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问姑娘,可否满意?姑娘似乎不满足於如此瞬间短暂的缘份。於是佛告诉她,若要再求更深的缘分,则需再修行五百年。姑娘为与公子有更深的缘份,便答应了。这回佛将她化成一棵树,过了五百年悠长岁月地等待,终於又等到那公子的到来。那公子身着一件白长衫,温文如玉般地朝自己走来。前後两次修行足足过了一千年,姑娘终於碰触到他了,但她只是一颗树,根本无法倾诉这长达千年的相思。公子仅靠在树干上歇了一会儿,醒来以後便急着赶路,回头看了姑娘所化成的大树一眼就走了。」
「公子离开以後,佛出现了,告诉姑娘,若想进一步成为公子的妻子,则必须再修练一千年。这当下少女顿悟,不想再继续强求这段缘份,便对佛说:『爱他,并不一定非要和他长相厮守。』佛点头笑对姑娘说:『很好。你可知道有位男子,仅为见你一眼,就已足足修练了两千年之久?……』」沉璧说完故事,复又笑道:「这故事告诉人们,缘份得之不易,要多珍惜握在手中的缘份,才能拥有平实的幸福与快乐。而不属於自己的缘份则莫强求,如此才不致於苦己伤人。」
故事说完,所有在座的嫔妃皆拍手赞好,沉溺在故事情境之中久久无法自己。玉儿听完这个故事,更是有所感触。自从爷爷和阿爹安排她的婚事,将她嫁与皇太极,即代表着她与他之间的缘份早已注定。至於青梅竹马的多尔衮,或许就如这故事当中的翩翩公子一样,仅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已,不如就让他好好地留在记忆深处,如此,於己於人皆有益,这应该就是所谓不强求的一种顺势而为吧。她莞尔一笑,点头看向沉璧。
第一次聚会,沉璧於席间分享所读的诗作及其他诗文,玉儿也一并分享自范先生那里所学来的唐诗宋词。接着,沉璧要大家自由无所拘束地写诗,不论心情、事物、景物皆可入诗,於是每位嫔妃即开始搅尽脑汁构思习作,过程饶富趣味,气氛愉悦。与会的每位宫嫔经过今日聚会,多有所得,亦将时间做了最有意义的运用,因而更加期待着下一回聚会的到来。
聚完会有了宫嫔们所作的诗作以後,每周皆由沉璧和玉儿遴选出优秀作品,刊载於其所命名;每月发行一回的《度寂寥诗集》上,且除了与会成员外,其他没有参与诗社的嫔妃们每月亦能拥有一册新发行的诗集。沉璧和玉儿希望藉由这样的形式,以提升宫内阅读与学习诗文的氛围与风气,好让后宫所有女人不仅能有情绪渲泄的出口,亦能有个寄情依托的所在。
【注】席慕容,原籍蒙古,生於四川重庆,长於台湾,是台湾非常着名的女诗人、散文作家以及画家。她所作的新诗〈一棵开花的树〉收录於1981年,台湾大地出版社所发行的席慕容诗集《七里香》之中。
席慕容的蒙古名为──穆伦‧席连勃,意即大江大河。
【注】清代宫廷女子常梳的头为「小两把头」与「两把头」,所谓「一字头」、「如意头」应该皆以两把头为原型所略变而来。之後的发型有着极华丽的演变,清朝中叶以後的「架子头」是两把头的变型变大,此即为孝全成皇后(咸丰帝生母)所创;晚清的「大拉翅」则为慈禧太后(咸丰帝贵妃/同治帝生母)所创。
「两把头」并非每个女子皆可梳,一般若被允许梳成两把头、赏穿花盆底鞋的宫婢,在宫里可要算得上是红人了。
「架子头」是将真发分扎成两把,左右交缠於铁丝或藤条所制之发架上,完成以後於髻上簪以花朵或发饰;「大拉翅」(又称「大京样」、「旗头板」)则是戴於顶上一种中空板状的旗头,板子多为黑色绸缎或绒布所制成,其上可饰以花、簪、钗、步摇等,侧面则垂缀有流苏。这种大拉翅的夸张装饰是架子头的演变,只有晚清时期才有,一般初清的电视剧里若有架子头或大拉翅,其实是错误的。
◆◇◆◇◆
玉儿与沉璧一起在后宫所办诗社一事,很快地就为皇太极所知晓,他欣喜地来到玉儿宫里,和她畅谈诗社的事情,很是高兴欢喜。
「玉儿,你和沉璧一同办了这个诗社,我很高兴也很赞同。藉由阅读与习作,可学到很多知识,同时亦可增长智慧,期望你们的诗社可以持续不停地聚会下去。」
「是,」玉儿颔首,「臣妾一直谨记大汗先前所告诉臣妾的话,大汗深刻了解汉文化博大精深的智慧及哲理,咱们缺的就是这个,自当见贤思齐,多加学习才是。」玉儿拉过沉璧的手,「不过玉儿尚且才疏学浅,诗社的事情还得多多仰赖沉璧协助才能办得好。沉璧十分优秀,总能在诗社聚会时间,带给所有人新的视野及感受,臣妾自沉璧身上,确实有了不少收获。」
沉璧一听倒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主子谬赞了,诗社的事情只正巧是奴婢所熟悉的,若要说骑射武功方面,那奴婢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呢。」
皇太极笑呵呵道:「这也是可以学习的呀,只要有心,没有什麽事情是学不来的。沉璧这麽聪明,想学的话肯定能够学得好。」
沉璧开心,「那麽若日后宫里於秋季狩猎,大汗除了带诸王贝勒大臣及福晋外,再带上沉璧可好?沉璧也想见识学习一下。」
「那有什麽问题?」皇太极点头,「一定带玉儿和你一块儿去。」
沉璧忙行礼,「那可真要先多谢大汗恩典了。」
皇太极点头,「总之你们主仆两人好好将诗社办好,我等着验收你们所有人的成果喔。」他想了一下,又道:「为了鼓励你们,我想好好给你们嘉赏一番。」
沉璧和玉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玉儿约略知晓沉璧的意思,便向皇太极道:「大汗,若您想嘉赏臣妾和沉璧,倒不如嘉赏所有参与诗社的嫔妃们吧。唯有如此,才是真正鼓励后宫参与诗社学习,最好的方式。不知大汗以为如何?」
皇太极点头,「玉儿说得极是。好,就依你所言,凡只要参与诗社的嫔妃,本汗皆有赏赐,那麽其他人见参与有赏,自是能提高参与的兴致。」
「那麽臣妾就先代各位姐姐,谢过大汗的赏赐了。」玉儿笑说。
是以,凡参与诗社的宫嫔,皆获皇太极各种形式的奖赏,宫里嫔妃各个高兴,自是又多了几人加入玉儿与沉璧的诗社,如此一来,阅读学习的风气就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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