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的有个疑问,就是干啥一定要我听你的笔记?」
看着他的双眼,即便有些难以启齿,但我们说过了对彼此只说实话。
「老天爷真是不太公平。」
「你在说什麽啊?才貌双全的高岭之花。」他笑了声,没忘记要损我。
「我只是付出的努力得到相对的回报而已。」我耸耸肩,得承认天生丽质让我有所优势,但我也是会在考试前稍微熬夜念书,也是每天注意肌肤保养以及作息正常还有饮食。
「哇赛,你这句话实在是太气人了。」乐宇禾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双手支撑在後头,仰头看着我。
「你才气人。」望着他有些意外却不到讶异的表情,我接着说,「你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记住全部,而你却不愿意听课。」
「我以为你是生气我不用付出努力就可以轻松赢过你的成绩这件事情呢。」果然乐宇禾很轻易就说出实话,但我可以接受这种令人不悦却是实话的话。
「我没那麽小气。」我双手环胸,「我只是认为,你不该这样浪费你的天赋。」
「天赋啊。」他对这两个字很有兴趣,「但我觉得是种负担。」
「什麽?」
他扯了嘴角,漫不经心的微笑,「听过的忘不掉,表示想忘的也忘不了啊。」
我想起国中时刻,说着想要真实朋友的他,我并不讶异,他的过去发生过某些事情,才让他想要真实朋友。
「你想忘掉什麽?」
他看着我的脸,只是耸了个肩,我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好了不说谎。」
「我没说谎,只是还不想讲。」瞬间,我觉得他的笑容离我很远,「这不违背我们之间朋友的原则吧?」
「这根本是法律漏洞。」我不免抱怨,乐宇禾拍拍他旁边的空位。
我摇头,将自己的手缩回来,面无表情凝望着他。
见我如此,乐宇禾两手伸出抓住我的裙角,仰头凝视我的双眼。
「小学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很幼稚,讲出来很丢脸啦。」诚恳得要命,我还能说什麽,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语,「我又不是一辈子不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像讨好又补上最後一句,其实我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所以在发出嗯的声音以前,已经先点了头。
乐宇禾看我放软了态度,於是手从裙角移至我的手腕,拉着我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後放开。
他的手放在下巴处,手肘则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哼起了国中的校歌。
「喂,」我唤了他,乐宇禾回我一声轻嗯,「开学时你为什麽跟学长打架?」
「都过这麽久了现在才问?」他挑眉觉得好笑。
「忽然想到。」因为已经很久没打架的他,应该不会无端惹事才对。
「也没什麽啦,一点小事。」
「小事?小事可以搞到你脸上有血他们住院?」
「什麽住院哪有那麽夸张,他们只是受的伤比我多一点,到医院包紮就回去了根本没住院好嘛。」他补充,而我觉得差不到哪去,还不是一样一对五而完胜。
「所以说到底是?」我斜睨,乐宇禾也不好再打哈哈。
「意外的你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咕哝。
「怎会意外?不就像是问题与讨论一样,总有答案。」
「不,是因为你对什麽事情都不在乎,所以才意外会这样追问。」
乐宇禾的话说到我心坎,我的确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都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
他些微睁大眼睛,然後冲着我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是啊,我想也是。」
我还想多说些什麽,钟声响起,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朝楼梯间走。
「喂,想溜?」我的意思是『想逃避这个话题?』,并不是表示我们要跷课,而他听得懂。
乐宇禾侧过头,露出一种淡淡地、心不在焉的笑。
「打架的理由很无聊,但不会後悔。」然後他那如同掠食者般的褐色双眼,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闪烁得像是某种稀有宝石般,闪耀夺目,令人无法离开视线。
「高岭之花在入学前就引起骚动了,几个学长没有学长的样子,讲了不礼貌的话,所以我纠正他们,顺便给全校男生一点警告。」
「是这样的原因?」怎样也没料想到,「为了我?」
「为了我唯一一个真诚、不说谎的好朋友。」
对上他的眼,让我心中阵暖意。
怎麽乐宇禾的话,就像是手尖拨弄着我心中平静的湖面,使之轻轻泛起涟漪,微小的一点,却让整座湖波动。
「傻瓜。」最後我笑了起来,很轻很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