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命虽短,爱你永远 — 爱若永久,我亦永久01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我的脸上,头有些疼,眼睛也疼。

我决定把该死的阳光隔绝在外。起身拉窗帘的时候,从窗户望下去,地面上的雨水已被烘干,我把目光从左往右移,看见无论是街道还是矮矮的屋顶,能纳入眼中的一切事物,都铺上了一层金辉,闪闪发光。今天刚到这的人,绝对想象不到昨夜,这里大雨滂沱。

如果昨天产生的误会能像这雨水在今天不复存在,那就好了。

滑轮滚动的声音响起,我亲手将自己推入黑暗的世界里。

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我走到客厅,倒了杯白开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喝到只剩小半杯时,门铃声响起,我坐在沙发腿上喊:“门没锁。”

如我所料,凌婷婷进门就惊呼:“你就不怕猥琐大叔进来把你给办了。”

我端着杯子往嘴边送去轻轻抿了一小口,淡定地问:“为什麽是猥琐大叔?”

“因为帅哥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况且吧,”她把我从头看到脚,以一种肯定的口吻说:“你又不是美女。”

说完後,她把包往沙发上扔去,很不幸,她的投掷技术一如既往地差,手提包擦着沙发的边摔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手提包,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这辈子跟错了主子,真是遭罪。”

每次喝完酒的第二天,总觉嗓子干得很,好像里面被太阳晒得没了水分,裂成一块一块。

凌婷婷被我气得耳朵冒烟,边捡包边瞪我:“是我交错了朋友才对,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没有屈服於她的怒视之下,举杯再喝时才发觉杯子已空,就走到饮水机边接水边说:“我良心大大得很。”

凌婷婷把手提包拍干净放在沙发上狠狠诅咒我:“祝你接水烫到手。”

“不好意思,上帝没听到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我走到她身旁,把腿搭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问:“昨晚那人怎麽回事?”

凌婷婷反问我:“什麽怎麽回事?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

“昨晚打我电话要租房的那人。”我揉着太阳穴,为她的智商感到捉急,为她的父母感到悲哀。

“哦,你说他呀,”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後把声音压低,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他是你的老情人啊。”

这时我已经坐正身子在喝水,没想到却差点被水呛住,咳道:“别...别胡说,我哪有老情人。”

凌婷婷一脸不信的样子:“别以为你藏着掖着我就不知道,就天上的那个蓝天呀。”

我大吃一惊:“你什麽时候这麽有文采啦。”一想:“不对,他什麽时候是我的老情人了。”

凌婷婷往左边挪了挪:“就、就你寝室那些人说的,你跟他都好了好长一阵子了。”

我原想给她脑门来一个暴栗,後来想到自己既然决心要当一位淑女,就把这个不文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说:“她们唯恐天下不乱,专胡说八道,这你也信啊。”

凌婷婷见我没什麽举动,暗地里放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既然现在郎未娶妾未嫁,你就不考虑考虑?”

我叹了一口气:“过去都不可能,更何况现在。”

“那他搬进来,你没意见吧。”她的话更加细了,简直细不可闻。

“随便吧。”我的思绪正在时空隧道中穿梭。

对凌婷婷,我确实是隐瞒了一点。坦白说,如果让我回到二十岁再选择一次,我也许会选择蓝天。

2013年的冬天,太阳还没升起,街上几乎看不到人,路边的树也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命力,只有冷冽的风呼呼地刮着。我把脸裸露在外,任由这冰刀,一刀一刀地刻着。

黑色衣领上的泪渍并不显眼,但却很顽强,从杨浦到松江这麽远距离吹来的风,都吹不走。

从昨晚七点见到他,到现在将将六点,我徒步行走了十一个小时。这时,东华大学的校门,在我疲倦的瞳孔里逐渐变大。

“张颖,你怎麽了?”一米八正在买手抓饼,转头看到我失魂落魄地走过来,脸上还残留着泪水被风干过的痕迹,抓着我的手问:“谁欺负你了,我马上去揍他。”

我机械性地摇摇头,想要继续往前走。

他的力气很大,我两眼空洞地看他,有气无力地说:“放手。”

他第一次没有听我的话,在门卫大叔惊骇的目光中,在宿管阿姨的阻拦中,在女学生的惊叫声中,把我抱回寝室。

自此,我跟他的流言蜚语就从未断过。

然而我眼前所看到的,依然是昨晚见到的一幕。它像一把绞肉机,把我的心绞成肉沫;又像两只手,把我的心拧成一字又揪成十字。

从手机地图上看,复旦大学并不大,没想到当自己真的身临其境,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

从校门口到光华楼有一段距离。彼时夜幕已经完全沈下来,我按手机的提示,拐进一条小路往中文系赶去。路上没有路灯,从西伯利亚跋涉而来的风穿过树木,发出阴森森的声音。我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提胆边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同路人。

走了约摸五分锺,前方有一个三米高的路灯在黑暗里格外显眼,黄色的光芒像是给我们路人指引方向。我看见有两个身影被拉得好长,刚好拉到我的脚下,就打算去问问,确认自己走的对不对。

“程,你有女朋友麽?”我抬头看去,哪怕是在十步开外,哪怕是在黑夜里,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他姓杨,叫杨远程,是我的男朋友,可他此刻却回答:“没有。”

甚至是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我立马顿住了脚步。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麽?”女孩的声音,有兴奋,有羞涩。

我看着手机显示屏上他的名字,拨了过去。

“喂?”

“今晚平安夜一起过,好吗?我去找你。”我尽量把声音压低,也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今晚啊,”他看了看身旁的人,答:“今晚有事,明天我去找你。”

我没回答,把他拉进了黑名单,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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