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姬咬牙切齿的瞪着花园中,明显有五个月身孕,备受宠爱拥戴的咸敏敏,心里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看着欧阳皓平百般呵护照料的柔情模样,更是让康姬气的想放把业火,好直接烧了这咸家别院了事。自那场血色婚夜後,她的容貌半毁,身骨被伤的丑陋不堪,勘比母夜叉在世。更别说本身体弱,且抑郁寡欢的曾嫦音,那晚滑胎後,全靠着昂贵药物吊命,离大限不远。
咸敏敏怀有欧阳皓平身孕一事,被皇商赵攘发现後,立刻气愤的大喊休妻,还冷嘲热讽的暗指咸家家风败坏,尽是些好淫脏乱之徒,险些让前去调解,却碰了一鼻子灰的咸嵊,又气又羞的病歪过去。鉴於咸敏敏怀有皇族血脉,咸嵊只能入宫,恳求耀天帝将她赐给欧阳皓平当妾,好代替无法生育的曾嫦音和成为丑妇的康姬,为欧阳皓平和咸家产下子嗣。
可恨可悲的是,燕温侯府已完全将她视为弃子,转而倾尽全力支持宁王,对於失去亲王地位、空有皇族血统的欧阳皓平,除了鄙视厌恶外,再无其余的情感。康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咸敏敏嫁给欧阳皓平,不能有一丝埋怨,加上咸嵊对她了无好感,日子过得可谓艰辛。若非曾嫦音心地好,性子又软且活不长久,特地嘱咐管事好好待她,并将别院的大小事务慢慢交由她处理,否则别院里的人,哪会这般好声好气。
满怀着怨怒之情,康姬冷眼看着眼前如胶似漆的欧阳皓平和咸敏敏,内心恶毒的诅咒他们将难得子嗣。正当康姬满心满脑的诅咒眼前人时,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让她不悦的皱眉低喝:「这是怎麽回事!?」「夫人!不好了!」一名奴婢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脸惶恐的道:「翰林院的撰书总管陶滔大人,带了他的妾室上门来,说是要老爷给个公道。陶大人说,老爷将那名妾室的肚皮搞大了,让他戴了绿帽…」
「什麽!?」康姬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一脸错愕嫌弃的望向欧阳皓平的方向,果然瞧见咸敏敏大受打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顿时,别府里一阵鸡飞狗跳,紧张兮兮地请了太医来替咸敏敏诊疗,康姬则面色如锅的跟着咸嵊一道前往正厅,好处理这荒谬之事。见陶滔的爱妾单雪蓉,正摀着足有六月身孕的大肚,康姬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在地。幸而身旁的婢女机灵,赶紧稳稳搀住她,才省去那难堪的景致。
咸嵊被欧阳皓平给气的吹胡瞪眼,低声下气的向陶滔赔不是,可今日像是多事之秋般,恶事连连接踵而至。「咸大人!咸大人!」咸敏敏的婢女跑至前厅,悲声的凄喊:「敏夫人她小产了!而且血流不止啊!」咸嵊没站稳身子,直接跌至地上,抖着苍老的嗓子问道:「太医?太医呢?」「简太医还在路上啊!」「我咸嵊,到底是造了何种孽,竟是发生这般不幸啊!」咸嵊痛苦的嘶吼,一旁的康姬则强压心里的喜悦和冷笑。瞧,这就是报应!
陶滔见咸家状况凄惨,亦懒的再相逼,反正他对单雪蓉早已玩的腻味。前些日子,宁王特意寻了两名孪生姊妹,拥有闭月羞花之容,以及擅长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房中术,令他好生享受。瞥了一眼孕味十足,因而福态不少的单雪蓉,陶滔心里有了打算,女人如衣袍,送给欧阳皓平当妾,也算是卖他一份情。毕竟咸敏敏滑胎血崩,眼下就剩单雪蓉可产下子嗣,即便是出身低贱之烟花女子,咸嵊也得收下。
「既然咸大人家门如此不幸,本官也不好多加质问。雪蓉既怀皇家骨肉,本官不能多留,就让她从此在这儿住下,成为妾室好安心养胎。」陶滔冷淡的抛下这话,随後立即离去,留下单雪蓉一脸窘迫难堪的伫立原地。咸嵊缓去头疼之苦,扶着下人的手站起,望着那大肚不停叹息,可碍於咸敏敏已无望产下子嗣,只好将这青楼女子给迎进门当妾。
康姬见妾室一个抬进一个,内心当真怒不可遏,直接扭身就走,让气氛尴尬至极。咸嵊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管事领单雪蓉到後院住下,自己则缓慢的步向咸敏敏的居所。听到那咸母悲恸的哭喊声,咸嵊清楚,咸敏敏恐是捱不过今日了。咸嵊喃喃叹气:「造孽啊…」自欧阳皓平在春狩闹出事来,被耀天帝给剥夺封位和领地後,咸家的倚靠顿时崩塌,晨国亦不再出手相助。反观宁王那方,汇聚愈来愈多支持势力,看来咸家,已无望了啊…
出手封杀了寒玥的棋路,耀天帝心情甚佳的品茗浅笑,语带欢喜的道:「咸家要玩完了。」女孩并无过多反应,仅微微颔首,随即静默的收拾棋子。耀天帝见状,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而挑起寒玥的下颚,眯着凤眸询问:「怎麽了?」「回皇上,没什麽。」寒玥语气淡淡地回应,手里的动作也没落下,俐落的将棋具给收拾好。「不说吗?」耀天帝冷哼一声:「烟波,出来!」「属下参见皇上。」「可是发生什麽闹剧?」
冷汗不停滑落额际,烟波暗暗叫苦,语气刻意维持死板的汇报:「这几日,宁王派了人,请少爷和慕容华枫至宁王府作客。少爷用身体不适回绝邀请,可中书令直接带着慕容华枫前去王府,少爷约莫因此,感到有些不悦…」「啧!就这点破事,竟让你烦成这般,连朕都不理会?」挥退了烟波,欧阳亘轩将女孩强拉至怀中,压在茶几上开始缠吻。
寒玥紧紧拧着眉宇,心里对帝王这番举动很是不喜,可又无法将他推开,只好被迫承受男人掠夺性的亲吻。好不容易等耀天帝宣泄完不满,寒玥已是满脸晕红,努力的大口吸气,好缓下那近乎窒息的痛苦。「该死的!我真想一剑杀了他!」脑海中满是离魂的咒骂声,以及长慕难掩忧虑的关切:「还好吗?慢慢吸气,切莫过於急促,反倒伤了肺腑才好。」「快让寒玥沉眠,省的耀天帝发疯。」「好。」
长慕悄然无息的施了法术,让寒玥瞬间感到疲倦不堪,一个不注意之下,险些摔下茶几。幸而耀天帝眼疾手快,稳稳抱住女孩,让她安然的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闭上双眸陷入长眠。欧阳亘轩皱起眉,开始深思寒玥沉眠的事宜,之前亦有好些次,皆像今日这般突然,让他不得不猜忌,是否是那把破剑所做的好事。心里头想除去离魂的决心,更是坚定不移,无声的命令太阿加快行动。
「皇上,环妃娘娘求见。」李准的禀报声,令耀天帝收回心神,淡淡的道:「进来。」萧环玉谢过李准和刘承,莲步轻移的踏入御书房,却是瞧见寒玥熟睡在耀天帝的胸怀中,柔美细致的脸蛋和唇瓣上,皆染上了嫣红。忍下心里的惊疑和恐惧,环妃歛下眼眸,温婉的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爱妃平身。」察觉到萧环玉的惊骇与不可置信,耀天帝噙着冷笑,温和的询问:「爱妃此时前来,可有要紧之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臣妾,接获王太医的密报。道是甯昭媛和湘淑仪两人,一人怀有近四月的身孕,另一人则为六至七月。因两名嫔妃已有三年未被宠幸,皇后娘娘特意遣臣妾前来,询问您的意见。」耀天帝啜了口茶,似笑非笑的问:「爱妃认为,该如何处置才好?」环妃摸不透耀天帝的心思,仅能回应最适当的处罚方式:「嫔妾不守妇道,该抄家斩首才是。」「这不就太便宜她们了?」耀天帝敲着茶几,片刻後才轻笑道:「甯昭媛和湘淑仪可知,事已暴露至此?」
萧环玉听到帝王的轻笑声,只觉背脊一阵发凉,勉强稳住声调道:「回皇上,两人尚不知事情已暴露,并给予王太医重金,想无声无息的产下子嗣,并将其送往宫外让家族代为抚养。」「哦?当真是好盘算…」欧阳亘轩森冷的笑说:「要不,朕就成全她们,让她们去会会情人好了。」环妃惊吓的轻喊:「皇上,您…」「刘承,滚进来!」听到命令,刘承赶紧步进御书房,恭敬的道:「皇上有何吩咐?」
耀天帝沉吟半刻,柔声的下令:「将甯昭媛和湘淑仪贬为贱民,明日午时,带至欧阳皓平的住所,活活杖毙。记住,往肚子打,明白吗?」刘承脸色发白的应诺:「奴才遵旨。」「至於她们的家族,就全杀了,省得碍眼。」「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刘承行礼告退,匆匆离开御书房,前往阴司局好准备杖毙事宜。萧环玉血色尽退的望着宛如修罗的帝王,抖着声禀退:「皇上,臣妾需向皇后娘娘回覆,请容臣妾告退。」
「嗯。」耀天帝慵懒的应声,眯着残忍冰冷的凤眼,看着环妃故作镇定的行礼禀退。待萧环玉步至门扉前,准备将门给开启时,欧阳亘轩冷冷的开口:「爱妃,你很聪明。有些事,安静的放在心底即可,以免惹祸上身,明白吗?」「臣…臣妾…明白。」「很好。」耀天帝低柔着嗓音道:「现在,滚出御书房。下回再挑这时间来,朕可不会客气,懂吗?」「臣妾遵旨。」环妃仓惶的开启门,有些狼狈的离开御书房,只想赶紧逃离那令她畏惧不已的地方。
或许,她将会活不长久。萧环玉明白,自己发现了属於帝王的秘密,耀天帝如厮阴狠者,定会将她给扼杀,好让秘密永远埋在土里。只盼耀天帝能放过萧家,莫赶尽杀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