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情,二分之一 — Ch4 進入第一組的條件(八)

记者会结束,第三组的任务也大功告成。大家聚在采访部第三组会议室,叫了很多外卖过来,打算办个小型的庆功宴,顺便压惊。

「这次吓得不轻。」雅丽依然心有余悸。「记者发问完,发现没有翻译我都快昏倒了。」

「幸好有晨光。」志杰说:「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我也是硬着头皮上。」晨光说:「你们都不知道我多紧张。」

劫後余生的气氛中,大夥儿互开玩笑,张恺忽然臭着脸进来。

「晨光,我有话对你说。」

「是。」谁都看得出张恺脸色,绝非要褒奖晨光。晨光重新绷紧心情,跟着张恺到茶水间。

「你什麽时候学的泰文?怎麽没跟我报备?」

「听说常到曼谷出差,我……只是找家教学了几个月。」

「你这次很好啊!记者会成功全都是你的功劳。」张恺青筋暴露,晨光明白他说的是反话。张恺在气头上,怎麽分辩都不会有用,默默低下头准备挨骂。

「放心,我要好好『重用』你。总经理怎麽说的?很欣慰我们采访部有晨光这样的新人。总经理钦点的新人,你超厉害,以後我们大家都靠你了。」

「恺哥,对不起。我……只是想把事情解决。」晨光低声赔不是。

「把事情解决,是啦!我们其他人都没用,只能靠你一个。陈大成那件事也是,这件事也是,有谢晨光一切搞定。」

晨光强忍泪水,被说成这样却无法回嘴,只能坚强地忍耐,避免煽动张恺的情绪。

「我想提个建议,你说好不好?我跟部长说,让你成立一组做组长,反正我也带不了你!反正我他妈的都靠你一个新人救命!」张恺狠踹茶水间的柜子,里面的锅碗瓢盆倒成一片。说完这些话,他怒气冲冲的走掉,晨光无力地蹲坐下来,泪水已布满整张脸。

哭完了,晨光擦乾眼泪回到办公室。前一刻还热络地跟他开玩笑的同事全都沉着脸不跟她交谈。

晨光知道被孤立,却无可奈何。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任何事,就连小组会议也故意让她错过。直到晨光突兀的出现在办公室,发现整个小组都不在,才知道大家都去开下期专题企划的会议。

下期企划张恺不让她参与,晨光突然多出很多时间,手上只剩从陈大成那边接手的专栏。

晨光偷偷计画辞职。无法参加专题企划,继续待下去也没有好处。说来好笑,几个星期前别人要她辞职她不肯,现在反倒觉得离开的时候到了。

第三组的情况,别组看不出来,甚至连部长商怡也不知情。每当其他组的同事热络地说晨光是努力的新人,不免俗地提到那场记者会,晨光就觉得汗颜,希望大家别再继续这个话题。

每天她都可以准时下班陪小凉。晨方还为这件事称赞了她一番,说时间控制改善,留在亚洲脉动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晨光只能苦笑。

晨光依然继续练习泰文。虽然因为泰文遭到这种待遇,喜欢语言的晨光还是坚持下去。泰文本身无罪,学语言充实自我是为了自己,并非他人的肯定。

晨光如此坚信。

某个寒冷的夜晚,晨光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不明号码,满怀疑惑接听起来,晨光吓了一跳。

本来认为是诈骗电话,用很不客气的语气应付,没想到是程以军。

晨光立刻正襟危坐。「前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你真的去学泰语?」

「嗯,既然常去泰国出差,我找了家教。」

「学多久了?」

「三个多月。」

「晨光……」程以军问:「还想来第一组吗?」

晨光摀着嘴,难以相信程以军来电居然是这个原因。

「晨光,我在等你回答。」程以军的声音沉稳有力,将晨光从谷底拉起,重新感到希望。

「当然想,请问……我已经合格了?」

话筒那头传来确定的答案:「从明天开始,你是第一组的成员。下礼拜我们到曼谷出差。」

※※※

附记:

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废物。因为英雄的存在,其他人将变成废弃物,最终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晨光记於2009/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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