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予洁到辅导室找小华老师一起吃饭时,她们无意中聊起柯绍恩,予洁一个兴奋的把这几天所有跟柯绍恩有关的事,全报告给老师听。
年轻的小华老师,因为国中二年级时,曾带过我们班一年,之後我和予洁就常到辅导室找老师聊天。或许是与我们的年龄没有相差太多,老师总能站在我们的立场听我们说话,不像其他的老师只会叫我们听话就好,而且也是唯一一位,不带任何偏见看待我的老师。所以,我们总是把老师当作朋友般的,会愿意将心里的话说给她听。
「那你们很有缘耶,又是同学,又是邻居。」
小华老师下了一个虽然是事实,但我却不太想承认的结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只是没什麽交集的同学,而且还是同班三年,没说过半句话的那种。」
「为什麽?」老师好奇问道。
「因为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很多人都抢着要认识他,你却觉得困扰?」予洁一副『我不知好歹』的表情。
「就是因为他太受欢迎了。也许别人很乐意,可是我不想成为大家八卦的对象。更何况,我们班还有一个徐韶婷,只要一有什麽风吹草动,她马上就会来质问我。可是明明都是柯绍恩主动,为什麽却好像都变成是我主动?反正他一靠近我,我就觉得我的灾难来了。」
「所以你在意的是,大家应该关注的对象应该是柯绍恩,但却变成是你。」
不愧是好朋友,一下子就抓到重点。
「如果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而被误解,那我无所谓,但如果因为他,害我被误会,我会觉得很冤枉。」
「不过可珈,刚开始好像是我们先靠近的。」
「啊……好像是这麽一回事。」予洁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说,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学校生活嘛,只要是课业以外的事,总是特别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因为有趣、好玩、好奇,不过通常都维持不久的,过一阵子就很快又被其他事给取代了。再说,他是现在班上第一个对你示好的人吧?你应该开心的。」
「对喔,小华老师这麽一说倒也是。柯绍恩一定也从徐韶婷那里,听到许多关於你的传闻吧,你看其他同学都怕你怕的要死,只有他敢主动跟你说话,愿意跟你做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他还是在知道你是他的邻居之前,就释出善意罗。这证明了他不是那种只看表象交友的人。」
老师和予洁的话再次如当头棒喝地提醒了我。我想起第一天体育课时,他确实说过他想认识我的话。
「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当然很开心啊。不过,总觉得他太积极主动了……」
「言可珈,你很难相处耶!别人要跟你做朋友,你还要规定交友的方式和速度吗?」予洁故意板起脸来。
「所以是我的问题?」
「对,是你的问题。再说,柯绍恩受欢迎,那也是别人对他的评价,又不是他自己故意吹捧自己,所以你把因为他的靠近,害你成为八卦对象这件事算到他头上,他也很无辜啊。如果我是柯绍恩,听到你这麽讨厌我的话,我一定会很难过。」
「我也不是讨厌他啊……」
「不然是怎样?」
我想解释些什麽,却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说我最不会揣测人心了,当然,这个『人心』也包含了我自己。
「你就是喜欢凭直觉做事,但有时候用直觉交朋友不一定准确。或许第一眼觉得不对盘,但相处後也可能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事也是常发生的啊。」
好啦,我承认这是我的缺点。只要一开始被我归类於磁场不合的事物,我就会无条件的不合下去,绝少有上诉的机会。
「所以,可怜的是柯绍恩吧,他怕你无聊和你一起上学,还好心帮你带早餐,又不在乎那些传言的和你做朋友,却还要被你嫌弃。如果你不想交这个朋友,那把机会让给我好了!」
我看向小华老师。她似是附和予洁的笑了笑。
唔……好像真的做错了什麽。虽然我并不觉得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这一刻我还是涌上了一点愧疚感,还有觉得自己真的小心眼了一点,尤其在想起柯绍恩那时的表情後。
「怎麽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予洁问。
想了想,我还是摇了摇头。我想,早上跟柯绍恩说的那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