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小菫!」蔓草不断地拍打澄然的背,试图阻止他往前「放开她!放开她!」
「哼~」澄然放开夏菫,转身面对蔓草,见他喘着气,往後退了几步瞪着自己「你有本事让夏菫永远不哭吗?你有本事永远保护她吗?你有本事~」
澄然猛地抓住蔓草脖子,使力。蔓草亟欲挣脱,胀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小哥哥,拜托你不要这样。」夏菫轻嚷「现在重要的是帮永夕买退烧药啊!」
听到夏菫的话,蔓草脸上掠过一阵剧烈的痛苦,然後眼神一空。
他的表情由痛苦转为呆滞,无言地盯着夏菫,微张着嘴,扭曲的唇形似乎想表达些什麽。他的身体剧烈抖着,随後大咳,眼睛渐渐湿润。
「小哥哥,求你放手!求你!」夏菫对着澄然跪下,他一惊,松手。
「没关系的,蔓草。我知道你,小哥哥总有一天也会知道你的。他会知道你不是胆小,你只是要保护永夕。」夏菫转向澄然「蔓草只是想保护永夕,所以能做的就是听话,就是服从。小哥哥,你听我说~」
「走吧!」澄然强拉夏菫「我不想听什麽悲惨的故事~事实上,你知道吗?我受够故事了!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快乐的结局!快乐的结局都是骗人的,都是作者编出来欺骗自己、欺骗读者的狗屎!」
他拉着夏菫往前,不断摇头自言自语「我不该留下来的~我到底~我真是个笨蛋!笨蛋!笨蛋!不会有快乐结局的~疯了就是疯了~我居然还希望~」
他居然还希望自己会是蔼然的一线阳光。他居然以为偷到钱,做一番改变,他就能取代范雨落。
哈哈~哈哈哈~
「我不是叫你放开她吗?」
「连威胁都说得这麽娘娘腔,眼神只有着急没有怒气,甚至有点胆怯,这样就要为人拼命?难怪没人理你。」他转身用眼神指指套房「你该找那里面的人练习~」
澄然双眉一扬,吞下本来想说的话,看着蔓草双手紧握朝他扑来。他故意不闪躲,让蔓草击中他的左颊。
「你不要过来!」蔓草对着惊呼的小菫吼叫。
「不痛不痒!」澄然不以为意的摸摸脸颊,随後举起右手,紧握成拳「让我来教你一点有用的东西,看好了。最好是一点空隙也没有,看准目标,瞬间爆发。」
澄然毫不留情的给了蔓草一拳,力道之大让他摔倒在地,左颊立刻乌青,嘴边也微微渗出一丝血。
「蔓草,有没有怎样?」夏菫过去,拿出口袋里的卫生纸想帮忙擦掉血迹,但被他推开。
「是不是~打不赢你就留不住小菫?」站起来,他问澄然。
「打不赢你的敌人,什麽东西都留不住。」澄然盯了蔓草一会,移开视线。
【我和澄然已经准备好了。这五年,所有涉入我父母死亡的人,身心都受到极大的折磨,也想办法努力补救,试着让自己好过一点。唯独你和奶奶!我不敢说你们没有痛苦,但却表现的最让人心寒!你们怎麽对待澄然,怎麽乱用捐款~算了!我一点都不害怕!你要说出真相,告诉全世界我母亲劈腿范毓伦造成我父亲自杀,我们姐弟其实是很肮脏的!你想编怎样的故事就去编吧!如果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好接下来这场绝对比官司更漫长更黑暗的战役,面对舆论抨击漫骂的战役,我不会阻止你。】
蔼然~输了~
如果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实现奢侈愿望的机会~澄然用力地吸了口气,稳住情绪。
像要化成蛹的幼虫必须先织出一张垫子,然後用尾钩将自己吊在上面,经过一波又一波的蠕动,在蜕皮时迅速地将尾钩从旧皮中抽出,瞬间精确的钩上垫子,最後破蛹时也必需迅速转身伸出四足,避免坠地。
他愿意为蔼然再变成蛹,彻底变成另一只蔼然等待且信任的蝴蝶。
他不能输!
「你懂了吗?你不能输,无论用什麽手段,你都不能输!」说完,他拉着夏菫离开。
「蔓草~」小菫喊「蔓草~」
这次蔓草没有开口,夏菫不安地屡屡回头看,但蔓草始终低垂着头,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