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烙心痕 — 14、混亂

後来震撼整个校园的诡异谣言消失无踪,仅消弭於不到一天的时间,让话题中心的当事人怀疑有幕後黑手操纵谣言而起了疑心。

菲诺伊亚不露声色地瞟了一眼拉着她的手臂滔滔不绝对她说班上同学的琐事,和对方的朋友哈哈笑的紫发女孩。

嗯,她怀疑风波四起又传到高中部那麽远,有可能是人为操作,也不否认人的劣根性……

因为人人都会有想八卦的时候。

只是不凑巧这次她成了矛头指向之地,只是第一天顺势和XANXUS从一台车下车,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会成为众矢之的对象菲诺伊亚毫不意外,反而第一天认识马上想成为朋友就令人质疑了,所以从一开始菲诺伊亚也只想尝试信任对方,而非完全信服。

要知道,这是黑手党,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哪里,只要身为黑手党人,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戒。

就算……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孩子。

「对了,说起来,菲诺伊亚你不知道这件事吧!」

雪洁丝突然把话题扯到她身上让走神的菲诺伊亚闻言一怔,茫然地「啊?」了一声。

雪洁丝噗哧一笑,只当对方没听说,「都忘了你才刚来上课肯定不知道这事。」

雪洁丝说出这句话时,眼波流转一丝轻蔑的光芒,稍纵即逝,又很自然地转移到刚刚的话题,笑着与一旁的红色短发女孩相视而笑。

「对啊,最近又去找强者挑战,好像是第十六个人了。」

「真厉害!不过脾气蛮暴躁的,嗓门还挺大……」

方才雪洁丝释放的一丝敌意和眼中闪过的不屑,菲诺伊亚敏感地察觉到了,就连雪洁丝身旁的朋友有意无意与她维持一段距离,菲诺伊亚敛下眸掩饰真正的情感,扬起的嘴角依旧挂着淡然,心里冷哼。

果然是小孩子,以为她没发觉吗?

想玩心计?那就陪你好了。

估计谣言有一半是对方造谣的,既然消了,肯定是对方暗中做了什麽。

在三年E班里,雪洁丝.奥尔比亚就是所谓的『老大』吧!所以她的位置是有人设计的了?

菲诺伊亚也不是笨蛋,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麽这种种巧合就不是偶然的『碰巧』,而是有人造就了『刻意』的时机,然後……

伺机而动。

而且--菲诺伊亚的脑海里闪过某婴儿语重心长的话,也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那麽长的话。以及,也是亲耳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用充满信心骄傲的语气。

会刻意着重谣言一事,肯定早发现了什麽吧,Reborn。

联想雪洁丝满口的『XANXUS』,下课後就咄咄逼人的追问她『关系』,菲诺伊亚轻而易举就猜到女孩的意图,马上就了解对方根本不相信她。

哼,也是,谁会信一个刚来上学又跟自己爱慕的人同进出一部车的人说的话?

至於她们提到的……挑战?谁那麽大胆子敢向XANXUS挑战?

不,应该不是,是有谁挑战强者吧,而且已经十六人了?

菲诺伊亚维持一贯表情,眼底滑过一丝诧异,尘封已久的记忆不经意地被打开了,一幕模糊的景象一闪而逝,快的来不及捕捉景象中那两道身影是长什麽样子。

「咦?你们说的是谁?」她状似好奇地问道,内心奇怪这种模式挺熟的,记得好像是什麽人来着……

雪洁丝不疑有他,当对方问起便爽快地回答:

「史佩尔毕.史库瓦罗,高年级五年B班的学长,喜欢向强者挑战。」

「……」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无语的菲诺伊亚点头表示了解,脑海中的景象转为清晰,那是不久将来的XANXUS和史库瓦罗的身影,而史库瓦罗正向XANXUS宣示忠诚。

真的是他啊,史库瓦罗……

那麽说来现在他和XANXUS还不认识吧。

气氛突然间化为死寂。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四周人声嘈杂,淹没了这厢弥漫诡异静默的氛围。

半晌,雪洁丝在宛若隔绝的压抑气场中突兀开口:

「呐!菲诺伊亚……你知道学长喜欢什麽吗?」

「啊?」菲诺伊亚完全不清楚话题是怎麽跳到这边的,只觉对方的问题有如一道轰雷雷的她外焦里嫩,让她的脑袋一时半会转不过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雪洁丝的朋友与自己的反应如出一辙,对於雪洁丝忽然扔出炸弹似的发言是始料未及。

反射条件地以为自己听错了,菲诺伊亚回过神,讷讷问道:

「那个……雪洁儿,你刚刚说了什麽吗?我……好像没听清楚……」

是她听错吗?怎麽好像听到是问她……

红发女孩也是一脸古怪,眨了眨眼盯着雪洁丝看。

被两双眼睛盯着,就是豪爽如雪洁丝也难以抑制地羞赧起来,尽管视菲诺伊亚为劲敌,但……

「你没听错!我就是问学长喜欢什麽啦!」雪洁丝受不了地压低声音,恼羞成怒吼道。

看对方难得诚实向自己打探,菲诺伊亚一脸惊异地打量面红耳赤的紫发女孩,连伪装都忘了。

直到半天不答话被拿外星人看待的雪洁丝想打人前,菲诺伊亚赶紧收敛表情,带着歉意的语气回答:

「抱歉,虽然很想回答你,但我……」

话未尽,不知不觉已经离校门口越走越近的她们没发现不远处的门口路边停留一台高级黑色轿车,上面印上极为眼熟的彭哥列图徽。

与此同时,浑然不知倍受瞩目成为焦点的其中一名女孩还想说些什麽,就被迎来的一个黑西装男人打岔。

「菲诺伊亚小姐。」可怜兮兮快哭出来的腔调让包括围观众人在内的当事人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被打断话的菲诺伊亚也不生气,平淡温和的柔美面庞在男人面前流露一丝无奈,朝对方点头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真是没耐心,要不是他,她会演变成这种状况吗?

男人如获大赦地快步离开,站在专属彭哥列图徽的黑色轿车一侧後车座门旁等候。

再度成为瞩目焦点的菲诺伊亚在这片静默无声而充斥压迫感的气氛下,对脸色有些难看的雪洁丝说:

「那个人性子难以捉摸,所以我不清楚。」清澈稚嫩的女声在安静的校门口格外响亮,尔後水蓝如湖泊的双眸直视对方,道,「我说过,除了朋友的定义不明,其他关系什麽都不是。」

顿了下,菲诺伊亚第二次在雪洁丝面前露出浅浅的微笑。

「我是真的打从心底想试着交你这个朋友。」

说罢,对四周因她化成石像的众师生视而不见,菲诺伊亚就转身往那台等候她的轿车优雅快步行去。

立在车後座门的男人见米发女孩盈盈走来,差点就要感动的朝女孩跪拜下去呼喊一声女神万岁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石化的众人见证了被如大小姐一般恭迎大驾请上车,然後在米发女孩娇小的身影坐上车後,西装男人将车门关上,绕到前面的驾驶座车门打开、坐进去、关上,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让众人才刚从石化恢复又再度傻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子「咻」一下开走了。

……说什麽没有关系!那为什麽会被如女王般请上座的高级待遇啊!你骗谁呢混蛋!

在车子开走又呆滞好几分钟,目睹一切过程的所有人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吐槽了。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人都误以为菲诺伊亚就算不是XANXUS的未婚妻,也绝对跟彭哥列脱离不了关系。当然这一点在隔天也证实了,只是事情的发展方向与愿相违……

雪洁丝与陪同她的红发女孩伫立原地凝望车子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尤其是雪洁丝,注视菲诺伊亚远去背影时的眼神百感交集,张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回上半句话,心情沉闷,也有几分忐忑不定。

身为雪洁丝朋友的红发女孩眉心皱起,情感复杂,说不上应该讨厌菲诺伊亚.爱吉尼斯这个人多一点,还是应该感谢她多一点……

明明只是第一次认识的人,明明只是与她们同年龄的小孩子……

为什麽,她会觉得那个人给她一种神秘且看不透的感觉呢?但是,红发女孩思考着菲诺伊亚被称作伪装的形象,隐隐约约地感觉,那或许不是伪装,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壳,或者说……

其实,那个人也在不知所措吧?不知道该怎麽与人相处……

这是红发女孩第一次有种,跟那个人交朋友或许也不错--这样的念头。

在米发女孩终於坐入车厢,黑西装男人也迅速地一秒就车驶上路後,在整个车厢都陷入一种沉重浓郁的黑暗气息与怒火灼烧得交织席卷下,怒气值早就爆表的黑发少年转头怒瞪坐在右侧的菲诺伊亚:

「垃圾!你也太慢了吧!想被我烧成渣吗!!」搞什麽东西!老子可是坐在车上等了快二十分钟了啊!!

黑发少年那声带着不耐的冰冷充斥整个轿车,不只冷的黑西装男人冻得频频打颤,瞬间霸气全开的气场也让周围没人敢靠近三米内。

那挟带难以抑制的愤怒和不耐的低沉嗓音让毫无防备的菲诺伊亚抖了几下,努力无视身旁向自己挤压过来的阴寒气息,菲诺伊亚系好安全带,也不知是过於备受瞩目的难以适应,还是源於被对方的爱慕者挟枪带棒不断冷嘲热讽的的庞大压力,或是今天专注凝神於课堂的重磅压抑导致,她居然敢拿平时不曾用过的口吻和态度指向某人。

「切,怪我呢?」早被异样眼光看的胸腔积压郁闷要满溢出来的菲诺伊亚也不压抑了,她都没说呢,倒还有理吼她了,以为是谁吃亏啊?她不发威就当她是病猫了是吧?

发完火的XANXUS恢复冷静後就有那麽一点後悔了。

虽然不完全是他的关系,但到底是老头子,就连她父母也拜托过他要好好照顾一下菲诺伊亚,结果今天完全没做到,反而任对方孤军奋斗,独自承受一天积累下来的压力。

但他是谁?他可视未来的彭哥列第十代继承人啊!如此孤傲的他哪能向人低头认错?

所以宁死不承认他自己有那麽丁点後悔的XANXUS闭紧嘴巴不开口了。

但是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发脾气、安安静静如波斯猫般的米发女孩居然带着说不清是什麽情绪的口吻说出那样的话,就是XANXUS,或是负责开车的男人也被居然会用那种略带不满的口吻说话的菲诺伊亚给震呆愣了。

於是就在那一秒的瞬间,车子差点驶的撞上路边的无辜树木,好险男人及时回神重新将车体开稳。

菲诺伊亚这回才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反正这里都是『自家人』,管他什麽形象去死吧。

「你自己也不帮忙澄清一下谣言就算了,凭什麽第一天我就得被一大堆陌生的异样眼光狂盯梢啊?」菲诺伊亚哼了一声,懒得搭理被自己吓傻的人,迳自地抱怨起来:「还有啊,都你惹出的桃花债,害我才刚去上课就被当敌人或情敌看待,简直被全校人给视为眼中钉了,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他开口说什麽让达里尔叔叔送她去报到的鬼话……喔不,她一开始是不是真的有抱持过让这王八蛋带她去找校长室报到的鬼希望?

抱怨到後面,猛地回想起早上的菲诺伊亚惊恐了,暗自庆幸XANXUS当初的决定,还好当时他没带她去找,不然现在就不只雪洁丝.爱吉尼斯一个,而是一大拖人追杀喊打了!

冷静下来的菲诺伊亚淡定了,突然改口道:「啊,我错了,虽然是被人当情敌看待,只要我一直否认下去,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麻烦。」

嗯,就当作训练的一种吧。反正她上学也是为了磨练来着。

菲诺伊亚恢复平静後,这次换XANXUS莫名郁闷了,被菲诺伊亚改口的那句话给闷的。

但为何而郁闷他自己倒厘清不了,最後只是哼了一声,狠狠瞪一眼菲诺伊亚就撇开头看向窗景,随後在後来难得安宁的气氛里,达里尔、也就是负责开车接送的男人将两位大人送回了彭哥列总部。

坐在这部轿车的三个人,此时都没发现还有个婴儿躲在隐藏在副驾驶座上。

所以当达里尔驶入彭哥列总部的车坪停止,坐在後座的一少年一女孩也分别开启身边的车门准备下车时,副驾驶座的车门忽然应声打开,三人动作一顿,少年立刻踏出车外绕到车尾到前方看情况时,便到一名黑西装婴儿现身在面前,注视婴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古怪。

紧随於後的达里尔和也跟着下车的女孩在分别看清刚刚从副驾驶座下车的人是谁後,也都陷入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境界里。

--尼玛!你到底是什麽时候上车的啊!?女孩开了车门踏到草坪上,也撞见身前只离两三步远的某人,一秒在心里吐槽。

而黑西装婴儿的回答则是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装可爱地朝他们几人眨了眨眼睛,只有少年先一步走过来对上婴儿那双幽邃黑眼,无意间捕捉到其中稍纵而逝的异样精光和微微勾起的冷笑。

那一秒少年知道他要完蛋了。

因为,那位第一杀手Reborn对於他想护短的人,可是格外小心眼……

除非是他自己,否则别人欺负了他想护短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所以,少年的超直感苏醒了,可惜第一次使用却是在灵验在非常不妙的预感……

据说少年之後没少被Reborn用「训练不够」当藉口狠狠操练了一顿就是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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