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意誆天下 — 《第一章》

《第一章》那个时候上

〈十年前马家村〉

村人和蔼的互道安好,小孩们互相追逐奔跑,动物们悠闲的吃食,这样一片祥和的田村景象一直是这个地方给外人的印象。而今天也一样是在闪耀的阳光下揭开平和的一天。

七岁的古杨和五岁的妹妹古莲也像之前一样,开心地赶着家中的黄牛和一车的蔬菜要到山下的市集贩卖。

「哥哥,刚刚娘答应我了!」古莲开心的挨到哥哥身边说道。

古阳一边甩着鞭子驱着牛一边笑的爽朗道:「是吗?那还真是巧呢!刚刚爹也答应我了。」

「真的?」古莲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就像是她被允许似的。「那麽可以买两个了?」

「是啊!」

「太棒了!」古莲顾不得还坐在牛车内,不禁兴奋地手舞足蹈了起来。这举动可吓的古阳连忙稳住牛车,就怕不只东西掉了,就连他小妹也要摔了。

「别跳了!会受伤的!」

「呵呵……人家高兴嘛!」

古阳无奈宠溺的拍拍古莲的头:「真是的……」不过是答应了让我们买那对木雕娃娃罢了……妹妹还真好满足呢!

前天他们俩同样帮着爹娘去卖蔬菜,顺便采买一些生活用品时,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木雕摊上摆着一对男女的木雕人偶。只是一眼就让两人喜欢上了,可是又不敢花钱买这算是奢侈品的东西,所以只好无奈地离开。没想到回去後小妹还是对那两个人偶念念不忘,所以两人就想了个方法,希望爹娘可以让他们买下那对人偶。

也就是今天,爹和娘都同时答应了他们。

「哥哥!在那里!」古莲的叫声将古阳的思绪拉了回来。顺着古莲的手指的方向,正是之前的木雕摊。

古阳挥着鞭让牛车靠了过去,才一停下来,古莲就飞快地跳下牛车。

「老板!我们要买之前的那对人偶。」

正在雕着木头的中年男子闻声抬起头,一见是之前对着他的木雕目不转睛的小兄妹,不禁微微的笑了。

「怎麽?爹娘答应了?」

「嗯!所以来买了!」古莲点点头便将钱币拿出来给老板看。

老板并没有马上将古莲手中的钱币收下,而是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道:「真是对不住……那对娃娃就在刚刚已经卖给别人了。」

古莲闻言脸马上有些风雨欲来之势,而见妹妹要哭似的脸,古阳有些不忍而另外问道:「请问还有类似的娃娃吗?」

「有是有,但是并不是小娃娃而是大娃娃。」老板从身後拿出一对娃娃,但是很明显是两名年纪较大的娃娃,大约就像他们爹娘般的长相和年龄。

「那麽我们买了!请问多少钱?」古阳连忙说道,并作势要再从钱袋里拿出钱币。

只见老板阻止了古阳的举动,笑着说:「没关系的!这样就够了。没给你们留下那对娃娃,真是有些对不住啊!」边说边将古莲手中的钱币收下并将那对娃娃交给古莲。

「谢谢您!」古莲在收下木娃娃後又恢复了天真的笑脸。

「不会,下次再来啊!」挥挥手向准备离开的小兄妹道。

「再见~老板!」

古阳驾车到了固定的地方,两人就开始叫卖了起来。古阳看着卖力的古莲,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要是以後也都能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啊!

就在两人正叫卖得起劲时,天空中突传来重重雷声,接着黑云便布满天空,让大家措手不及的降下倾盆大雨。

「莲儿!快将布盖住蔬菜,要不然会烂掉的!」古阳连忙指挥着古莲将大布盖住蔬菜,接着快速驾着牛车道一旁的大树下,然後带着古莲躲到屋檐下。

「哥哥……怎麽会突然下大雨了呢?」古莲的脸上到现在都还写着错愕和不解。

古阳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外头强烈的雨势:「我也不知道……刚刚明明还是晴空万里的……」

在古阳他们的旁边也站着一些躲雨的人,他们也在讨论着这场临时大雨,似乎对他们来说也从没看过如此的雨势。

古莲有些担心的拉拉古阳的衣袖:「爹娘他们不会有事吧?」

古阳虽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抚道:「放心,爹会保护娘的。」

「嗯……」

这场大雨连下了三个时辰才些微减弱了,又过了两个时辰後才停了,可天还是昏黑昏黑的。

古阳见雨停了,连忙拉着古莲坐上牛车,赶紧驾了车就往家中赶。一路上都是被大雨刷洗过的残破稻植物和会让人深陷的烂泥地,也使的兄妹俩就算担心也无法加快行进的速度。

花了一些时间好不容易到达家中,却见房子被树压倒了一半,牲畜到处乱跑,农具也被吹得七零八落。

「娘!」古阳和古莲跳下车奔向屋子。

古阳将挡在门前的东西移开,使力打开已经有些歪斜的门板往里看。小小的屋子里没有人只有摔烂的食物和受雨的家具。

「娘和爹都不在,去後面的田地看看!」

古阳又拉着妹妹往後面山坡赶,路上烂泥溅了两兄妹全身。小心地爬过坍方的土石,又跑了一段路就看到倒在泥地中的爹娘。

「爹!娘!」

七天後村子里办了丧事,其中也包括了古阳他们的爹娘。

古阳和古莲蹲在自己父母的墓前双手合十膜拜,两人的脸上都哀伤不已却没有人掉下眼泪,因为已经哭乾了。

「爹、娘,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请不要担心。」

「娘,我、我会乖乖听哥哥的话的!」古莲哽咽的说着,同时将手中的木雕娃娃放上父母的墓上。

古阳看着古莲将喜爱的娃娃放上墓地,不禁有些怜惜的摸摸古莲的头。

花了许久的时间,他们才慢慢适应了没有爹娘的生活,而且勉强可以养活两人,却也在这时他们遇到了改变他们一生的人。

就在十个月後,北方传来战事。东昂国和西秧国因为国土和天灾等原因打了起来。

就在战事发生没多久,东秧国胜利了,只凭一将之力就打赢了战争。而古莲在某次到河边打水时,意外的救了一名受重伤的将军。

「袁大哥!」古莲开心的拿着菜饭奔向在田里一边种菜一边教古阳武功的袁天。袁天虽受了重伤却也只花了三天就可以下床走动练功。

「莲儿!小心点!」今年刚满二十五还未婚且是独子的袁天,自从被这对小兄妹救了以後就一直想办法帮助他们,并把他们当自家弟妹般疼。虽然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非做不可,但是现在的时间点却不容许他突然出面,所以他也只好暂时在这等待。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的互动从主客,慢慢地变成了师徒、亲人的关系。

「小莲,今天有什麽好吃的吗?」古阳因为在一旁蹲了两时辰的马步而感到饥肠辘辘,因此很快就向前接过食盒。

「哥!你不是还在练功吗?」古莲皱眉的将食盒拿回,同时有些不悦道。

古阳闻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太香了嘛……」

袁天好笑的看着两兄妹的互动,同时有种像当上父亲般的感动。

「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吃饭吧!」

「「是!」」

三人开心的又说又笑,却没注意到远处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盯着袁天。

「为什麽那家伙还活着?」阴沉的语气喃喃道。

夜晚,几名黑衣人闯进屋子。袁天奋力与他们对抗,古阳也用这几个礼拜所学的三脚猫功夫护着自己和古莲的安全。最後实在不敌多人的联攻,袁天带着古阳两人逃出了屋子并往山间跑。

「师父!那头有个山洞可以躲!」古阳指着之前和妹妹游玩时发现的隐密山洞。

袁天照着古阳指的方向跑去,过然有个足以塞下三人的洞穴,而且洞口还有草木遮蔽。

袁天看了看後方後决定:「你们两个待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如果我明天天亮前还没有回来的话,你们就拿着这个上京去。」说完,将一个小石狮形状的坠链交给古阳他们。

「袁大哥……」古莲不舍地拉着袁天的衣角。

「乖……好好听哥哥的话。」袁天摸摸古莲的头。「放心,我会没事的……」

「师父!您……一定要回来!要不然我们一定会去找您的!」古阳第一次将话说得如此重,就连古莲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好……」袁天也摸摸古阳的头後就离开了,留下互相握着对方的手给安慰的兄妹俩。

随後天亮了,外头的打斗声也已经完全听不见,甚至开始响起村人的惊叫声。尽管如此,他都没有再回来。

事後,两兄妹在山崖下发现了袁天的屍体。从那天开始,他们都像是一瞬间长了许多岁,个性都变了许多。

七天後,兄妹俩踏上了上京之路。除了完成袁天的交待外,还有就是他们想要查出杀死袁天的凶手。而且为了在路上不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古莲女扮男装,而且两人一有空就练武功,就这样打打走走的到了京天城。

之後,他们又根据坠子找到了天威将军府,并被将军府中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收养改名为袁阳和袁莲。

〈五年後〉

霍霍的武刀声在院内回荡,挥出的刀风让花叶乱飞,让一旁指导着袁阳的袁老爷非常满意。

「很好、很好……再往下点……对、对,就这样……」

舞完一招十式後,袁阳做了一个收式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这五年袁阳的变化可说是非常大,不只体格变得结实,身高也拔高了许多,武艺也在袁老爷的教导下进步神速。

「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袁老爷一脸笑意地拍拍袁阳的肩说道。「下午还要进宫去受皇上面会,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是的,乾爹。」袁阳有礼貌地答道,并目送袁老爷离开。

袁老爷走後,一旁的廊道上就出现了穿着紧身束衣和束裤的男性打扮的袁莲的身影,同时手上还拿着食盒:「哥,快去洗个澡後来吃点心吧!我做了家乡的小点心。」

「是吗?那你先到书房去,我等等就去。」袁阳一听是家乡的点心,精神可说是为之一振。每次妹妹都会在他练完武後做东西给他填胃。

袁莲好笑地看着哥哥像小狗般快速离开,不禁摇了摇头後走向书房。放下食盒後,袁莲突然感到有些恍惚。

他们实在太幸福了……但是每次都在他们幸福的不知道是不是梦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都成了痛心……不管是爹娘的离去或是袁大哥的死亡……

袁莲连忙摇摇头,希望快点将这种思绪给赶离。却在这时前厅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还有没听过的人的大吼声。

袁莲一听就觉不对,转身就往外跑,也因此差点与也听到声响跑出来的袁阳撞到一块。

「哥!这是怎麽了?」袁莲担心的询问。

袁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们去前头看看。」

两人才一踏进前厅,一样瓷器就往他们飞来。袁莲一抬手转手之间,瓷器就好好地给接住了;袁阳则是大步插入大打出手的袁老爷和不明男子两人之间。

「乾爹,您没事吧?」

被护在後方的袁老爷还有些气愤地指着对方:「袁江!你这是什麽意思?一回来就大闹!」

被称为袁江的男子也是一脸愤恨不平:「还不是因为我听说爹将一部份的遗产交给从外面收养的外人!」

「这是爹离去前的意思没错!」袁老爷站向前说道。

袁阳见似乎是亲戚来争产,也就顺势退到袁莲身旁观察情况。

「他们凭什麽?」

「就凭他们是袁天的救命恩人,是爹的养孙,是我的养子!」

「那也没资格拿到长孙的分吧?」袁江大吼道。「照理来说,应该是我家的袁凯拿长孙的分不是吗?」

「歪理!」袁老爷甩袖。「不要再争了!遗书上都写得好好的!」

袁江冷笑:「这遗书是在我不在时公布的,被窜改的机会很高不是?」

「你这是在质疑我?」

「我还听说这遗书,分明只是听言而写,非亲笔所写!」

「那时爹已病的不轻!怎麽拿笔写?当然是代笔!」

「那麽就很可能被改过了!」

袁阳见双方争执不休,只因为乾爷爷给他们的钱财,不禁有些不忍道:「乾爹、乾叔叔,请不要为了这事儿吵,我们不拿就是了。」

袁老爷一听气消了些,安抚道:「袁阳你带莲儿下去,这事乾爹会处理。你别管。」

「这……」

「下去吧!」

「是……」袁阳迟疑了一会後便带着袁莲离开了。

一出门就见到袁夫人站在角落,脸上有些愁容。

「娘……」袁莲担心的向前。「您怎麽不好好休息呢?风寒还没好不是吗?」

「没关系的……就是出来走走罢了……」袁夫人怜惜的摸摸袁莲的头。「对了,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是药没了吗?还是要看大夫?」

「都不是……是去帮我取样东西。」

「取东西?」袁莲和袁阳疑惑地互看。

「前天我叫人去帮你们做了几件衣服。你们去拿顺便要改的话就改改……」

袁莲惊讶地叫道:「娘!您何时叫人做的?」

袁夫人掩嘴笑笑:「我知道你们不愁衣,也不想要新衣,但是下午是要面圣的,怎能穿的寒酸?」

袁夫人说完就催着两人离开。袁阳和袁莲没办法只好拿了钱,一起去街上的衣店拿衣。也就是这样,他们又再度失去了一个家和疼爱他们的人……

熊熊大火烧掉的不只是屋子,同时还有他们千疮百孔的心。

他们最後还是进宫了。但是不是以袁将军府的养子养女的身分,而是无籍的低民身分进宫。

他们进宫的目的只有一样。

往上爬,然後报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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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变成小时候的叙述,而第二章是皇上还未登基前,与宰相与进宫的袁阳、袁莲的故事。

灵感短缺中……

下个要新增什麽呢?

好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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