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kurayuki
厚厚的云层透出一丝丝微弱的阳光,雨水洒遍过的大地形成深深浅浅的水洼,流动格外清新的空气,和缓的清风吹拂起我顺直的发丝,我跟随清风的流动,同步呼吸。
和晨枫分别时,他称赞我是个很好的女孩,目前没有一件事比背叛好友更使我内疚的了。然而我依旧保持若无其事的态度和麻美相处,她大概是甚麽都不知情。还在兴致勃勃的跟我诉说她和晨枫的生活点滴。我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我对他没有感情——至少在那时,我是那样认为,後来发现,原来我错了。
晨枫是应该和她一起的,他们根本是同一类型的人,我不适合和他相恋,毕竟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喜欢老是泡在酒吧里,那儿气氛怪异得很,而且充斥不安的味道,真是不明白麻美是如何视那儿为家。
姊姊的来电简直是救命之恩,我虽然挨了打,可是还是感到庆幸,因为可以逃离不再被迫忆及和面对那事,假若麻美不是带我去酒吧,要我喝酒,相信我的思绪不会如此凌乱和烦扰,最少给予我一个喘息的空间吧。
喝过的酒越多,反而让我脑海中的「他」渐次清晰,满是他和陌生的女孩恋爱的情景,「他」对待女孩和对待我截然不同的态度,亲切得很,好讨厌!我受不了!——那个女的是谁呀?值得「他」亲切地对待吗?这就是妒意吧?我不相信我会产生出这样的情感。真想将回忆长埋在记忆的某个隐藏的深处,甚至把它永永远远消除,我不愿再度想起来了。
偏偏它老是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转动和翻滚,为甚麽人总是想要拥有心爱的人呢?为甚麽我还是未能够放手?我的心到底要再多增添几条裂痕才足够呢?然而它终於负荷不来,彻底地成了碎片。
纵使身处家中,家人对我的误会使我更加受不了。我又马上逃离,找寻一片属於我的容身之处。而我竟然会毫无意识的回到那里?难道我的潜意识中也是觉得那儿是我真正的地方?麻美啊麻美,怎麽我小惠就这样被你的三言两语影响到的?好没用喔。
回想起来真是有够白痴,不过是被晨枫吻过数秒、逛逛街,马上就以「晨枫的女性朋友」的身份自居,而且丝毫没有怀疑过他对我感情的真诚,未免过份儿戏。
为了使这颗碎掉的心癒合,我要用绳把它紧紧地束缚,我实在不忍心再次让它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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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对朋友的关怀,我觉得必须送一份礼物给晨枫。残留寒意的天气,决定送他一份保暖的礼物——领巾。於是有一天我开始织起领巾来。「小惠,快过来吃晚饭!」房间外传来母亲的叫唤声,上次逃离这里之後,我又回到家里来,和平日一样过生活。带着领巾走到客厅,一边吃晚饭一边编织,父亲骂道:「喂!全家人都端坐在餐桌前正正经经地吃饭,只有你歪着身子顾着做自己的事情,成何体统?吃饭时要专注,不能一心两用啊!」我没有理会他,便随意地扒了些食物,感到吃饱了之後,又继续编织。
初学编织的我有种没来由的坚持,促使自己一定要完成编织那领巾,进度缓慢而且稍微感到吃力。奇怪的是有点欲罢不能。我发现开始着紧晨枫了,一想到他收到礼物後展露的欢喜面容,成了我的推动力。我竟然不禁会心微笑。
我的异常举动使大家都说我变了,以往的我才不会花这麽好的心机做这般需要耐性的事,姊姊看出我的端倪,她道:「妹,这领巾织来作甚?是要来送人的麽?」
「没甚麽特别,只是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随口说的答案,管她放不放於心。
之後不久的日子,我隐约地听到母亲跟父亲说「这孩子恋爱了」之类的说话。
胡说八道!这才不是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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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晨枫逛过几次街,他待我还算不错。我最不满意是他的发型,太鲜艳夺目了。於是有次我拉他去楼上理发店迫他染发,要求他染棕色或是黑色的一类颜色,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要是他真的不愿意染,也没关系。怎知他认真得很的死站在门口,面有难色,和我拉扯,彷佛踏了进去必死无疑似的。
我忍不住问他为甚麽他硬是不肯。他支支吾吾,最後好半天叫我用手拨他的头发,拨着拨着我竟然将他的头发扯了出来!
我怕弄到他,惊魂未定,才发现原来那是个假发,他的头顶上面一根头发都没有,不过这样的他其实不错看,所以我非常平静,然後晨枫缓缓的说:「你明白了吧?我最近动过手术,头发还没有长出来。」
我点点头,忽然好想笑,忍住笑问道:「麻美知不知道你的事?」边说我将假发交还给他。
「我想她不知道吧。」他似仍有话要说,可是他还没说完,我已经笑得几乎由三楼滚到二楼,由二楼滚到一楼,再由一楼滚到大街上!
他脸上和缓的表情忽尔僵住,然後他跑掉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