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倌,我们这儿什麽没有,就书特别的多,请您再瞧瞧可好?」走在路上,我忽然听到一间书肆的店小二招正忙着招呼经过店门口的人们。
本来我要前往董平川那儿的路上,猛然听到熟悉的招呼话语,一股惺惺相惜的兄弟情谊油然生起。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看了这间不起眼的小店几眼。说也奇怪,平时这条路被我走到不知n遍了,怎麽一直都没注意到这间外型特殊的小店?
「欵~这位姑娘,要进来看看吗?我们的书可是别家没的咧。」热情的店小二一见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立即摇着尾巴走过来且眉开眼笑的,像是见到钱送上门似的。
不由得,我走了进去且仔细的打量着它店内的摆设,感觉还不错,虽然架子与周围的摆设粗糙了些,但简洁又方便的整体的诉求还是有展现出来。
看来,董平川的书肆还要再加强一些。
拿起其中一个书卷,我翻着那些细又薄的竹片看着写在上头的字体,简直比印刷的还工整,且行距之间清晰又明确,让人一看就清楚明了。
收好书卷,我用手大约秤了下,应该不到三公斤。
「姑娘不用担心,就算是一手打理家务一手还是可以翻阅的。」店小二像是变魔术似的,表演起单手拿书卷收放自如的本领。说也奇怪,那个书卷真的像是有生命力似的,不快不慢的卷回他的掌心中。
我张大了眼,几乎就要当场拍手叫好了。「你….你这功夫真是了不得,太强悍了!」
「哈哈~姑娘过奬了,小的不过是常常收拾这些书卷,久了也就熟路。」他不好意思的抓头,把书卷收到架子上放好。
「是吗?虽然我顾摊子不到一个月,可也没你这身功夫。」我努力的回想,董平川那边的书卷个个都沉的要命,只不过搬个三卷给客人看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哪能像他轻松的连气都不吭。
店小二看我一脸沉思,於是猜测着:「姑娘的堂上莫非也是书肆?」
「不,那个店舖不是我的,我跟你一样是个被人请的夥计。」
他好一会儿才理解我说的话,接着问:「哦,您说的是您也是看门的夥计。在哪儿?可否有耭会能交流互换?」
我傻了:「啊?你要交换书卷吗?我们那儿的书卷重的很,又不如你们这儿的轻巧。」笨蛋才会拿这种上等货来交换劣等的,我有点怀疑他的智商。
「姑娘。」他一付正经的说:「话可不能这麽说,每个书卷都有其不一样的书气,这里头都是列祖宗们留下的智慧,这可不容小觑。」
被他这一说,我汗颜的搔头:「是,你说的对。」
「这一切都只是小的看法,或许姑娘有不同的见解。」他稍微整理了下过长的衣袖,又恢复回店小二的表情:「今儿个见面,咱们也算是有缘,择期不如撞日,不如….这会儿小的跟姑娘您到您的舖上长一下见识可否?」
「啊?」我又再度傻眼,这个店小二也太积极了吧。「这….这我可不能作主,毕竟舖子可不是我的。」
拜托,搞不好眼前这个店小二想要探探敌情,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他到董平川那儿问东问西的,要是弄个不好,依董平川的个性准会一状告到燕狼那儿去。
燕狼一旦知道肯定又要搞出什麽名堂出来。
他两眼发亮的,且下意识的搓手:「成的,到您那儿,我也算半个客倌,再说,您在我这舖子里看了那麽久,也该回报些吧?」
我哩咧,真是奸商一枚。
可是,我还是面露难色的:「这位大爷,不是我不带您到我们舖子里,只是我总得报备一下掌柜的,再说,您这舖子也就您这麽一个伙计,走开了谁来顾摊?」我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会儿终於让我想到了理由可以搪塞。
他想了想,总算点了点头:「还是姑娘细心,不然这会儿小的可要失去这个差事了。」
「您夸奖了,我们都是夥计的身份,当然考虑也要周详一点。」
「这样吧,小的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成?」他突然又提出一计,认真的表情变得不似一名夥计该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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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董平川用过午膳之後,我背对着他擦拭着桌子,心不在焉的说了句:「你不去休息睡觉吗?」
後头没声音。
我转过身去看,正好对上他睁大眼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脸颊问:「我脸上有残留的饭粒吗?」
他抖抖唇嘴边也跟着歪斜了几度,露出激动的神情:「终於.....你还是开窍了!!!」
我一脸不解:「啊?开什麽窍?」
「头脑啊!你终於会为我着想了。」
我也跟着抖抖唇,又有三只乌鸦从我头上飞过。在遇到董平川之後,最近造访过我头上的乌鸦都可以成群结队一起开派对了,哦...不,是可以开个小型的演唱会了。「老板,真可惜你生在古代,要是在现代你肯定是A痂谐星,连周星驰想到的台词都比不上你的"冷"。」
「啊?」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可是我知道不是什麽好话。」
算你聪明!!我一脸平静的说:「先去休息吧,我还要整理你用过的桌面。」
他嘴叼了跟牙签,用着十足像老板的口气交待说:「欵~那个小二啊,可别忘了未时再过来叫老子起床。」说完,趁着我气得忙着找抹布准备丢他时,一下子就溜的不见人影。
「你老师咧!!」虽然很想骂脏话,但碍於我是青春美少女的身份,还是收了回来。
我平静了下激动的情绪,顺便想着等下要找哪几卷书给隔两条街的那个夥计看。说真的,在头脑比较冷静一点之後,会想起在我仅存的记忆中前几天还没那间店舖,怎麽会一下就突然"变"了出来?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也许.....古人也有他们盖房子超强或是收集书卷超强的超能力,是我想太多了吧。
不过,我环顾了下四周,这间小店明明就没什麽,那个夥计为何对这儿那样的好奇呢?
「姑娘,我来了。」才想完,门口就传来唤人的声音。
我望向门口,方才那个夥计正开心的向我招手。
「你还真准时。」我悄悄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才过12点半。
「小的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看看书。」他双手背在背後,边走边绕着那几个书架子张望。
等了好一会儿,我都已经收好碗筷放在一边等候着,他还是兴致未减的望着那几卷书,他不累,反倒是我没几分钟就打一次哈欠,过了中午就想睡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姑娘,我看您累的很。」他好心的问。
我挥挥手:「没事,没事,等一下就好了,你自己看有哪些书卷,喜欢可以便宜卖给你。」
真是要命,在客人面前拚命打哈欠,可是又控制不了本能反应,怎麽今天反常似的愈来愈想睡?
「姑娘。」那个夥计站到我面前,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扇子。
我露出店员专有的讨好表情:「选好了吗?」
「算是,我想问姑娘一件事。」
「哦?什麽事?」
他笑了笑:「你可认识姓都的?」
「都?」这个姓氏我好像在哪听过。
他见我一脸迟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不瞒姑娘,其实在下是都家的人。」
「呃...这位大爷你弄错了,小女子好像没有认识一个姓都的......」说完,我才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客栈时那个想致我於死地的小二,好像就是姓都。"都家的走狗..."董平川似乎跟燕狼这麽说。
「看来姑娘似乎想起来了。」那夥计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
那双本来忠厚老实的眼神在此时变得冷酷,和方才的夥计态度完全不同,连弯腰曲膝的姿态也不复见。
我惊吓的往後跳了几步,差点要把後头的瓷器花瓶给撞了下来。「你....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店小二的谁吧?」夭寿啊,仇人找上门了!!
「那个店小二,是我大哥。」他轻哼了声:「你可知道我大哥死不暝目?」
「他....他死了?!」那天我明明只是把他撞昏过去,没有杀死他啊。
啊,不对,在董平川推开我时我看到燕狼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该、该不会!!想起他袖子里的那些恶心虫子,我又种头晕想吐的感觉。
「这、这位大爷,冤有头债有主啊,人不是我杀的!」我急忙辩解,边望着四周,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砸人的工具。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杀的。」他又哼了几声,把扇子收合了几次:「我只不过是想要你身上的契钟。」
「啥?!」我连忙挥手道大声的吼道:「就算你不要我也想送给你,问题是它根本不出来啊。」我不顾形象的大声吼叫,只为了那只睡的像猪的董平川可以在听到我的声音後会醒过来。
就算那只猪没听到,我也要吼给外面经过的人听到。
「不出来?」他冷笑:「是你不想要它出来吧。」
「大爷....我说的是真的,连燕狼要它出来它也.....」不知为何,我本能的不想说到有关燕狼的事,突然噤了声。
看我不再说下去,他语调忽然变得的轻柔:「看来,你和燕狼的关系匪浅。」
「拜托,你别误会了,我们哪有什麽关系啊,他都只会使唤我而已。」我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说,就希望他能放我一马。
「无所谓,我们都家自有方法。不过,在这之前,请你先跟我走一趟。」
「什麽走?我不要!」我急的绕出了柜台,随手抓着搁在桌上的纸镇:「你不要想绑架我哦,我可是卖不了钱也没人在乎的!」
门口就在左前方而已,我只要快跑出去,就可以脱离眼前这个想要复仇的男人。
他笑了几声,"刷"的一声将那把扇子张开来对着我说:「姑娘,不要再挣扎了,跟我走吧。」
突如其来,我一听到那声调异常的阴柔似是绕在耳边,此时,又有一整片的粉红烟雾在我眼前慢慢的昇起。看着那迷人的烟雾,我瞬间停止了想要逃走的慾望。
烟雾中,只有一个男人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他向我招招手:「来,我们走吧。」
不由自主的,我很主动的把手伸出去放在他的手心,接着听话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