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再没有声音,世间就是死寂无声。
我?死了?是吗?死,是一种消失,是一种归零是吧!
我发现了心口的箭早已没有了,血也消失,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起来吧!」是那把声音,不,是意识在我的脑海里荡漾着。
起来,有人叫我起来。
我是怎麽的?想起了,我被叛背,原本我应该是前往约定的地方,然後私奔。
可是,我被出卖,被人出卖,被最亲爱的出卖。
我不明白,是因为我不是一般的人吗?
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要明哲保身,所以才要交我出来。
捉了我好了,杀了我好了,可惜,我没有死。
我有死,一直也没有死。
「你,没有死,因为,你根本不会死。」又是那种意识。
是的,我没有死,因为我要恨。
恨透了,所有的人。
把希望都变为失望,把失望转为绝望,是对人的一种绝望。
还以为会不一样,但最後却得到这样的下场。
「醒来吧,醒来吧。」那意识渐渐强烈。
「我该醒来了。」我终於都明白,也终於都苏醒起来。
一道鱼肚般的白光,把我从许久许久的梦魇般拉出来。
我睁开了眼睛,阳光从窗外钻进来。
每晚的,我知道不是南柯一梦,而是确切地曾经存在过的片段。
时时刻刻,我也不会忘记。
因为太鲜明,因为太深刻,因为太震憾,因为太难令人置信。
那股不甘,那股浓烈的恨意,随着时间,只是有增无减。
我要找,我要找到当年我爱的人。
不管现在身在何处,我也要找上。
一声悲呜,终於从我的口里发出。
久久不散。
Eight圆
要经营一段关系有多难?
或者,简单地说,爱一个人有甚麽的艰苦?
应该这样说,若爱得够,所有的都不是困难,也都不是艰苦。
若爱得够,她就不会站在这儿。
「嘉茹,你又发甚麽神经,在耍甚性子!」在冰店里,嘉茹气不过来就把枱上的东西全扫光在地,发出砰啦的声音,玻璃盆子都碎了。
他竟责怪她,怪她在发飇,但是若不是他先有外遇,若不是他先出轨,她怎麽会变成这个性子。曾经,她是那样的温柔,曾经她是那麽的可人,记得她和阿乐初相识时,他最喜欢她穿高跟鞋子,因此每次约会,她都爱穿不同的高跟鞋子,而他也细心地发现每天的不同。
即使细微的,他也不会放过,一样可以看出来。
还有,他会体胋地挽着她的手,怕她穿高跟鞋会累着,总爱约会在不用走太多路及梯阶的地方。
那时,高跟鞋穿在她的脚上,叩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是有多轻快就有多轻快,有多悦耳就有多悦耳。
然而,日积月累之下,那些情景都不在。
他都说很忙,很累,在他和她同居後,这种一起出来约会的次数减少了。
甚至他开始晚归,到最後甚至不归。
她和他是甚麽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下去。」嘉茹忘了自己脚上正穿着的是不一样的高跟鞋,哭着跑出来。
时间,过了几多天,依稀彷佛停留了这个状态许久许久。
记得,她曾经看到了一个人和一道银光。
「你醒了吗?记得我和你过的话麽?」
嘉茹擦净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怎麽会是你?我又为甚会在这里?这里是甚麽的地方?」漫山遍野的玫瑰,前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泊,一道银白的光芒正照在上面。
「你决定了麽?」那人没有回答嘉茹任何的问题,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反正被背叛了,跌入另一个时序里,要麽好好报复,他出轨你也出轨,那就很好了。」
「时序?」嘉茹不明白,她只记得出门前,她煮好了饭等阿乐,等得不耐烦时,把所有的碗碟扫跌,然後扭开了电视,听着歌,还有……
她撕开了那封信。
充拆着保加利亚玫瑰花味的匿名信。
学校是有这种传言,说着收到匿名信後七天就会消失不见。初时,她还不相信,没想到有天在自己的桌案上,收到了这样的信。
她因为很生气很生气,所以不顾一切地就撕开了,再然後不知怎麽的夺门而出,双脚有着自己的意识往这里走。
「是你,是你吗?是你放在我的桌上,是你给我的吗?那封用玫瑰香味和纸写成的信。」嘉茹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既熟悉又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