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回过头,看见蕾比背着手朝她走来,突然笑出声。
「你在笑什麽?」
「笑你走路像个老头子。」
蕾比摆摆手,走到她身旁示意她坐过去一点,然後坐下。
「好冷。」
「嗯。」
「你不冷吗?」
「冷死了。」
「那干嘛不进去?」
「那你又为什麽要出来?」
对视了几秒後,两人相继而笑,看上去挺不正常的。
「好了,进去吧,别活像个被男一抛弃的女一似的。医生说这有可能是暂时性的,乐观点,即使永远恢复不了也能重新开始嘛。」
「……我知道,总觉得自己好娇情好讨厌。」
蕾比看着露西的侧脸,她的表情被垂在耳际的发丝给遮住,什麽也看不见。
蓝发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
「伤心的人不只有你,最伤心的人更不会是你。」
她苦笑,
「而是夏的父母,他的亲人啊。」
推开房门,夏正凝视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难得安静下来的他显得英俊多了,果然是气质决定一切。
「……窗外那只小鸟拿来烤肯定很好吃。」
露西脚拐了一下,果然气质什麽的在这个人身上是不会有的。
夏转过头发现一脸无奈的露西。
「啊、我记得你,你是……呃……谁啊?」
他搔搔脸颊,有点腼腆的笑着。
「我叫露西,是你的……朋友。」
坐到椅子上,把女朋友三个字吞下去,露西选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
「噢,原来你也是我的朋友啊,请多指教了。」
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他平时最常见的笑容,爽朗开明,让人看着很舒服,如同他身後温暖的阳光一样。
「请多指教。」
露西脸上不自觉地堆起笑意,仿佛笑容也是会传染似的。
「话説你的头发……很漂亮呢。」
露西愣了下,总觉得这话他以前似乎说过。
「谢谢,你的头发也很美丽,樱花色的呢。」
「啊啊、一开始我还有点吓到,以为自己是有病变什麽的,後来问了叫罗、罗赫什麽的女士之後才知道是天生的,还挺有趣的。」
夏的脸上漾着骄傲,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独特的发色。
「只可惜因为动手术被剪得像狗啃似的了。」
他叹了口气,马上又一副失落的模样,露西觉得挺可爱的笑了,接着又想到什麽似的身子向前挺。
「对了,罗赫黎兹女士和其他人呢?怎麽都不见了?」
「啊啊、对啦,就是罗赫黎兹!刚才怎麽都想不起来,好难记的名字啊!她和伊格尼尔回去给我整理行李了,其他人也都回去了,她説因为你会回来所以不担心什麽的……大概就是这样。」
……呵,还算的真准啊……
「唉,可是我现在好无聊喔,你能陪我聊聊不?」
露西思考了一下,开口。
「我你唱歌好了,如何?」
「噢好耶,露西会唱歌啊?」
「算是我唯一拿手的了。」
她苦笑。
「那快开始吧!」
露西清了清喉咙,既然是临时要唱没有先暖身的那就挑简单点的。
「 夕焼小焼の、赤とんぼ
负われて见たのは、いつの日か
(火烧云里的红蜻蜓
被人背负着看到你是什麽时候的事)」
「咦……」
露西看了一眼夏,微笑後继续唱下去。
「山の畑の、桑(くわ)の実を
小笼(こかご)に摘んだは、まぼろしか
(摘取山田里的桑果
放在小篮子里是梦幻吗)」
「啊啊……红蜻蜓啊。」
「「十五で姐(ねえ)やは、嫁に行き
お里のたよりも、絶えはてた
(小阿姨在15岁就嫁掉了
故乡的音讯也断绝了)」」
「「夕焼小焼の、赤とんぼ
とまっているよ、竿(さお)の先
(火烧云里的红蜻蜓
轻轻停在竹竿尖端上)」」
病房内充满了轻柔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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