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近小宁是有目的的？你在便利商店打工也只是吸引小宁注意的手段吗？你对小
宁是假的、不是认真的吗？」
随着一个问句一个问句从阿宁的嘴里吐出，阿宁的脚步也朝他一步一步靠近，直到把
他逼到厕所墙角，阿宁用柔道招式把他拐倒後便压上去箝制他的行动，膝盖正好顶在他的
重要部位上面，只要阿宁一施力他就得绝子绝孙。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玩弄小宁……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当然相信阿宁说的是真的，见识过他昨天对那犯人的狠劲、今天又拜托独孤燚要置
对方於死地，他怎麽会不相信阿宁现在对他的威胁？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麽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我，但我会证明我对小宁不是假的。」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多麽的不利，他也只能祈祷阿宁不会对自己真的那麽狠。
他回答完後阿宁解除对他的压制站起来，「你是我爸认可的秘书，所以我会暂时相信
你说的话……但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小宁有一点点不好……你应该也知道你会怎麽样吧？」
阿宁撂下狠话後就踩着他的义大利手工皮鞋离开厕所留下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坐着。
他才知道原来阿宁很在乎小宁，担心小宁受伤或是被骗，就像哥哥关心弟弟的感情生
活一样。
走回包厢发现独孤燚和大哥都离开只剩下阿宁和一群小弟正在等他。
「回去了。」阿宁看到来人从位置上站起来也准备离开。
到家後阿宁从黑道大哥回复成平常的小宁，两人昨天说好要一起看最新出的DVD，小
宁窝在自己怀里手拿着爆米花边吃边欣赏超大萤幕上播放的电影。
「今天阿宁好像很不开心，发生什麽事了？」电影正好演到不那麽重要的串场画面时
小宁转过头来问他。
「小宁，你好像没有问过任何有关我的事。」他不打算直接把今天阿宁威胁他的事跟
小宁说，用另一种方式询问。
「你是说你家的事吗……我知道啊！」小宁不明就里，眼神充满疑惑。
「所以你知道我大哥就是警察分局副局长的事？那为什麽阿宁不知道？」这也真奇怪
了。
「因为没人跟他说啊……」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小伟查的。」
「你不怀疑？」虽然是因为大哥的挑衅才激起阿宁的防备心，但早就已经知道他家庭
背景的小宁却一点也没怀疑过自己的心意吗？
「我要怀疑什麽？」这时电影回到紧张刺激的部份，小宁把头转回电视萤幕的方向没
看着他。
「怀疑我可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他把头放进小宁的肩膀上，轻轻在他耳边呼着
气说道。
「干哩卖乱啦！」被呼气的小宁用手挥开那个倒在他肩膀上的大头，「待会再说，先
让我看完……这边很紧张耶！」
他根本无心於电视萤幕上播映的电影内容，但是如果不陪小宁看也说不过去，他只好
几乎放空地盯着电视萤幕看。
电影是一部鬼片，当演到主角群被一群妖魔鬼怪逼到房间里面快要被撬开房间的瞬间
小宁吓得把头埋进他怀里，身体还一直颤抖。
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他很想对小宁这麽说，不过能让小宁主动亲近自己也是件好事，
反正豆腐不吃白不吃。
「……结束了吗？」因为埋在他怀里，小宁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点抖音。
他一看萤幕上已结束最恐怖的部分，「嗯。」
小宁才把头转回来继续看，就这样恐怖的部份叫他帮忙看，又要问刚才剧情发生什麽
事的看完这部影片。
「呼……好过瘾，要睡了。」小宁站起来伸一个大懒腰，就要走去主卧室。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抓住小宁的手腕让对方停下。
「你刚刚问我什麽？」看鬼片的恐惧早就让小宁早忘了他问的事。
「你不会怀疑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他再重复一次自己的问题。
「不会啊！为什麽会？」小宁用「这问题有什麽好问的？」的表情看着他。
「为什麽不会？」
「嗯……你对我很好啊！你大哥是警官又没关系反正阿燚也是警官啊！」小宁天真的
说，让他在心里庆幸自己不是真有目的才接近他，只是他家刚好有人是警官，而他刚好爱
上的是一个黑道大哥罢了。
「你喔！一定有一天会被拐走……」那麽可爱谁受得了？
「靠！我可是黑道大哥耶！」小宁突然狠狠瞪他一眼，但在他眼里那只是恋人的撒娇
而已。
「我会在便利商店打工遇见你是因为我离家出走，家里的金援全被切断我才去超商打
工……」他开始说起两人相遇的原因，还有他离开家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喔！我还想说你家这麽有钱怎麽会想去超商打工呢！」小宁这才恍然大
悟。
就算这些话通通都是谎言，他可爱的小宁还是会全盘相信自己说的话吧？
「还有我今天见到独孤燚了，他也知道阿宁对吗？」
「嗯！我跟阿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所以他知道阿宁的存在，他跟阿宁似乎感情
还不错……」小宁想想之後回答他，「阿燚很帅吧？我以前也很想像他一样……」
注意到他的脸色随着小宁对独孤燚的称赞越来越清冷，小宁赶紧补话澄清，「我的意
思是说我崇拜他，不是说我喜欢他喔！」
简直是越描越黑的发言，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宁越来越紧张，他站起来环住对方脖子
蜻蜓点水地轻碰对方的唇，「那你知道阿宁是怎麽看独孤燚的吗？」
「嗯……阿燚应该是阿宁唯一真正信任的人吧……我是这样感觉的啦！」小宁用食指
戳戳自己的脸颊回答他。「你问这干嘛？」
「没什麽。」他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感觉阿宁喜欢独孤燚吧？「我好像忘记问你，阿宁
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知道耶……怎麽了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而已。」他随便说了个理由，反正小宁
也不会特别注意……
「你问的是这个……我跟阿宁在交换的时候会感受到对方今天的心情，可是不会知道
发生什麽事还有心里在想什麽。」小宁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可马上闭紧嘴巴不说话，就连
他也看不出来小宁在想些什麽。
▽▲▽▲▽▲
自从阿宁在厕所对自己呛声後阿宁就回复到最初的冷漠，事情也尽量不经过他手自己
处理，可能是信了大哥的话，也可能只是想再观察，不管是哪种原因他还是照做他该做的
工作，陪阿宁到处处理事情。
关於乱指使小姐偷接客人的事由於有警察的协助替他安了另一罪名将他起诉，这场官
司来得很快，也让他有机会再见到独孤燚，独孤燚看他的眼神依旧不友善，阿宁则展开他
最近以来难得的笑脸。
由於官司来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人，阿宁装扮倒和平常并无不同。
他们就坐在旁听席上，阿宁盯着前方的审判区偶尔和旁边的独孤燚小声讲上一两句话
，他站在阿宁後头面无表情，其实在偷听他们说话，内容只是一般闲话家常，不过比对自
己说话时还来得热情就是。
法官最後判决当然是如同他们原本料想的一样把小石判个十年有期徒刑，服刑地点就
是那间大哥监狱。
在小石要被带进监狱的那刻他看到阿宁，充满杀意盯着对方，要不是他们中间隔着栅
栏和那麽多人、小石又被手铐铐牢的话，相信小石早就冲上来把阿宁碎屍万段了。
阿宁并不理会对方的挑衅，只是戴上他的雕龙墨镜头也不回离开，他赶紧跟在後头，
在半途中应该不会跟自己讲话的阿宁却突然开口：「阿燚要你下次和小宁跟他一起吃饭。
」
他能感受到阿宁似乎没有想传达这件事，会传达只是因为他不能驳了独孤燚的面子。
「……你喜欢独孤燚？」终於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反正被阿宁讨厌他无所谓。
「你……」原本走在他斜前方的阿宁停下脚步，回头狠瞪着自己，虽然隔着墨镜，但
还能看到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阿宁发现他的视线又回到面无表情，带点怒意的反诘：「
是又怎样？」
「我只是询问，没有要表达意见的意思，你喜欢谁和我没有关系，我交往的对象是小
宁不是你。」对於这点他是分得清楚的，会特别观察他和独孤燚也只是因为好奇。
「做好你的事，少管别人隐私。」阿宁白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去继续前进。
回到车上即使阿宁闭上眼休息，他都可以看出阿宁脸色比之前都还臭，大概是被他识
破的窘迫让阿宁不愿面对也不想回应。
「为什麽不跟独孤燚说？」他忍不住好奇心继续不怕死地捋老虎须。
「不是叫你少管别人隐私的吗？」原本直视前方的阿宁转头微愠地瞪他。
「说才有机会、不说就没机会，我看他也蛮喜欢你的……」依照独孤燚对自己的敌意
加上平时对大哥冷漠，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看来他是蛮喜欢阿宁的。
「我对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阿宁闭上眼睛不看他，四周散发出黑色气息。
本来还想进一步询问有关於他俩的事，但想想这实在不属於自己的管辖范围，再说阿
宁一副你敢再问就把你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的气势，他索性就不问了。
两人结束这尴尬的话题後就和平常一样沉默，整台车上只听见冷气从空调吹出的声音
，过一会阿宁突然开口：「要你安排的那个新妈妈桑怎麽样了？」
他被阿宁突然开启的话题吓一跳後平静回答：「没什麽问题，对方已经和我们签约，
至於其他的小姐也已经准备另外拟一份合约，现在就等她们签署。」
「很好、小伟，去酒店一趟。」
阿宁没说什麽多余的话，只叫小伟改变目的地到酒店去视察，但他就感觉阿宁是因为
不相信自己所以才会改变主意前往酒店。
把酒店妈妈桑交予自己决定的事，阿宁还必须要亲自确认过後才会放心。
小伟一听到阿宁的命令就打方向灯往酒店方向驰骋而去，法院和酒店有段距离，但其
他驾驶一看到黑色凯迪拉克这种黑道车纷纷让道，路上没塞什麽车就到酒店门口，这时段
不会有泊车小弟来替他们服务，酒店门口的铁门紧闭着，他在阿宁还没下达命令前就先拿
手机出来打给妈妈桑请她让人来开门。
「查过背景确定没问题？」阿宁在等待铁门开启前问他，他知道他是在问有关新妈妈
桑的事。
「嗯。据调查林月芸她是一位离婚的女性，结婚前只是一个工厂女工，因为颇有姿色
被工厂小老板的前夫看上，在前夫接手工厂就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後来因为前夫嗜赌欠
下大笔债务才离婚，为了要养活孩子只好来这里应徵上班。」他当然不会忘记做好这些功
课。
他明白这次要是出什麽差错，第一个要被开刀丢到太平洋的肯定会是自己。
「你做得很好。」阿宁边听边点头，如果没记错这好像是阿宁第一次称赞自己，虽然
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跟在阿宁後面，但他心中却是心花怒放，沉浸在他第一次被称赞的好心
情里。
「但──还是要看完这个妈妈桑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做得够好。」不知道是看出他
的喜悦还是就是不想让他好过，阿宁又补一句把刚才他的好心情给打回原形。
他们来到酒店最大的包厢，林月芸已经在里面等候。虽然她年过四旬，但也是当过少
奶奶，保养得就像三十几岁的轻熟女一样，可以看出她在花漾时必然是个美人，她长相并
不冶艳，而是清丽脱俗，他们雇用这样的妈妈桑反而能凸显他们是酒店的档次与其他酒店
并不一样，妈妈桑不必刻意拉客，只需适时安排客人喜欢的小姐过去坐台。
阿宁把林月芸全身上下都看透彻後轻轻点头。
林月芸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阿宁才是真正的老板，只见她站得直挺挺与他
对视，一副就等阿宁下命令给她的模样。
「小蝶还好吗？」阿宁盯着林月芸问。
小蝶就是那位被逼迫接客的受害者，原本想离职的她在拿到精神创伤费後表示只要小
石不在就愿意继续做这份工作，在徵求阿宁同意之後，小蝶又继续上班。
「嗯！她很好。」她点点头。
「那你工作还习惯吗？」阿宁像在闲聊一样，口气却有些严肃。
「嗯！」
「那给小姐签署的合约进行得如何？都签了吗？」这也是阿宁除了看新妈妈桑之外最
主要需要知道的事，现在问出口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是的，合约都在这里，您先过目一下。」她从怀里面拿出已经整理好的合约交放在
阿宁面前的桌子上，阿宁再伸手拿过合约一一翻阅。
阿宁翻阅完就原封不动把资料递给他，「以後你要是有什麽问题就直接和梁秘书联系
，他会协助你。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忙了。」
「好的，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就离开包厢并顺道带上门。
「这一次你做得还算可以。」阿宁看着他说，「希望你看人的眼光准确……要是发生
什麽意外的话，你以後就不用来也顺便和小宁分手吧！」
要是真的看错人那也是工作上的失误，又怎麽会扯到小宁身上？「我和他的关系和我
的工作无关吧？」
「你觉得我爸会接受一个连我秘书都当不好的女婿吗？更何况你不是女的也不能替小
宁生孩子……」
「你自己还不是喜欢独孤燚……」他也不能为你生孩子，他愤愤不平，不小心把内心
的吐槽脱口而出。这不是他平常会说的话，只是阿宁一下子把话说得那麽重他实在忍不住
想和对方抬杠的情绪。
「就跟你说我对阿燚跟你对小宁是不一样的，要我说几遍你才懂？」阿宁翻个大白眼
後站起来伸手粗暴地打了他的後脑杓。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向来很注重自己一丝不苟、坚持保持自己良好形象的阿宁这麽没形
象地翻白眼，他不得不说这样的阿宁像个人多了，平时他就像个和小宁长得一模一样的机
器人一样，毫无感情、也没有冷淡以外的情绪，只有在独孤燚面前他才稍微像个人……
「好痛！」他用手揉揉自己被揍的位置。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阿宁竟然会揍他，小宁只会骂他脏话，就算打他也只开玩笑性质，
从不曾动真格的；阿宁只会冷眼看他却也没对他动手动脚过，让他完全没有会被揍的防备
在，阿宁的手就这样结实地打中他的後脑。
「哼！我可是还没找你算你把小宁拐走的帐，我忍很久了你知道吗？」阿宁凶恶地看
他一眼走出包厢，「走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阿宁在独孤燚之外的人面前也是会有其他情绪，而且还是看他不爽很
久、想找机会报仇的情绪。
回家後肯尼躺在客厅又大又软的沙发椅里想今天发生的事，想着阿宁说的「对独孤燚
的感觉并非恋爱」，可能真是自己误解阿宁，说实在他没看过阿宁和其他不是他小弟的人
相处过──除了独孤燚，也说不准阿宁在任何一个他信任的人面前都是这样，只是他没看
过罢了。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自己面前，小宁已经拿下项链，站在沙发旁边俯身，把他的脸瞬间
放大在自己眼前。
「今天阿宁好像心情很好！你们今天做了什麽？」小宁一脸好奇。
一想到阿宁心情很好的原因……大概是今天猫他一掌报仇才那麽爽，他瞬间面无表情
回应：「没什麽。」
「是吗？」虽然小宁的回应听来不经意，可他就是觉得小宁的回应大有深意，八成又
在想些有的没的，以为他对阿宁有兴趣，或是阿宁对他有兴趣这种可笑的不实猜想。
为了转移小宁的焦点，他另外起个话题，「独孤燚说要跟我们吃饭。」
小宁重复一次他的话後说：「我好久没看到阿燚了……自从他升局长之後就很忙，和
他见面的大部分都是阿宁。」
「那你跟他约时间吧！」想起那个对阿宁嘘寒问暖却对大哥冷若冰霜的局长他心情就
不怎麽好，他翻身面向沙发，暂时想耍任性给小宁看。
小宁听完他的话就迫不及待拿起手机拨给独孤燚，电话一接通小宁开开心心和对方约
时间又闲话家常一会才挂断电话。
「……那就约明天中午见罗，阿燚掰掰。」
他偷偷瞥一眼开心讲电话的小宁，看到他快把电话挂断才转头面向沙发继续演他的自
闭儿。
把电话挂断的小宁才注意到有个人面向沙发，「肯尼你不舒服吗？」
想也知道他是在吃醋吧！可惜天兵小宁是不可能这麽轻易看穿他。
「不是……」因为把头转向沙发的关系，他说起话来闷闷的。
「那是想睡了？」小宁傻傻地继续猜一些正常人会面向沙发的原因。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破哏八成小宁会觉得他是真的想睡觉，他翻过身迅速踩地站起来
，一手搂着小宁的腰让他贴紧自己、另一手按住他下颚，趁着对方还在震惊中微张的嘴唇
对准就亲下去，原本只是想要吻醒这个还需要再加点智商的脑袋，但是一沾上对方的唇他
就怎样也停不下自己的动作，把舌头伸进去和小宁交缠起来。
「呜……」突然就这样亲过来，小宁发出惊讶的状声词，不过全被他吞进嘴里去，小
宁本能地回应在他嘴里翻搅的舌。
也许是真的太久没有这样亲吻，两个人吻了将近五分钟他才把嘴唇挪开。
「我是吃醋，不是想睡觉好吗？」他替自己演的戏破哏。
「喔……你不要担心啦！我跟阿燚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就像我哥一样。」
小宁露出袒荡荡的表情，弄得他想吃醋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