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龙凌钰一如往常地跃出瑶池,坐落在以往的地方。
拭去额际的汗滴,余光瞥到一旁沙地上写着些许字。呵!昨日心血来潮写下的了几行字。彩衣应该没看到吧!这般抒发情绪可不是他一贯作为。
他是冷情的。千年来的孤独,他只学到了与人保持距离。就连在待他如子的王母娘娘面前,他也以漠颜掩饰他的手足无措。也幸王母是懂他的。之後瑶池来了彩衣,与她相处的方式也是从一开始的冷漠到现在能聊上两句。多亏了彩衣的好耐性。
王母娘娘曾说他只是善於演戏的别扭娃娃,或许吧!他学不来与他人来往的诀窍。蟠桃宴只参加过半次。
怎说半次哩?
当他已能化为人形的那年,王母准他待在王母凤座之後,让他考虑是否参与。那时他对赴宴的众仙深感好奇,却也只敢偷偷观察。
但他看到了四海龙王,那似乎与他同为龙族的人们。心中涌起的不是乍见同族的欢喜,而是陌生人的冷淡。他小不代表他听不到,与王母议谈他的去处时那尖酸言语总不时在他的耳边悬绕。
淡看他们一眼,他转身离去。这种宴会不参与也罢!
旧时的回忆浮现,摇摇头晃去这些陈年往事。快快擦去吧!
龙凌钰好些惊讶地看的沙地上斗大的字。几行字怎隔了一天全变了样。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心思转了转。有人看了他所写的东西,还留下回应嘲弄他的钻牛角尖。龙凌钰嘴角一扬颇不以为意。不会有人懂他的寂寞。
「龙凌钰,看什麽这麽入神?」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彩衣!
是呀,还会有谁?寂静的瑶池圣地不就只有她走动而已。收拾莫须有的情绪,龙凌钰微笑转身。
「这字,」彩衣偏着头,「不像龙凌钰你的手笔。」
「这,不是彩衣写的?」虽不太相信彩衣会出言嘲讽,不过自由来去瑶池的也只彩衣一人。
「不是,」字体如此飞扬也就只有那人。彩衣轻叹一声。「这是赤凰的笔迹。」
赤凰?龙凌钰定神一想......「蟠桃树上的凤凰仙?」他看到了他隐於人的不满情绪,还出言相讽。
「赤凰就是这样。老是做一些别人猜不到的事情。」赤凰那疯癫的个性总让人猜不透他的思绪。
「彩衣常见到这位凤凰仙?」
「倒也不常,」彩衣想了想,「赤凰属阳,只有在午夜极阴之时才会下蟠桃树。而除非娘娘特别交代,不然入夜我是不会涉足瑶池的」
「这样呀!」这就不容易接触到此人了。
「若你真想见到赤凰,何不在入夜时分出瑶池。必然可见到他。」有这麽困难吗?
龙凌钰轻笑出声,「彩衣,凤凰仙的至阳之体与在下的极阴之躯。若是遇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坐在这斗大的字附近都能感受到热气,真无法想像两人若相遇到会有何种冲击。
彩衣撑着头,似乎一定要帮龙凌钰想到好法子似的。
「别如此看重此事。」龙凌钰拍了拍她,「虽说不能见到这比邻而居的邻人是有些可惜。」
「不如我代你捎个口信给他。随着寿宴的到来,娘娘要我多注意这蟠桃的状况。晚上到瑶池来自是可以的。」
「口信呀。」想了想,龙凌钰唇角勾起笑纹。
龙凌钰提了气,指尖冒出了一颗小巧透亮的珠子。龙凌钰向彩衣伸出手,「手给我。」
「这是什麽?」虽然好奇,彩衣也自然地伸出手放入龙凌钰的手中。
只见龙凌钰将珠子放在彩衣的手腕上。一运气,这珠子竟沉入彩衣的手腕里。
「好冰-」彩衣猛然抽回了手直挥舞。摸了摸手腕,不敢相信珠子会这样沉入。「这是什麽?」
「别担心,这是我原形鳞片化成的珠子,对你是百益而无一害。」
看了看时辰,龙凌钰旋身化为巨龙往瑶池跃入。留下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的彩衣。
「等等,」彩衣这才想起,往瑶池底大喊,
「不是要带口信吗?怎忘记交代给我了?」
「已经给你了。」瑶池底传来雄厚的回声夹杂着轻笑。
给了?
啥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