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猫踏上陷空岛开始,白玉堂就一直观察他──一脸温润的微笑,眼神出奇的清澈,一派从容淡定的态度,可白玉堂就是看这种不温不火的样子不顺眼。哼!白爷爷就要让你笑不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是白玉堂占了上风──他成功地把展昭困在通天窟里,本来是打算冷嘲热讽活活气死这臭猫的,连「气死猫」的牌匾跟全鱼宴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一见上面就被那瘟猫劈头劈面的骂作绿林盗匪。玲珑七窍的白耗子怎会听不出来──这猫就差在不好意思大声骂他一句淫贼而已。
淫贼!?白耗子委实讷闷,他是风流天下没错,但绝不下流,更扯不上淫贼啊!
跟着更纳闷的发现,通天窟里除了那猫,平白无端的多了个老头子,这老头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拐了他的闺女。
看到那猫气的胀红了脸,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白耗子心里就不爽快──是打算气猫没错,但不是这样子个气法啊!心里说不出的不自在,只觉得不能让那猫这样误会自己。後来三言两语就搞清楚事情了,不过一开始的气势回不来了。
後来的事更叫白五爷气结。明明是自己赢了赌,却给自家的哥哥们跟一起长大的大小丁合力算计了,还给淹得半死。醒过来破口大骂,直想把蒋平劈成两半。却给蒋平红着眼回骂道:「好啊,你就砍了我,省得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祸越闯越大,最终给朝廷抓着砍了脑袋。你白五爷不在乎,我可在乎得紧!」卢方听了痛哭失声。
需知人们私底下管叫蒋平泥鳅四,最是油滑轻浮,平日说话哪会这麽重?震惊之余,白耗子也感觉到哥哥们真的着紧他。有点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白耗子一撇嘴,道:「去开封府便去开封府,难道白爷爷还会怕了不成!」於是,一行人就上了开封府。活了十八年难得一次听话的白耗子被封为四品带刀护卫,开始供职开封府。
因为在展昭面前丢了面,也因为旁人总说是「御猫智擒锦毛鼠」,白玉堂在展昭面前一直闹别扭。展昭似乎也明白跟这白耗子是有理说不清的,不管白玉堂冷嘲热讽也好,戏弄也罢,都不来跟他计较,甚至还故意避开他。
可白玉堂是什麽人?他是个可以忍受别人故意忽略,摆出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就应付得了的人吗?明显不是。
「死猫烂猫臭猫瘟猫!」白玉堂坐在开封府瓦顶,咬牙切齿的骂,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想跟那猫斗法,却好像都打在空气中一样全不着力,也难怪白耗子恨得磨牙。
因此,白耗子更加紧的捉弄那猫,他才不相信自己会输。他渐渐发觉那猫并不像外表看来的好欺负。例如平日巡街,不时有人企图用绣球「砸」那猫。倒不是因为跟他有仇,而是汴梁里不知多少姑娘小姐看上那猫,为了结识他才出此下策。用抛的准头不够好,不够狠,迫於无奈唯有用砸的。可是白耗子一次也没看到那猫被砸中过,他总是不着痕迹的避开,连衣角都碰不到。那天白耗子想出其不意的把那猫撞向一个来势劲急的绣球,存心要给御猫大人麻烦,怎料那猫轻轻向旁边一滑,反倒叫白五爷给砸着了。人家一看虽然砸不着只御猫,却砸着一个白衣华美,面目俊秀非凡的公子,三姑六婆一见心道:「乖乖不得了,这次砸不着展护卫,却砸着个仙人!」马上鼓足了劲儿的又拉又扯要把白五爷拖进去。白玉堂一瞥眼那猫气定神闲、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好像没任何事发生过一样。反而後面的捕快向他投以羡慕又同情的目光,白耗子更是一肚子气。
终於有一次,白耗子在猫儿洗澡的时候把他的房门踹倒,成功让那猫竖毛了。虽然事後白耗子坚持那其实是意外,总之结果是求仁得仁。御猫顾不得身上湿透,匆忙披上了衣服,拔出巨阙追出,乒乒乓乓的跟白耗子大战了三百个回合,由地面打到瓦顶,由他们共居的北厢一直打到中堂。一蓝一白两个矫捷身影上下翻腾,夹着闪烁剑光及两剑相交绵密的响声,开封府众人终於有机会见识两位四品侍卫的高妙武功。
「啧啧!我知道展兄弟的武功很俊,可是从来不知道居然好到这个地步!」王朝抚掌赞叹。
「我以为白玉堂只是轻功好,想不到剑也这样快。」张龙轻叹。
「白护卫的武功如此高妙,展护卫有了这麽一个搭档,本府可以放心了。」包拯捋须微笑。
「他们打了一个时辰了,谁来让他们停下来啦?」赵虎问道。
「唔…两位护卫专注较量,心无旁骛,对於旁人呼叫已无知觉。大概只有武功比他俩还高的高手才能制止他们吧!」公孙先生不痛不痒的说道,然後陪同包大人回入内堂。
王朝、马汉和张龙听得先生如是说,都各自回房,只有赵虎一人仍立於後园中,想:「到哪里去找这个高手啊?」
这一场大架打过之後,白耗子收歛了点。反而御猫大人的理智上某一条弦,就是专门用来应付白耗子的那一条,变得脆弱多了。御猫大人对白耗子不再一味容忍,不时会让白耗子见识一下他的猫爪子。
开封府的日子开始变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