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风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唇边的笑意就这样冻结住。
暗自的握紧了拳,心里面空荡的难受,他还记得;每天盼着那抹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一再落空的疼痛,他还记得;曾经的所有,他都记得。
只是他似乎从她离开之後,就忘了什麽叫做幸福,填满的是年幼心灵所不了解的,越来越重的空虚。
她的转身,连带的也带走了所有感情,一点都不留下。
被撕裂开来的疼痛,希望硬是落空的,膨胀开来的难受,他知道,却不了解。
只是……。夏雨风看着薛榴衣,那种神情,不断勉强着自己的面容,就像那一天,断点,同样的挣扎还有痛苦,他不会看错。
『我能够守护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心里面这样告诉自己,早已被掏空的内心,脆弱得再也没有办法再去靠近,让自己等得又痛又累的女孩。同时也在怀疑,他还有什麽勇气去抓握,去守护什麽。
「不好意思,能否请问你的名字是……?」刹那间夏雨风错愕的看着薛榴衣往窗前女孩走近,方才的忍耐似乎也只是他的错觉,再从容不过的笑容,面对着那张淡漠不堪的陌生面容,没有丝毫改变。
「空由伊。」
听到这个名字,薛榴衣微笑道:「你好,我是薛榴衣。」她伸出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好。」空由伊轻轻颔了颔首,却没有伸出手回握。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像是点点流芒。
「那个……不好意思。我是……」两个人同时都转过头看着他,夏雨风尴尬的正想介绍自己时,却被空由伊给打断,「我知道你,你叫夏雨风,对吧?」
夏雨风不解的看着空由伊,再看了看薛榴衣,刚才他一直都在附近听着他们的谈话,没听到榴衣提到我的名字,怎麽……。
「之前,我有看到你。」空由伊淡淡的说道,夏雨风才恍然大悟。
他一直都以为只有他在注意着她,到刚才他仍然认为自己只是因为寂寞,因为心里面的空虚,所以才会在看到和自己同样那麽寂寞的空由伊的时候,才会有所感觉。
只是,刚才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後,他才真正的去发现,那份想要守护的心情。
很奇妙的感觉。
到现在才真正有所交集,心思却莫名的早已集中在她的身上。
为什麽?
明明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明明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曾经他以为,也只是想要,静静的看着她,可是──
所有一切,并不是他原本所以为的。他们该走的命运轨迹,包括他的记忆里面,曾经走过的那些痕迹,都不是他所能决定,却还是,交会在一起。
他们的命运还是牵扯在一起。
他看着她,她同样的也注意着他。
「不过,」薛榴衣浅浅的拉开了一抹笑,眼眸里却是刚才的空洞而没有笑意,「对我来说,你很陌生呐。」对的,陌生,而令她觉得讨厌,厌恶起那样子的洁白。
什麽事彷佛都能置身於外,不与任何人交集,沉默的令人感到心烦。
莫名其妙的心烦,都来自於夏雨风刚刚的那句话。
『我想守护的人,有另外一个。』
她不想要他的抱歉,就像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歉意,只是、只是像陌生人一样的挥开自己的手。
那双手果断的挥开用力的将她推进深渊,跌得是那样子的痛还有,有太多无措包围着无助的她。
她毁约,可是那并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凭什麽……为什麽我就一定是什麽都没有?
「对我而言,亦是。」空由伊淡淡的应了一句,身子从窗边离开,在她背後所能看到的,依旧是一片的如阳光灿烂。
太过刺眼且耀眼。
「……」默默然。
「要上课了,往後聊天的机会,应该很多。」空由伊经过两人身边时,轻轻的道,迳自的往自己原本的座位走去而没有再回头。
闻言,夏雨风和薛榴衣也各自走开。
上课的钟声,也正好,在他们都坐定时响起。
「当──当──当──」
窗外,停在树梢的鸟儿也被钟声给惊起,啪啪啪的拍动翅膀,往更辽阔的天空飞去。
钟声停住,但声音却彷佛没有消失,一直停留在每个人的耳畔不散去。
户外,操场上、球场上,在这堂课却没有任何踪影。
静默的有些凄凉,偶尔也只有几只麻雀停留,再来就是几抹身影匆匆走过,从远处听不见脚步声,整个校园,应该只有教室,是真正不那麽安静的。
『我想要,抓住我还能够把握的一切……。』
『想相信,你还是过去的你。』摊开手掌,里面却再也抓不住过去的那份喜欢。
思绪不断的攀起,在同样一间教室里面,有那麽多的思绪杂念,搅和在一起。
夏雨风和薛榴衣,更是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而表情,一副就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手里的笔依旧动着,在洁白的纸面落下一个个的文字,笔下不停写着的是像是什麽意义都没有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