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給摯友的情書 — 第十六章 : 5月5日

婉婉:

很久没跟你联络,让你担心了,对吧?我们小时候便相识,虽然住的地方不相近,除了大学之外,所读的学校也不一样,可每当我们的父母见面时,我们总会一起玩,长大後也定期约出来叙旧的。

你是系中唯一知道我退学的人,我一向信任你的。然而这次事情闹大了,我自己也不懂处理,只觉一个又一个麻烦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难以收拾。所以,两个多月前我就停用了原来的手机号码,换了一个新的,这号码只有我家人知道,迟点情况稳定一点再告诉你。我实在是厌倦了跟任何人交代这些麻烦事。先前非文跟踪我,倒不是怕他会对我做些什麽事,只是一天到晚活在他的视线底下,怪别扭的,也实在不愿他花时间在我身上,乾脆搬到张教授家暂住了。

张教授夫妇的儿女都在外国读书,他俩待我视如己出。我一个人怀着这大堆破事,早就因受不住压力而向最为亲近的张教授说出一切。住进他家的这阵子,他曾跟我说过,或许我就是百般逃避问题,才害非文钻牛角尖,我该及早跟他见面,说清楚,没准日後还能当朋友。

昨天,我用张教授家中的电话致电非文,约他今天在张教授家见面,教授跟他太太特地离开,让我们单独好好谈。他在电话中的语气很平静,一见了我的面,就上前用力抱着我,脸埋在我颈边,深深吸几口气,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而我则因这亲密的接触而心慌意乱,怕好不容易压抑的那点东西又要浮面。

我内心强逼自己铁石心肠,然而一看到非文那张似是狂喜、又带点惶惑的漂亮脸庞,仍带心悸。我请他进了我的房间,泡了一壶热茶、拿了些饼乾零食,打算详谈,尽解心结,把错误导回正轨。

因此,我先开口跟非文交代这些年我对他的扭曲的感情,注意到他听得入神,白晢的脸蔓延着一阵薄雾红霞,连耳根也赤红一片,末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我见他的反应不对劲,就说:“你别担心,那些感情是错误的,都已过去,我们以後就只做普通朋友。”

非文这才抬头飞快略过我的脸,皱眉问我为什麽要这样决定。我心寒——在於他以为他能喜欢我,到了日後又发觉自己无法喜欢一个男人,而还是选择抛弃我——得而後失,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什麽。

我为了完全吓退他,便上前制着他的手腕,低头强吻了他,连舌头都伸进去,交换着茶的苦涩与零食的甜味。由於我的目的只是要吓跑他,故并未投入许多感情,只吻了一下就退开,我抓起他的手引入自己衣服底下,说:“我要的是这种关系,不是拉拉手、吻脸颊就了事。你若没这种觉悟,就别跟我说感情。”

非文的手就在碰我的皮肤,虽然是我强逼他的,但我还是生起激动的反应。他的手拂过我胸口时,用力挣开了我的箝制,我几乎立刻後退了一大步。最後,我没让非文再待下去,冷静地叫他走出房间,送他离去。

就这样完结,也好。非文是个直男,现下被我强吻,定必切身感受到那种恶心,以後不会再犯傻跟踪我。只有在他放手之後,我才能真正放手。婉婉,我以後得找个漂亮的女友,助我忘记有关文斐然的一切。喜欢同性是一件悲哀的事——当我跟对方都是个直男。除了文斐然,我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为什麽非得是他?

不知道呢。

跟你说过後,心里大为舒坦。现在大学是考试季了,希望非文有遵照各位教授的吩咐,乖乖去考试跟交功课,你若有机会碰上他,也代我叮嘱他一下。

日後再见,等我心情好一点,一定找你。你考试也要加油。

考试顺利

2014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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