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紫色人影端着药盘小心翼翼地走在长廊上,她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脸愧疚的方初奕,她就冷着一张俏脸快步走过!
「等等!」唤住不理会他的紫,方初奕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事吗?」挑着一边柳眉,紫头也懒得转的回。
「他们还好吗?」
听方初奕问这种蠢问题,紫忍不住回头送他一个大白眼,揶揄道:「好?!你觉得他们好到哪里?!」
气愤地快步走到方初奕的面前,紫戳着方初奕的肩头,骂道:「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怎会落到现在这样?你竟敢还问我他们还好吗?!」
「我…」被骂得无法还嘴的方初奕一脸尴尬想解释可却又被紫打断。
「你,你怎样?你还想说什麽?」
瞪大双眼,方初奕没想到在众人面前总是带着浅浅微笑的紫会这样大咧咧地戳着质问他,虽然当初他是有点不对,可也不需要如此斥责他啊!
他也不希望事情演变至此,面对还未清醒过来的杜风清二人他可是愧疚不已啊!
就连前天紫不许他参与搭救风清的事他也答应了,他这也不是正在深深地反省了吗?
当紫还想张口骂方初奕时,另一道长廊传来琪烽的声音。
「你们俩人怎麽都在这?该不会是在讲什麽悄悄话吧?」他好奇地看着紫紧绷的小脸。
「琪烽,难道你的眼瞎了吗?」竟然没感觉到她现在非常地不高兴。
「好端端的怎麽这样说我?」他不解地看着紫。
紫轻叹一口气,她忘了她不该跟琪烽一般见识,「琪烽,孩子们睡了吗?」
「他们玩累了,现在奶娘正哄着他们入睡。」那两个孩子白嫩嫩的脸庞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我得给风清跟楼主送药去了,琪烽你别让某些人乱闯。」冷眼觑着方初奕一眼後,紫转身快步走向安置白雨霏院落。
「某些人是指谁啊?」他搔着脑袋疑惑地小声念道。
「她所说的人正是指我。」方初奕无奈说。
「你?」他眨着眼看向方初奕。
「唉,这一切怪我,当初要不是我拦住紫就不会害得风清到现在还在昏迷。」
琪烽拍着方初奕的肩,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啊!」这只是一个意外,现在就算再苛责谁也无法挽回这个错误了。
「再说有紫照料他们应当不会有什麽大碍。」这两年在他牵线下,紫经常与风清两人讨论医理,相信紫的医术在风清的调教下应该大有长进才是。
「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见识过紫的武功後,他心底总泛着一丝的不安。
「就算你不太信任紫,你和该相信堡主才是。」
「玄飞堡堡主声名在外,我定是相信邢堡主,可我一人在此等候,对我甚是煎熬。」那天看见杜风清双腿皮肉模糊还有白雨霏那张还算清秀的脸蛋也全是割痕,让他更是愧疚。
「最少他们现在还是活着。」死的话一切都没救了。
「你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乐观。」方初奕苦笑着。
「毕竟哭泣悲伤的表情不适合挂在我这张帅气的脸庞上!」琪烽笑得异常灿烂,不是他爱说,他这张帅气的脸加上他高超的剑术可不知风靡了多少武林侠女的少女情怀啊!
大概猜想得出琪烽为何笑得如此开怀,他摇着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麽。」琪烽这过人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方初奕突然想到前阵子杜风清跟他说过在两年前琪烽曾被绦华一招打败,他忍不住问道:「对了,那个绦华是怎麽一招把你打昏的?」
为怕伤及琪烽大侠的自尊,他婉转地说:「我想当时你一定没注意的!」笑着回拍着琪烽,他仔细看着琪烽的脸部表情,甚是精采!
抿紧双唇,琪烽臭着一张脸,声音扁平地道:「谁跟你提及这件事的?」
「怎麽?提不得?」饶是兴味地瞧着琪烽,方初奕恶意在问:「听说还是个小姑娘,是吧?」
脸皱到不能在皱,琪烽只要一想到当年是被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女孩一针弄到不得动弹还趴倒在地的这一幕,就让他握起拳头咬牙切齿!
那是第一次他在全然不知如何反应的情况下被人一招击败,他更是没想到出招的人会是一个年幼的小姑娘,这深深地让他大侠自尊受伤了!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似乎还能浮现出当初绦华那道不带任何情感的冷然笑声。
见琪烽难得陷入沉思,方初奕推着他催促问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上对方了吧?」
紧皱的双眉瞬间松开,杜风清瞪圆了眼指着方初奕大声骂道:「你…你…你这说得什麽混话!」
「哎,你这麽紧张做什麽?」瞧他豆大的冷汗都滑了下来。
「那不得问你说得那什麽话!」喜欢?!说他喜欢那种乳臭未乾的小孩?!
「就当我说错话行了吧?」方初奕双手投降状,他没想到琪烽的反应会是这麽大,他终於有点理解为何每当杜风清心情不佳时总爱逗弄着琪烽。
「这种话以後别乱说!」原本的好心情全被方初奕的一句话全打消了,害他还好心地想来安慰他,而这家伙在这给他瞎扯些什麽啊!
琪烽扳着脸气愤地转身离去,遗留方初奕一人在长廊上继续担心杜风清的伤势。
看着琪烽愤然离去的背影,方初奕疑惑说:「奇了,竟然真的生起气来。」比起杜风清对待他的方式,他可真想不透琪烽这会怎麽这麽在意?
怪了,怎麽这几天大家的火气都这麽大啊……
端着刚煎好的药汤,紫单手掀开遮掩住室内薄纱,她缓步走到白雨霏的床边看着正蹙着眉头狂摇着头的白雨霏。
前天帮白雨霏换下一身破烂的衣裳,她这才发现隐藏在衣下的竟是一片片丑陋的伤疤,观伤痕淡化的模样少说是八、九年的伤…她无法像想白雨霏可能经历过事情……
究竟是谁下手这麽狠,能把白雨霏给伤成这样?!
紫哑然地头呢喃,「是否,这就是你避着风清的原因之一?」
「楼主。」随手把药盘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她坐上床边掏出娟帕擦拭白雨霏脸上的冷汗。
拿起娟帕往水盆中清洗一番,紫又坐回床边,「楼主?」
紫看白雨霏那难受的模样,她估计白雨霏是做了噩梦,再加上跌落山谷时被一些带有细微毒性的藤蔓所伤所导致的低温发烧,「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把沾湿的娟帕放置在白雨霏的额头上,紫执起白雨霏的手探着她的脉象,「这下伤口化脓又引起了高烧。」
正当紫思索着该如何医治白雨霏时,门外传来邢纪宇的声音。
「快回房休息。」
停下手上的动作紫起身打开房门探向外面说:「宇,怎麽了?」
脸色苍白的杜风清手靠着柱身说:「紫,让我进去看看霏儿!」
「风清?!」甫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强撑着不稳身型的杜风清白着一张脸不理会邢纪宇的苦劝。
「既然醒了何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带点苛责的话语紫冲去杜风清身旁扶住他,「你自个儿也是大夫,怎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霏儿,醒来了吗?」
经杜风清这一问,紫面有难色地说:「还没醒,不过我看在两三天便可清醒。」
「我得进去看看。」推开紫的搀扶,杜风清硬是迈出步伐随後不支地踉跄往前扑被赶来的琪烽一把抓住。
「小心!」琪烽拉好杜风清,看着好友变成这副模样,他抿紧嘴说:「跑来这儿做什麽?」
原想去看杜风清清醒没,但却让他扑了个空,正心想他该不会跑来白雨霏这就听到堡主的声音。
「腿伤都还没好,你这举动只会再一次地撕裂伤口!」弄不好可能会造成残疾,风清平日都是最冷静的那一位,如今却变成最不理智的,唉…
杜风清咬着牙艰涩地吐出,「你们都别劝我,我要去看看霏儿的伤势。」
紫怒目挡住房门,她冷着声道:「在你的腿伤未癒之前,我不准你出你房门一步!」
看着用意志力强撑的杜风清,她语气放柔,「雨霏姐姐有我贴身照看着,风清你就回去养伤,要是雨霏姐姐清醒後见你这样必定会百般自责。」
见众人态度坚决,杜风清妥协道:「好吧…我房内有霏儿日前赠送我的药箱,你们看看是否用得着……」声音越说越小声,杜风清身体一软昏厥了过去。
紫快速挨到杜风清身边探看他泛血的腿伤,她脸色难看地说:「糟!伤口撕裂出血!」
指示着琪烽抱起杜风清,紫转向邢纪宇道:「我先随琪烽到风清房内为他换药,至於白雨霏的伤势可得要多观察个几天。」
「宇,你先去忙你的吧!风清他们就交给我。」为了白雨霏跟杜风清的伤势,邢纪宇这几天都先把堡内事务暂且压下。
「无碍,反倒是你才该要好好去休息。」摸着紫的发丝,他瞧见紫的眼皮下有些疲惫。
反握住邢纪宇的手,紫柔柔一笑,「我还不累,等楼主清醒过来後我就会好好去睡觉的。」
「累的话,千万别逞强。」双手捧着紫的小脸,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薄汗。
「我知道,那我先过去风清那,如果要找我的话晚点到这儿找我。」拍拍邢纪宇的手,她知道邢纪宇担忧她的身子是否撑得住。「别担心我,以前绦华可是把我的体力训练得还不错。」拍拍自己的胸膛,紫笑得转身往杜风清的寝房走去。
一转身紫蹙起双眉,面对刚才杜风清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硬往这边冲来她直觉得头大。
唉,经过这件事後,她该如何面对白雨霏跟杜风清二人?
就在外面的声响消失不久,躺在床褥上的白雨霏挣扎地睁开双眼,她茫然地望着陌生的环境,刚刚似乎好像听见杜风清的声音……
蠕动着乾燥的双唇,白雨霏感到喉头如火中烧她抚着自己的脖子看向摆放在桌上的茶壶,软弱无力的双手按压在床沿想起身去喝水却硬生生地倒回床上,她眨着朦胧的双眼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庞,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错愕不已。
凹凸不平又夹带着黏腻湿滑的感觉,白雨霏顿时紧咬着下唇泪水狂流。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毒伤明明就被压制下来的…绝对不会爆发出来…不会的!
无法接受毒伤有可能再次爆发,白雨霏含着泪水昏了过去。
模模糊糊之间,她又回到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手上握着刚采来的药草,一身脏乱的少女慌乱地看着路过她身边的人,她紧张地压低长纱帽後走进眼前的中药店。
「请问…」
掌柜一见少女马上摆起鄙夷的眼神,不耐烦地赶道:「去去去!讨乞到别边讨去!」
少女紧张地挥手,「啊…我不是……」
掌柜用眼神示意外柜的徒弟把少女赶出去,见少女抖着双手拿出一把草药他征得问站在他身後的掌柜,「她似乎是想要来卖草药的,您是否要来一看?」
掌柜狐疑地走出来直盯着少女手上的药草,问:「这些都你采的?」
少女懦懦地点着头,她小声地说:「请问这些可以卖钱吗?」
他低头检视少女手中的药草,他错愕地说:「真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竟懂得药草,我全买下了。」
见掌柜如此大方,掩藏在薄纱下的唇大大地绽放了,她带点兴奋的声音问:「那我以後都可以采药来这边卖吗?」
没想到给这小姑娘几分钱就能让她这麽开心,掌柜见她浑身脏乱忍不住说:「我见你也不过像是个十多岁出头的小姑娘,怎麽变得这副模样?」要是这小姑娘懂得药草应不致於会沦落为乞丐啊,他记得这几个月以来并没什麽重大的天灾人祸。
「我…」她低着头抹去眼角边的泪水。
「掌柜的,瞧您把她给弄哭了!」他尴尬地看着少女低头喘泣着。
「唉,瞧你这模样必定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你的药咱们收下了,要是下回你也能采到高品质的药草,咱们在商量个公道价。」
「谢谢…掌柜。」把药草全部递给外柜的,白雨霏含着泪水频频道谢。
拿着掌柜给的钱,白雨霏小心地把钱币放进她义母为她所绣的荷包,虽然这段时间她经过了许多的磨难,但她一直都把这荷包保护得很好,除了这上头有些黑色斑点,不过只要她一看见这荷包总能让她的眼眸掠过一丝暖意。
终於把药草卖出,白雨霏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可一放松就让她顿感饥肠辘辘,她望着街上的小贩,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散发着香甜味道的馒头小贩面前,她吞咽着口水考虑着是不是要买馒头止饿。
「香喷喷的白馒头,好吃的白馒头,快来买哟!」小贩打开竹笼吆喝着。
鼓起勇气的白雨霏站在小贩旁问:「老板,多少钱一个?」
听到有询问的声音,小贩往旁边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脏乱的小乞儿,他歛下笑容挥手赶着白雨霏,「别妨碍我做生意,到别边讨去!」
「不是的…我只是想买一个馒头…」
脸上马上浮现出耻笑的笑容,他笑道:「瞧你这副穷酸样,没钱别在这里晃!滚远点!」
「啊!」看着小贩挥着散发滚烫热气的竹笼盖子白雨霏闪避不及扑倒在地。
「怎麽?以为跪在地上,我就能施舍你一颗馒头?我这生意人不是那麽好当的,快给我滚远点!」
摸着挫伤的地方,白雨霏五指深埋进皮肉里,面对这些人的讥笑的嘴脸她心中满是痛苦。
「我只是想买个馒头…」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为什麽?!
就因为她穿得破烂就连最基本的尊重也不给她?!
「乞丐就是乞丐,老是说着想吃东西,叫你们拿钱又拿不出来,啧啧。好了,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瞧你坐在这都没客官敢上来买我的馒头了!」
手在怀中紧握着荷包,藏在长纱帽的白雨霏眼露出哀怨缓慢地站起身,而站在不远处的药店外柜把这一切全都收进眼里。
「掌柜的,刚才那位小女孩被卖包子的赶走了,我说这卖包子的怎就这麽没同情心。」
「你可别上前多管闲事,这种事情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把从白雨霏手上买来的药草全都收进药柜里後,他又说:「你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辈子。」这种画面他就不知道他看了几回。
「可也不能这麽欺负人啊!」
「你就别管吧!」等掌柜一转身就发现他人早就买了几个白馒头追上了白雨霏。
掌柜摇着头叹道:「这小子啊!」
「小姑娘!小姑娘你停一下啊!」手上揣着热腾腾的馒头、肉包,他追喊着白雨霏。
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白雨霏迟疑地向後一看,发现药店外柜似是在追着一个人,只见他喘着气对她笑道:「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白雨霏疑惑问道:「我?」
「给!」对方笑而不答地向白雨霏的手塞进一包东西後,就转身离去只留白雨霏一人不解地打开油纸包裹住的肉包子。
「这是!」香味窜进鼻子里,白雨霏吞咽着口水;小手在破烂的衣襟上抹了又抹。
当她的手要碰触到肉包时,白雨霏想起她还没跟他道谢,她急急忙忙地又追了上去,面纱後的脸腼腆地一笑,「谢谢你…多少钱,我给你。」
「没关系,就当是我请你吃的。」推开白语霏拿着钱币的手,他又说:「那就请你明天带来更多的药草好了。」
不自觉地收紧怀中的包子,这是她自从逃出陈家这一年多来後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麽好心的人,白雨霏暗暗下定决定明天一定要采更多的药草去卖。
她高兴的把肉包好好地包回油纸内,往郊外的破庙走去,她选了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铺好地上的乾稻草在张眼环顾四周确定都没人後,她才把肉包自怀中拿出来。
「好香喔!」许久没吃过肉味的东西,白雨霏内心感动的咬了一小口,满溢在口中的肉汁让白雨霏流下了两行清泪。
咀嚼在口的包子此刻让白雨霏想起疼爱她的白苓无,更是让她的泪水泛滥不已。
「爹爹…」
沉浸在过往回忆里的白雨霏呆望着远方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而含在口中的肉包却越嚼越是苦涩……
当白雨霏想要用回忆来填满她这两年多来的苦涩时,不远处传来好几道纷乱的脚步声,这让白雨霏警戒地收起手上的肉包密实实地快速包好放进怀里。
「我明明就见她往这边来着。」
「那人呢?」
「也许是在里头。」说话的人顿了一下,他领着同夥往破庙深处走进。
听见外头的谈话,白雨霏脸上死白地往柱子後躲去,内心不停地反问自己那些人为什麽在找她?
「老大,我找到了!」指着露在破布外的脚,他兴奋地吆喝着其它人快往这边。
「真没想到这家伙这麽会躲,兄弟们给我拖出来!」
被人左右架住的白雨霏一脸惊恐地问:「你们要做什麽?!」
「就是她!她的怀里现在一定揣着肉包子!」刚才他与几个兄弟蹲在大街等着路人施舍,他就看见有人买了几个肉包塞给白雨霏。
「我…没有那种东西!」白雨霏瞬间明了眼前这群乞丐是为了她怀中的肉包而来的。
「少废话,给我搜!」架着白雨霏的两个人一定带头的这麽说赶紧扑上拉扯她的衣襟。
「不要――我求你们不要这麽做!」眼见身上的衣物被扒开,白雨霏激动地扯着自己的双腕。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听这声音还是个小妮子呢!」从地上捡起滚落下来的油纸包,带头者笑得猥亵。
「瞧她总带个面纱罩着,还真想知道这底下会是怎般模样?」话还没说完大夥急忙扯开白雨霏的前襟以及她的长纱帽。
「不要看――不要看我的脸!」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白雨霏挣脱他们的禁锢把小脸深埋进双手里。
「别让她跑了!」
一人冲上去抓住白雨霏的长发硬是把她往後一拖,笑看着白雨霏跌落在地!
看着白雨霏就算跌倒也硬是摀着脸,他们好奇的扯着白雨霏的手,「给爷们看看你的小脸。」
哄着哭泣在地的白雨霏,他们一行虽是口头上温柔,手下却尽是粗蛮!
可当他们终於把白雨霏脸上的面纱扯开後,映入瞳眸中的是一张骇人不已的脸面!
「啊、啊――」率先看见白雨霏长相的小伙子压在白雨霏身上愕然地张大嘴唇。
「鬼啊!」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恐怖面容,扭曲的脸庞让他无法分辨眼前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人!
一见到白雨霏的脸後,一行人全部自白雨霏身上吓得跌了下来,并开始作呕了起来。
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恶臭味,他们把视线在移转回白雨霏脸上,他们这一定睛还看见不明的液体自白雨霏的眼中滑落。
「呕…」
顾不上刚得手的食物,他们连滚带爬的拉着裤挡子往破庙外冲!
「妖怪啊――」
泪水凝聚在眼眶中,良久化为一道道清澈的泪滚落。
白雨霏躺在地上微张着嘴,她难堪地移动自己的双臂想为自己把衣服穿戴好,可十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鸣…」哽咽溢出双唇,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任由着泪水洗刷着她脸上的污垢。
为什麽?
为什麽?!
心中浮现出千百回她问自己的话语,她不解为什麽她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麽要对我这麽惨忍…为什麽?!」难道是嫌她还不够凄惨吗?
再次把脸深埋进手掌心里,白雨霏喑咽地哭了起来。
<fontface="标楷体">答应我,就当是为了我们俩活下去!</font>
脑海中浮现出义母死前对她所说的话,可她现在却一心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不是我不愿意活下,只是我真的是太苦…太苦了…」
因为她的容貌,这一年来她被迫沦落为乞丐的一员,乞讨、抢食这些她都做过了,努力地活到了今日…
像她身为女儿身虽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欺负,可讽刺的是却也总是拜她那张骇人的面容她才能保持着清白之身……
不知道哭了多久,白雨霏缓慢地坐起身,如骨材般的小手抓起了地上的被油纸裹住的肉包,她紧紧抱着还有点余温的包子,一想到那些人看见她的脸後必定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来嘲笑打,说不定还会拿着石头砸她…
她苦笑着,为了面对明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漠然地打开油纸啃着包子,随後她起身摆弄着地上的乾稻草倚着木柱闭上双眼休憩。
睡吧…
如果可以的话,多希望明日睁眼时能发现一切都只是梦的话,该有多好?
刺眼的曙光自残破的木扇穿透而过照射在白雨霏的脸上,她蹙起双眉茫然地张开眼睛,像是想到什麽,她紧张地摸着脸上的长纱帽。
她长嘘了一声,似是安心又似是厌恶…
不久後她听见破庙外有好几道声音正谈论着她,她侧耳一听发现正是昨天那群人!
他们要做什麽?!
想起过往的经验,她的寒毛直竖大感不妙!
果不其然当白雨霏探头探脑一出破庙就被飞来的石头砸个正着,她摀着泛着血丝的头颅恶狠狠地盯着石头飞来的方向。
「快砸!把这鬼怪给砸死!」昨日被白雨霏下出一身冷汗的小伙子愤愤不平地道。
「没错,你们没见着她的模样,可真是吓死人了!」一回想起白雨霏的脸,就惊得他直打哆嗦。
「真有你们说的这般可怕?」另一人狐疑问道。
「听我们的总没错,快砸就是了!没听小三已经被吓到卧病不起吗?」
「对!为免再有人被她给吓死,我看咱们还是尽快动手的好!」
其中一人抢过正在迟疑的人手上的石头,他压声道:「要是你见着,肯定会丢得比我卖力!」
昨日看见白雨霏面容的人一听此言皆不停地点头,齐声催促其他人赶紧往白雨霏身上丢去!
「啊!」再次被砸中的白雨霏摀住头部紧咬着下唇半蹲在地。
她悲痛地吼着:「凭什麽?!你们凭什麽这样对我?!」
被白雨霏凄厉的叫声给骇住原地的人,他们愣瞪着大眼气不过地自树林追打了出来,大喊:「你这妖怪,去死!」
「我不是妖怪――」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上演的同样情景,早该要麻痹的内心却总是被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所牵引,她知道她长得很恐怖,她知道在这些世俗人的眼中俨然就是一个个妖物的化身……
可是她并不是啊!
她是白家山庄出生的白雨霏,素有医神之称的白苓无之女,才不是什麽石头、地上爬的碰出来的怪物。
她不是、不是!
晃着脑袋,她身型摇摇晃晃地奔跑了起来,她想甩开身後追赶的人也想甩去那脸上让人感到恶心的黏腻。
她不是妖怪,不是啊――
她跑着、哭泣着更是痛恨着当年毁她容的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气愤地怨怼着她的命运,为何每当她想寻死时身边却又让她染起一丝希望,然後又狠狠地把她推进地狱的深渊。
她好累…好累……
当她意识到也许可以藉由他们的手来一了百了时,她顿足一抬首发现自己已经跑进了镇内。
她猛一回头想要再跑回郊区却在一被一辆停在客栈外的尊贵马车挡在道上,她脚上一滑脸面朝下地滑倒!
啪的一声,头颅碰撞地板上的清脆声使得驾驭马车的小仆低身一看。
「谁蹲在马车後头?」
白雨霏没回话,她压着伤上加伤的头,视线变成一片迷蒙嫣红,面纱後的她笑得凄美,她望着手掌心上的血,她心想也许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似乎也不错。
突然身後响起一道稚嫩的女音,冷冷的却不失好听。
白雨霏穿透过满是血雾的白纱,她看见一位冷着脸的少年剑客正抱着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小女孩。
她操着超脱出她年纪的成熟话语,罩着红面纱的小女孩,冷声问道:「何以坐在此地?」
白雨霏一愣,面对小女孩的问话她心中满是苦涩。
从头冷睨着眼瞧着白雨霏的剑客缓缓开口,「主子。」
他怀中的小女孩抬手,「不碍事。」
「怎麽?不愿回答我?」小女孩的口气带着一丝阴冷。
「我…」被问得一呆的白雨霏茫然地抬头看着小女孩。
「似乎受了不少委屈,是否愿意随我回去?」
少年剑客一听小女孩的话微蹙一眉,唤道:「主子。
「愿意还是不愿?」
心中又再一次浮现义母的话。
<fontface="标楷体">活着就有希望,要相信希望!</font>
白雨霏泪流满面抖着双手,她想难道眼前这小女孩会是她的希望?!
「我愿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白雨霏站起身对着小女孩点头大喊道。
迷蒙中,她似乎见在掩藏在红纱後的笑容,她见小女孩螓首靠向少年剑客低语一番,随後道:「随我来吧!」
待续...
By韹悠月
<ahref="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nd/3.0/tw/"><imgalt="CreativeCommonsLicense"style="border-width:0;"src="http://i.creativecommons.org/l/by-nc-nd/3.0/tw/88x31.png"/></a><br/>本<span>着作</span>由<ahref="http://www.wretch.cc/blog/angelaafreet">韹悠月</a>制作,以<ahref="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nd/3.0/tw/">创用CC姓名标示-非商业性-禁止改作3.0台湾授权条款</a>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