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并没有像电影演得那样,立马飞去日本勇敢追爱,而是恍神似地度过一天。就算旁人问起他也回答得心不在焉,讲话没有重点,反应似乎也变得很迟钝。
只有知情的江澄在一旁吱吱喳喳地问他们的情况。
「欸……会不会是当初我闹太凶了,所以害你们吵架啊。」放学後,江澄跟着楚棠回家,难得发挥好友的关心,一脸担忧地继续追问。
楚棠摇摇头,整个人变得很没精神,似乎连搭话都懒了。
「不然……是因为我找你拍戏的关系?」江澄又问。
「我不知道……我不懂小穗的心思。」楚棠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以往那副活力精神的模样已不复见,就连认识他多年的江澄也鲜少看过他这种模样。
「小穗说,因为我从以前就没有主动去日本找他,还说这一切都是他勉强我,还有……还有……」
「那你真的喜欢他吗?」江澄突然丢了一个问题。
「喜欢啊。」楚棠点点头,没有犹豫。
「那你为什麽不马上追到日本去?」
这句单刀直入的问话让楚棠着实愣了一下,只见他张口欲言又止,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现在的楚棠看起来更加泄气了。
「趁现在想清楚也好,反正你不是本来就喜欢女生吗?」江澄丢下最後一句话,然後起身离开,打算让楚棠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楚棠的思绪只是越理越混乱,最後甚至结成一团。
一向自恃聪明的他,这次却想不出一个结果来。他真的不懂,小穗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本来甜甜蜜蜜的关系怎麽一下就走到尽头?
楚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乾脆连晚餐也不吃了。面对因为担心而进房关心的楚遥,楚棠也只是硬挤出笑容,随便掰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仔细回想两人认识的经过。
没错,他起初的确是因为误会小穗是女生,所以才向他告白。那时还对儿时的小穗死缠烂打,发挥小孩子异常浓厚的独占慾,就是要把小穗留在身边。
最後得知小穗其实是男儿身时,对他的确变得比较冷淡些了。
想来想去,楚棠突然觉得根本是自己对冰川晴穗始乱终弃。害得人家守了十年,最後还回到他身边。
楚棠还记得,那天当他跟冰川晴穗坦白小时候的误会时,冰川晴穗的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但即便如此,最後他还是选择跟小穗在一起了啊,为什麽小穗那天会讲出那些话?
想到这里,楚棠烦躁地搔了搔头发。
刚刚江澄离去的最後一句话,突然浮现在楚棠的脑海里。江澄说的没错,他本来就是喜欢女生,没有马上追到日本去,也许是自己不够喜欢小穗吧。
可是,胸口这股莫名失落的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想起冰川晴穗那天说这些话的表情,楚棠就更加郁闷地不能自拔。他一直以为,他们俩的关系就会像之前那样一直延续下去……
偶尔小穗会吃他的醋,而他总会想尽办法安抚小穗。
偶尔小穗会提出许多任性的要求,而他总会尽力满足小穗。
他以为,分开、分手这种字眼不会介入两人之间。
他真的一直以为。
所有混乱的思绪突然回到初识那天,如果当初他就知道小穗是男儿身,还会和他告白吗?
“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那天你会接受我的告白。”
不知怎麽地,楚棠忆起男主角在床戏中的台词。
楚棠想了想,小穗是在知道他也是男儿身的情况,接受他的告白,而自己却总是用逃避的态度面对小穗。他似乎能理解小穗露出苦笑的意思了。
楚棠突然觉得自己好混帐。
不过,会有这种反应,代表他也是喜欢小穗的吧。不管当初他有没有向小穗告白,现在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想再多也没有用。
楚棠坐起身,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眉宇间的愁意全都一扫而空,肚子也选在这时喊饿。他下床,准备去享用迟来的晚餐,补充体力,然後明天就去日本!
翌日,出发前他打了通电话给江澄,说明他的计画,要江澄帮他跟老师说一声,开朗的声音跟昨天死气沉沉的模样天差地远。
「欸……他真的去日本了耶。」
还留在家中的江澄,手上还拿着刚结束通话的话筒,转头对着坐在床边的人说。那人的样貌就像美丽的陶瓷娃娃,尤其是在听到江澄的话後,唇边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
「你不去阻止他吗,估计他等会就要上飞机了。」江澄又问,对於自己欺骗好友突然感到有些良心不安。
「没关系,我已经叫爷爷帮我留住他了,他逃不掉的。」
冰川晴穗露出一抹极为好看的笑靥,眯成弯月形的双眼显示了他此刻无比愉悦。
他和小棠的交易,总算能继续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