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鴆后 — 第四章 天大的衝擊

梗着一肚子怨气的欧阳玲芷进到宫里,霎时间也被那伟峨的宫殿,富丽堂皇的造景,给深深吸引,她忘情东看西瞧,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眼下每样东西都觉得既新奇又有趣。看着!看着!一群秀女很快的就被带到储秀宫,储秀宫是一处由十几间房间相连而成的屋子,房子的外观是暗红色,十几个房间共用一个庭院,一口井,院子里只有一棵榕树,树下一张石桌配上四张石椅,其余就什麽都没有了,欧阳玲芷看了这住处好为失望。

新进秀女们被领进储秀宫,总管张公公已经领着一群宫女在院子里恭候着,欧阳玲芷眼尖马上在一群宫女里看见了小蓉和嬷嬷,张公公说了些客套话,接着开始分配房间和宫女,一位秀女有两个宫女,当然小蓉和嬷嬷正巧的分给了欧阳玲芷,更巧的当然是她所分配到的房间窗台上,正好摆着一盆盆小巧的草药盆栽,真的一盆也没少,而且照顾得很好,这让欧阳玲芷的心情好了起来。

一个月没见,三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块,这一天下来自有说不完的话,她们一边说话一边整理东西,这一个月来闷在欧阳玲芷肚子里的气总算退了些。

一连三天过去了,这储秀宫里的日子还真无聊,因为只是秀女,宫里很多地方都不能随意走动,闷在这储秀宫让玲芷日渐烦躁。

「到底什麽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一个十五、六岁面貌秀丽的女子迎面走来在欧阳玲芷身旁坐下,她仰着头面带微笑,而这笑容里却带着浓浓轻视与嘲笑。

「姊姊不知道吗?秀女得在储秀宫待上七日,七日後会有皇后娘娘在凤仪殿设宴,不过听说皇后多年前病逝,现在只有德、淑二妃,所以七日後应该会由德、淑二妃替代皇后设宴,宴後秀女才会开始侍寝,这都是规矩,难道姊姊不知道吗?」

看着那女子的轻视挑衅的嘴脸,欧阳玲芷压根懒得搭理,她无意和这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周旋,於是随口应着。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啊!」

那女子还意犹未尽想展现自己的才智与优势,欧阳玲芷懒得理她,陪个笑脸随便找个藉口就匆匆离开。

躲在房里的欧阳玲芷,因为这储秀宫的房间相连太过紧密,所以常常都可以听到秀女间的对话,後来她才知道,这後宫所剩的妃子不多,只有德、淑二妃,赵从容和一个才人。最重要的是后位无人,现在每个秀女都开心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只有欧阳玲芷一个人了无生趣的在床上翻滚,嬷嬷再也忍不住规劝着。

「小姐!若真这麽无聊,为什麽不把宫规拿出来看看,多懂些规矩,日子也会平顺点。」

闷到不能再闷的欧阳玲芷实话实说。

「那些天书,谁知道它在说什麽啊!」

听了实话的嬷嬷却深深认为自家小姐又在耍性子,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姐啊!再这样下去你会自食恶果的。」

算了!欧阳玲芷不想再多做解释,她所幸翻过身子假装睡觉,完全不看好自家小姐的嬷嬷满怀忧心、摇着头、叹着气,关上房门无奈地离开,就让那不知死活的欧阳玲芷继续在床上翻滚。

终於到了凤仪宫设宴当日,所有的秀女都穿戴最正式的宫服参加,一进凤仪殿,欧阳玲芷就被里头的金碧辉煌给吸引了,心想这可不是一般人活一辈子有机会看见的,皇宫就是皇宫,不禁让人赞叹。

让人赞叹的不只是凤仪殿,德、淑二妃更是让人双眼为之一亮啊!那雍容优雅仪态,华贵脱俗的装扮,两人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多看,所有的秀女在二妃高高在上的傲视之下,都不禁低下头来,只有欧阳玲芷毫不畏惧抬着头直视着德、淑二妃,如同她直视萧羿一般。

众人低头就只有欧阳玲芷一个人直挺挺和二妃对望,二妃不约而同的沉下了脸来,三个人,六只眼睛就无言的对望着谁也不让谁,一旁机灵的宫人马上凑到二妃的耳边说了些话,德妃冷着脸撇开了眼,而一旁的淑妃则冷冷的一笑不说话,站在欧阳玲芷身边旁伺候的嬷嬷马上察觉诡异的气氛,她轻扯欧阳玲芷的衣袖,示意要她低下头来,经过提点欧阳玲芷才吐了吐舌头慢慢地低下头来。

住了七天储秀宫的欧阳玲芷,早就听了很多关於德、淑二妃的事,她知道龙麟国历代的皇帝都极为重视子嗣,所以历代的四妃都必须产下皇子,像德妃就育有二位皇子,淑妃则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而今后位空悬,後宫则由贵为四妃之首的德妃代为掌理,德妃干练精明,目光犀利,做人处事条理分明,谈吐间的气势远远凌驾於淑妃之上。

宴会开始二妃先是训诫,训诫的内容自然是宫规、妇德之类的话,随後就由宫女为各秀女倒酒,由秀女们向两位娘娘敬酒,为表敬意众秀女皆将酒一饮而尽,而後又是一番歌舞,而这一切在欧阳玲芷眼里是极尽无聊,她呆坐在那,直到宴会结束,她才回储秀宫就寝,一夜好眠。

宴後隔日就是正式侍寝,欧阳玲芷感觉的到整个储秀宫情绪翻腾,各个秀女都认真装扮,虽然知道皇帝老爷是点牌侍寝,牌子上名字不是自己,打扮再美,皇帝还是看不见,但有道是有梦最美,所有秀女还是使出浑身解数。

进宫演戏的欧阳玲芷懒得凑热闹,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各个秀女忙进忙出,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麽秀女们尽是在头发、皮肤、或熏香上下功夫,怎麽不见有人在挑选衣服,於是她好奇的问了隔壁房的秀女,不问还好,问了才知道秀女侍寝室不能着衣,连簪子都不准,而且第一次侍寝的秀女都必须是处子,不然会视为不洁,责以杖毙。

欧阳玲芷一听见不能着衣,脸色一阵青白,还要证明是处子,天啊!她怎麽都不知道,她握着双拳,咬着牙,不安的在屋里来回的走。

「天啊!怎麽会有这种事?这……这是什麽烂规矩,为什麽不能穿衣服,为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嬷嬷和小蓉当然无言以对,欧阳玲芷有着极为不祥的预感。

「如果……今夜点到的牌子是我……啊!那……王八蛋!说好演演戏而已,这下……完了!难道要我……假戏真做,啊!我不要啊!」

陷入焦虑的欧阳玲芷像颗陀螺般在房里转。

「怎麽办?怎麽办?……有办法的……我一定有办法……啊!萧羿你这个王八蛋!」

欧阳玲芷气炸了,她恨死萧羿了,她陷入愤怒的漩涡,就这样,她骂了一个白天,走了一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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