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选择放逐,带领自己远离人群,想就此孤单一生,独自漂泊,至少是无牵无挂,我擅自脱离了组织,东躲西藏的躲避组织的追捕,但这样也挺好玩的,你追我跑,呵……。
那日,我对你告别,脸上平淡无波但内心却隐隐抽痛,不想走……,想好好的待在你身边,只求每天能见你一面。
但这个愿望似乎太遥远,有人比我更能好好的保护你,他能带给你一生幸福,但我不能,
也罢,放手对你才是最好的,至少不用为了我而绊住你前进的脚步。
以我之身,代汝之悲欢喜乐。
在离开你以後,我四处飘荡,每天都在想,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流口水,还是又傻傻得被人占便宜了,无数的想念不断涌上心头,好想见你。
我的思念织成一张网,天知道我多想抱着你不放。
无数个日子里,内心煎熬难耐,於是我决定偷偷去找你,看一眼也好。
我顺着密路行走,路上竟瞧见司马姚佩一夥人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女人,我起了疑心便跟了过去,进了五毒教,我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後头,路上还差点被几名五毒教徒发现,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过去看看,或许会发现些什麽。
那些人,拐了个弯竟跟丢了,我焦急的寻找着,半个时辰後才发现那个隐密的地牢,我走下那黑暗阴冷的地底牢笼,隐约看见其中一个牢笼中关着一人,那人似是中了毒,正毒发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
当我走近时才发现那个人影甚为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你,顿时我心如刀割,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了,理智的线早已被怒火烧断,我劈开大锁,冲了进去,那时你已眼神涣散,神智不清。
「鸢儿、鸢儿,你醒醒,别睡啊,听到没!」
我焦急的怒吼着,但你的意识却好像越来越模糊,嘴里胡乱的叫着那人的名子,更令我又气又难过。
「殇……别走……不…我不要……」
我抱起你瘦弱的身躯,冰冷的体温更令我心寒,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好害怕,失去你。
出了地牢,我也不顾行踪会不会被人察觉了,一路上见人就砍,我只想赶快把你带离这恶心的地方,我的鸢儿不该死在这种地方,被玷污。
原以为你快撑不住了,没想到你竟又转醒,虽然只是片刻但至少给了我一丝希望。
你猛烈的咳嗽着,「咳咳…呼呼…呼……」
你似是努力的想吸取更多这微薄的空气,
我紧紧的抱着你,想要把你嵌进肉里心里一般,「鸢儿,看着我,你不会死的。」
别怕,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救你,就算机会很渺小……。
我抱着你,不知道该怎麽办,你又昏睡过去,我只好用尽全身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将你带到了嵢穹,这里似乎会更有希望,比起我到处乱转,更好……。
那些愚蠢的弟子见了我还想拦着我,直到那人的出现才停止攻击,为了保护你早已伤痕累累,那人看见我怀中的你,脸色一变皱紧了眉头,匆匆的走过来将你抱走,我不知道身为第一宫主的他也会露出那种神色,是爱吗?想来是吧…。
他请来了神医问柳,问柳说那种毒名叫嗜心,顾名思义中毒者将会痛苦不堪最後心将会被毒全部吞噬,他说...唯有换心才能完全解毒,换心……找谁换?
我和他都是满面愁容,看着你痛苦的冒了满头冷汗,口中呻吟不断,我的心也跟着坠入谷底,粉身碎骨的痛,再看看另一头的男人,他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情,我们之间谁都不想看你这般痛苦,更不想让你死,但我和他必须有个人选择牺牲...来换取你的存活。
我知道…,你是爱他的,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切,选择牺牲成全,是不是对你更好。
那日傍晚,我找了神医问柳求他将我的心挖出,以我之心换你一世幸福,
问柳答应了,那人似乎也得知此事,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你竟然...,这样她就算活了,也会因自责而苦不堪言…,你就忍心看她这样吗?」
我笑了,「那你就替我瞒着她,就说我又走了,去很远的地方旅行……。」
他面有怒容的看着我,「就算是牺牲,也该是我……。」
我坚毅的直视他的双眼,似是要看见他的眼里,「听好了,你是要代替我将所有的爱都给她的男人,不要轻意的说出牺牲什麽的,我早已是无牵无挂之人,而她还需要你,难道你死她就不会难过吗?」
他彻底无语了,片刻说不出半句话,眼神里早已充满了敬佩,「谢谢你……,来生定会报答。」
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掉,「不用了,你下辈子就把她让给我吧,这样比较实际…。」
身後之人久久没有声音,也罢。
拿了两壶酒,躺在白芒花丛间,一口接着一口,热辣冰凉的感觉,侵占了舌尖、喉头,整个口腔。
其实心里多少有不甘心,输了,输得一蹋糊涂,但又能如何,你选择的是他。
进到你房里,你依旧是昏迷不醒,我坐到床边看着你睡去的容颜,很美,只是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辈子待在你身旁,看着你到老。
轻抚着你的面颊,「鸢儿,如果你醒来後再也看不到我了,记得,我只是去很遥远的地方旅行,我的心还是会伴在你左右,别哭,别难过。」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
隔日,
问柳说如果再不换心你可能将活不过三日了,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我该走了……。
当我躺在你另一边的床上时,我知道,我的心会变成你的一部分,心里顿时有些小开心,我将与你血肉相溶,是那人得不到的。
闭上眼,心伴汝永恒,即使吾身已毁,但吾心不灭。
永远是很长的,而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