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记忆了。
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一层黯淡的灰,雾蒙蒙的令人厌烦。
是从何时开始的想法?想要抓住一直发光发热的太阳?
我似乎在脑袋里想了件无法挽回的事情是什麽呢?
从我进入了这所学校时,我就已经踩入泥沼中渐渐下沉,我看见了在操场上飞跃的身躯,是那样的发光发热,那是我从没感受过的。
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在我第一次月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我被叫入了导师室,那位老师说了些什麽,都像被抹掉似的-记不清楚,只是隐约的记得我被托付了一些畸形的期望。
原来,我是全学年第一名,还是差一分就满分的那种人;而他则是二年级的第一,完美的,像太阳似的发光发热-管仲人。
我很好奇他父母是不是封神演义看太多?听说他有只宠物叫做黑点虎,是一只小猫,这是题外话,先放到一边去...
我加入了社团,是烘培社。
私立学校真的什麽社都有啊!我那时是这样想的,我仔细的看着老师发下来的注意事项,还有一学期的材料费,真贵!要五千元,而且到最後不够还要再出,这种社团...算了,反正这是我的兴趣。
「阿帆,你加入了哪个社团啊?」火柴伸手拿走我手上的注意事项,然後大叫:「哇靠!你竟然加入了烘培社啊!」「少罗唆!」我敲了他的头拿回了自己的东西,我忘了说,我叫张楷帆,而他叫做张立人,火柴是我帮他取的名字,因为他很瘦很高,就像我小时候常玩的火柴棒一样,快速的燃烧然後焦黑,最後,就会被我依依不舍的放在身边,我对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想谋杀亲夫啊!」他大声的叫着还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头,我知道他在演戏,而且我对他的台词不太有兴趣,谁是我老公?我可是男的!
「火柴棒,你在闹我就在揍你一顿。」我说的时候还边挥舞我的拳头增加我说话的可信度。「哇~你好凶喔~」他假哭了起来,我放下我的拳头,拍拍他的脑袋瓜。「算我不对好吗?我请你吃东西。」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贼得跟猫似的。
我跟火柴,也许就是这样的朋友。
有点距离,分开不会空虚,在一起不会尴尬,什麽话几乎都说的出口,甚至在他说喜欢上某位老师後,我还是一脸平静的支持他的决定。
我跟火柴,也许就是这样的朋友。
期中考了,我考完之後被叫过去骂了一顿,我退步了,从第一名掉到二十名,退太多了,我的实力本来就只有这样,上次纯粹是某人帮我猜题猜对了,所以我才考第一的。
「怎麽会差这麽多呢?参加社团可以,但是也要兼顾课业啊!这样你以後如何出去跟别人竞争呢?」在那位小姐口沫横飞的发表演讲时,我看见了他,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发热体。
「你要以学长为榜样啊!他可是一直都保持一样的成绩呢!」说这话时那位阿姨就好像要飞起来似的,努力的明明是他,考试的明明是他,她凭什麽说这样的话?
我跟她告辞走出了导师办公室,中午了,我连早餐都还没吃。
我提着火柴所谓的「爱妻便当」走着,我在昨天发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那里很凉而且没有蚊虫。
现在是什麽情形?我看着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还有此时黯淡无光的月亮,我得想想刚刚的情形,我记得我走过来这里,然後有几位学长聚集在这里,手上还拿着烟聊天着,他们看见我有一丝丝的惊恐,然後站起身一嘴臭气的问我话。
接着,我就看见那太阳,受伤似的窝在墙边抽着菸,像极了神话中的月亮,传说,月亮就是受伤的太阳,原来是真的。
「别刁难他,看他也应该不会说出去才是,对吗?」他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烟雾缭绕他四周。「小子,会抽吗?」他问我,他的同伴,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拿出了一根菸和一支打火机给我,我接过去,我的便当还没办法吃...
「慢慢的吸在吐出来,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另外一位学长对我说,我点起火,吸了一口,这种烟我抽过,很便宜的那种路边烟,五十块钱的那一种,黄色包装,焦油量高,很臭。
「嘿!这小子有天份!我喜欢!」学长搂住我给我个亲亲,我觉得有点好笑,我喜欢上这颗在月亮旁边打转的星星了,好玩又有趣。
「我要回去了,我还没吃中餐。」我捻熄菸头拿起便当站了起来。「小子,还会来吗?」那颗我喜欢的星星问我,我微笑然後说:「我比较喜欢太阳,所以不会来了。」「什麽太阳啊?莫名奇妙。」
没错,我喜欢的只有发光发热的太阳,以及可爱的火柴还有那颗有些违背世俗的星星。
我讨厌月亮,尤其是知道他是受伤的太阳以後,我就更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