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睡公主的玫瑰 — Three 彼岸--(2)

「木树──」汐悠叫着他,他连忙的回过神,不再发白日梦。

「是!」像个乖巧的学生似的回答。「有话要告诉我?」

「这儿。」回答他的只有这二个字。

「这儿?」这时,木树才抬起头看清楚。「噢,没错,是这儿,就是这间冰店。」

二人进去时,有另一个像是不约而遇的加入他们俩,轻巧的打了声招呼:「嗨,木树。」

「呃,是尤止静,你也来了。」

「是唷,刚刚不是说要去吃冰的吗?」

「汐悠,她是我的同学──」木树忙着介绍自己的同班同学给汐悠认识。尤止静打断了木树的话,落落大方先说道:「我们彼此已经认识的了。」

店里的安排座位的服务员走出来,问他们道:「多少位客人?」

「二个。」木树自然地回答,然而更快的,另一把声音抢着答道。

「三个。」尤止静的声音完全掩盖着木树。

「好,三位客人,这边。」服务生领着木树他们走到靠窗的位置上。

「没关系吧,我们都是同学是吧,木树。」尤止静口里虽然对木树这样说,目光却是看着汐悠。

汐悠看也没看尤止静,由得尤止静一人自说自话。她反而看着店里的四周,摸着玻璃的桌面,那种凉飕飕的感觉直攒进最深层的知觉里。

「汐悠,吃这个吧,抹荼冰布甸,又有抹茶又有布甸,你应该会喜欢的。」汐悠的思绪被打断,稍微分神看了餐牌,没有点头又没有摇头,手指却指着餐牌上某一处。

「哦──热红豆沙汤丸?」木树詑然,「大热天,不吃冰吗?」

汐悠摇摇头,手指从没移开餐牌,依然指着那一道甜汤。

「好好好,你喝红豆沙汤丸,那我也要一客,一样的。」虽然木树很想吃冰,但是汐悠不吃冰,他自己一个吃多奇怪,他要陪她一起吃热的甜汤,那样汐悠才不会让别人觉得她异类。

他要陪她吃一样的,要陪她一样。

一样的。

「木树,不吃冰吗?你不是说要来吃冰的?」现在温度高达摄氏三十度,还要吃热的甜汤?这个汐悠是疯了的吗?自己疯就好吧,怎麽要拉木树一起发疯。

「下次再吃好了,现在吃甜汤也不错。」服务生来了,木树点了二个热红豆沙汤丸。

「我要牛奶沙冰。」尤止静也把握机会替自己点了冰点。

三个人,各自坐着,然而席间,是各说各的。

木树一直逗着汐悠说话,汐悠没答话,答话的反而是尤止静,而尤止静一直尝试打开话匣子,然而没有任何人有反应,就打哈哈的自问自答的替自己打圆场。

本应是尴尬的场面,幸而店里的收音机正播着电台节目,刚好是木树姐姐的「沐叶心情」

「你们好,这是沐叶心情,今天天气很热,是不?大太阳好像毫不留情的想溶掉我们哩!嗯,或许,大太阳并不是有心的想让大家都一同溶掉,只是它太过热情,太过爱你们一个,才太过努力地去做自己的工作。

有时,我们太过努力,太过用心,反而会令自己爱的人受伤。受伤,不可怕;最怕是伤了人,还不自知,持续着伤害。结果,才发现,所有的都只落下伤害一途,到最终失去。

今天,播一首新歌,蒋一南的主唱的<<绿叶>>」

木树与尤止静停了说话,二人也静心专注地听着收音机,蒋一南磁性的嗓子动情地在空中流转。

直到整首曲播完,他们才回过神,继续刚才的情况。

好不容易,终於吃完了,他们离开冰店,汐悠与木树走同一方向,而尤止静依然跟着他们。

「尤止静,你家不是那个方向吗?」木树问道。

「回家前我要去你家附近的杂货店买东西。」尤止静早已想好了藉口,木树没有怀疑,点点头任由尤止静与他们一道走着。

「汐悠──」木树轻唤着她,他很少会以这种声量与声调唤她。汐悠蓦然向着他,他才轻声地慢慢说道:「汐悠,你不舒服吗?」

汐悠一凛,这个笨蛋木树也察觉到了吗?店里的那种非常疙瘩的冷感,大得连迟钝的木树都轻易察觉?

「真的?又再一个月时间是不?我也真是太笨,在这种时间也要拉你来吃冰。」木树神秘兮兮的说。汐悠霎那间脸红起来,木树以为自己猜对了,傻傻的尴尬笑起来。

这时,一直走在他们身後的尤止静,看着他们的背影,木树和汐悠的世界,好像只属於他们俩人,谁也不能侵扰,让她好生妒嫉。

走着走着,终於到目的地,木树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全完忘了跟在他们後头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我叫尤止静。」这是第一句她向他说的话。

「尤止静,你好,我是林木树。」这是第一句他对她说的话。

他,没有笑容的,因为嘴角是向下弯,然而在她而言,一直也感到他对她是笑着的,是如阳春漫烂的。

尤止静看着他俩走回自己的公寓大厦,二人肩并肩的推开铁门走在楼梯上,看到管理员就点头打招呼,然後一直往上走,消失在尤止静的视线。

她,心里很痛,也很恨,为甚麽她不是汐悠,而汐悠,又凭甚麽可以得到木树。

为甚麽,为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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