强的格格,坚强到可以连自己亲爹都不愿告诉!还可以让霖澪对你负上一辈子的责任。」

「妖女!你到底想说甚麽!」朵儿暗自震惊之中,她的话……使她害怕了!

「哦~没有,我真没想说甚麽!」夺韵笑靥霎时一刹之间收起,更用一对寒意十足的眼波瞅住朵儿的圆大眼睛,语气冷寒带威胁道:「只是……」

「只是甚麽……」朵儿的气势,瞬即被压了下来。

「若事实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想必,只会让霖澪更讨厌你罢了。」寒气在一刹又消失,换回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靥。

朵儿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脸上的笑靥,让人很不舒服!让人……感到心虚!没可能……

她清白根本没被毁的这件事,是没可能有人知道,随了那个坏人狡狐,但他已被抓去坐牢……噫!?

不对,还有当时救了她的黑衣女子!

对,黑衣人是女人来的!

她更瞪大眼睛,盯着夺韵,打量着她上下。她不像会懂武功的人,刚才那两巴掌,若懂武功的程度像那夜的黑衣人的话,早就避开或抓住她的手了,那像她,硬生生吃个正……

不!不!

如果……她……她是故意让她打的呢?

夺韵见她被她的话吓得没话可说,以为她已在害怕,倒没理会她有啥心思,便打了个呵欠,不偏不倚道:「唉~格格若无其他事,民女先行告退,回房休息。」她迳自大步往西厢客房走,丢下了仍在混乱中的格格。

朵儿回神,直瞪她的背影……

对,很像当时黑衣女子的身形!高度差不多,比例也差不多。

霖澪似乎不知道她会武功,而且若当天黑衣人真是她的话,以她的武功,怎可能会有一个被卖落青楼然後因为逃走差点被浸死的身世!另外,听军中士兵说,当时抓到她时,有人说的确见到她弹琴时,巨石就丢下去,可她死口否认,加上她为何会在战事紧张的地方出没,也是没法解释,照道理,通往战区的关口早被霖澪下令,不得让百姓通往,她能到军营,也是拿了羽伯伯的令牌才能通过!

她……她竟然莫名出现在那儿,再来,她身上穿的都是上等布料剪裁而成,甚至可以说是比自己的更华美上等,回想起来,她无论身世与身份都十分可疑!

朵儿眯眼瞪了她背影良久,再瞧了霖澪房门一眼……

她就要把她的真面目揭露出来,让霖澪讨厌她!厌恶她!!从此不再要她!

哼,就看谁会被霖澪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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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书房里,霖澪不忘公务,在一副实照这附近地形而制造出来的立体地图前,她两指滑动下巴,深思地在看清地形,考虑上书圣上,打算建造一些城墙,以防那个邻国笨王子又没理由之下出兵攻打过来。

指尖把小旗往一个山口推,深思一会後,自觉不对,摇摇头後又把小旗推回原处,翻翻覆覆的,才挑到一个最合她心意的地方。

此时,门被敲响,她只下意识的说:「甚麽事。」

「将军,前几天你说想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人已在门外。」那是关夕的声音。

「真的!马上请他进来!」霖澪抛下俐落把小旗插在她挑好的山丘上,接着回到书桌前坐下。

门被推开,关夕领着一名老伯进来。

「将军,这就是在中原江湖上铸造兵器很有名的前辈──郭庭。」关夕对郭伯伯示意请,霖澪也示意请的让他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嗯。」郭伯伯沉静的只应唔一声,他虽白发斑斑,混身污脏且衣衫破旧,但可能是属江湖上的人,所以身上发出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势。

「来人!沏一壶最好的龙井来!」霖澪往门外喊,被吩咐守在门外的婢女在即使霖澪看不见之下他弯腰,回喊进去道:「是,婢女这就去。」

「郭前辈,在下羽霖澪,小辈见过前辈了!」霖澪站起来拱手敬重地行礼,但见郭伯伯只不俏地冷视她一眼,心有点难过,不过还算可以了,没看轻她是女人却当将军。

「郭前辈,小辈就不转弯抹角,请郭前辈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求?你这就是待客之道?老子千里前来,却只有一壶龙井?老子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再来跟老子说!」郭伯伯挥挥大手,就是一脸他就是要耍老人脾性的调子。

「当然!晚辈真失策!关夕,去跟厨房说准备午膳!」

未几,八菜一汤就呈到霖澪的书房里,郭伯伯坐在枱前,管主人还没动手,自己已撕了一双鸡腿大啃一口,右手油腻的拿起酒杯,用酒配鸡,再把整只红烧火蹄搬到自己面前,筷子懒掉,直接用手拿起来啃。

霖澪吓到才刚拿起酒杯正想吮一口也停住,目光不停往老前辈身上转,他……饿了十日十夜吗?

不到半个时辰,见郭伯伯把那汤整盘捧起来一喝而尽後,整桌的菜都被吃光之下,霖澪才回神,送上一条湿布,「前辈,请。」

「哼!味道还算可以。」郭伯伯拿过湿布擦着手和嘴,还打了一个饱嗝。

「那前辈……现在可以听晚辈的相求了吗?」霖澪试探地问。

「嗯。」郭伯伯白她一眼,拍拍肚皮,嗯,很久没这麽满足。

霖澪走回书桌,拿出一个锦盒来,她在郭伯伯面前打开锦盒说:「前辈,晚辈找了许多铸造师父,也查不出这两把东西是属何种兵器,属何人所有,未知前辈可否见过?」

郭伯伯起初只打算敷衍地看看,谁知,他才瞄了一眼,便瞠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锦盒里的兵器。他把其中一把兵器小心地拿在手中审视,指腹轻轻划在锋口上,随即划破了一条小小的伤痕,渗出了血珠。

「你从那里得到的!」郭伯伯激动的抓住霖澪问。

「呃……」霖澪的手臂被抓到很痛,她蹙眉,却也忍痛回答:「大约一个月前,在下为救一位格格,追到一个竹林,便见江湖上的狡狐真和一名黑衣女子对打,我用箭射开他们,狡狐逃了,而那个黑衣女子就只拾了三把这兵器也逃着,我命人搜了竹林,他们就搜到了两把。」

「你可知道……大概很久之前,有一个姓千木的家族?」郭伯伯目光完全离不开那把兵器问。

「知道!千木家是专为朝庭铸造兵器,设计新形兵器的,那跟这两把兵器有甚麽关联?」霖澪虽当时还是小孩,但後来因爹的关系,也听说许多以前的事,她知道当时千木家突然被说叛乱朝庭,一夜被灭门且抄家!

「当年千木家每代生下来都像是天生巧手,而且头脑精密,无论打造和设计出来的兵器都是最上等的,多少江湖人想千木家替自己设计和打造一把兵器!而你这麽笨,说到这也想不出关联吗!这把兵器外形特别,即使你找遍现今江湖上的铸造师,也未必打造出此等黄金比例的兵器!」

「可是……传言千木家被灭门,一个活口也没留啊!」所以霖澪才联想不来。

「哼!是,当年被灭门,传言是一个活口也没留,可当年我跟千木燕飞也算有交,情,在最後见千木兄时,他的尊夫人是怀孕快十月,千木兄当时很高兴,在等待当爹的,可没想到几个月後,我就听到千木家被灭门,也有一个传言,当时没找到婴儿的屍骸。」

「这!?」霖澪瞠大眼睛,「难道说,这把兵器是属於当年的遗孤吗?」那天的黑衣人,就是千木的遗孤?

「嗯……」终於欣赏够了,有点不舍的把兵器放回锦盒里,郭伯伯叹息说:「我也不确定,只是传言而已,不过,即使当年的婴孩也被杀了,这把兵器的主人或许倒有些线索啦。」

「郭伯伯,你知道!?」霖澪几乎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也不算知道,只算猜测,你又可知江湖上人称魔头集中地的拜金山庄?」郭伯伯笑说。

「知道!朝庭最头痛的重犯!」霖澪说起也气愤,她们四处杀人灭口,就是没人能抓到她们!

「呵,我就倒知道拜金山庄其中最擅长用暗器的魔头,也是传言她所用的暗器精致锋利,而且形状是独一无异的,有时候,我在想,千木兄的婴孩若当年没被杀的话,年纪跟那个人差不多,甚至认为,她跟千木兄的婴孩就是同一人。」深深哀叹,他哀叹世上奇才,怎麽会被一夜灭门。

「那前辈意思是……当时的黑衣人可能就是拜金山庄其中一人!?」事情峰回路转,万万没想到,她这辈子还会遇上神出鬼没的大魔头!

「哼,谁知道啊!或许吧!」郭伯伯冷哼,见天色已晚,他不打算在这儿过夜,便挥抽道:「你想知的我都告诉你,我要回去了!」

「哦!是,前辈,我送你。」霖澪把锦盒收起。

「不用!拿匹马来就好。」

「是!关夕!送前辈去领马!」霖澪见他已离开,便喊出去。

「是!」关夕也跟着前辈後。

霖澪回坐在书桌前,又一次打开锦盒,银芒闪耀地映在她脸上,她看得痴醉,指尖轻碰於兵器身上,来回抚动。

怎麽每次看到它,她就会想起韵儿了?

嗯……

她怎会对这两把兵器……

如此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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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降临,月挂起,星光闪。

天朗气清的夜里,天上挂满了星河,凉风微吹。由於霖澪公务缠身,今夜,夺韵终於可以在府里四处遛达,认识一下环境,她转啊转,来到後园,这里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假山假石,是恬人的地方。她停歇的坐在小桥的桥栏之上,穿上靴子的脚在半空晃着,忽地,一只清灵纯白的鸽子降落到她的身边。

夺韵顿时瞪大眼睛,飞快扫视四周,紧接把鸽子抱在怀间,把它脚上那个小竹筒取下来。

「小八找我有甚麽事啊!」她嘟着小嘴,话说,当她和小八“计谋”要回到霖澪身边前一夜,她把这鸽子给了八狼,以便日後他有事找她的。

她打小竹筒里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晚亥时,东郊湖边见。”

「亥时?这麽晚找她干嘛!」夺韵看看天色,离亥时还有一段距离,她决定法泡个浴,再出发。

她从桥栏跳下来,轻哼着小调,愉快地回去西厢那边。

这时候,比她早来一步散心的朵儿才从假山後窜出来,她盯着夜空被放回去的鸽子,深深地眯着眼睛,此刻,她更可以肯定,这个妖女一定是隐藏了甚麽!她怕她是故意接近霖澪的!

哼!

她的身世太可疑!如果她是他国派来的奸细的话……

那霖澪不就很危险!?

不行!

一定要拆穿她的西洋镜、狐狸尾巴!

亥时,东郊湖边,一抹高壮巨大的身影如山般屹立待着,怀间,捧着一只清灵漂亮的鸽子,鸽子比韵妹送给他时胖了一点,因为他把它当宝贝的饲养,把好东西都分给它吃的。

未几,大汉闻言一声很轻微的树叶窸窣声,他嘴角弯起,欢喜地说:「韵儿,你来了!」大汉──八狼转过身,一张如同过份被刀削成的深邃轮廓被月映照射下,显得更粗犷狂野,他的眼睛深黑却灼热如火,彷佛只对上他一眼,他便用那对灼热的眼把你神服。

咻!夺韵从一颗高树飞躣而下,完美地出现在八狼眼前,「是我故意让你知道我来了啦!」要不然,她怎会犯这低级错误呢!「别说废话,小八,你这麽晚找我干甚麽!」破坏了她就寝呢!

「也没甚麽!只是……最近我收到消息,说你被买进将军府了!是真的吗?」

「嗯!对啊。」这件事,西城大街小巷也在讨论。

「为甚麽?这作风不像你啊!」难道要清楚那个羽娘娘的动向,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呃……」糟,她忘记了当时是跟小八说她是来记录霖澪的消息的。

「喔!是这样的,我要潜入她的府中,取得她的军情。」

「是这次的工作内容吗?」八狼不禁怀疑,过往,拜金山庄都只在杀人啊!

「对!当然了!得知霖澪驻军的军情之後,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复自由身~」夺韵唬烂想蒙过去。

「真的?」八狼不死心的再询问,他怎麽觉得事情好像好怪。

「哎哟,是真的啦!小八,你是质疑我吼!」夺韵叉起腰,反着来吼唬他。

「那敢!」八狼顿时变成小狗儿,卖起乖来,「今夜我来啊,随了打探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嘿嘿,也是带了你最喜欢的葡萄美酒来呢!西域贡品来的啊!」

「真的!」夺韵一听是葡萄美酒,当堂圆大了眼睛,「好!!小八,你真有我心!快快,去找个地方,咱们两好好畅谈大喝一翻!」

「我早就准备好啦!走,拾狮和玖狐已经先到了。」

「果然是小八!真懂我!」

两个一壮一细的身影互扭肩的往森林那儿走去,他们淹没在漆黑的森森之後,巨石後的一条纤影缓步走出来。

朵儿脸上满是惊讶,她没想到……

妖女果然是懂武功的,刚才她很清楚见到她从最高的那棵大树飞下来,而且毫无损伤,如同那夜那个黑衣人一样。

再来,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真是奸细!而且还跟山贼勾结!

她要快点回去告诉霖澪才行!

不!不对,若现在去告诉霖澪,又没证据,霖澪可能会把她当故意刁难她,所以才会这麽说……

不行,她要见机行事,要霖澪自动发现妖女的目的才行!

她火速回去,要好好盘计一下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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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映无声叹息,温柔却深疼地抚照着寂寞深睡的大地,比牛朗与织女只可一年见一次般的凄美,更加悲凉,因为月儿只可在夜里,站在最高的地方,隔天和地之距深看对方。

如此醉人浪漫的环境,却被一条纤弱而满身是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在街道上游走,破坏了一切的凄美意景。身影还偶尔举起酒壶,彷佛真的跟明月对乾一样,细吮一口葡萄美酒,打个酒嗝,满足心意的弯起嘴角,傻气的深笑起来。

「好酒!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好!!妙极了!!!真想拿点给冷姐啊!」她忽地,有点挂念姐姐们,抬眸看着挂在夜幕上的圆月,更思念相处廿数载的姐姐们呢!

跌跌撞撞之下,在她快要拐弯直走便到将军府的巷中,忽然出现三名高大的大汉,三人面目一看就知道是坏人般的蛇头鼠目,粗眉凸眼,脸上各人都有不同的疤痕,现以猥亵目光射向她,他们挑起一对如鼠的眼睛,打量着她曼妙的段,同样拥有满嘴酒气三人,深意地邪气一笑,三兄弟互瞄一眼,便决定了甚麽。

上!

谁叫她一个拥有美妙身段和绝俗娇俏的脸容!且在夜黑风高的无人寂静的街道上乱晃,若不吃,实对不起老天爷啊!

去路被挡,因酒醉的红遐染在脸颊而更显娇柔软弱,十足那些足不出户、弱不襟风的大家闰秀的模样,夺韵抬起迷蒙微醉的眸子,瞅住这三位挡路的鼠目大汉,真不用多想,也明白现在她又遇上了一些烦心的事情。眉一蹙,心带怒意的嘀咕道:不会连这种大汉想在街头强暴民女的戏码也给她遇上了吧?

现在是怎样啦!一下子被当妓女困在军营,一下子被将军气走,然後巧合遇上羽夫人自投攞网回到将军府,最经典是,她没几天被自家的贴身丫环卖走!说出来肯定笑裂人家的嘴巴,如今还给她遇上明显对她心怀不轨的大汉,而且还是三个,哈!老天爷是在跟她玩游戏吗?

好啊!老天爷要跟她玩嘛!她夺韵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老天爷给的愚弄!

莫名被过去的委屈挑起了无名的火,夺韵迷蒙的眸间抹起一丝冷寒的杀意,嘴角弯起若有似无的浅笑,毫不惧怕地还举壶细吮最後一口葡萄美酒,随便把酒壶丢掉,极露妩媚的往三位大汉单了单眼睛,舔了舔还残存下唇的葡萄酒的甜意,轻语道:「三位帅哥,怎样?要跟本小姐玩玩吗?」

三位大汉听见她说“玩玩”,还以为今天这麽幸运,不但遇上漂亮娇肖的姑娘,而且还是一个淫浪的女娃!不用强来,也可以抱得娇艳小美人,顿时乐呵呵的笑得更加猥亵,急不及待的磨着掌心,笑淫淫的贴近她,想马上一抱她,闻闻女人香。

只可惜,三位大汉才移动半步,蓦地,就见一道银亮的光芒一闪,三位大汉脖子之上眨眼间划出一条深厚的伤痕,他们瞪大眼睛,两眼翻白,双手反射地摸上脖子之时,近大动脉的伤口喷出了血泉划破长空,连挣扎也没有,呯噗三声,三个巨影倒在地上,血仍然像血泉的在大动脉中喷出。

夺韵用丝巾抹了抹虎月银勾,嘴角因许久没杀得这麽痛快、俐落而弯起嘲讽且阴寒的笑意,将兵器收好,把染血的丝巾随手一抛,丝巾在半空摇曳飘落,最後淹没在血滩里去。

冷姐名言:看不顺眼者,杀!

摇摆的纤影,连敲门也懒,眼看四野无人之下,便翻过将军府位於後园那儿的高墙,直接跳“回去”将军府,加上,在园庭回西厢的路最快,省掉九曲十八弯的烦锁走廊。

心情没被刚才那三位大汉而破坏,反倒因“解决”了那三个鼠眼淫贼,心情变得更愉快,彷佛过去一些郁结顿时扫空,她带着微醉的酒意,经过的走在鸟语花香、宁静优雅的园庭里的小路上,恰巧,遇着刚好读完公文打算走出来转两圈舒展筋骨才就寝的本府主人。

俐眼已看到心爱的佳人在後园晃着,满心欢意的快步走过去,可才走到佳人前方几步,一股浓烈的酒意便徐徐地飘过来,连她平时埋在男人堆里闻惯了酒气都忍不住皱着鼻子,眉心扭结。

搞甚麽!

「韵儿,你喝酒了?」霖澪伸臂把摇晃得像是站不隐的娇躯一拥搂抱,而她身上的酒味更浓烈,可她嘴里喷出的酒味,带着醇厚的清甜之香,一闻便知她所喝的酒,绝不是下价酒,甚至高价酒也只可以拉尾比得上。

又打了个酒嗝,被抱在温暖的怀里,夺韵觉得很舒服温暖,不禁张开手臂抱住霖澪的腰肢,把脸埋进去她的肩窝里磨蹭了一会,找到最佳位置才停下回应:「嗯……喝了一点儿。」

嗯,不足一坛,应该算是一点儿,大部分被拾狮和八狼抢喝了。

她如小猫咪的黏着她,磨蹭起来的脸蛋十分可爱,弄得霖澪心花怒放,她低着螓首,温柔的用指尖抚摸她那红灧灧的诱人嫩唇,耳语地低声再问:「喝的是甚麽酒?闻起来跟普通的很不一样。」

酒嗝又打了一个,浓浓的香甜酒味又飘散更甚,虽则夺韵有六分醉,但比俗语常说的多一分醒,她用四分醒的脑袋运作一下便判断当然不想把真话说出来,她抬起头,双手改为诱惑性地攀住她的脖子,故意欺近却又不贴上那张已蠢蠢欲动的唇前,迷蒙的眸子极为妩媚的揪睇着霖澪,弯起一笑道:「哼,那是秘密!」

说罢,夺韵为免她的聪明突然上脑,先发制人的把唇贴上去,粉舌羞涩舔逗着她的唇形,在霖澪故意微张唇片之下,她才愿意把舌尖试探地伸进去,可她才伸去一点儿,便被霖澪反过来含吮她的粉舌,气势来得猛烈汹涌,弄得她差点招架不来。

气喘连绵之下,舌战才愿意休战片刻,她们互相揪睇着对方的眼里,脸颊同时染上红晕,情意深浓的弥漫围绕在她们之间。

「你在勾引我。」霖澪的双掌已在刚才一直不断在她背上不安分的徘徊起来。

背上的毛手,夺韵已懂她想怎样,脸颊不禁再红几出几串小红茄,但没否认的又斯近她的唇边,弯起深意的笑靥,又妩媚的揪住她轻语道:「若……你能抓住我的话……今夜,我就会乖乖成为你卖回来的人,任你处置。」

夺韵在霖澪还未反应时,已脱离了她的怀抱,迳自快步的“逃去”!

霖澪瞪大眼睛,弯起邪恶的笑容,呵呵,她未免也“逃”得太没“诚意”了吧!她决定跟她玩一会儿麻鹰捉小鸡的游戏,乐呵呵的快步“追”上去,就这样,两条黑影就在後园里大玩三岁孩童都不玩的游戏“追追跑跑”起来。

月映照着两条黑影越走越近,未几,黑影终於叠在一起,抬眼瞄瞄,原来是西厢,某略为高大一点的黑影把娇小的影子推拥进房间里,更是以防万一的把门关上,谢绝一切去窥探里面的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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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位於府院後面的青绿油油的园庭里,一条汗水淋漓的高挑身影正如同起舞弄清影般挥洒那把皇帝所赐予的赤红宝剑,剑风如雷霆般扫向正开得耀眼夺目又可人的黄色万寿菊,剑声霍霍地响遍了整个後花园庭,而同时,伴着剑声的,是配合得宜的清脆俐落的琴韵。

这,也是夺韵被“买”回来之後的“工作”。

霖澪横空一剑,琴音也俐落的完结,贴身丫环马上送上沾了凉水的净布,供她擦汗,她拿着湿布胡乱擦汗,「朵儿,看清了没?要我再来一遍吗?」

一路站在一边的朵儿高兴的拿着爹爹送给她的佩剑走到霖澪身边,如捣蒜般点头说:「看清了!小羽好捧!比几年前教我的更厉害了!」

「哩,朵儿格格大人,可否别叫我小羽,听起来很弱。」霖澪都不知道说教了多少遍了。

朵儿嘟起小嘴,「哼~我就是要叫小羽!小羽,听清楚,天底下只有我才可以这麽叫你!我是特别的!」说时,她横视了夺韵一眼。

夺韵回以她一个白眼,她才懒理她的幼稚,迳自吮了口清茶休息。

「是是,你是格格,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别废话,刚才的剑法耍一遍来看看。」霖澪边擦汗边走去凉亭坐下,丫环又快速为她添上一杯透凉的菊花香茶,还有菊花糕点。

朵儿事不宜迟,按着记忆里耍起剑法来,而霖澪之所以要她学,当然是那夜她被狡狐“毁”了清白後,她想朵儿学多点,拿来吓吓坏人也不错。

霖澪专心的看着朵儿的身影,有地方错了,她马上叫停,「等等,朵儿,刚才不是那样。」

她又走出凉亭,站在朵儿身後,身贴身的握住朵儿的手背说:「这里是先收再出,像这样。」她带着她的身体把动作弄了一遍。

身体如此的贴近,即使天气有点儿热,朵儿还是心跳加速,脸红耳热起来,脸上更抹上不是因晒热而染上的红晕。

「知道了吗,朵儿?」霖澪瞧她有点失神。

「啊,喔,知……知道了!」朵儿回神,正对上一张酷美的脸,她顿时结巴的回应。

「嗯,那就从前一招再继续。」这次,她站到一旁,以便等会儿她又错的话,可以马上改正。

凉亭里的夺韵看到真是眼都满是怒火,可惜,她就知道那个笨人只会懂霸道,却不懂何谓避讳,若懂了,就不会当她面前和朵儿如此亲近!

唉,心中长叹一声。

当朵儿把接下来的剑式都挥洒正确无误到最後一式後,关氏兄弟急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知府大人派人前来,说有急事想请将军过去衙门一趟。」

「知府大人?有说是甚麽急事吗?」眉挑得老高,向来,她跟知府大人也属只是几顿晚膳和偶尔一起作酒伴的平水之交,且今次不是请她到他府第作客,而是去衙门,实在奇怪,难道有甚麽案件想她帮忙?他是极少会因为他的公事,而请她帮忙的。

「倒没有,不过……将军,属下在今早闻说有人在往将军府的小路上发现三名近日衙门正在通辑的贼人被杀害,属下猜,应该是为了此事吧。还有一件事,知府大人说,想请将军连同之前所搜到的奇怪兵器一起带上。」幸而关氏兄弟晨操後到了市集吃早点,不要然也不知道城内发生了命案。

闻言“奇怪兵器”四字,某人不禁腰子一直。

「哦?嗯,我知道了,告知知府大人派来的人说,我换套衣服就前去。」奇怪,有三名通辑死了也不用找她吧?心中莫名所以,但知府大人邀请她的,应该也是非常事吧!

「是。」

霖澪挑起眼眉,扫了关氏兄弟一眼,她觉得他们有点闲,连市集的三姑六婆的事都知道,便故意吩咐说:「现在我要去一趟衙门,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得给我想好昨天我所说,把兵设在东面的山腰之间,有何利弊!」

「嗄!?不是等你回来一起想吗!」关氏兄弟一同抬起头,眼瞪得老大的,怎麽突然把责任推给他们啊!他们还想,等高明的将军大人决定好了。

「谁是将军?」挑眉嘲讽地扫他们一眼。

「当然是将军你了。」关氏兄弟合拍地不愤的喷着气,心又不甘的抿着嘴巴。

哎~还想将军要去衙门,他可以去找小蝶玩呗!

「知道就好!」霖澪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记,接着扫过贴身丫环一眼说:「去烧盘热水来,我得擦擦身才能去衙门呢!」全身都是汗,黏搭搭的,叫她怎麽可以一个姑娘儿这就走去见人呢!

「是,奴婢这就去。」贴身丫环弯腰便赶忙奔去了。

霖澪转身,吩咐朵儿说:「朵儿,你自己在这练多几遍,回来我要看成果的!」

「成了!你快去吧!别让大人等太久,待会他以为你耍大牌呢!」朵儿推她一把,催她离开,凡事都要公事要紧。

「那好,回来我要看成绩,别偷懒!」霖澪又长气的叮咛一次,惹得朵儿想翻白眼。

她喜欢霖澪每个动作表情,却就是不喜欢她是个长气将军!

霖澪见朵儿翻白眼,也不为难她,转移目标,瞅去有点愣神的夺韵去,「你也是,别再乱走出去喝酒呢!今早头痛得哇哇叫!」

「知道了!你很罗嗦!」比剑姐总用无言叮嘱她要勤练剑的眼神“罗嗦”更烦厌!

「啧!放肆!」霖澪嘴里虽是斥责,可脸上一点也找不着怒意,反倒嘴角还微微弯起了柔美的弧度。

霖澪没好气的转身快步离开,佳因她见到她的贴身丫环正拿着热水往她房间走了。

那个长气又高的身影消失於转角位後,朵儿顿时冷冷的凝睇着夺韵,忽地说:「是你做的?」

「啥?奴婢不知道格格在说甚麽。」夺韵决定装傻,心里有个大疑问,她怎麽会认为是她干的?

「哼!你可以继续装,可我一定会把你的真面目拆穿的!」朵儿拿着剑快步走,她找另一个地方练剑,半炷香也不想与她待在一起。

眼见她离开的背影,夺韵有点讶异,没道理她会知道她会武功啊!摸摸头,她不想去思考太多,今早缩醉头很痛,又被某笨人一夜折腾,还是早早回房补一眠好了。

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後,便也抱琴回西厢,後园倾刻,回复宁静幽香。

==========

衙门的後庭,摆放了三俱由白布盖住身体却露出脖子以上的屍体,站在旁边的,是西城的知府大人──伍朝云,还有他的师爷──莫炎庭。

他们正打量着屍体位於脖子上的伤口,心里都不禁惊叹,也苦恼万分。

到底谁?

谁有这个能耐造出如此“漂亮俐落”的致命伤害?

深思入迷之时,一个婢女便急步进来弯下腰。

「老爷,羽将军来了。」

「来了!快领她进来这里!」深思的迷茫眸子霎时一亮,成熟稳重的脸容扬起了神采。

不一会,刚才的婢女便领着霖澪前来。

「刘大人!许久不见!」霖澪双手拱着,微弯着腰示礼,她穿了一身湖水蓝的裤式衣衫前来,长发被娘亲梳得乾净俐落,可怎样也要替她绑上一条粉红色的绸带,与她身上的湖水蓝有点不太配搭。

「羽将军!真很久不见,可寒暄在下就待会再说,现在有些事想问问将军。你过来看看这三条屍。」伍朝云拉着她来到三条屍首的旁边去。

没想到他这麽的着急,看来是很严重的案件,她便仔细的观察,细看一会之下,她心瞪大了眼,抬眸瞅视着刘大人道:「一划过?」

「看似了。」刘大人认真回看她答。

「伤口由这个男人的脖子开始,到这个男人作结尾,因为第一个男人的伤口比较深,来到最後一个男人的脖子时,明显比较轻,而且三个男人的脖子拼起来,如同在纸上狼劲的划了一笔似的。」指尖指向第一个男人去。

「嗯,同感。」刘大人表露山赞许的目光。

「那在下不明白了,即使我也不会知道谁有这个能耐,找我来是为意着甚麽呢?」

「哦,是这样的,此三个犯人是在待将军府的路上找到的,而且,本官找过仵作验屍,说他们脖子上的伤口非常奇异,不像任何普通兵器所造成,所以,第一,本官就是想问当晚将军府有没有察觉不对劲,或听见甚麽奇怪的声音?第二,本官知道前几天将军邀请了江湖上很有名铸兵器的老师父看你在一个多月前搜回来的奇怪兵器,想问问他有没有说何等人会有这种兵器。」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霖澪认真地想想昨夜,好像没甚麽奇怪在府里出现,也没有听见甚麽声音,倒是有一只小醉猫夜归回来而已!她便回答刘大人说:「昨夜我也读公文读到很晚,却没听见甚麽怪声,而我搜回来的那两把兵器,老师父说也没见过,但倒猜测有可能是江湖上拜金山庄其中一人所有。」

「拜金山庄!?就是那五个通辑犯!?那……那若是拜金山庄的人所杀的话,能造成这种伤口也不是没可能。对了,羽将军,可有带同那兵器前来?好让仵作比对一下伤口。」只因为,若真是用同一种兵器造成致命伤的话,那案件好办了一半,至少可以缩减范围。

「啊,差点忘了,当然有带来了,在这里。」霖澪把怀中的锦盒打开,一把亮眼耀目,被她照顾得很好的奇怪兵器就在太阳光反映之下,射出刺眼的光芒。

刘朝云第一次看到此兵器,可谓赞叹不已,把手上的雕刻细致逼真,他带点颤抖的伸进欲要拿它於掌心,可当拿到掌心时……

「小心!很锋俐的!」霖澪好心想提醒,但已经太迟。

刘朝云的指尖已被划了一条伤痕,渗出了血珠後,渐渐染出糸丝血来,可他不但没皱眉,反倒眸子更瞠大了几许,「真是一把……好兵器!」重量轻巧,把手很附合手形,但……「想必,这兵器是为女子打造的吧!」

「应该是了,若是拜金山庄其中一位的话,那无疑一定的女子所拥有,不过,朵儿有危险当晚,她说黑衣人的身形明显是女性,所以……这兵器是弄给女子的吧。」

「不介意本官先交给仵作吧?」刘大人拿出手帕,按着还血流不止的指尖。

「哦,不介意。」

「莫师爷,传陈仵作过来对比一下吧。」刘大人把兵器放回锦盒里,霖澪则把锦盒交到莫师爷手中。

「羽将军,许久没跟你把酒聊天,反正等仵作比对之前,还有点时间,不如进内喝杯水酒吧。」刘大人露出温和的微笑。

「哈!好!我最喜欢吃刘夫人弄的炸南瓜饼了!」

「哎呀,将军,你有预知?本官的确让夫人弄了炸南瓜饼呢!」刘大人就知霖澪的口味,上次整碟炸南瓜饼几乎全是她扫光呢!吃完第二天还派人送信过来抱怨因此脸上长了一颗很大的豆子。

「嘿嘿,知我者,莫若刘大人也~快快,我们赶快去!」霖澪像是男人般扭着刘大人的肩“劫”他进去,每回这样子,刘大人都会很别扭。

「将军啊,男女……」刘大人正要说教时……

「知道了!男女授授不亲嘛!但大人,你没听过,官官相卫吗?我们不“偎”一下,那怎行呢!」

「乱说话!」刘大人瞪大眼笑着怒斥。

「哈哈~走走走~我们去相“偎”一下!」霖澪“劫”着他往里走,这里的地形,她早熟透了!

走到偏厅,霖澪就看见刘夫人端着两壶酒和一大碟南瓜饼於松本圆枱上,一见风韵柔善的刘夫人,霖澪一下子就撇下了刘大人,直奔刘夫人那儿,还给她一个大拥抱道:「刘夫人,你又美了!」

刘夫人已了解她大辣辣的个性,不吝惜的还她一个拥抱,有点像她亲娘的捏着她的脸,不禁皱眉道:「怎麽比上次还瘦了?脸上的肉都跑去哪了?」

「唉,都怪夫人不弄给我吃南瓜饼!」嘟起小嘴抱怨。

「哼,吃了又派人送信来抱怨你长豆子吗?」刘夫人轻笑地斥责。

「切,好呗,这次不派。」霖澪嘴馋的已飞快伸手偷了一块放进嘴里,「嗯!好吃!香脆清甜。」

「啧,没规矩,擦擦手吧。」刘夫人已从贴身丫环手里拿了一条准备好的净布,细心体贴的为她擦手,接着拿另一条,也为自己相公擦。

官官相“偎”的谈话,刘夫人觉得也不该待在这倾听,纵然知道霖澪和丈夫一般都只聊些公事以外的锁碎事,但偶尔都会聊及国家大事等,所以,体贴的为他们擦手之後,夫人便领着奴婢们告退了。

正如刘夫人所料,霖澪和伍朝云也只聊些公务上的闲话,伍朝云偶尔会说些已完案却又有点趣味性的案件。

他正好说了一件上星期一件有关谋杀案件。

「嗄!?凶手是他妻子!?他们人前不是很恩爱吗?」霖澪瞠大了眼,闻言一件十分峰回路转的案。

「这就是这件案的奇趣却也残酷的地方,你猜,妻子认罪时,说出杀夫的动机是甚麽?」

霖澪抓了抓头,她最怕猜了,乾脆道:「猜不到,刘大人,快点告诉我!」

「她说,她丈夫有虐待癖!每晚在房事前,一定会用鞭鞭打她,她在哪夜终於忍受不了,便随手拿起烛台还击,她虽说是自卫还击,可她还击的地方,却每一插都是在致命地方。」

「喔……一夜夫妻百夜恩啊……何苦呢。」霖澪觉得这种惨案最可惜,怎能下得了手,杀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双双端起酒杯小吮一口,正慨叹世态炎凉之时,莫师爷就回来了,他恭敬的站在刘大人身边,弯腰禀告:「大人,陈仵作已来,正在前庭开始验屍对比了。」

「嗯!」刘大人瞧向霖澪道:「羽将军,又麻烦你了。」

「没问题!」

他们三人便徐徐的走回前庭,三俱屍首盖着的白布又被拉到脖子之下,被请回来的陈仵作也开始拿着霖澪带来的兵器作对比。

刘大人心急问:「怎样,是这把兵器所造成的吗?」

陈仵作先行了礼,回禀说:「初步看来,的确是,但详细我也要拿这兵器回去在动物身上试一下才可确定。」

「真的是这兵器!?」这下,霖澪反应比较大,那证明,当天的黑夜人还在西城里,这麽说,她有可能亲手抓住她!

「要实证一下才可以真的确定,羽将军。」陈仵作微笑回答,接着把兵器收回锦盒里,再道:「若刘大人、羽将军不介意的话,这兵器便由老身先带离开,明天会送回来的。」

「嗯。」刘大人点头示意。

陈仵作前一步离开,後一步,刘大人今早派去调查案件的护卫吕元正好回来。

「怎样,可有其他发现?」

「有,刘大人,属下在附近找到了一条丝帕,还有一个装有不是普通酒的酒瓶。」吕元把用布包好的两样物件都呈上。

刘大人对那丝帕没感到甚麽特别,就一条普通的丝帕罢了,反倒那瓶酒……「这酒有甚麽特别?」

「属下闻过酒瓶里的酒味,实属比上等酒水更高一阶,且在中原之地,恐怕是找不着。」

「哦?」刘大人挑起眉角,拿起酒瓶,闻了闻,的确如吕元说,酒香很特别。他把酒瓶递给霖澪,想她也闻看看。

接过酒瓶,霖澪才闻一口,顿时全身一震!

这……这味道……

她管不了这极有可能是证明,便试着把酒瓶倒转,幸好,里面还有两三滴,她用手心接住,滴出来的,是紫红色的液体,她用舌尖舔走这三滴,更确定这味道……

就是昨夜,韵儿嘴里的味道啊!

这味道她绝不会忘记或搞乱,昨夜,韵儿嘴里的味道是格外的香甜,带有一种酒的醇香,更是使她昨夜眷恋不舍疯狂舔吮她的舌尖的原因之一!

怎会这样?

此酒并不可能在酒家里买得到,她知道,那是进贡给皇帝享用的美酒,曾经在皇上的成年礼那宴里,她才能品嚐过!

如今,这味道竟然韵儿的嘴里找到?

怎会这样!

刘大人见她发了呆,以为她想到甚麽,便问:「将军,你是否想起了甚麽?」

「啊?没!没想到甚麽!我只知这酒是进贡给皇上享用的西域酒。」霖澪回神,把话只说了一半真相。

「对!我就觉得怎麽闻起来这麽熟悉!」刘大人瞪大眼说。

「大人,竟然是进贡品,怎可能在民间里出现,啊,对了,日前有西域使者的团队被劫,劫匪就是西城外不足五十里处的彩云山贼邦所为!难道,犯人就是山贼其中一个?」

彩云山贼!那不就是八狼那邦人?

霖澪又出了神,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

韵儿也曾被八狼虏走,回想起来,她当时和八狼对打,怎可能他的兄弟明见他在下风,也不出手帮忙!山贼可真这麽讲承诺,只想跟她单挑战?

没可能!

她可知的山贼,没一个能做到!

刘大人和吕元不知道在相讨甚麽,霖澪觉有脑袋忽地很乱,便提出告退。

「你没事吗?怎麽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刘大人有点担心问。

「没事!只是想起有些公务事要跟在下两个先峰相量,刘大人,本将军先行告退了。」霖澪欠了欠身。

「没关系!公务要紧!」

霖澪告退後便急走离开,她完全想不明白!

为甚麽……

好像最近发生的每件事,突然被一件命案的出现,全部牵涉到夺韵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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