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獸醫閻羅王 — 第一章 啟

一座南海小岛上,被群山环绕的山城中,最俱特色的,就是树多,而且都不是普通的小树,八成以上都是超过一千五百年的神木,树的由来有很多说法,不泛说家中有树能庇佑老小、树能招来好运、树能保护家园不受风灾等,对於这个常受夏季台风侵害的山城来说,最後一点比较常被接受,也因为祖先的交待,不管如何,就算家族再穷困,树都不能卖,以保佑家族再兴盛。

小山城,热闹一如往常,菜市场充满热情的吆喝声,一条由页岩切成大小的石版舖成石版路,石版路上左右边排满大小摊贩,有鲜果蔬菜舖、猪肉摊、萝卜渍菜车等,路中央还有老奶奶站在着小车边,小推车上是捏成一小球一小球的麻糬。

鸡肉摊的大哥对正在靠近的小草放开嗓门大喊,「小草,你要的放山鸡我早上有杀一只,你要现在拿走吗?还是晚点再过来拿?」好似怕她听不见似的。

小草抿嘴笑,快步的走过去,「来了来了,大哥,我的耳朵好、记忆也不差,不会跟你订了放山鸡然後不来拿。」这一答,周围的人都笑出声来。

「我晚些再过来跟大哥拿,我钱先给你。」小草如数把放山鸡的钱都给付尽。

「来前先给我个电话。」他把手举到耳边比了比电话。

「好,谢谢。」小草笑着点点头,步出鸡肉摊,她从连身帽T恤的口袋拿出记录今天要买些什麽东西的便条纸,「阿叶奶奶的花生麻糬、宝来姊的萝卜渍菜、青菜、医生托卖的大锅子、菜刀还有咸猪肉,医生交代说咸猪肉一定要买小米大叔的咸猪肉,因为他的咸猪肉是用小米和山胡椒去腌渍,特别的香和好吃,听医生说,小米大叔在大安溪流域旁有片小米田,所以他才会叫他小米大叔。」

按着医生的的话,她很快在街尾找到了一台发财车,车前看到头绑黑色头巾、一脸落腮胡、体格壮硕的大叔,她现在终於知道为什麽他们会那麽要好了,都留一脸落腮胡而且还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外表,不过这个小米大叔算不错,至少他有穿一双球鞋,医生连在所里的时间都只穿蓝白拖鞋啪嗒来啪嗒去的。

小草走过去跟小米大叔打招呼,「小米大叔,我是阎医生叫我来买五块咸猪肉,还有吗?」

一听是阎医生叫来的,他就大乐,「有,怎会米没,只要是阎老弟要的都米有,哈哈哈。」

「蛤?是有还是没有?」到底有没有?

「哈哈哈,有啦有啦,有点口音,让你误会啦。」小米大叔大笑的猛拍她的肩,差点把她的心肺都给打出来,「大叔真是太豪迈了。」她心想。

小米大叔把五块咸猪肉分别用姑婆芋的叶子包好再用麻绳绑好交给她。

小草接过咸猪肉,「?」她只买五块,怎多一块?

「小米大叔,我只要五块咸猪肉,你多包一块给我了。」小草把其中一块递还给他。

小米大叔没有要收回去的举动,他脸上挂笑,「那块送给你,觉得好吃再跟我买。」

「可是这块太大块了,还是我跟你买啦,你不要不收我钱,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她一脸懊恼,说什麽这也是辛苦钱,她绝不能白白拿人家的东西。

「别懊恼、别懊恼,那我收一半的钱。」

「不能全收吗?」她瘪嘴。

小米大叔一看不能打商量,他双手高举,「好好,我全收。」一说完,她就露出笑容来,「这样才对嘛,哪有卖东西不收钱的。」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米大叔收了六块咸猪肉的钱後转身过去往车里拿出一包东西来,接着转过身来就把那包东西往小草怀里塞,「来这包给你,是小米做的饭丸,是冷冻的,回去用电锅蒸热了就可以跟医生、护士吃。」

小米大叔料准了只要是给医生的,她就不会多说什麽。

「喔,…好。」果然,小米大叔心里喜的。

「谢谢,那小米大叔拜拜!」小草点点头跟他挥手。

「这小孩真是可爱啊。哈哈哈。」转身他又忙着跟其他客人招呼。

小草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出菜市场往她停脚踏车的骑楼去,「啊,真是失策。」她把菜放到前面的篮子就满了,然後只能把大锅子和菜刀挂在左边把手,咸猪肉和萝卜渍菜罐挂在右边把手,然後嘴咬装有麻糬的塑胶袋,小心翼翼的骑向医生的诊所,在经过三个红绿灯、一个左转直行再右转,终於让她安全的骑到诊所门口,一路过来真是让她羞的无地自容,由其是经过一间服装店,门口买衣服的客人都抬头盯着她看,还憋不住的笑出来,她真想去撞车啊。

诊所内的护士惠雯和兽医阎罗双双都看到小草,惠雯一惊,马上推开玻璃门过来接东西,而阎罗则很不客气的大笑,还不疾不徐的走出诊所门,「真想把我们看到的画面拍下来给你看。」

「我要收跑路费。」她一手把锅子和菜刀还有咸猪肉交给惠雯,并眯着眼对一脸笑意的医生恶狠狠地说。

「别这样,我还有员工要养、还有那些很可怜的小毛兽都还没有找到主人。」其中有一半还是你捡回来给我,让我不得不接手的,这他就没说了。

「记帐。」记的帐都还没有收到钱,算了,医生对她真的很好,有时在外面养的小食肉兽受伤,医生都会帮我把他们治好,而且钱也收的很便宜,我实在不能太不知足。

她的内心话全都给阎罗听见,他脸上泛着笑,「算你还有良心。」他心里想。

他动手接过她交过来的,「这包是小米大叔说给我们吃的,是小米饭丸,他说用电锅蒸热就可以吃。」她说。

「好,那我现在去蒸,中午我炒咸猪肉给你们配小米饭。」

「算医生还有良心。」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那之前,小草先把自己刚买的东西戴回家放,经过高大的树下有着树荫减去暑气带来凉意,她跨过三合院的门坎走过稻埕进到大厅门旁的侧门到厨房去,把菜用报纸包好後放到冰箱里,然後把萝卜渍物也放到冰箱里的下方,之後她站起伸手拉开冷冻库的门,伸手探进冰箱内翻找上次买的带骨鸡腿肉,找到後她放下方的解冻区解冻,好在晚上给猫咪吃。

她从木架上拿下锅子,走到菜橱前蹲下拉出米瓮,从里头扚出一杯米倒进锅子里,然後再走到窗口边的水瓮边,拉开圆木板,将它放在红砖灶上面,接着将水扚进装米的锅子里,她只把米洗一次,留下的洗米水就拿到厨房後门口泼向菜园,然後又倒了些清水进锅子里,让米就这样泡着,下午回来可以煮饭。

忙完一圈後,她看挂在墙上的深茶色的古老挂钟,再差十五分就中午。

「啊!午餐。」她急忙跑出去,一出厨房门口,就被从角落窜出小黑影吓到,她止住脚一看,「阿碗!你吓到我了。」

阿碗是小草养在外面的猫咪,每到晚上都会来给小草喂,村人都说小草对猫都比对自己好,小草也都只是笑笑的带过。

阿碗抬头对小草喵喵叫。

「阿碗,你今天好早喔。」虽说时间快到,不过她还是转身进厨房去拿吃的,她从碗盘柜一角专放猫咪用的碗盘,抽出一个小盘子,再从冰箱拿出煮好分装在保鲜盒里的鲜食,倒进盘子里後再拿起桌上的保温罐倒些些热水进去,她用筷子搅拌好後,拿出去放在阿碗的面前。

她双并脚手放膝盖蹲坐在门坎上,静静的看阿碗吃自己煮的食物,这时她觉得阿碗的脸怪怪的,左边的脸肿肿的,她侧头一看被阿碗流脓的脸吓到,她怕去吓到她,缓缓起身回屋子里拿猫笼过来,回来时,已经看到阿碗吃完要走,她一急,从後头伸出双手抓起她,也不畏惧会被她抓伤,将她关进笼子里,抱着猫笼奔至三合院外的停车棚,放上脚踏垫後就插上钥匙发动机车,骑出棚外往阎医生的动物诊所去。

一路上不算长的路程,阿碗不时的低吼嘶叫,还伸出爪子要将门抓开,但尽是徒劳。

到诊所前停好车,她伸手要把安全帽,「?」她没有戴安全帽!?「希望不要被警察拍到。」她双手抱猫笼进诊所。

「阎医生,阿碗受伤了。」她将猫宠提到诊疗台上放。

医生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从後头走出来,「怎麽了?」他把碗筷塞给小草走到诊疗台前,看了看笼内的猫咪,他挑眉,「喔!这麽会捡,又捡到一只被附身的小猫。」他在心头说。

「医生,阿碗她怎麽了?为什麽会这样?」

他抬头,「你这是叫我问神吗?」又一挑眉,阎罗王好像也算是神,他苦笑。

「笑什麽?」小草不爽的表情全显在脸上。

「没有,应该是车祸,打架受伤不会那麽严重,如果是被狗咬的话,伤不会是这样子而已,别担心,不会有事。」

「喔。」好吧,医生虽然平时很剌剌塌塌,可是他真的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别的医生治不好的,都会推来给阎医生,但觉得让她最瞎的,就是他居然把病患往外推,明明当时就很闲,他还跟对方说这个病,本街的陈医生就可以,可以不用来找他,当下那个饲主的脸色就很难看,虽说那是医生自己的事,但她真的很看不过去,跟医生说那是因为饲主相信你,你怎麽可以把饲主往外推,这样早晚会没有生意。

「这小孩真是可爱。」阎医生在听完她的内心抱怨後,在心底落下这句,他会跑来人间当兽医也只是他的兴趣,跟赚不赚钱没有关系,但不知道为什麽,他本来都是治那种很普通的病,但在遇到她之後,他就多了一种新病患,就是被脏东西给缠上,然後伤怎麽治都不好的病患,所以最後就演化成,只要是别家治不好的动物,一定最後都会到他这来,他也为此抓了不少的脏东西,每到晚上他要上夜班时,就会把当天的收获交给八家将,让他们去处理。

「她有吃东西吗?」不过他这也是多问的,一向对吃不迟到的她会迟到,一定是遇到猫来找吃的,才会想要喂完她再出门。

「有,我有喂。」

「那我晚上再来处理她的伤口。」他走向药剂柜前拿出蚤不到,另打开针筒的包装袋,将针头取下丢进回收筒里,将针筒对准蚤不到撕掉的开口抽进适当的量,之後拿逗猫棒,要小草逗猫咪,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他趁机将蚤不到打到猫咪的脖子後方,再将门关起。

「小米饭已经蒸热在电锅里,咸猪肉炒好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来吃。」他抱着笼子往手术室走,先将猫咪安置,再拿块不透光的布盖在笼子外。

小草吃完午餐後就跟阎医生说再见,在走之前,她先到手术室跟阿碗说拜拜。

「阿碗,你要乖乖的喔,千万不要抓伤阎医生。」

阎罗在经过门外时听见而差点笑出来。

阎罗透过玻璃墙对在店外的要走的小草挥手,小草也挥挥手,然後骑车走人。

接着,他走回手术室,在做清创手术前,他先将附在猫咪伤口上的脏东西,用筷子捏住塞进玻璃瓶里後,嘴里喃喃念一段咒术,所念的咒术从他嘴里出来变成一串连结不断的字,他将字绑在瓶口,对一段人来说,这个玻璃瓶只是普通的瓶子,要打也打不开,就算摔在地上也不会破。

之後,他将瓶子放到架子上的角落。

晚上九点诊所就休诊。

「阎医生,门要帮你上锁吗?」惠雯走到他面前问,看医生已经穿上手术衣,本来她想留下来帮忙,但医生说不用,说他一个人就可以,所以她就作罢。

她工作那麽久,从来没有一次没准时下班的,医生说时间到了就要下班,自己基本上生活要顾,而且我也没有付你很多钱,你不用把命都卖给我,他这样的说。

「喔,不用,等一下我做完清创会出去,帮我把门带上就好,这时间不会有人过来。」他头也没回,戴了口罩走进灭菌室关上门按下灭菌按钮。

「好。」知道他不会听见,但她仍说了声好,然後她就走出诊所门口将门带上,她刚坐进轿车,就看到小草骑摩托车过来,她按下按钮降下车窗,「小草,你怎麽跑来?」

她骑车到她轿车边,「惠雯姊你要走罗,阎医生在吗?」

「在,不过他正在做手术,你要进去等吗?」

「嗯,那我进去等他,我想来看看阿碗的情形如何,这样刚好,那惠雯姊你开车回去小心一点喔。」

「你也是,如果待太晚,最好叫阎医生戴你回去,不然还是太危险。」

「好,我知道,那惠雯姊拜拜。」

惠雯点点头,然後开车离开。

「先去7-11买一下东西。」说完,小草就骑车到7─11,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後在饮料区拿了几瓶饮料又到食物区拿寿司和咖哩饭,结完帐後,她把东西一一放进自备的购物袋里,提着回诊所去。

她停好摩托车後,将往下滑的购物袋再往肩上移,然後弯腰穿过拉下一半的铁门推开玻璃门进到诊所内,这时她听见了阎医生在讲话,「?」听惠雯姊的说法,阎医生应该是一个人在诊所内啊,还是刚有人进来了?她寻声走到手术室前,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疑?手术室里那个是七爷八爷吗?」看到他们看到自己,小草露出灿烂的笑容对他们挥挥手。

「今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到,你们回去报一下。」

「是的,我们知道了。」他们向阎罗王行个恭抬起头转身要走时被窗户外跟他们挥手的人吓到。

「怎麽?」阎罗王发现他们一脸瞠目结舌,又看他们伸手往他身後比了比。

一转过去,换阎罗王吓到,手一颤,手术刀掉到地面,发出当的一声,这下换吓到在门外的小草,一急就拉开手术门。

「医生,你怎麽了?」

「你怎麽来了?」

「我来看阿碗的情形啊,医生你是见鬼喔?做什麽吓成这样?」

「那个…。」阎罗王面有难色的指了指站在墙角的七爷八爷。

「那是医生的朋友吗?他们进手术室有消毒吗?因为他们看起来有点脏。」是很脏,但她实在不好说出来,她好怕阿碗的伤口会受二次感染。

「有,他们有进灭菌室,你们不是有事要先走吗?」记得走大门,他在心底加重语气说。

「对,我们还有事。」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手术室,小草最後一个走出把门带上。

三人?回到诊疗室後,小草叫住他们。

「今天庙里有活动吗?我怎麽都不知道?」

这个山城小就是有个好处,不管是有任何消息,只要一个小时内就会传偏整个大街小巷。

「没,我们是外地来的,比较急,所以没有换妆就连忙赶过来。」七爷脑筋转的快的说,八爷就猛地点头。

「是喔,那你们一定还没有吃晚餐吧,来来,因为我不知道阎医生要吃什麽,所以我就挑了很多,看你们要吃什麽,你们自己拿。」小草把他们拉到等待区的桌前,把袋子打开一一拿出吃的东西放到他们的面前。

七爷和八爷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术外的情形阎罗王都有看在眼底,「你们挑一个东西吃,她把你们当成人,那你们就把自己当成人做。」他隔空对他们说。

听见阎王这样说,七爷和八爷就各自挑了一个东西吃,这是他们第一次吃实体,以前都只是闻香。

小草自己也挑了御饭团来吃,她一边打量七爷和八爷,没想到医生居然会认识跳八家将的人。

「你们和医生是朋友喔?」

七爷和八爷看了看她,又互看一眼,这要怎麽回答?阎王是他们的上司,这可难答了。

「说是。」不容拒绝的低陈声音又隔空传来。

「对,我们认识很久了。」有几千年吧,搞不好更久,久到他们都记不太住时间了。

「对了,你们的妆要不要卸掉?我这有洗面皂可以给你们用喔,妆长时间在脸上总是对皮肤不好。」小草放下御饭团,拉过背包伸手往里翻找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从里头拿出洗脸皂递到他们面前。

七爷和八爷面面相觑。

卸妆?他们几千年都这样了,只是为了吓人而变出来的,并不是真的化妆。

在手术室里的阎王一阵沈默,其实他已经笑到快内伤了,上任那麽久,他倒真还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他再度低沈的隔空对他们说:「接过洗面皂,把妆卸掉。」

七爷和八爷一听,双双吓到,还以为是阎王在开玩笑。

「你们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他的音调里有着不悦,是装出来的。

七爷接过小草递过来的洗脸皂,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後头的洗脸台。

七爷和八爷看着她给的洗脸皂,说皂嘛?还不如说是盒子,里面有一片片粉红色半透明的东西,这要怎麽洗啊?

「打开盖子,一人摸出一片,沾水就有泡泡了。」阎王对他们说。

他们两个照阎王说的去做,各摸出一片沾水洗脸洗个意思意思,也将脸上的妆变掉,回复原来的样子,洗完後,两人相继走出。

小草回头看他们,这下换小草吓到,「你们好年轻,我本来以为你们跟医生一样年纪。」

小草的这句话让在手术室的阎王听了有些不爽,他很老吗?呿。

小草眼中的七爷和八爷非常的年轻,约只有二十初而已,七爷很高皮肤又白,而八爷的肤色较黑,但轮廓很深,现在才发现两个人都很高,有一百八十吧,这点就跟医生一样,果然帅哥都很容易聚在一起,希望他们不要跟医生一样剌塌就好了。

「喂喂喂!夸我又损我,这是哪招?」阎罗安置好阿碗後走出手术室。

「刚是不是有讲我坏话?」他一路走过来边脱掉手术衣、手套和口罩。

「没有啊,说医生人好长得帅。」

哈!最好,「阿碗的伤已经处理好,不过比相像中的严重,要让伤口癒合需要一段时间,她就留在这边吧。」他到洗手台洗乾净手,边和她说。

「那医生我大约要给你多少?」看医生在手术室搞了好久。

「差不多五千块上下。」他擦乾手转过来对她说。

小草从包包里拿出钱包,抽出千元大钞,「医生我先给你三千块,看最後多少,我再补给你。」

「嗯,好。」阎罗收下三千块钱,「对了,你有带身份证吗?我帮你办一下流浪猫的结紮和置晶片补助。」

「?」什麽结紮?什麽置晶片?

「我有打电话给你问要不要顺便结紮和置晶片,但你没有接,所以我就直接帮她结紮和置晶片。」料准她一定会淮结紮和置晶片的,所以他也就顺便做一做。

「是喔,因为我都没有带手机在身上。」她的电话真是打死都没人接的,然後她拿出钱包里的身份证交给医生。

拿着她交给自己的身份证到电脑前上网填写申请表,「补助费可以申请一千四佰元,填写完你的帐户资料後,就会把补助款汇到你的帐户去。」接着,他把手术照片贴好,将申请表递手交给她。

「喔,好,谢谢。」小草收好申请表,起身要回去,「医生,那我回去了,那些东西如果没有吃完要冰。」

「已经快十二点,我送你回去。」他穿起一件薄外套。

想送她回去?用走的送吗?阎医生明明状况还不错,可是就是不买台车来代步,差不多都是用走的,虽说本街从头走到尾也才半小时。「医生,我有骑车来,不用啦。」

「不行不行,如果我不送你,明早我一定会被惠雯念。」他走至她身边,拿走她手上的钥匙,径自走到外头去。

盗走人家的钥匙倒廷快的嘛!「医生!?真的不用啦。」一跟出去,就看到医生已经坐在她的那台小摩托车上,她噘嘴,看来医生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手。

阎罗看小草、七爷和八爷都走出来,「你们帮我把门拉上,然後不用等我。」看小草坐定後,他就发动车子戴她回去。

「医生你等一下还有夜间活动?」

夜间活动?哈,这个词都想的出来,「算吧。」他是有夜间的活要做,就是审判鬼犯。

医生真是勤劳,白天工作,晚上要还忙外务。呵呵呵。

小草的内心话,听在阎罗王的耳里,感觉真是话中有话。

阎罗王确定小草进去,屋里的灯亮後,他脸上的落腮胡已不见,露出相当俊美却严峻的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用一个冷字形容,若说眼光可以杀死人,大约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像是有两张面具一样,白天是笑容灿烂、待人亲切,晚上是冷酷嗜血、残酷无情,转身离去自动换上阎罗王该有的穿着,一身的黑与暗红交错而过,迎向他的前来的七爷八爷,无视於他们,七爷八爷转身跟随,双双瞬间隐入黑夜中。

小草洗完澡喂完猫咪後就直接关灯就寝,她还罢了个大字型,因为她知道她们家的猫喜欢睡她大腿间。

或许是因为白天因阿碗的事神经太紧绷,所以确定没事後,她一沾枕头就睡去,但睡没多久,她就发现眼前突然变亮了,她张开眼,是一片的亮,亮的她睁不开眼,她想叫家人,但没有人回应她,她用摸的走下床,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一个步伐不稳,让她往前跌还直直的往下掉,「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接着她就重重的跌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阎罗王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他审鬼审一半就有人来闹场?这麽不知死活?他往後靠抵着椅背,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个冒失鬼惊慌失措的表情。

小草听到对方的哀嚎声,知道自己去撞到人,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下来,伸手要将他拉起来,「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摔到你身上,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阎罗王一听到这个声音,豁然站起身双手劈桌大怒,「你是怎麽来的?」石桌硬声被劈裂,他的怒气换来的是一脸的苍白,惊觉要收手时已来不及,在他是阎罗王的身份,他不太控制自己易怒的个性。

庭下被审的鬼犯立即知道这个女的对阎罗王来说很重要,他伸手抓住了小草。

小草完全不知道眼前是怎麽回事,她不懂为什麽眼前的那个人要那麽生气,她没有认出阎医生,因为她眼前的阎罗王将落腮胡消去,然後她现在被抓出,惊谎中更认不出他的声音。

「放…放我走,我…我就放了她。」鬼犯声音发抖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阎罗王一听,眼神温度直降冰点,他一副不关己事的口吻:「喔,是吗?」一瞬,他消失在鬼犯的眼前,下一秒,他已站在鬼犯身後,将他的头削去,无声无息。

他接住往前倒的小草,伸手将她的双眼遮住,「你来错地方了,我送你回去。」说的极温柔,小草心一颤。

现场完全不用阎罗王再下指令,小鬼们马上将现场处理乾净,等审再开。

阎罗王将小草带回人间,扶她坐在床上往後躺,让她进入自己的身体里,他不懂,为什麽她会出现在地狱?太不合常理。

阎罗王离开後,小草自动清醒过来,她在床上坐直身,回想刚才遇到的,是梦吗?她努力的回想,後来,她被救了之後有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和阎医生好像,会和把石桌劈裂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因为看他消失掉,然後抓她的那个人就松手,然後她就什麽也看不到,再来就是听到那两句很温柔的话,真的和阎医生很像。

「怎麽可能?阎医生是那个很凶的人?」她起身穿了外套,拿了钥匙骑车去诊所,到诊所时,她打开诊所的门,她知道,医生住在三楼,虽说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因为那个梦太真了,她想知道那是假的,不是真的,搞不好阎医生会说她神经有问题。

她走上三楼,三楼楼梯的门口没有医生常穿的那双拖鞋,「阎医生还没有回来吗?还有电话,她这白痴。」动手拨出电话,但电话立即转入语音信箱。

阎罗王现身於自家的三楼,小草一转身就被身前的人吓到,她一抬头让她吓的尖叫,阎罗王没警觉她会出现,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伸手摀住她的嘴,阻止她的尖叫。

她…她梦中的人是真的,真的是阎医生,为什麽阎医生会在哪个奇怪的地方?她吓的都快哭出来了。

小草心里的话,阎罗王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心里,「啍,即然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只能痛下决定收你当我的侍从,听到了没!?」最後一句他大吼。

什麽身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做什麽收我当侍从?

「因为我在人间欠一个供我使唤的侍从。」阎罗王冷冷的眼光直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

「不准跟任何人提我的事,你应该知道嘛,阎罗王有本生死薄,好说我生死薄里一定有记戴你们家小毛兽的寿命,我想你应该知道怎麽做吧?」为了他能安然的继续在人间做他的兽医,他也只能拿出对付鬼犯的恶势力来。

小草一听到关於他们家的小毛兽,她马上很配合的点头,要她做什麽都可以,以身相许都没问题,就是不要对她们家的小毛兽出手就可以,她什麽都答应。

「喂,你太瞎,什麽以身相许?」就那麽爱猫,可以爱成这样,她的脑袋构造是怎麽回事?

「好,你该回去了。」他下达逐客令,「啊,我送你回去。」他真是没事找事做。

一夜折腾後,阎罗穿着蓝白拖发出:「啪嗒!啪嗒!」声的走回诊所,抬头看见麻雀神采奕奕的在电线上吱吱喳喳,视线越过他们,看着山峦的天空已经泛着白。

秋分午後暖洋洋,而诊所里小草正喂罐头给阿碗吃,还在罐头肉里加了一些蒸熟的蛋白,阎罗在电脑桌前喝茶看资料,惠雯则在二楼整理病房区,原本以为今天就这样悠闲悠闲的度过。

玻璃门因被推动,而让挂在门上的玻璃制风铃发出轻脆的声音,似一丝的夏韵仍躲在风铃中,被左右荡出。

阎罗放下书抬起头露出笑容「你好。」一看,「你来干嘛?」问话毫不客气。

来客拎起饮料放在桌面,「那麽凶,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难道我就不行?」他笑。

小草从後头走出来,刚好对上来客的眼睛。

来客一脸兴味的绕过柜台走过去,「你就是小草吧!所有人都在谈你呢,说你居然可以让阎罗动怒把石桌给劈裂。」小草一听吓到,他怎麽知道?「还不止呢,你是第一个让他亲自动手把鬼犯决解掉的人类,我一听其他下属跟我说,我就很想见见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你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和阎罗是同事,他管地下,我管天上,我是玉皇大帝。」说着说着,他让她看见自己原本的穿着,但也只是短暂的数秒,一下他又回复时下人类的衣着,「我下午会在前面的水果饮料吧卖果汁,只要你过来买我就会算你便宜一点。」他也不管小草的感受,说完後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

阎罗走过来把他拉开,「拜托,你可以不要对她行那个什麽美国式的礼。」

「我这样很亲切。」他双手插腰说,似毫不认为这样做有什麽不对。

「留着对你的下属亲切吧。」作势就是要把他推出去,此地不欢迎他,他可不想让他平淡的人间生活有什麽波澜。

小草走到等候区的桌子前坐下,掀开笔记型电脑,打她的小说,打完後将档案上传完成,抬头看他们还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他们真是有趣。」

「一点都不有趣,还不快过来帮我,处在那做什麽?」阎罗想把玉皇推出去,但他双手扳在门框边。

「我在上传要参加比赛的小说。」她笑着说。

一股不妙的感觉由背脊窜起,「什麽小说?」他放开玉皇走到她的笔记型电脑前。

「就我想参加轻小说比赛,所以我就把我的生活编成一篇短篇小说。」我很强吧!她心底如此说,还对他比了个「耶!」

他口里喃喃念出:「兽医阎罗王?」他转头看她,「兽医是?」

「你啊。」说出时,她表情乐的,她在欣赏他的表情变化。

「那阎罗王?」再度。

「也是你啊。」说完,笑的乐不可支,被欺压那麽久,能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

阎罗王脸色顿时降到冰点,他真想掐死她,「你知道这会对我造成多大的麻烦吗?」喔~我平淡的生活,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玉皇走过来搭上他的肩,「哎呀,你太认真了,太认真就输罗。」

「你到底在说什麽啊。」他拉开他的手,离他二步之远,他的举动简直跟水蛭没两样。

「不过就是编出来的小说,人类不会当真的啦。」他走到小草旁边换搭她的肩,转头问:「对吧?」

「嗯,对啊,人类不会相信的。」她想抓开他的手,但他实在黏得好紧,他是章鱼的脚吗?

她低头一想,又好像觉得哪怪怪的,她是人类,可是她写的是真的,可是看的人认为是假的,到底…,算了。

「而且我没有写出确切的地方,不会有人找来的。」她又说。

「算了,随你,千万不要给我惹出什麽麻烦来,我不会绕了你的。」他落下重话,头有点痛的走去三楼休息。

「放心,我会给你靠的。」玉皇搂紧她的肩。

「真的喔?谢谢,哈哈哈。」感觉往後都会很不妙,以後少来诊所好了。

原本该是悠闲的下午时光,就在一场小小闹剧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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