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憶 稻香 — 之八 遇見

火车行驶在山间,山上开满一丛一丛紫色的苦楝树连接了好多个山头。

「它虽然是紫色的花朵,仔细看还有一点点白色的花蕊,好像等着苦恋的人回来,最後头都白了。」

这让我想到有一个人看着苦楝树有感而发的说出这一段话,当时听不懂可是後来渐渐了解她在说什麽。

那时适逢清明节前夕每个庄稼都在忙插秧的事,我家自然也不例外。

家里有许多插秧工人忙进忙出,叔叔伯伯回来了就连我那许久为谋面的老爸也出现了。

看着大家都为同一件事忙着我在一旁看也好羡慕,很想来帮忙,就连高山和高峰也下田帮他们家的忙,让我感觉他们已经都是大人了。

「赵晓桐,干嘛不帮忙,只会坐在那看?」高峰语气不佳的说着,还有一些嘲笑,嘲笑我什麽事都帮不上手。

「要你管!」突然被高峰叫唤吓了一跳我不高兴的回应着。帮不上忙有很严重吗?

「你那麽矮踩到田里一下子就看不到你,所以你阿公才不给你帮忙,哈哈…」可以取笑我的机会高峰一次都不会放过。

「高山,你不用上学?」我向高山问着试图要忽略高峰那讨人厌的。

「学校放春假。」

「春假?」那是什麽?

「喂!喂!」高峰见我不理他大声嚷嚷打断我们间的对话。而我还是不理他。

「赵晓桐,你是不是很想下田插秧?」高峰突然问起。

我没有回答,我在想他又再打什麽主意,吃过太多亏也是会学聪明。

「干嘛这样看我?想跟你说也不要喔?」高峰煞有其事的说着。

「我跟你说,你只要找一个比较高一点的地方,就算陷到里面也不会全身陷进去。」

我依然还是疑惑的看着他。

「真的啦!如果你走边边还可以扶着。」高峰说的认真,而我好像也越听越认真。

「骗人!」最後我还是挤出这句话然後甩头离去。

傍晚的时候,大家趁天黑前把田里的事做一个段落,我蹲在田边看大家在做事,看到田里有一个凸起的小土丘比较硬的样子应该不会让我「泥足深陷」,刚好又是边边我只要扶好应该不会怎样。

我心里一边如此盘算着一边渐渐把我的脚伸了出去,手中还拿着少许的秧苗,一脚踩住了土丘,嗯!土丘虽然有点滑可是很坚固,看来这一次高峰没有骗我。

再来我打算让自己完全站在上面,我把重心开始完全放在土丘上的那只脚,怎知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刚才站在土丘上就马上打滑,刷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泥巴中,有很多秧苗全被我压坏了。

我吃力的从田里爬了起来,果然太矮的人不适合下田,都快被田给淹没了,看着自己真不知道还有哪里没沾到泥巴。

惨了!我这副德行怎麽回家啊?於是我赶紧到小水圳中把自己冲洗一番,哇…好难洗啊!

「晓桐?」

天!怎麽会被发现呢!我缓缓的回过头实在很不想面对现实。

呼!还好是高山,而不是高峰那个讨厌鬼。

「你真的下田了。」

他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而我只能尴尬的点点头,呜!我好想哭喔!

「你真是…」高山连话都不想说了,他走向前伸手帮忙我清洗身上的泥巴。

好冷…虽然春天了但是也没到可以洗冷水的地步

「你干嘛不直接回家洗澡啊?」高山一边帮我泼水一边问着。

「好脏啊,把泥巴带到屋子里会被骂。」我回答着。

高山摇摇头,等到洗到差不多了,高山偷偷帮我拿我的衣服来,他还顺便连外套都拿来了。

换好衣服後我稍稍冷静,在一旁的石头坐下来休息,高山也陪我坐下来,还好有他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麽办。

「高峰一直骗你,你还会相信啊?」高山带着不可思议的口气问着。

「他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唉!我真的好委屈啊!

高山撇撇嘴不太想理我,我们两人陷入沈默。

许久,「晓桐你有没有想过竹子後面是什麽?」高山指着水圳另一头

突然问起。

通常一大片田地有时候大家不一定搞得清楚谁是谁的土地所以在一开始就会种一些树木做为界线,而高山指的这一片竹子就是这样,通常只会种个几棵树提醒一下彼此,而这片竹子种得却很密实而且延伸很长的距离,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另一边是什麽样的世界。

「我不知道耶,可是听阿公说好像不是稻子。」我回答着。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高山提议着。

而我被他的提议感到惊讶,因为这种事通常是高峰提议的,我疑惑的看着他。

「走啦,走啦。」他不理会我的惊讶,把我抓起一同去瞧瞧另一边是什麽。

竹子排列得好近几乎没有空隙,我们两个人试着尽力去钻到另一头,哇…好紧哟!我和高山不理会身上的疼痛努力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试图要钻过去。

就快成功了!

「啊!」我钻过去了。没多久高山也过来了。

我们定眼一看,是一大片的橘子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稻田以外的大土地,心里感到有一些惊奇和稀奇。

我和高山一同穿梭在果园之中,这果园一定很大,之中还有工寮,工寮中放着一些工具,像我们家因为田没那麽大所以种田的工具都放在家中後院,可是这果园却需要另外弄一个工寮。

我们二人越走越里面…

「你们是谁?」

突然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我和高山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漂亮!这是我第一个印象。

这个女生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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