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渺站在小窗下，背後靠着的石墙还带着一点白日余下的温热，嘴角的笑意是那样温柔。
虽然知道就算他这样风风光光的回来，这个小师妹也不可能跟着众人一起去祝贺他。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她会对他说些什麽话，他就是很想知道，老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芊漠，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这才会回来不过休息几日，将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之後，趁夜寻她。
他自然不会把芊漠那晚随口说的房址当真，仙派里的屋子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字排序。就不说别的，芊漠也只不过是个灰衣弟子，哪有什麽资格住上宇栋楼？
於是他从荒栋楼开始找，还没找多久呢，就隐隐约约听见这儿有些动静，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暗室。
要说他认识了这麽多人，大概也就那个思想不太一般的小师妹会被关到暗室还心情好的能哼曲儿吧？
他好气又好笑，靠着墙双手环胸的听着。
这曲儿听着像是北方的调子。
也不知道这小师妹犯了什麽错事，才会被关来这儿。不过，听她还能哼曲儿，大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吧？
东方渺负手，带着笑意无奈的离开。
芊漠哼着曲子，自然也不会知道外头曾经有人来过。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听见有人轻喊她的名字，芊漠闭上了嘴，浑身寒毛都束了起来，坐正了身子。
「芊漠。」男人的声音。
这儿唯一知道她名字的男人，就他了。芊漠松了口气又躺了下去，「大师兄，许久不见。」
「是有些久。」东方渺掩不住笑，「小师妹怎麽住到这儿来啦？」
芊漠也笑了，明明大家伙儿都知道就是做错事才会被关来暗室，这人却明知故问，像是她自愿搬来一样。
「人在江湖飘，半点不由己呐。」她笑答。
「这样啊。」东方渺笑叹，听这口气，小师妹还真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啊。「小师妹，把你的腰牌扔出来。」
芊漠愣了一瞬，把腰牌解下，扔了出去。拿腰牌也没什麽功能，顶多就是打开来看看里头有些什麽东西罢了。
芊漠忽然翻身坐起，糟了，忘了把心法放回去。
「小师妹正在修练心法吗？很好。」东方渺的声音立刻从窗外传来。「下回让大师兄替你看看有没有进步。」
芊漠无力的倒了下去，还以为偷到几日闲暇，哪知道这下还得认真练功了。「谢谢大师兄。」
「腰牌我要扔回去了，你仔细些。」
「知道了。」芊漠抱着头缩到墙角，只见腰牌像是乘着月光而来，轻飘飘的飞进屋里，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小师妹，你看看还需要些什麽东西，大师兄去替你找来。」东方渺悠悠哉哉的靠在墙上，看着远处在月色下的山峦，微喜。
他本还担心，她是不是又在山的哪里过夜了，这种天气，可不比前些日子的暖和，真要露天睡上一夜，那非病了不可。
芊漠打开腰牌，看着里头有被褥、有热食、乾净的水、还有一条线绑手链，上头有一小块碧玉。
「小师妹，那手链是山下人送我的，我也没可能戴，这便转送给你了。」东方渺解释的时机恰到好处。「虽不是什麽好东西，可扔了也可惜。」
「谢谢大师兄。」
芊漠举高了那链子，看着碧玉在月色之下透出了银绿的通透，想不明白的歪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