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回来後,很痛快地睡了整整一天调时差‘。
醒来後,打开根本没什麽在打理的粉丝专页,发现有不少人看了新杂志,纷纷上传了阿成那间餐厅的照片推荐。老奶奶意外过世的新闻当然也被人找出来,果然把老奶奶的故事放进杂志里,还是引起了热烈的话题性,我知道这样做有点消费她,可是……那是个很值得分享给大家故事,我在心中默默道歉,祈求她能谅解。
果然不出所料,阿成从杂志上市後,应该忙翻天了吧,也难怪他都没打过电话……
才刚这麽想的同时,他竟然就打电话来了!
「吵到你了吗?我猜你应该起来了。」他的语气太过自然,蜥蜴似乎什麽都没告诉他。
「没有,我起来满久了。」
「一定还没吃饭对不对?快来,我准备了特别的料理。」
「我等着大快朵颐。」
绑个马尾,我满心期待地出门,脑海里想着他会准备什麽料理而兴奋。
将近一星期没见面,我发现自己没有特别想念他,虽然蜥蜴叫我别再和阿成见面时,当下心情除了气愤之外也没有不舍。我喜欢的或许只是他这个人,那种喜欢,可能不是爱情。
远远地,阿成已经在店门外等我,他开心地挥着手,准备进去前,我发现明明是中午用餐时间,门上却挂着本日公休的牌子。
「今天没有营业?」
「我猜你回国後,应该会睡个一天,所以特地选今天休息,今天的料理只为你准备。」
「这样好吗?我的粉丝专页上有不少人在推你的餐厅,一切才刚起步呢。」
「你不用担心,快坐下吧。」最大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料理,香气依旧令人食指大动,所以口腹之慾便战胜了其他的疑虑。
「没想到竟然是家常菜。」我忘了说开动,没有形象地大快朵颐。
「你这麽常到处跑,对你来说最想念的一定是家常菜。」
「你真细心。」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还是一样那麽单纯。
「虽然慢了很多很多天……我也是去了你的粉丝专页才知道的,生日快乐!」没有豪华的礼物,也没有浮夸的桥段,纯粹用着一张诚恳的脸和一桌美味的菜,就足以让人打从心底,感到快乐。
「你老是这麽单纯,真的会被骗。」
「被骗又没关系,我爸常说,不要伤害人,被伤害也不要计较,才是做人根本。」
「明明是同一个爸爸……」怎麽差这多?
「什麽?」
「没事。」
「安琪,我……我……」
我放下筷子,盯着他那张踌躇的脸,「又想告白?」
「因为,我想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他的表情变得不再那麽男孩,而是像男人一样坚定,他慢慢靠近我的脸,很慢,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如猫的步伐般小心翼翼。
我没有闪躲,只是怔怔地盯着。
忽然门外似乎有什麽动静,我吓一跳地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闪过,我们一起走到门外,门口的盆栽被人弄倒了,好像刚刚有人一直待在这里。
正想要转头,阿成的吻则是轻轻烙印在我的额头上,才发现他很高,也拥有一个能紧紧拥住我的肩膀,这一吻很轻柔,而心跳也扑通扑通地跳着,因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被人爱着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喜欢我的。」
「阿成……」
「好吗?」他握着我的手,表情充满担忧害怕,我实在不忍心……
我忽然想到了,刚刚那个身影,错不了一定是……蜥蜴!
「对不起!」我焦急跑开,不敢回头看阿成的脸,不想看到他因我而受伤。
一路跑到亚琪的店门外,透过玻璃窗看见蜥蜴就坐在角落的位置。
亚琪像是早就看穿似地,在我一进店里时,并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淡淡与我眼神交换。
「你每天都这样翘班来这里喝咖啡?」
「你……」
「你的表情就像AKB48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他忽然噗哧一笑,我也跟着笑了。不同於上次怒目相视,这次的气氛和平多了。
亚琪贴心地送上两块特制蛋糕放在我们面前,还有伯爵红茶。
一时之间,彼此都词穷,这对一直以来,老是互酸对方的我们来说很稀奇。
「天啊这是什麽味道啊!」我吃了第一口蛋糕後,当场没吐出来,这看起来像抹茶蛋糕的味道竟然是苦瓜!
蜥蜴则是一口都还没吃,看到我的反应马上捧腹大笑,亚琪也一脸无辜地过来关心。
「怎麽了吗?」
「还说怎麽了,你干麻整我!你是哪来的灵感,会做这个苦瓜蛋糕啊?」
听我哀怨地抱怨完,她强忍笑意,我第一次看她有这麽活泼的表情,而且我万万想不到看似远离尘嚣的她,也会这麽幼稚。
小泉也噙着笑意地走过来,「就说了是特制蛋糕了,那是我做的。但它的名字叫做幸福。」
「这东西吃起来一点也不幸福好吗?」我马上吐槽。
「之前有个客人说过,也许幸福,吃起来就是苦瓜的味道。因为当我们感受到幸福的时候,都是在经历一场痛苦之後,没有苦哪懂甜?喝口红茶看看吧。」说完,他和亚琪两人相视一笑地回到吧台,不需言语,他们之间彷佛光用眼神就能交流。
我喝了口红茶,前面因为苦瓜蛋糕弄得整个味觉像坏掉一样的舌尖,甜味奇异地扩散开来。
本以为蜥蜴会光看我的笑话,想不到他也跟着吃了一口蛋糕,然後表情像踩到大便一样好笑,接着也喝口红茶,他惊讶地看着我,感受着相同的事物的我们,好像不再那麽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