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风真有决心!」张钧泽一脸佩服,为了兴趣放弃第一志愿,以大人的眼光来看是相当傻气的,但是有这种迫力也是不简单,「不过观星的设备不便宜,初阶的望眼镜加相机要好几万元,中阶的再配备有追踪和导星功能的赤道仪,二十万跑不掉,而且一但投身进去,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就是说啊,」阎母叹了口气,家里有个天资聪颖加兴趣特殊的孩子,父母也是伤神的,「末风说要慢慢存钱,不会向父母要钱,加上去年梅艺高中的菁英班升学率不错,我和先生就尊重他的意见了。」
「大姊,读书嘛,不管到哪个学校,都要靠孩子自身的努力,末风不会让你失望的。」林若媛拍着阎母的肩安慰。
望远镜……
夏夕瑀脸色一黯,想起曾经抱着阎末风的手臂,两人站在顶楼上望着同一片星空,随着今天的告白失败,她和他的关系全然改变,回不到当时的单纯。
「夏小怪,我们三个人合拍一张,当成国中友谊的纪念。」汪承昊拽着绷着一张脸的阎末风过来。
「好,一起合照。」
按照以往三个人一同上学的习惯,夏夕瑀总是挤在两人的中央,这一次她抱着熊胖站到左边,强撑起一抹微笑,中间隔着搞不清楚状况而灿笑着的汪承昊,最右边则是站着阎末风,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闪光灯一闪,快门定格了这一刻,划下国中的句点。
申请入学放榜後,阎末风、汪承昊和夏夕瑀都录取了梅艺高中。
阎末风更以基测达到第一志愿的分数入学,获得二十万元的奖学金,但是领取还是有条件的,入学的第一学期先颁发五万,之後每一学期的总成绩在全年级前5%就能续领三万,直到高中毕业共计二十万。
同年还有哥哥阎末纶自大学的建筑系毕业,录取了研究所,阎家为了庆祝两个儿子毕业,暑假时一家人到日本旅游十几天。
汪承昊和舞蹈教室的团员组团参加「捷运盃亚洲街舞大赛」,七月初展开密集的练习,通过初赛和八月中旬的复赛後,成功打进前十名进入决赛,最後在决赛上取得第七名。
夏夕瑀则拖着行李抱着熊胖回妈妈家,大半年不在家,她的房间被弟弟占据,摆了一台电脑和电视游乐器,家里的气息也变得陌生,吃完晚餐,她来到妈妈的书房,林若雪正在整理报告。
「妈,我基测考上梅艺高中……外婆家的紫藤花开了,非常漂亮……妈,我在学校认识两个很要好的同学,一个是班长,一个是风纪……小阿姨和钧泽叔说,他们结婚时要找我当伴娘……」她站在门边,只想和妈妈说说话而已,细细碎碎报告生活近况,见妈妈没什麽反应,就越说越小声,最後没了声音。
林若雪同时停下笔,抬头看着她,淡淡说道:「你没长高,倒是变胖不少。」
夏夕瑀愣了下,双颊赧红地抓抓头,笑了笑:「我的好朋友……风纪股长,他的妈妈很会做甜点,常常送我蛋糕和饼乾,小阿姨也常常煮宵夜……」
「夕瑀。」林若雪打断她的话。
「嗯?」
「高中毕业後搬回家里。」
「好。」虽然口气依旧冷淡,但是夏夕瑀安慰自己,妈妈静静听她讲了十分钟的话,还注意到她变胖了,甚至要她高中毕业後搬回家,这就是一种关心。正要离开时,她想起一件不想输给阎末风的事,又回头问:「妈,我可以出去打工吗?」
「你去教弟弟功课,教完我会给你家教费。」
「好。」夏夕瑀随後来到弟弟的房间,翻开他的作业和考卷,发现她离家之後,弟弟的功课一落千丈,突然有种被妈妈需要的感觉,心情雀跃不已。
这是最轻松的一个暑假,没有考试和作业,直到八月盛夏的下旬,新生训练的前一天,夏夕瑀才带着熊胖和行李返回阿姨家。
梅艺高中位在市区,上学必须搭乘三十分钟的公车。夏夕瑀一早出门迟了,匆匆跑到社区外的公车站,跟着一群学生和上班族挤上公车,刚在走道中间站定,她环顾四周,见到汪承昊和阎末风坐在最後一排座位。
汪承昊朝她挥手打招呼,阎末风则双臂环胸望着窗外,肤色晒黑了点,比起以前苍白忧郁的模样,看起来健康许多。夏夕瑀见他还是不理人,也抬起下巴撇头不看他。
公车在车流里摇摇晃晃前进,阎末风心不在焉看着窗外景致,忍不住抬眉觑她一眼,两个月不见,没有妈妈喂食蛋糕和饼乾,她瘦了不少,下巴都削尖了,头发也留长许多,就算外表伪装得清秀文静,仍掩不住大眼里的灵黠光芒。
夏夕瑀一手抓着吊环,百般无聊发着呆,此时,站在右侧的女生突然贴靠过来,她好奇地瞄了眼,那女生一脸要哭的模样。正想询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时,一堵飘着体味的男人身躯贴近夏夕瑀的背,他下半身某个事物随着公车摇晃不停磨擦她的臀部,伴着粗沉的呼息。
胃里一阵翻涌,夏夕瑀忍住作呕的感觉,抬起右脚朝那男人的脚尖用力一踩,大声说:「神农架的野人先生,麻烦你把木棒收起来,不要一直戳我的屁股。」
男人痛得闷哼一声,故装镇定地装傻:「没有啊!你在讲什麽?」
阎末风和汪承昊对望一眼,两人倏地起身,挤开走道上的乘客走向夏夕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