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又名姑获鸟。
山海经言: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
是嗜食鲜肉,凶猛的神兽。
很明显的,牠的目标是晴明怀中的婴儿。
接下来,博雅再没有余裕讲话或者是听话了。
巨爪挥向众人,博雅立刻举起长刀挡着。
爪子并未被锋利的长刀造成任何损伤。
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劲道经过长刀传到博雅身上。
几乎是用力到全身都在抖动时,九凤收起爪子。
如此重复了几次,九凤才歇下一会。
「晴明,这…」
想问接下来该怎麽做,才听到晴明正在念着某种不知名的语言。
九凤停滞在空中拍动巨翅,凝视着晴明,喉间发出咕咕低鸣。
听得出来是带有怒意的声音。
博雅担心的举起长刀,挡在九凤与晴明之间。
绝对不能让牠伤害到晴明。
博雅的动作明显的表达出他的想法。
正僵持间,一条青色蛟龙自水泽窜出,缠上九凤。
紧接着又冲出一条黄土色,如泥浆般湿润的龙,用利牙咬住了九凤的右翼。
只听得九凤凄厉嚎叫一声,狂乱的挣扎。
於是,晴明停下低吟,微笑地望着。
而没预期到会有这种演变的博雅,则是愣愣的看着三只神兽在空中大战。
最後九凤挣脱两龙的攻击,循着空档狼狈的自上方飞去。
博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是好。
两龙眼见九凤奔逃也不追赶,转身回向两人。
「晴明…」博雅不禁望向对方。
作为保护,虽不知道效力,博雅依旧将刀横在两龙与晴明间。
而後见晴明的表情轻松,就像在说『没问题了』一样,博雅才带着疑惑,将长刀收起。
刀才刚回到鞘,便缩小飞回晴明手中,看上去就这麽消失了。
若在平时博雅定然惊呼连连,然而此刻,却有更令他惊讶的事。
也就这麽一转身的时间,原本两色的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龙的位置站着穿着奇怪布衣的一男一女。
两人的容貌娟秀,像陶瓷娃娃般细致。
男性身着泥黄色的麻布。
他的脸跟婴儿可说是十分的相似,但比之成熟许多。
女性则是如海水般清蓝的布衣。
她走近,从晴明手中接过婴儿。
「感谢你,晴明大人。」细腻悦耳的声音自女人身上传出。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博雅注意到,女人的嘴并没有动。
真的只有『声音』从不知名处冒出。
「不敢当。」晴明微笑着回应。
一顿而後,又补上一句。
「更何况实际御敌的,是博雅。」
男性在女性的身旁,确认孩子安然无恙後像是松了口气,然後他牵起博雅双手。
「感谢你,高贵的人类。」
男人也一样,嘴没有开阖,声音是直接出现的。
「这、没、没什麽…」
疑惑於对方的用词同时,也对於声音的来源与发出方式感到相当地不可思议。
然而即便如此,博雅依然有礼的回应。
「九凤已来过多次,一再被我们击退仍不死心。」女人说。
「然而牠是此地守护者之一,我们不能消灭牠。」男人说。
「感谢你们保护我们的孩子。」
「感谢你们保护我们的孩子。」
两人同时,由衷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很久未见了,少川主、少坊主大人。」
晴明恭敬的行了礼,青年男女也依礼回应。
这是打算切入正题的意思。
「我们知晓晴明大人的来意。」女人说道。
「相信晴明大人也明白我们的难处。」男人说道。
「嗯。」晴明回应。「相信两位也了解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唔。」
「唔。」
两人同时陷入思索。
「小小少主也出世了,祂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家父可有说些什麽?」闻言,女人问道。
「家母可有说些什麽?」闻言,男人问道。
「没有。但最近消川与东海皆不太平静。对吧?」晴明看向一脸不解的博雅。
就像是要他证明所言不虚似地。
「嗯,最近消川跟东海同时出现了急流跟漩涡…,只是晴明,你问这个做什麽?」
「就是这样。」
「这样阿…」女人若有所思的看向男人。
两人对望一阵,互相凝视着许久後,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
「明白了。」
「明白了。」
两人说到,然後同时向晴明欠身一揖。
而後,两人弯下腰来,开始不自然的发出呕吐的声音。
「怎麽突然…」博雅为两人的举止一惊。
博雅有些慌张地欲凑近帮忙,晴明伸手阻止。
然後,短暂的呕吐声停止了。
女人自口中呕出一个拳头大的长发泥偶。
男人自口中吐出一差不多大的短发泥偶。
几乎是同时,两人便回了原本龙的形像。
「那要再麻烦您一回了。」
「麻烦您了。」
「不会。」
晴明接过两人手中湿软的泥偶拿出一张纸片,口中喃喃念了几句真言。
两条龙缩小,然後被吸入符中。
「好,回去吧。」
「咦?」
「回去了。」
「噢、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