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薄倖郎 — 薄倖郎(6)~(10)

第六章

「叔父这是什麽意思!?」碧衍措不及防,贴身护卫想趁机护主脱逃,却遭高强有素的入侵者瞬间制服在地,卸去一条膀臂,好汉忍声不吭,却掩不住满眼讶异,他们是碧城精挑细选的高手,居然如孩童般任人宰割!?

「贤侄,别怪叔父,是你父亲太不识人情,论资历、论辈份、论贡献,老夫哪点不足,我三番两次暗示他传位予我,一圆多年心愿,也承诺待我百年,必归还权柄,那老糊涂就是不愿,死守本家支系有别的规矩,既然他如此顽固,老夫只好亲自动手夺取了。」褪去和善的羊皮,狼子野心昭然若现,只是…察觉太晚。

「甚至不惜勾结外人,出卖祖乡?叔父!你还算是碧城子弟麽!」这些士兵虽着本地官服,但个个面孔生涩,看着自己的眼神毫无叛主的愧疚,对碧肆的态度也未见忠诚,何许人也?

「老夫没有背叛碧城!我所作所为正是为了碧城着想,老夫一直主张为外开放,振兴民生经济,你却百般阻扰,策划夺权需要兵力,偏偏你这人虽是傻药罐,却对兵权看守得紧,刚好有贵人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又愿意提供碧城开放的必要援助,一石二鸟,老夫何乐而不为!」碧城最精锐的部队全直属城主,就算代城主下令,也毫不领情,他要掌握碧城,除了求助於外,别无他法啊。

「楼兰各城不得同室操戈,此乃共通祖训,谁胆敢破律助你!」眼角一瞥,发现屋外亦被不明军队层层戍卫,百姓皆被驱赶回屋,发生此等天大骚动,驻守在城北的碧血军不可能无所动静,除非…全遭歼灭…!?

难道碧城要毁在他这代不孝子孙里?

碧衍一个激动,旧疾复发,一手紧摀胸口,一手扶助椅背,冷汗涔涔,死也不肯在贼人面前示弱,但死白的唇角却隐隐渗出血丝,显是真伤了心肺。

「衍!」莫寒一个箭步上前,左右大汉迅速抓住绑缚人犯的绳子,谁料莫寒气劲一震,那条成人双掌尚且盈握不住的粗索便硬生生迸断!四散的绳辫不知是恰巧还是精心计量,重重甩在四周士兵的身上,一时五六个大男人被弹出三尺之远,吓煞旁人。

正当莫寒一路突围,逼近碧衍时,碧衍下颚悄然出现一把利刃,抵在人质要害,无情人说道:「如再前进一步,见血封喉。」

「黑离,休要伤我朋友!」莫寒毫不怀疑对手有在瞬间取人性命的本领,不敢轻举妄动。

他凝神专注在那把要胁好友的凶器上,未注意到周遭情势,待一回神,却浑身僵硬的落在一个森冷的怀抱里,那气息熟悉又陌生,午夜梦回…总叫他恶靥连连!

「韩御妻啊韩御妻,多久不见了,朕该怎麽惩罚你这只擅自脱笼的金丝雀?」男人俊酷邪美的脸庞缓缓蹭着莫寒颈侧,宛若慵懒的黑豹品嗅着伏於利爪之下猎物的香气,兴奋!嗜血!战栗不已!

薄唇微启,字句徐出,语气乍看轻柔,闻者无不胆战心惊,桃花豹眼轻佻的瞄见担心的望向这里的碧衍,恶意肆起,低头往嫩肩一咬,血花迅速渲染破臭的犯服,甚至流溢至指尖,点点滴落,他却像是极为满意享受的一再啃噬伤处,彷佛真正的野兽。

「…放过他们。」轻颤,因为痛楚?还是因为这个毫无预警出现的曾经伤自己最深的男人?

早知道这不寻常的一切是来自追搜部队的策动,未料他竟然亲自出马,此处距离洛阳何止十万八千里,黑皇居有空闲御驾圣临,真是荣幸。

「待罪之身还想跟朕讲情?」爱怜似的执起莫寒左手,舔舐新鲜的血渍,下一秒却厉光一闪,极为残暴的徒手折断了他的腕骨,清晰一声『喀』,除了乔装的黑家军之外,没有人不毛骨悚然。

「…不要介入碧城的内斗…把…紫朵莲给衍…我就…跟你回去…」咬牙忍住碎骨之痛,不叫疼,也不哀嚎,淡淡垂下的眼睑遮去了喜怒。

「朕看不出来自身难保的你有什麽筹码跟朕谈条件。」箝住下颚抬高,强迫他双眼与自己对视,无所遁形,那清澈之眼里没有乞怜,没有贱求,只是透亮的坚毅,与毫不妥协的晶莹。

「…活人…或是…屍体…只有一者…能跟你回去…」莫寒唇角微扬。

换你抉择了,负心人!

<待续>

病中居然还打出这麽刺激的乔段…我还真佩服自己混沌的脑袋,不过…好像有点发烧了…orz…这个时候躺下,昏迷个两三天,是不是有吊各位胃口之嫌啊??(被殴)人家也是没有办法的嘛QQ,人在病中,身不由己啊。(咳嗽着逃跑)

第七章

黑擎还未言语,那碧肆急忙道:「不知玄冥黑皇驾到,有失远迎,跪请恕罪。」普天之下还有谁有如此权威在楼兰之土以天子之尊称朕?天呐!他搭上线的外援竟是天朝上国,这不啻更上层楼的的天大良机啊!

「黑离大人曾允小的若能将莫寒拖延在此三十日,便予我军力政变取得城主之位,小的有幸面见黑皇陛下,愿率碧城投效玄武圣国,望陛下不吝收纳。」他说罢,更无耻至极的当堂对黑擎行五体投地之臣礼,看得在场碧城人血气翻涌!

「碧肆你这畜生无药可救了!」连叔父也不屑称呼,碧衍几乎咬啐银牙,目若铜铃,恨不得将这叛城老贼凌迟处死!

他也怨自己竟然没有即时看出司马昭之心,还一相情愿以为他至少存有碧城傲骨,如今累莫寒落入这艰难处境,虽不知缘由,但看得出黑皇与莫寒纠葛颇深,若随之回玄武,下场会是如何…不敢设想啊。

「城主!」碧衍盛怒之下,心悸更剧,身体不堪负荷,整个人摊在地上,眼看就要喘不过气,众人心急如焚。

「黑擎!你的决定呢!」莫寒大吼,右手已经按在心口,内劲一发,一瞬断魂。

「朕生平最恨受人威胁…」只要说不,一切就结束了,小小碧城不值一提,但紫朵莲千年才开花一次,能治万症、去毒解蛊、延年益寿,甚至还有起死回生之效,贵重无比,宫廷也仅有一株,是要贡在历代先帝牌前的,怎能赠人!

黑擎岂是泛泛之辈,别人若给两个选择,他偏偏就是要择定第三种!

宽袖轻振,一截长针无声无息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以迅雷之速扎进莫寒後腰!

「你…」竟然…小人暗算…除了眼口耳鼻,全身彷佛被夺去了所有知觉,无法控制,更遑论自裁。

「韩御妻,朕花了这麽多心思捕捉你,怎麽舍得让你死在这里呢。」为了一劳永逸,他乾脆连右手也折去,再度残忍无比的当场捏碎人骨,邪魔满意地看他如断翼青鸟娇弱的偎在自己怀里,似爱似怜的对昏迷的人儿轻轻说道:「朕对这种蛮夷之邦没兴趣,至於紫朵莲,朕不能给,你对那家伙如此关怀,朕不痛快,但朕还是要嘉许他的愚蠢,没有他作保保你,使重情的你有所顾忌不敢脱逃,朕怎麽来得及逮你呢,凭此,朕可以赐他一些名医良药。」

黑擎得意的见碧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思及黑离报告此人与墨北相交甚笃,不禁沈下脸的走至他面前蹲下,挑衅:「给朕听清楚,这个人不是你什麽莫兄弟,他是朕的妻子,姓韩,名墨北,可怜你结拜了一个兄弟,他却连真名都没诚实告诉给你,哈哈哈哈!」他肆舔墨北殷红沾血的唇瓣,狂妄大笑,随後拦腰抱起他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黑、黑皇陛下!」碧肆慌乱的看着士兵如退潮般流走,完全不顾他急切呼喊,黑皇更是自始至终从未瞧自己一眼。随着外来军援的消失,碧城侍卫一把刀一把刀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时,他终於明了…自己不过是棋子而已…他一辈子汲汲营营,希望权顷碧城,但对於高高在上的黑皇来说,碧城若鸡肋,食之无味,弃如鄙屣。

他自诩老谋深算,未料晚年名节不保,叛城之罪…五马分屍…碧肆怔怔跪倒在地…茫然失措。

碧城之後肃清叛城贼八十余人,写下历代罕见血腥的一页。

秘密的一队人马迅速穿越各国边境,据说农民看见那队伍中有一顶巨大华轿,远看像一座微型碉堡,纷纷猜测里头是哪国的达官贵人?竟然有如此奢华阵仗。

「今天还是不跟朕讲话?嗯?」喏大的空间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床,四五个人躺下都绰绰有余的宽阔,如今纠缠着两个男人,罗纱帐内气氛依旧火爆而暧昧。

逗弄着双眼紧闭的人儿,自从离开碧城後他就不发一语,若是可能,恐怕连一眼都不想睁开,与以前那个承欢讨好他的样子有云泥之别,让黑擎十分新奇。

「还在怪朕没有把紫朵莲给那家伙?」大掌一再流连他温热细腻的颈子,爱不释手,这儿的肌肤宛若初生婴孩,不似女人滑腻,也不似一般男人粗糙,跟脸一样,都是独树一格的纯净。

虽然药效已褪,但他仍不得自由活动,碎裂的手腕敷了药,以木板固定,双脚则是被一条细细的金链捆住,两踝间只余三十公分的间距,此非寻常金链,而乃玄武皇家特有的一种金蝉丝绳,一般是作为金蚕宝甲的材料,十分稀少珍贵,其刀枪不断、水火不侵,韧性极佳,做为绳索绑在人身上,那是插翅也难飞了。

<待续>

我想我差不多快康复了orz

生病真难过~囧~

第八章

墨北仍旧无语,宽松的丝袍凌散的垂落在身侧,裸露出大片粉樱肌肤,胸前腹下红印斑斑,润透的光泽显示主人先前才遭受的情慾洗礼。久违十多年的宠幸,换做任一个冷宫嫔妃哪不是欢天喜地以承圣恩,然後再施展软玉温香留得君王目光,可昨夜却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他四肢受缚不能动弹,自无从抗拒,但黑擎纵使尽煽情手段,墨北最多也只是发出生理上的细喘,称不上回应,更沾不上迷乱的边儿,让帝王既恼且奇。

若非胆大包天脱宫而逃,黑擎早已遗忘韩墨北这号人物,若非有人一番挑衅言语,他不会想要亲自擒回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鸟儿,可眼前之人却跟记忆中的,判若两然。

「问话不回,可是杀头大罪,朕纵容你一次,但不代表你可以跟朕拿乔!」铁腕倏地收紧,掐住气管,残暴森森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刮起阵阵寒意。

黑皇的暴怒仅得到睁眼一瞥,随即沈寂,那宛如十八少年的稚颜从充血胀红,逐渐转为青泛色白,却始终坚决的不吐一字。

『碰!』怒掌一拍,却只是拍在床上,临危收手,对一个不怕死的人,拿死威胁他又有何用!黑皇一越而出,落座专属的御骑,发泄般飞箭驰出。

这情形已非初次,随身侍卫们连忙扬蹄跟上。黑离是跟黑擎从小玩到大的伴,彼此信赖甚深,黑擎登基,他掌禁宫的黑卫部队保护黑皇,宫里大小事无一不知,没见过哪个人敢这样惹怒黑皇,韩墨北不仅逃匿功夫了得,这方面也挺有一手的。

「韩御妻,皇宠幸是你的福份,有一没有二,你别再妄想脱兔逃走,既然都要侍奉黑皇,讨他欢心以後也比较好过日子,返途中是只有你一个妾妃,才有这机会,等回到後宫,三宫六殿十六院,还有一销魂迷楼,你想见黑皇脚跟都见不到,你想清楚吧。」黑离在轿外隔着罗帐劝训道,以为定能奏效,却不知里头墨北听见他这话,表情是何等讥讽。

怎麽,要再一次为他扮女伶跳舞?再一次为他争风吃醋,竭尽心思留君过夜?还是再一次为他无耻放荡,於接见朝臣、众目睽睽之时,被压入桌下,慰他风流快活?

讨他欢心好过日子!?这真是最无知的笑话!十年糟糠妻、十年冷宫情,历历在目,他何苦来哉再魂断心伤一次,负心汉强迫他回去,他回去,但休想让他再做可怜人!

他,已非那个愿意苦苦等待的韩御妻了。

天朝上国玄武,居天下之中,开国於历史悠久、人化荟萃的中原大地,定都洛阳,权盛一时,黑皇之宫占地千里,又分东、西、南、北、中、五苑。

北苑为黑皇的核心活动地区,包括皇帝寝居的卧龙宫,皇后的凤銮宫,还有御书房、御花园、通天阁及先祖太庙,平日非有诏令,擅闯者无论地位高低,杀无赦。

中苑乃朝议之处,真武殿、太武殿、宝武殿,是主要三殿,其余如议事房、军要厅皆设於此,原则上是供中央重臣商研朝政之用。

东苑属太子,是一座造型雄伟,金碧辉煌,飞檐交错的宫殿,整个殿中由数十根巨大的石柱支架着,其中有十二根大石柱,雕刻着八仙游山、浮云川海、桥、洞、奇禽异兽等图样,储君之势颇为庄重,目前黑皇共有三十四位皇子,二十七位皇女,未立太子。

南苑虽言南苑,但非居於宫之南,其实则为不规则的环形区域,是太监、宫女等内侍府编制人员的居住活动之所,位於皇城外环,亦有前卫之意,内侍府总管执此牛耳,统管训练各个奴才,以尽善伺候皇家。

最後的西苑就是後宫所在,有三宫、六殿、十六院、一迷楼,春在亭榭可赏花,夏在湖面可泛舟,秋至海山殿上观歌舞,冬歇沐昭楼下赏瑞雪。四时四季,乐不可支。

玄武後宫的编制是四夫人(正一品)、九嫔妃(正二品)、二十七世妇(正三四五品)、八十一御妻(正六七八品),其余都是没有名分的侍妾宫女。这些嫔妃有些有配置正式的阁殿,有些没有,这时虽同未列一个等级,但拥有正式阁殿的嫔妃就比没有的地位高。

而红册上记名的黑皇妾妃共有八百六十一人,无记名的,也就是还未宠幸过的另有上千余人,因为后位仍然空悬,依照排名,位於後宫顶层的分别是德妃郑湘湘、淑妃骆芙铃与贤妃萧婉容,她们是四夫人中的三个,也是三宫的主人,其中又以有宰相娘家为後盾的德妃地位最为崇高,後宫皆以之马首是瞻。

听说黑皇即将返宫,众家姊妹无不全体动员,喜孜孜精心打扮,就盼望四处奔波劳累的帝君回来之後,头一个钦点自己侍寝,好翻云覆雨承龙奉恩。

<待续>

因为不是番外而算一个独立的故事,所以应该有描述的还是不能省略,所以大略上再一次介绍玄武宫廷的情况,这样大概可以清楚可爱的墨墨是什麽地位了吧orz

前菜松饼已经过去了,接下来陆续要上正餐松饼了。

各位喜欢辣的、酸的、涩的、苦的、还是五味杂陈的呢?(计算贼笑ing)

p.s:基本上某心终於算完全康复了!谢谢大家关心啦XD~m(__)m

第九章

黑离亲自押解韩墨北回到原属居所,桂木院仍同他离去时一个样貌,斑驳矮墙边几株枯萎得看不出品种的乾黄小花,落叶萧索,厚尘积布,屋檐缺角,瓦片破漏,十足鬼宅风景,他自认宫里大小处无所不知,眼见这栋荒凉破败之屋,也不由得微微显露惊异之色。

墨北过去情障深陷,看不清自我,这儿一草一木都入不进眼,有也是触景伤情,如今旧地重回,心如止水,以往将他炽情之心割得鲜血淋漓的景物,此刻却觉得云淡风清。

「离爷请回吧,我要休息了。」他小步走向倾斜的坏门,隐藏衣摆下的金绳是禁锢的枷锁。

「…我会指个女婢过来伺候你生活起居,别想逃走,这附近都有重兵把守。」筋骨尽断的双腕再也使不上武功,就算复原後也将终生软弱无力,黑离对黑皇一向忠心耿耿,绝不质疑黑皇的命令及作为,但望着韩墨北直挺的背脊,却油然而生一股同情。

西苑後宫虽有成千妾妃,但男妻仅有一人尔,黑皇并不是性嗜男色之辈,却曾专宠於这个特别的人儿,女人以夫为天、天经地义,就算出宫也无谋生之力,不得君王垂青,留在冷宫也还有口凉饭,但韩墨北…纵是有一身本领,也歹老死在这宫闱之中了…

摇摇头,叹息离去。

御书房

出宫数十日堆积不少公文,黑擎稍稍过目几件重要的奏折就已月过三更,随侍太监李祖看皇帝倦了起身,便照例请示道:「皇上今晚圣意为何?」

禁宫规矩多如牛毛,如果要前往嫔妃的处所过夜,那必须先派人前往布置,以策万全,如果是在卧龙宫内典召,则太监们必须先将中选的妾妃卸甲,赤裸包裹於毯内运来,完事後再送回,如果是去迷楼享乐,那工程更为浩大,阁内四千童贞女子必须各自就位,供君王挑选。

而现任黑皇登基一年多来,多选在迷楼寝宿,少往嫔妃处所过夜,更是从未在卧龙宫典召妾妃,红册里那八百人看似密麻,实则多是一夜破处之後,再也未能面见圣颜,能得二次宠幸者不超过三十人,就算是最受宠的德妃,黑皇至多一月也只临幸一次。

「摆驾迷楼。」想起那只不驯鸟儿,黑擎冷笑,飞出去一趟就学会欲拒还迎的手段了,还真以为朕吃那套不成,朕要哪人,谁不是欢喜承受,希罕你韩御妻?哼!

两名小太监提灯笼开路,前往西苑中央高耸的建筑,迷楼主要由四个七层的八角阁楼组成,分别是”散春愁”、”醉忘归”、”夜酣香”及”秋追月”,其位置排列成等边菱形,阁楼相互间每层都有通道相连。

阁楼一层共有二十五间房,有大有小,每间房里至少有两名以上的闺女,门前皆挂有一张红牌,载明该房女子的年龄、籍贯、才艺、特徵及其他特殊事项。皇帝进入迷楼後,上下左右随意漫走,若瞧见哪张牌子觉得有点意思,太监便会打开房门,让皇帝审视里头的女子,也许一眼、也许几秒,如果能挑起皇帝的兴趣,那房闺女便得幸成皇帝的女人,一夜而已。

迷楼可谓是帝王权势在後宫极致的展现,黑擎下令新建迷楼之时,朝廷不乏有反对的声浪,认为皇帝将沈迷女色,但黑擎只消手腕一使,这些异议通通销声匿迹,他从不掩饰自己是个性慾旺盛的君王,一晚驾驭数女犹不能满足,但没有女子能左右他的意志,没有。

黑擎的後宫是玄武开国以来人数最多的一个,却也是规矩最严明的一个,任何人只要有不安分之处,一律赐死,无情可议,因此莫说无女敢干涉朝政,就算在黑擎面前说几句争风吃醋的话,也会被视为大罪,打入冷宫,受尽凉薄,私底下的勾心斗角、争宠献媚更是禁忌,之前的贵妃冯氏就是仗着离后座只差一步,自以为在後宫一人之下,可主持大局,对其他不听话的嫔妃滥用私刑,甚至命其晨昏来请安,否则打骂责罚,下场便是一条白绫,活生生吊死在众妃面前。

此後更是无人敢自命後宫之首,妾妃的品阶不过是享受荣华富贵的等级,不代表任何权势,後宫的主子是黑皇,女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取悦皇夫,除此之外的一切行为都是逾矩。

「开门。」”夜酣香”三楼,黑皇一停下脚步,李祖立刻吩咐道。

「皇上吉祥。」昏暗的烛光,两名只罩着一袭深红薄纱的妙龄女子低微的跪在地上,小巧圆润的乳波沈甸甸微晃,散发处子幽香,一模一样的孪生脸孔仰头望着门外的皇帝,似乎有些紧张,但再看清黑皇英邪俊酷的相貌後,全化做浓浓少女羞怯,尤其是他一双电得人浑身酥软的桃花眼,只是瞧着,就让两姊妹芳心大动、春潮泛滥。

黑皇踏入房内,更让女人欣喜若如狂,她们从近两千宫女中脱颖而出了!获得皇上临幸了!

「给朕宽衣。」低沈而邪魅的嗓音,无可抗拒的命令。两女红霞着素颜替皇上除衣去靴,思及这具雄壮威武的男体今夜就要夺取她俩的童贞,占有女子最宝贵的初次,不禁指尖颤抖,又喜又惧。

没错,妾妃就该这样,只要服侍朕舒活就够了。

黑擎看着这两个意乱情迷的女人,满意冷笑,他不需要在意那个不识好歹的韩墨北,多得是女子心甘情愿敞开大腿任他泄慾,管他是温柔还粗暴。

「朕不会怜香惜玉。」硬生将一女妾推倒在桌前,撕破薄纱,毫无前戏便一举侵占柔嫩密地,疯狂掠美,嗤笑这明明是个处子,却湿润的如同守寡多年的饥渴娼妇,吟哦地如此放荡,手搂得紧,脚缠的更紧,另一个女子也按耐不住的从背後贴上来惑诱,柔软的团玉顶弄着黑皇线条刚力的背饥,盼望他快点转身要了自己。

帝王之术,黑擎从来就是个中翘楚,哪个人对他不是服服贴贴!

<待续>

黑黑真是淫乱啊…(被殴)

第十章

那厢皇帝正销魂,这厢却是另一景致。

室内昏暗,仅一盏残烛,墨北就着微光,小心翼翼地以舌齿辅助,拆下固定双腕的木板,它使的是珍贵的皇室御药,断骨早已回续生长,墨北试着恢复抓握的感觉,但握力虚微,稍拿重物便不住颤抖,黑擎碎他手骨着实碎得彻底,

『叩叩…』轻敲。

「进来吧。」以乾净白布沾药重新一圈圈绕在手上,非常珍惜的,就像拥抱初生婴孩般温柔,他知道自己是最该爱护自己的人。

「奴、奴婢昔秋,给御妻娘娘请、请安。」桂木院是所有冷宫最森森偏僻的一个,不但无配置奴仆,平日连打扫的值役都没有,送饭的人也只到外围宫墙,放了就走,不敢多留片刻,一个小女婢居然被指派来,还在夜晚报到,恐怕是吓坏了,瞧她缩成一团,头低得快垂到地上了。

「别叫我御妻,我不喜欢。」恩怨分明,给皇帝脸色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应该迁怒他人。

「是、是…那、那奴婢叫您…咦?墨北哥!」那女婢畏畏缩缩,以为才刚来就惹主子厌了,急忙想挽回,图个以後好日子,没想到抬起头来却见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掩口惊呼。

墨北听闻这称呼,注意力都拉了过来,轻轻挪来烛光,把来人瞧个仔细,二十几岁的秀美姑娘脸慢慢退化成记忆中一张可爱童颜…成天追在屁股後面,嚷着等她等她的小女孩。「秋儿?」他试探口唤道,仍疑不确定。

「没错没错,就是席秋儿,墨北哥还记得我,不过墨北哥怎麽会在…啊…你、你就是韩御妻!?」新旧讯息交踵而来,她有些傻了,来时打听过韩御妻,宫女都说此人曾经受尽黑皇宠爱,但被打入冷宫之後就变得阴阳怪气、疯疯癫癫,甚至还有不惜虐杀宫女、取血养颜,故而才没宫女驻侍的传言,害她战战兢兢,没想到就是墨北哥!?

「多年不见,各自都有一番际遇。」他轻笑,神态放松许多。

「墨北哥…」

鲁北海边纯朴小渔村,那是他俩的故乡,居民皆以捕鱼为业,韩墨北的父亲韩伯是一名很能干的村长,带领村民集资造船,别村的人只能划着木筏在看着见海岸的近海捕鱼,他们村子的渔民却能离岸数里作业,几乎年年丰渔,比一般渔村富庶许多。

韩墨北十岁就跟着出海捕鱼,船身在惊涛骇浪中晃动剧烈,大人都不免胆颤心惊,小小年纪的他却在祪杆攀上跳下、如履平地,展现过人平衡力,是少年一辈将来最被看好的渔师。

席家与韩家比邻而居,小时候她就爱黏这个邻家大哥哥,每回墨北哥要出海,她总是一哭二闹三坐地耍赖,怎麽都不依,可墨北哥就是有法子哄得她乖乖听话,回家等他带大鱼回来。

那年她八岁生辰,韩大娘命墨北哥留下来陪她一天,没让他上船,就那麽一次而已…出海的船碰上暴风雨,三艘有两艘沈没…不幸中的大幸是大部分村民都幸存,丧生者仅五六人,其中包括墨北哥的爹…

生还者说当时风大雨大,眼看两艘比较老旧的渔船就要抗不住巨浪,韩伯当机立断,下令弃船,都避难到坚固的主船上来,於是三船间相互拉起救命索,在大部分人移往主船後,二号船和三号船船体突然开始崩解,甲板慢慢碎裂,情况危急,村长那时正在二号船上,他不顾自身安危,坚持让其他伙伴先行逃离,自个儿却在支离破碎的船板上咬牙苦撑,一个恶浪翻腾,他站不住被甩离船身,再也没了踪迹…

韩大娘与丈夫少年相恋、长年相持、鹣鲽情深,受此噩耗,心病交悴,不到一月,也尾随夫君而去,独子墨北短短三十日内痛失双亲,葬下至亲後没多久便远离家园,席秋儿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墨北哥哥。

今日在此重逢,墨北是黑皇的御妻,她是黑皇的宫女,两人都已非昔比。

「他乡遇故知,本当把酒畅饮,不过估计没酒,拿茶水代替可好?」他欲倒水,手却不听使唤,席秋儿连忙接过茶壶,瞥见他双手尽缠白布,还有隐隐药香,便知分由,好歹在宫内打滚了些时日,天真无邪的岁月已经过去了,想在鬼魅邪魔横行的世界生存下来,要嘛就比任何人精明,要嘛就比任何人愚蠢,但要她在故人面前装模作样,她是绝计不愿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最纯净的美好净土,怎麽都不想沾染一点瑕疵。

「这儿不是一般二般的地方,人前我还是歹唤你御妻娘娘,至於私底下叫公子如何?」她都快成老女人了,还同小时喊墨北哥实在赧口。

「呵呵,我才再想那个泼辣顽皮的小姑娘怎麽变得这麽胆小畏缩,原来呀原来…」适才还结结巴巴呢,现在又落落大方,瞧她精明干练的眼光,顶头上司肯定全给唬弄过去了。

「没办法,那些娘娘一个比一个还难伺候,狐媚不了皇上,又不能打击异己,成日无所事事,只好把气全撒在下人头上,尤其对貌美机灵的宫女,那妒恨之心啊,看了包你咋舌,再也不近女色,跟我同期进来宫女已经都摧残得差不多了,毁容的毁容、疯的疯、残疾的残疾,我不装呆一点怎麽能全身而退呢。」她作戏似夸张地自槌肩膀,好像其实也装得很累的模样,逗笑了墨北。

宁静夜,一壶凉水,闲聊叙旧,轻语笑意,直至天明。

<待续>

公布墨墨身世罗。

嘻嘻,人家黑黑在那里快活,墨墨在这里也挺快活的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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