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你不要……」他怎麽也没想到阿宁竟好胜到这地步，他不过想逞个口舌
之快，对方竟然就想到让他被抓奸在酒店这种邪恶步数。
「那我刚才有向你道谢吗？」阿宁眼睛视线往下睥睨处於弱势的他。
「没有没有，我听错。」对方都已经对他赤裸裸的威胁，他马上趋炎附势附和对方。
一见他这样求饶，阿宁满意地点头。
「喀！」
阿宁一口气把项链解开和小宁交换人格。
即使平时再冷静他都忍不住倒抽口气，在心里问候阿宁祖宗十八代许多次，但表面还
是一脸淡定模样。
「干现在……是什麽状况？」小宁楞楞地看着他，皱皱鼻子露出一脸不悦，看了看周
遭环境後把视线放回他身上。「为什麽我们会在酒店包厢里？」
「那个……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好吗？」他一时也想不到能怎麽和小宁说明现在状况，
只好先敷衍。
「他是谁？」小宁马上注意到那个在一旁跟小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蓝怀书。
「他是……」他这下真恨死阿宁的恶作剧，自尊心一定要这麽高吗？只是开个玩笑没
必要这样报复吧？「我回去再跟你解释，拜托。」
他只差没对小宁下跪，抓着小宁手臂以防他再次发作。
「老子我现在就想回家，回家再跟你算帐。」小宁恶狠狠瞪着他，弄得他以为自己真
在酒店喝花酒然後被抓包，而不是要调查事件。
「怎麽了？」蓝怀书也注意原本没动作或是交谈的角落突然对话起来，他停下动作看
着他们，可惜他已无心分神注意蓝怀书的眼神。
「那个……我跟我老板有事想先走。」他用最快的速度抢先回答还捂住小宁准备破坏
阿宁冷酷形象的嘴，将小宁整颗头捞进自己怀里，小宁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你们要先走了？不再继续陪我们玩一下吗？」蓝怀书露出一脸依依不舍，嘴唇动了
一下继续：「那既然请客的人都要先走，这样的话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
他终於体会什麽叫做腹背受敌，前有阿宁陷害他、後有蓝怀书无视小宁即将要爆发的
火山硬要跟在他们後头，还大言不惭把出钱的事说出来陷他於不义。
虽然有诸多意见，但表面上维持一贯表情果决回应：「好，既然是这样就一道走吧！
」
「他没事吧？」三位小姐看着被他抱得实实的小宁忍不住问，她们向来只看过被架着
走，倒没看过被人拖进怀里走的。
「没事、没事，」他不耐烦地摆手，「结帐吧！」
将阿宁配给他的黑卡拿给小姐刷，当然只是形式上的，林月芸不会真刷他的卡。
黑卡很快就拿回来还给他，对蓝怀书使了个眼色就拖着被他埋在怀里的小宁到停车场
蓝怀书车子旁边，蓝怀书很直觉地走到驾驶座车门旁准备进去。
「你喝酒了吧？」他一面问，一面放开箝制小宁的手，小宁一被松开马上从他怀里跳
开五公尺，把嘴嘟得像只被刺激的河豚。
「你也喝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只有曹先生一口都没喝。」蓝怀书把手放在
车顶用手指打节奏，等待他回应他问题。
这种情况要小宁开车和他们开车不是同样可怕？他哪敢叫小宁开车，他甚至不知道小
宁究竟会不会开车，毕竟两人大都由小伟开车接送他们，於是他当下就决定：「我们搭计
程车，车子你明天再拿。」
「唔……」蓝怀书迟疑了一下，停下敲打车顶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要把安
洁莉丢在这里，你要我和我宝贝分开吗？」
蓝怀书发挥他夸张的演技，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看得小宁都傻眼。
「没关系，我开。」小宁看着蓝怀书那不正经的模样，先是发傻才开口，大概在心里
惊讶怎麽有个长相好看的神经病。
「小宁，你……你确定你可以吗？」
「我有汽车驾照好吗？少瞧不起我、干。」小宁瞪他一眼，脸上写着「现在不跟你计
较，回家你就灾系」。
「喔真的吗？太好了，最爱你罗曹老板！」蓝怀书蹦蹦跳跳到小宁身边，他都来不及
阻止，蓝怀书就捧起小宁的脸颊上啵一口，从小宁脸颊满是口水就知道蓝怀书偷用多少口
水，趁着小宁傻眼的时候把车钥匙塞进对方手里再离开，一脸餍足。「谢谢招待。」
小宁还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什麽，抚上脸颊摸到那堆口水就破口大骂，「干！」
「干……干……」
小宁丹田实在太有力，停车场里「干」声此起彼落，他都来不及对蓝怀书生气就先忍
不住笑出声而被小宁瞪。
「我靠。」小宁羞赧地红了脸，小声地再骂脏话。「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有太多太多要解释，根本不知自己该从哪一样开始说起──要先向小宁解释蓝怀书
是谁？还是先向蓝怀书解释曹宁溤的状况？
他相信以蓝怀书那颗鬼才头脑，加上他的医生背景一定早就猜到小宁和阿宁的差别，
所以决定先对小宁解释。
「蓝怀书，我损友，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拜托他跟我一起调查事情。」
「什麽事？」
「这我们回去再说，在这里不方便。」万一被那些人听到他的努力不就功亏一篑？不
只是被炒鱿鱼而已，甚至有性命危机。
小宁盯着自己，似乎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些诚意，最後才松口：「好吧！」
小宁说完就打开车门坐进去，他也跟着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准备进去，却被小宁喝止。
「你跟蓝先生去坐後面，我气还没消。」
听到小宁的话他也只能悻悻然关上车门往後走打开车门却见蓝怀书已坐在自己要坐的
位置上，啧了声後推对方肩膀一把，「滚旁边去。」
他推蓝怀书的力道并不大，但一推对方就顺势往车子中间倒去，屁股还停在座位上不
肯挪动，又挺直腰坐回去。
「尼尼你怎麽这麽粗暴！就不给你坐咧，我爱坐哪就坐哪，你客人应该去坐宁宁後面
。」蓝怀书索性跟他闹起来，肩膀随着他推的频率左右摆荡就是不愿意移动，最後他懒得
计较走到另一边进去坐下。
「宁宁？」小宁重复一次蓝怀书对他的称呼，愤怒地把钥匙插入钥匙孔发动车子，伸
出右手放下手煞车。
蓝怀书看着小宁的动作，心疼的大喊：「安洁莉我老婆，你怎麽在我面前凌虐她！」
「关我屁事？不爽你来开。」小宁回头对蓝怀书翻个白眼回头小声碎念，「我才不是
秀吉的老婆……」
听到对方的碎碎念蓝怀书先爽朗大笑，接着转头对他微微点头，「秀吉你好。」
「蓝、怀、书。」一被这样称呼，虽然很想跟对方一起胡闹，最後还是打消念头叫他
名字请他停止继续戏弄小宁。
「不玩就不玩。」蓝怀书被警告後倒真的安静下来，全车静得只剩下空调和引擎运转
的声音。
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後小宁突然开口：「蓝先生你家在哪？」
蓝怀书原本在用智慧型手机刷网页，闻声抬头报家里住址就继续当他的低头族。
他想想在送蓝怀书回家後可直接请小伟载他们，但转念一想两家距离并不远，甚至可
以直接走回去，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独自在外面闲晃，不是被小伟载着到处跑，就是待
在家里。
决定好之後的行程，他放下刚才准备要拨出的手机，看着窗外风景。
小宁的开车技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看窗外路灯也知道小宁开车速度不慢但很平稳，
不知是因为车子本身性能好还是技术好的关系，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蓝怀书家楼下。
「到了。」小宁在楼下停下来，把换挡器放到停下的那格并拉上手煞车。
「谢谢。」蓝怀书一改刚才的吊儿郎当，规矩道谢。
「小宁，我送他上楼，你帮他把车子停到地下室然後走回家。」他抓着椅背往前倾亲
了小宁右边脸颊轻声在他耳边呢喃。
被偷香的小宁转头瞪他，应好就把他们全赶下车。
「我车位号码76号，谢罗小宁。」蓝怀书不忘报上停车位置，「钥匙放管理员那就好
。」
小宁点头就把车子往地下室开，剩他和蓝怀书。
「所以你男友是他，不是戴金项链那个。」蓝怀书语气肯定动作却不经意地伸手往後
脑杓抓了抓，「他有双重人格的事……你跟他在一起之前知道吗？」
才正要开口，蓝怀书抢先堵住他的话，「算了，要是你知道也不会栽下去，那你有什
麽打算？」
「什麽？」他隐约知道蓝怀书想表达的事，但他不愿正面回应。
蓝怀书冷不防出手揪住他耳朵使劲拉，「想装傻瞒我？练一百年再来。说，你要怎麽
处理他们两个？」
「小宁的双重人格并不是因为受到创伤或是过大冲击而产生的、而是他爸找催眠师催
生出来的，你刚刚和小宁相处也知道他不适合当黑道大哥，他不会隐藏自己，所以刚才那
个戴金项链的和小宁什麽都相反，是个近乎完美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小宁很怕自己被
阿宁取代。」他不管蓝怀书的反应答非所问。
「你是在告诉我虽然他有双重人格，但你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格？」蓝怀书真不愧是
他好朋友，连他说的如此隐晦居然一点就通。
「嗯哼。」两人边走边讲已经从大门口走到电梯口，楼层正好停在一楼。
「这样好吗？」蓝怀书走进电梯按下上楼键。
「为什麽不好？」电梯打开，他们走进去。
「这样不也否定了他的一部分？」蓝怀书拿出磁卡对着感应处逼下去按下他家楼层。
「我并不想否定阿宁，但发生一些事让我不得不这麽做。」想到那时小宁他就心疼起
来，像个娃娃的小宁是那麽让人不舍，让他不得不无视阿宁让小宁安心──即使他看不到
。
蓝怀书深知自己个性如果不愿意说那怎麽问也是问不出来，索性就不问了，「如果有
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再联络我。」
正好电梯到他家那楼，蓝怀书往外走挥手并用磁卡替对方按下一楼的按钮，「就送到
这吧！再见。」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
从电梯走到门口就看到把钥匙递给管理员的小宁，他也正好要转身，两人就这样对上
、相偕走出大楼。
午夜的小路上没了早些的霓虹灯，只剩下路灯独自明亮，偶尔一闪一灭，周遭宁静的
连他们步行的声音都听得见，他握住小宁的手紧紧交扣，「自从我们一起住就好久都没有
像这样和你一起在外面这样散步了。」
没想到小宁却不领情甩开他的手，「干，我还在生气捏！」
「别气嘛！」他像被蓝怀书传染三八病似的勾着小宁晃啊晃的，接着乖乖地把事情全
盘托出，小宁从气他变成另一种生气。
「为什麽阿宁叫你去做那麽危险的事？」小宁主动去牵住他的手、贴着他手臂把头靠
在他肩膀上。
「我是他秘书，帮他处理事情也是应该的。」他伸出另只手轻轻揉小宁的头发，为了
不让小宁继续钻牛角尖，他继续解释：「会去酒店是不得已、请怀书去也是我要找人一起
才不会被怀疑，谁知道阿宁突然杀过来，还擅自把项链解开……」
一提阿宁，他感觉小宁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紧得两人的手找不着任何缝隙。
「怎麽了？」他停下来转头看着小宁。
小宁这时冷不防伸手抓住他的脸，抬头就要靠近他亲下去，但因为小宁太过心急撞到
他牙齿，小宁连忙退开几步，「对、对噗起……」
昏暗的路灯照着小宁那张充满歉意的脸，还能看到他嘴唇因为撞到自己牙齿而红肿的
模样，发音不标准的道歉，实在可爱的让他忍不住捧起对方的脸，伸出舌头舔对方红肿的
唇，用舌尖仔细描绘唇型，後来改用牙齿轻轻啃咬嘴唇的肉，小宁嘤咛一声就闭上眼睛享
受他给他的吻，最後嘴唇比刚才不小心撞到他时还更加红肿。
「小宁，你真可爱……」搂住小宁的腰，把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距离就像刚
才交握的手一样近，还坏心地把手伸进对方衬衫轻抚对方。
小宁再一次抬头吻住他的唇，甚至破天荒先伸出舌头进去他嘴里，用不怎麽样的技术
在他嘴里翻搅，虽然真的没什麽技巧，但他还是相当享受对方亲吻自己那甜到心坎的感觉
。
小宁突然随便乱搅一通就从他嘴里退开，红着脸问：「你觉得……怎样？」
「很好，不能再更好了。」接着把舌头伸进小宁嘴里，先舔遍对方口腔里每个地方又
逗弄对方舌头，故意追着对方舌头乱舔，一含住就故意多分泌些口水大力吸吮，让接吻的
声音啧啧作响，直到小宁抗拒地推他肩膀，他才把唇离开对方。
他圈着小宁，闻他头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明明两人用得是一样的洗发精，可在小宁身
上却有股甜味，可能是小宁爱吃巧克力沾到自个身上，他低头轻轻吻小宁的发丝，「你今
天好主动。」
小宁不想回答他就把头埋进自己怀里磨蹭，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会一直喜欢我吧？
」
当小宁问出这句话时，他似乎能够了解小宁那麽主动的原因……还记得小宁曾经告诉
自己：他和阿宁虽然不能交谈，但交换时他们可以互相感受对方情绪。於是他猜今天阿宁
和他交换的情绪让小宁感到紧张、怕自己会不被需要的情绪又堆叠起来，才会这样反常。
「我会一直喜欢小宁，不变心。」他用他最诚恳的语气和表情告诉小宁，「我不知道
你们交换的时候感受到阿宁的什麽情绪……」
话都还没说完，小宁就打断他：「你怎麽知道？」
小宁的心在他看来透明地像颗水晶球，那麽点小心思会猜不到吗？
他轻笑後说完刚才没说的话：「我猜他是觉得让你抓包我在酒店和小姐坐一起你会很
火大，觉得有恶整到我所以才会有其他情绪，你别想太多。」
「我……」小宁一下子也不知该用什麽话来反驳，只开头却没继续说下去。
「还是你不相信我？」他相信小宁现在脑袋大概闪过几百个念头，就怕他会喜欢上阿
宁。
「我信……只是……」小宁低喃再次陷入沉思。
「我会和阿宁保持距离，即使那身体是你的，我也不靠近。」他本来没打算把这些话
对小宁说的，他想说出口只会让小宁觉得他刻意想证明自己不会喜欢阿宁，但看小宁对这
件事恐惧成这德性他索性就说了，免得小宁老是胡思乱想他和阿宁会擦出什麽爱情的火花
。
「嗯……」小宁看着他一脸恍惚，像在犹豫什麽似地只发出一声单音。
他不喜欢小宁一自卑就恍惚得像失去灵魂的表情，他想让小宁的这表情破功，至少生
气骂他脏话比郁郁寡欢来得好一百倍不止。「那你亲我一下表示我是你的。」
带点玩笑的开口，还附带个要笑不笑的笑容给他。
小宁原本有些不开心的脸庞因为他的调戏先楞了一下，才生气地大骂用手槌打他，「
干你很讨厌耶！刚才不是就亲过了吗？」
在他说到「亲」这个字时音量比干至少少了五十分贝，他收起嘴边的笑意装傻。「有
吗？分明只是撞我牙齿吧？」
「我明明、明明就有……」小宁声音比起刚才小声许多，脸也跟着越来越红，在月光
和路灯照拂下，脸就像苹果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他对小宁使坏心眼只是想看对方因自己而露出想哭却忍着不哭的表情，「可是我不记
得了，再让我回忆我可能就会想起来喔！」
「呜……」小宁的嘴巴翘得不知可吊几斤猪肉，最後不情不愿飞快咬了他脸颊一下，
「你是我的啦！」
「才咬脸颊就想宣示我是你的那也太吃亏了吧？」他用食指点自己的嘴，「至少也得
咬这里才算数吧！」
小宁看着他，在心里大概干声连连，却还乖乖嘟起嘴巴轻轻点他嘴唇一下。「这样行
了吧？」
「当然不行。」他一把抓住小宁的腰将他贴近自己，张开嘴啃了对方脸颊。
「你怎麽咬我？」小宁愤愤地瞪他，脸上还有齿痕令他发笑。
「因为你好像苹果一样，所以我要礼尚往来咬你一口。」他答得理所当然，引来对方
一记白眼。
这样让小宁贴近，他也感受到自己微微抬头的胯间，一脸怒不可遏，「你还……讨厌
！」
「你那麽可爱，我有反应怎麽可以说我讨厌呢？」他恶意地伸手捏了小宁的腰间。
小宁的脸被他直白的话加上调戏的动作挑逗得更加红润，用手拨掉他环住的双手，从
他怀抱里挣脱拔腿就跑，在离开一段後还回头眯着眼睛俏皮地吐舌。「你本来就很讨厌。
」
小宁的脸背着月光，但可以隐约看到他的表情比较像在说最喜欢，他回给对方一个笑
容，用普通音量对小宁喊话：「可是我最喜欢你喔！」
「肯尼梁你说这种恶心话怎麽都不觉得丢脸呀你，干！」
「安静点好吗？现在是半夜一点耶！」
突然旁边的透天厝窗户被打开，里面住户对外大声叫骂。
两个人互看对方一眼，小宁生气地看自己，他则是笑得灿烂走向小宁搂住他肩膀。
「都你啦！你看我们被住户骂了……」小宁在他耳边愤怒呢喃，说话吐出的气息只更
加挑逗他情慾。
「有什麽关系？」他转头偷个香，小宁瞪大眼睛遮着被他亲得湿漉漉的脸颊，「回家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