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落安是一间学校的纠察队长。
他对於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虽然偶尔会被同学调侃说是傲娇,还有人来找碴。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正当他找到新的猎物,可以好好纾解压力时,竟然会被不知名东西给打到!
你她妈等我醒了怎麽教训你!抱持着这想法,他终於支撑不了的昏了过去。
由此可见,咱们伟大的队长在某些方面心胸狭窄的不行。
「刚刚是谁打到我!阿咧?」
谢洛安骤然睁开了眼,他自地上跳起,映入眼帘的空无一人让他一愣。
「啊,傲娇队长醒了。」梁语晴趴在水塔旁的小空地,由上而下看着谢落安。
「哪个浑蛋说我是傲娇!?」察觉声音来源是上方,他抬起头,正好与上方似笑非笑的梁语晴对上。
「谁应谁就是罗。」梁语晴摆摆手,然後那种似笑的弧度扩大,真正变成了微笑。
梁语晴不可否认,她从得知了这间学校的队长属性是傲娇後就很想跟他玩玩看。事实证明梁语晴在某种方面确实可以说是腹黑派的。
对上那双带有戏谑笑意的漂亮水眸,谢落安不怒反笑,两人之间出现不明的霹哩啪啦声外加一条看起来含有电的危险条状物体。「怎麽?我还以为传说中的冰山女王是很高贵的呢,没想到一笑起来看起来那麽白痴外加毕--啊。」
莫名大量的脏话加毁谤的词自谢落安口中说出,成功让梁语晴眼皮一跳。
於是梁语晴嘴角的弧度再度扩大,成了与其说是灿笑不如说是拧笑的弧度,「哎呀,比起我跟你同班的那个据说中二病娇还会随身携带美工刀的丝澄鸢好多了,何况你以为只有你会骂脏话吗?你个毕--毕--的死傲娇队长。」
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陷阱一个受害者。可谓躺着也中枪的丝澄鸢同学让我们知道--俗语就是真理,古人诚不欺我也……
眼看眼前这场三岁不如的幼稚吵架要因此演变为骂脏话大赛,买完作为中午的面包的开阳和夏沫苡刚好推开门,同时成功阻止了这场战争。
原来谢落安这一昏迷就是一个上午,而梁语晴也已着这理由光明正大的在翘了一节课後就已着照顾谢落安向老师请假。
「怎麽了?」夏沫苡臂弯里抱着超出四人份量的面包,一脸疑惑,接着她的视线一路移动,停在了谢落安的脸上,望见那张俊秀的脸蛋上多了擦伤,心虚和愧疚浮上心头。「没事吧?刚刚不小心打到你了。」
「明明是因为挡路才故意踹到旁边的……」开阳小小声的这麽说,当然他可不敢当面说出来,他一点也不想被揍到鼻青脸肿,那样要、要是语晴不理他了怎麽办?
「没……」谢落安愣愣地看着夏沫苡,剩余的话语卡在舌尖,那双蓝色的眼睛映入了清秀的脸蛋、以及闪着光彩的眼眸……
扑通──一瞬间,少年的心脏大声得不可思议,脸不知怎麽的,越来越烫。
这幕落到梁语晴眼里只觉得奇怪,她身手敏捷地跳下空地,一脸疑惑的看着谢落安。
「欸,谢落安?哈罗──」
叫喊、轻拍都没有用,最後梁语晴耐心全失的一脚踹过去。
「干嘛阿你!」这一脚的确使谢落安骤然回神,他一记眼刀狠狠地甩过去。
「白痴吗你?还有别一直盯着沫苡。」梁语晴冷酷的回道。
谢落安一愣,他看看梁语晴,又看看夏沫苡,最後他的脸「轰」地飞快染上红色。
梁语晴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不论何时都是一脸冷然的谢落安脸红得像番茄。
「我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谢落安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结结巴巴的吐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叠字。
「够了。」梁语晴翻翻白眼,「开阳,不要再死命抓着面包了,都变扁了,话说沫苡,你那份量是怎麽回事?」
「咦?这是我要吃的阿,你要吗?分你几个也可以。」夏沫苡皱皱小巧的鼻子,「话说这人是怎麽回事?」
「啊,不过就是被箭刺中心脏了。」
梁语晴面无表情、平静如昔的说。
「咦咦?」开阳瞪大眼,脑中浮现谢落安被一支箭插中左胸,鲜血淋淋的画面……
「呜咿!」
开阳摇摇头,将脑中画面抛开,然後把手中面包发给大家。
「谢啦。」这是梁语晴。
「咦?你要给我吗?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来今天能吃七分饱呢。」这是夏沫苡。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哼,还是谢谢了。」最後是谢落安。
拆着包装的手有默契的一顿,随後是两道叹气完美的叠合在一块。梁语晴和夏沫苡再度有默契地望了一眼摆明是傲娇发作的谢落安。
傲娇中二腹黑皆为病,得治!只是目前方法未有……
时间飞快地转移。
血红色的黄昏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梁语晴拉着背包,正漫步在裁切平整的人行道,她的眼神毫无焦距,像是失了神。
她在发呆。
然而她不只在发呆,甚至还低着头走路,於是没有注意前方的她无可避免的--
砰!
「痛死了……」低头发呆顺道看看地上有没有钱的梁语晴就这麽因为反冲力跌坐到地上,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泪水使的视线模糊模糊的眼中映入另一抹也跌坐在地的身影。
「抱歉,还好吗?」一手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梁语晴赶紧站起身,一手伸出。毕竟会这样也是自己的错。
「是谁的脑子进水还是被开了个洞所以才连路也不看?」被撞到的女子低着头,自底下传出了苛薄的言语,梁语晴伸出的手一僵。
女子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姣好的脸孔,冰绿色眼眸即使是以下看上,仍是高傲的不可一世。梁语晴有些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看着眼前依旧穿着一身奇异服饰的女子。
是的,奇异。墨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先是紮绑成双髻,在余辫子在上头绕了一圈,最末偕同女子发上那只精致透明的琉璃发髻垂落下来。
而在这夏至的季节,女子穿着宛如要融入夕阳中的橘色外衣,繁复精巧的花纹交错攀附在衣上,肩膀两处被特意篓空。而女子的短裤下、大腿一半长靴上,梁语晴看见了女子未被遮起的晢白大腿上印有一枚宛如刺青的黑色花纹。
「你是甚麽人?或着,是甚麽东西。」梁语晴抽回仍在半空中的手,当机立断的後退一大步。眯起眼,她的眼中有着无法忽视的敌意。可女子仅仅是笑了下,与梁语晴或夏沫苡那种清冷柔和的笑不同,女子的笑是侵略性的美。
宛如君临天下的狼,美丽且充满危险。
「我是谁?或许你可以问问那两个一天到晚给我惹麻烦的小鬼,梁语晴小姐。给你个友情提示吧,我叫做墨莺鸢呐。」自称「墨莺鸢」的女子低低笑了起来,手心一翻,一只烟管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吸了口菸,呛人的白烟遮挡了她,使的那双锐利的冰绿色眼稍稍柔化,更让她有了慵懒的气质。
倏然松开紧皱的眉,梁语晴开口:「你认识开阳和沫苡?」
即使使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而接下来墨莺鸢的微笑和眼中丝微的赞许眼神更让她确认自己的想法,於是梁语晴放松身体。
「小姑娘,你很聪明。至於剩下的问题丢给那两个小鬼吧。一昧地替他们做事可是会害他们的小脑袋瓜退化的。」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语晴一眼,墨莺鸢身下突然涌起大量花瓣。花瓣飞快窜动,它们遮蔽了墨莺鸢的身影,等到梁语晴在眨了下眼後人和花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点痕迹也找不到。
那名古怪、自称墨莺鸢的女子彻底消失在小巷。
夏蝉躲藏在树间高鸣,梁语晴的手松了又握,最後她自口袋掏出手机,劈哩啪啦的输入了什麽然後发送:
「主旨:给开阳
寄件人:梁语晴
收信人:开阳
内容:
明天早自修和沫苡到顶楼。」
待名为「寄送成功」的讯息浮现在手机萤幕上,梁语晴勾起了唇角,开始期待明天的计画,然後以着可以说是轻快的步伐走回家,就连书包上的串珠吊饰都是闪着光彩。
然後,到梁语晴转身走入了家门前,都没发现不远处有一双眼正紧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