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过去,幻想乡也进入了厚重的梅雨季,又湿又热的空气或着大雨哗啦啦洒了满地,不管是人类或妖怪都躲在家里懒得出去的一段时期。
不过,冥河这一带却没有这种困扰的事情,虽然季节会变、气温会改,但下雨对冥河来说是极为稀奇的事情,就算真的下雨,降下来的多半也是名为弹幕的雨。
在冥河上载运亡灵的船只,为了美观的因素并没有加装屋顶之类的遮蔽物,如果下雨的话会让冥河领航员很困扰的,比方说被雨水沾湿後贴在身上的衣服很容易变成客人性骚扰的藉口或船里不小心积满了雨水导致沉船之类的问题。
虽然不下雨,但未雨绸缪这个概念在冥河一带依然是存在的,并没有因为不下雨而改成「我爱弹幕,却更爱咒卡」或「穿制服前要先检查内衣」这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奇怪谚语。为了预防领航员不慎落水,同时也为了冥河一带的居民长期生活在水边的生活环境,游泳这项技能在领航员养成学校里是必修的科目,冥河一带也三不五时能在水里看见正在游泳的居民。当然,夏天比较多,冬天比较少。
说到这里,不得不补充一件事情:不会游泳的家伙落水後就等着被河底的海龙大姐姐吃吧。
【那招……传说中的懒洋洋过弯法……】
「客人请看左手边,那就是在冥河东方一带最出名的奈何桥,不过展示在这里的是过去的旧桥,是用普通的桧木打光上蜡制成的独木桥;现在的奈何桥已经改良成巧妙的圆弧造型,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桥梁,但走上去才会发现这种桥比独木桥还圆滑,没有发正念的客人很快就会摔下去了。」
「我说你啊……」灵梦不耐烦地坐在船头,魔理沙兴致盎然地靠在船边翘着脚,不时随着小町的说明转头张望。
「然後右手边一点钟方向的红色建筑物是最早期的血池地狱,那时候人少亡灵也少,所以只要大约一百人左右的规模就足够了,不过现在的血池地狱可是有三百万人规模的大建筑物喔。」
「小町?我说你……」
「虽然没有前进,但我们现在正在行驶的河道是冥河的城中第三十七号分枝,现代的冥河有一部份水道被引入城中作为航运之用,这都是拖了那些客人们与领航员之间知识交流的福,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决胜负吧!小野塚小町!」用厚大衣包裹着全身的陌生少女在冥河城内的水道上拦住了小町载着灵梦与魔理沙的小船,厚重的船头抵着小町轻巧的小船,灵梦无奈地瞪着陌生少女发呆,小町完全忽视少女的存在,兴致高昂地对魔理沙解说城内风光。
陌生少女的胸口缀了一朵绣球花,一般人应该还记得那个被小町一篙捅穿船底沉进河底的那件尬船挑衅往事,不过会住在幻想乡一带的绝对不是什麽一般人,所以忘记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快点处理一下这个东西好不好。」灵梦已经受够陌生少女从一小时前就不断重复的「决胜负吧!小野塚小町!」了,灵梦拍着小町的船身催促小町前进:「快点啦快点,说什麽带我们到城里玩以示赔偿,卖茶的店到底在哪里?」
「被挡住了啊。」小町无奈地耸耸肩。
魔理沙顶顶小町的脚踝:「你很受欢迎嘛。」
小町搔着鬓角苦恼地说:「真的啊?这该怎麽办才好呢?」
「碾过去啊。」魔理沙不怀好意地提供建议,小町也回以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麽样都好,我带来的茶已经喝完了,快点啦。」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小町扬起手里的长篙。
「啊……那个……因为上次我的船跟你……嗯嗯,总之师傅要我再来一次,我不是真的想要……呀啊!」陌生少女看着小抄结结巴巴的台词还没说完,小町的船已经撞开少女的船头呼啸而去。
「别想逃!」少女摇着船桨死命地追了过去,却始终无法逼近可以超越小町船尾的距离。
「哈哈!快一点快一点!再冲快一点!」魔理沙按住头上的大帽子享受着小船的猛然加速,灵梦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反覆念着「还没到吗?还没到吗?」活像个茶叶重度成瘾者。
「别——想——逃!」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耶,再快一点!」
「真的耶,该怎麽办才好呢?」
「随便找个墙让她撞上去行不行?当然要在经过茶店的路上。」
「那倒是很简单。」喀!长篙点墙,小町轻巧地把高速滑过水面的小船反转着推进一条阴暗的水道里,水面上乾乾净净,只有小町的彼岸花绽放、散华。
「不要跑!」绣球花少女的厚重小船没有追丢小町的脚步,粗暴地挤入水道里。
小町悠哉地维持原本的高速行船,顺便对船上的两人进行解说:「冥河这边水道交通发展的相当复杂,随便跑到不熟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迷路,船如果稍微大一点,可能连一些比较老旧的水道都过不去。」
「所以你才把她引进来?」魔理沙听着而边呼啸的冰冷风声,回头察看绣球花少女跟小町之间的距离,虽然魔理沙对船只航行没什麽概念,但大概还看的出来是五支扫把的距离,而且渐渐有缩短的趋势。
「我刚刚想了一下,还是用这张咒卡把她打掉算了。」灵梦趴上魔理沙的肩膀,拿出梦想封印的咒卡晃了两下。
「不行喔,城里严禁弹幕战。」
「去。」
「灵梦你茶中毒很严重喔。」
「总比对魔法森林的奇怪香菇成瘾好多了吧。」
「我只是拿来做实验而已。」
「咖哩饭也是实验吗?」
「哼哼,传说中魔界有位公主作的饭是化学实验、作的点心是炼金术的水准呢,我顶多是物理实验罢了。」
「好啦,先把嘴闭上,不然等一下会咬舌头的。」小町微笑着松松脖子:「好久没跑这里的弯道了。」
「小町!为了我的点心!我一定要打败你!」
小町转头对绣球花少女微笑了一下,小声地对灵梦跟魔理沙说:「走了。」
火红的彼岸花陡然在水面爆发,小町的船头高高扬起,用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悠哉悠哉地滑进左边的水道里;绣球花少女的大船才刚追上,小町的船正懒洋洋地侧入右边的水道,绣球花少女再次追上,小町又把船躺进左边的水道。左、右、左、右,小町的动作看起来根本等於没有,小船的动作虽然大,但总是能以刚刚好的微妙幅度擦过水道的边界。水道跟一般的车道不同,超出车道顶多是走在不是路的地方,超出水道可是会直接撞墙翻船的,小町的船只走的路线完全不是正常的船行路线,而是摩擦着水道看不见的边缘滑行而去,操船的领航员看起来悠然自得,在後面追赶的倒楣鬼却看见一连串疯狂又不可思议的过弯方式,不知不觉间就会被拉开距离。
「怎麽会这样啊!」焦急的绣球花少女只跟了四个弯道便一头撞进突来的墙壁宣告沉船。轻松甩掉对手後,小町继续弯过将近七十个水弯在一间名为「冥河第一茶」的店前停下。
「这可是我从师傅那边直接学来的『懒洋洋过弯法』喔,居然想在弯道上跟我拼,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小町看着船里早在第十六个弯道便晕头转向的两人,满意地在长篙上画下两个小小的星。
【於是,在那之後】
「小町——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
「去帮四季大人收拾上次弄坏人家屋顶的残局啊。」
「你会补屋顶?」
「我会划船。」
「喔。」
「四季大人怎麽啦?昨天没睡好?」
「不知道……不想动……」
「五月病啊。」
「……」
四季映姬倒在办公桌上懒散地看着小町清理长篙,画在上头的星星只有少少的十来颗,旁边墙上代替刑具挂上的长篙,每一把都画了满满的星。
今天的阎罗殿懒散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