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娘子別逃二】寨主奪妻 — 寨主奪妻,章拾玖。

三旬後,啸鹰山庄──

「唉呀,我说这袭大红嫁裳衬上南宫小姐赛雪的肌肤,简直就是教天下所有男人垂涎;想必新郎倌只消一眼,就整个连人带魂被勾了去──」

一名身材微胖的妇人,手上抱着方才做好的嫁裳,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叽叽喳喳地在南宫芷耳边劝着。

为了劝南宫芷试穿新制的喜袍,她一张嘴可是老半天没停过。可惜的是,南宫二小姐不领情啊!

南宫芷凝着眼前的铜镜,心中乱成一团。

美?可这喜袍不是为自己所爱的人穿的……几经波折,最後她要嫁的终究还是二皇子。

「不用试了,通通下去吧。」南宫芷失神地望着自己,此刻漠鹰不在身边,再多的美貌,对她来说都已无用。

待闲杂人等全都退下後,贴身ㄚ鬟为她梳理着及腰的青丝,深知主子心思的喜儿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主子回到庄内,虽然嘴上不说,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喜儿岂会不明白主子隐藏在心里的痛苦?

经她一问,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然而,小姐却──

「小姐,您真想嫁给二皇子?」

「嗯。」起身推开窗,她淡淡地说道:「我想过了,嫁给他,不但对大哥的事业有所帮助;更能及早完成娘的心愿。」

由於自幼所染的疾病,娘亲在她身上所放的心思更胜其他人,要说娘最後还有什麽心愿未了,便是想亲眼看到南宫芷嫁人、生子。

「小姐──」喜儿噘起嘴走到南宫芷面前,两手狠狠地拍在她的肩上,「清醒点!您为少庄主着想、为老夫人着想,那您呢?您游遍中原的梦想呢?」

语音方落,随之而起的开门声落入两人耳中。

「民女不知二皇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恕罪。」看清来人,南宫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刻意表现出的冷漠显而易见。

这二皇子是没家教还是怎麽着?进少女的闺房不会敲门吗?喜儿见状,咕嚷了几声才退下去。

见人都走得一乾二净,二皇子缓缓欺近了南宫芷,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厚掌轻抚上她无暇的面庞,「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性子,我清楚。」

拉开他的手,南宫芷皱起秀眉,「请二皇子自重,芷儿早晚都会是二皇子的人。」

「那敢情好,你可别奢望『凌云之鹰』会再把你从我手中夺走。」看见她眼里的敌意,二皇子愉悦地笑了笑。「也别再自命清高,谁晓得你在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是否被那贼人……碰过?」

「你──」南宫芷伸手便想朝他脸上落痕,无奈纤腕却被他强硬地制住。

「这才对,我就喜欢你这样;听着,十日後,你终将成为我的新娘,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有了前车之监,他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算是「凌云之鹰」再来,他也不会让其全身而退。

狠狠放开南宫芷的手,他狂妄地步出房内,「来人,备轿!」

南宫芷此刻才惊觉,自己的心里依然有着期盼。期盼什麽?期盼他会再一次将她救走,逃开那冰冷的王府?

呵,是不是太可笑了?纵使他深深地伤了自己,她依然想继续赖着他,依然想继续留在他身边……

※※※

千灵峰上,夏意渐淡,落叶知秋。凌云寨内,平静如昔,唯闻鸟语。

她离开以後,寨内的一切又回到最初,不再有个顽皮可人的身影尾随在他身後;不再有人活像孩子般地天天在他耳边直嚷着自己方才发现了些什麽。

议事厅内,漠鹰一人独坐在太师椅上,双眼不曾离开手中的紫晶双玉。

「听说,你这次的任务要前往扬州?」身着粗布衣裳的老者缓缓步入厅内,迳自在漠鹰身旁坐了下来。

「爹。」收妥手中的玉石,漠鹰虽对老者出现於此有些讶异,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娘亲死後,漠风便抛下一寨之主的身分,依两人厮守终生的约定陪伴在她的墓旁,日日夜夜,若非有要事,整年都见不着人影。

「你这兔崽子,竟然还有脸叫我爹?!」岂料,漠风一听到这称呼,竟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像是早就习惯漠风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个性,漠鹰无奈地望向自己的亲爹,等着他将话说完。

「你把我的好媳妇儿给气跑了,简直、简直就是──」

「不仁。」随着银月色的鞋履踏入议事厅,上官策悦耳的声调自门外贯入。

「不仁?」漠鹰俊眉一蹙。想必,知会爹这事的,非上官策莫属了。

上官策故意重重地喟了口气,才道:「策本想将所学之医术传於南宫芷,免得日後这寨里少了在下,会闹得鸡犬不宁……她精通所有药类,又因自幼服食灵草圣药,本身已成『药体』,实属策心中的第一人选;如今大木头你将她赶回扬州,岂不是对策不仁;对整个凌云寨不仁吗?」

「不仅不仁,还不忠不义不孝!」老叟拿起手中的木拐在地上敲了几声,彷佛正藉此显示自己的不满。

「……」眼前两人一搭一唱、两相应和,他到底是怎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爹亲口答应传她毕生所学,可你这会儿不是陷爹於不义、迫爹不忠於言吗?非但如此,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後为大』,你这可是大不敬啊!不但……而且……还……」

「够了。」漠鹰起了身,「不论你们说什麽,结果都是一样的。明日前往扬州城,除了任务、别无其他。」

抄起桌上的长刃,漠鹰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去。

「何必呢?」漠风见状,一反原先的不正经,回过身来望向漠鹰,「难不成你以为,教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会比与你在一起来得轻松自在?」

「难不成你以为,二皇子真会带给她幸福?若她过得不快乐,这『皇子妃』的头衔又有何用?」

岂料,漠鹰置若罔闻,脚边的频率没有丝毫的滞碍。

见漠鹰走远後,上官策事不关己唤道:「我说乾爹啊……」

「嗯?」

「您年轻时,也如此的冥顽不灵吗?」

「……」

※※※

洛阳乃富庶大都,城郊驿馆内人潮依然络绎不绝,角落边的位子,两名男子由始至终低头不语,其中一人穿着米白色的衣料子;另一人则穿着一袭黑袍。

在两人对边的饭桌可就热闹了,桌边坐的是富家子弟,一身锦衣华服直刺着掌柜及小二的双眼,两人边吃着碗里的饭菜,边口沫横飞地谈论着。

「我听说,这啸鹰山庄要办喜事了。」

「什麽?还不肯死心呐!」

「就是说啊!南宫芷刚回府不过三旬,啸鹰山庄便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了。」

「二皇子可真不信邪,说不准,这新娘再被抢第二遭。」

「唔……我倒觉得这事有鬼,包准是南宫家自个儿雇人扰乱亲事的。南宫小姐八成是早已与旁人有染。」

听到这儿,身着白衣的男子似想起身,却被另一人以单掌制住。

「就算不是,她被贼人掳去这麽多时日,想必也已是个残花败柳……唉,真是可惜了啊!」

「可惜?可惜什麽?」

「光是用看的,她就足以教天下男人为之倾迷,真想握握她那如羊脂般的小手;可惜,没机会了。」

「哈哈,搞不好她人尽可夫,你不是试试怎麽知道没机会了?」

「那倒也是──」谈话声渐渐被猥亵的狂笑声掩没,令人不齿。

「敢问两位兄台……」霍地,沉淳的嗓音入耳,两人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一旁的黑衣男子已无声无息地来到桌边。「你们可是洛阳温家布庄的公子?」

「呃、什麽事?」被黑衫男子浑然天成的气势所震慑,两人愣愣地应着。

「温家与强盗勾结,表面上是间布坊,其实不然。」男子的嘴边弯起一抹冷笑。

「你──你什麽意思?!」

「书房内有幅观音画像,只需稍微使力,便是满屋子的贼赃。」近来商队一连串的遭窃事件,他岂会忽略了此事?

仅见两名公子哥互望了一眼,动手便往黑衣男子出拳,不料,两人连个衣角的边儿都没碰着,手便被狠狠地反折至身後,痛得哇哇大叫。

「回去告诉温老爷,若不知悔改,他日,其毕生积蓄便会出现於洛阳市集,任百姓捡拾抢取。」松开箝制着两人的手,漠鹰沉声喝道:「还不滚?」

温家公子敢怒不敢言,自知双方实力悬殊,只得拖着越发瘫软的双脚,连滚带爬地逃出驿站。

「虎子。」漠鹰拍拍袖口,无视驿馆内众人惊愕的眼光,唤了一声。

此时,白衣男子才直起了身,「在!」

「出发,前往扬州啸鹰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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