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艷娘-春夏秋冬歸離 — (五)菡萏流連

当一切都决定好之後,她们便开始练武,而她们也选择去月连城的最大酒楼─『流连忘返』学舞。

「唉唷~~小歌儿呀,这美丽娇俏的可人儿打哪儿来的啊?长得跟你一样呢,以前怎麽从来没见过?」甫一进门,一名穿着大红袍袄的艳丽女子就凑了上来,对着黎舞不断地打量。

「蝶兰姊姊下午好啊,这是我的双胞胎姊姊,小时候久病虚弱,现下调理好了便从故乡来找我,以後就会跟我一起在这里居住了,请多多看待罗!」黎歌从善如流地说出了之前讨论过的设定,如果直接说出实话,那其他人应该会用奇怪的眼光审视他们一家,这样就破坏掉孟子儒他们所打造普通人家从乡下搬来工作的形象了。

「那有没有兴趣在我们这儿工作呢?黎歌你当初来的时候,唷!那可是人人喜爱的,生的水灵水灵,绝对是能马上成为前三名的姑娘,可惜你说怕心爱的人误会,呵呵呵,瞧我多嘴了,小舞儿可别见笑也别回家拧妹子耳朵呀。既然小歌儿拒绝过了,小舞儿可有兴趣否?放心一定也是马上前三名姑娘。」蝶兰劈哩啪啦的说完,随即盯着黎舞的表情反应。

「对……对不起,蝶兰姊姊我还不习惯这儿的生活,而且想跟许久未见的妹妹在一起……多谢蝶兰姊姊的好意了。」黎舞整个人都缩在黎歌背後,眼神怯生生的,说话也极为小声,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ㄚ头。蝶兰当下摇了摇头,虽然长得比黎歌多了些红尘气,但这副模样可不行。

「蝶兰姊,菡萏姨在要人了!」旁边奔来的紫衣少女微微喘着气地说着。

「啊,那你们赶紧上去吧,清点完东西後咱们姑娘也才有新物品可用呀。」蝶兰掩着嘴笑着,挥着手帕看着她们上楼。

「姊姊还好吗?虽然蝶兰姊姊有些儿聒噪,但她实在是个好人的。」黎歌轻声的对黎舞说着。

「不妨事的,没想到你与人谈吐之间变得如此流利,反倒是姊姊我应对起来有点拙劣了。」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事,当初只会跟在她身後软软叫着「姊姊」的小女孩,也变成许多人一见便赞誉有加的漂亮少女了。不过想也知道,黎舞方才那怯懦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已经到了,菡萏正在里头等候。」一直沉默在前头带领她们的侍女不动声色的抬眉扫了她们一眼,正确来说,是看了一下黎舞。

「谢谢你。」黎歌她们显然完全没注意到那个眼神。推门而入後,黎舞便发现这里的气味很不寻常,甜的腻人,吸入越多会让头脑发胀,才一会儿她已经摇摇欲坠无法站稳了。

「啊,姊姊!」黎歌急忙扶住身旁的姊姊,突然室内的空气整个变得清新了起来。前方的屏风出现了一个黑影,接着屏风後的人儿走出来,那一刹那,黎舞觉得自己的周遭彷佛都停滞了。

「真对不住!我烧的药香太浓了,或许会有些不舒服,等会散掉就不碍事了。」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立定後循声看去。

真的人如菡萏,美的不似人间之物,出落凡尘,任何俗事都无法沾上她的身一般,流泄的青丝披散着,蓝绿色的披肩衣裳和淡青色的月牙裙就如同湖水以及荷叶,而她的面容就可比喻成一朵粉嫩的荷花,含苞待放的青涩感,令人不禁想一亲芳泽又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圣洁感。

「菡萏姨我们将东西带来了!啊,这是我的姐姐黎舞唷。」黎歌开心地拉着黎舞凑上前对菡萏作介绍。三位相貌极盛的女子,站在一起真真美的如同一幅画,有种天地间为之黯然失色感。

「我常听黎歌提起你呢,果然是位很特别的人。」菡萏微微一笑的说道。黎家两姊妹望着这笑容,都不禁失神了一下,论外貌,尽管黎歌略逊一筹,不过黎舞逐渐柔美的少女脸庞已经可以跟菡萏比拚,但光是一个笑容就让她们为之心神荡漾,由此可见菡萏胜的是那纯净的气质,彷佛可以拂去一切内心黑暗的纯真笑容足以让人迷醉。

菡萏伸出手摸着黎舞的脸颊,并且望向她的眼底深处,那样的颜色跟蕴含的意志,真的很美,让她不禁想起了许久以前……

黎舞被菡萏的手吓了一跳,非常冰凉的手,而且由脸颊感觉到菡萏手掌上头有一层薄薄的茧,虽然没有很粗糙,可是她直觉认为菡萏是练过剑的人,但青楼的女子而且还是头家兼红牌的女人怎麽会接触武功呢?就连她和黎歌练完剑後都会抹些膏药来保护双手让它不生粗糙,而菡萏手上有着淡淡的香气显然她也是有在护手,不过她们家出产的东西一定有效的呀,就算是长期拿过剑的人也只需要连续擦个两个月便好了,那从三年前就开始订购她们商品的菡萏,手怎麽还会有这样的痕迹?

在黎舞还沉睡着的期间,黎歌等人便做出了一桩生意,便是女子的胭脂水粉之类,因为穆归、穆离的母亲其实也很爱美,不过嫌外头品质太劣,所以便自己研发了一些,而这些方法则跟毒药制作的图纸一起被他们兄弟带了回来并且加以运用,做出来的成品刚开始不如意,毕竟要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儿还有两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及一名成年男人做这些玩意儿,他们就算有方法也还是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後渐渐钻研出成品,然後试着贩卖到街市里,效果居然出奇的好。那时菡萏的『流连忘返』又在月连城开张了,一下子商品的需求量增多,给了孟子儒一家非常稳定的收入。不过这酒楼来的十分蹊跷,没人知道它何时建好的,就好像一开始理所当然地它就在它的位置上,而主人一开始更是神秘,千金难买,万金难求,不过有幸见过的人,都只有一个感想:莲,果然出淤泥而不染。

之後主人现身,结果是一位娇滴滴看起来年纪方未到二五的姑娘,众人都在猜测这位姑娘的背景所拥有的财力及手段,怎麽能就这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驻到这个地方来,甚至迅速成长为月连城第一酒楼?

不过这对黎歌一夥人反而是大大的商机,其他人都没有细想这个酒楼的来历,反倒是孟子儒整日对着这酒楼若有所思。久而久之,他们成了这酒楼胭脂水粉的最大供应商,而且菡萏出手阔绰,从不赊帐杀价甚至还会多贴补一些,也不去找其他更便宜的商家购买,完完全全就只锺情於他们的商品。

黎舞也怀疑过菡萏的用意,不过她想破头了也是想不出来,所以她乾脆不去想了,只要跟这儿的关系是友好的,她的计画能顺利推进,其余的她都不想去注意。

「那个……菡萏姨,我们有个不情之请。」黎歌握着黎舞的手,略为局促的说道。

「尽量说吧,只要在我能力所及的地方,定然帮忙。」菡萏微笑着回道。

「能否让『流连忘返』中最会跳舞的人教我们跳舞?我们会虚心受教的!」黎歌大声说出愿望,菡萏呆了一下,随後恢复原本的笑容柔声问:「为什麽呢?这麽突然。当初邀你来做我们花牌姑娘时,入门课程便有舞蹈,你不是果断地拒绝了麽?」

「我们也知道自己要求过於唐突了,毕竟不是本楼姑娘却想学这里的舞蹈,实在是非常无理,如果让菡萏姊为难,我们也是过意不去……」黎舞在旁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失望,眼眶也变得有点红彷佛就像要哭出来似的。

「黎舞妹妹别这麽快下定论呀,我还没说不行呢,放心吧,咱们酒楼可没那麽小气,而且你们说要最会跳的姑娘来教,那便是我啦,我说愿意教你们,没有其他人会说话的,只是我希望有个交换条件……」未语尽,脸先红,菡萏白皙的脸庞上飘起两朵淡淡的粉云。

「菡萏姨你直说!只要我们两姊妹办得到的事,必会倾力相助。」黎歌拍拍胸膛表示。

「或许真的只有你们能办到吧……请问是否能让孟、孟子儒先生每七天择一日来我酒楼坐坐麽?我没、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说可以跟他讨论你们学习的成果云云,还有就是……希望你们学舞期间他有空闲的话能来这亲、亲自接你们回去,毕竟酒楼钱本来就不是很安全,若是回程路上出了什麽意外,我会十分愧疚的……」菡萏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脸上的红晕扩散艳得彷佛能掐出一滴血来,纯净的气息添加一股羞涩的可爱,让她们不由自主脸也热了起来。

人家表达的这麽明白,她们也不是笨蛋,看来菡萏姨是倾心於她们家的孟大哥哩。不过黎歌有点疑惑,孟大哥应当是没有见过菡萏姨才是,每次的交涉都是让黎歌来做,除了有时是穆家兄弟,孟大哥从来没有出现於与『流连忘返』的买卖中,如何使几乎楼门不出房门不迈的菡萏姨迷恋上自己?莫非是菡萏姨曾见过孟大哥接着对他一见锺情?她想了又想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最合理的解释,心里十分得意,看向菡萏姨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揶揄。

黎舞自然也想到了那层意思,低头思索了一会後,便抬起头对着菡萏灿然一笑说:「这事我们回家後会跟孟大哥说的,相信菡萏姨佳人邀约,孟大哥也没理由拒绝是不?有情人必终成眷属。」

菡萏听言,脸上颜色更红,手掩着脸的害臊模样十分可爱。

交货过後,她俩便相偕着走回家去,没注意到『流连忘返』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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