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離別 (第一部) — 離別 (5)

死神在我面前挥舞着他的大刀,喷洒出的鲜红血液覆住了我的视线。

疼痛由伤口处渐渐漫延。

透过这层淡薄的红色视觉,我看见了那虚幻的你。

那皎洁的面容及迷人的身子。

但触动了我心灵最深处的渴求,是你那甜美的笑容。

生存只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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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简便的行李,我拉上铜制的拉链,把那段艰难苦涩的回忆一并关上。环顾着这个两坪不到的小房间,没料到我会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礼拜。

拾级下楼,把钥匙交给了亲切的老板娘後,我走出大门。

意外地,林仲簧在外头等着,嘴里仍是叼着雪茄。

今天的阳光很耀眼,映着两旁的残雪更是令人炫目。

「要走了?」他挑着眉,把烟吐了出来。

「嗯,事情办完了。」

过往是残缺令人生厌的回忆。

结束了这趟旅程,也代表我告别了难堪、不舍的过往。

「真是可惜。」他连啧两声,黑色的脸上有着奇异且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我主动的伸手:「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他笑着,伸出长茧的右手:「没什麽,身为副镇长,我只是尽我的职责。」

「那,就这样。」收回手,我简洁的道再见。

「年轻人。」

走了几步,他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一脸困惑。

「如果...如果说,」他踌躇着,仔细的考虑着要说出来的话:「有人想要跟你同行,你是否愿意....」

「你?」才认识不到几天,这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并非是那种冲动热情的人。

「不是我。」他乾笑着边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其实是....」

「厚,我来说啦!」本来站在远处的女孩突然冲过来,她大声的打断他的话:「真是的,连这种话都说不出来,还当什麽爸爸?!」

林仲簧的脸更红了,抓头的动作也更频繁。

女孩推了推他,细声的叫:「跟他说啊。」

他指着她,向着我介绍:「这位是我的女儿,林乐香。」

「哈罗~」她笑嘻嘻的,大方的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

我怔住了,不知为何,手掌只想紧贴着裤子的侧边。

她的手在空中晃啊晃的:「握手啊。」

「哦。」本能的,被人一说我才知道要抬起手来。

「我一直很仰慕你呢。」她舍不得放手似的,双手紧抓着我的。

我很想抽回手,但她热情的态度令我不忍拒绝。

「乐香!」林仲簧打着她的手:「放开啦,你握那麽紧做什麽?」

看来,这位父亲在女儿的心中不是严谨的存在。

「很抱歉,这是我第三个女儿。」他充满歉意的鞠躬,还压着她的头一起行礼。「她的职业是记者,因为太过外向常常会给人带来困扰,但其实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跟我说这些做什麽?

「我不会接受采访的。」就以往的经验及不好的印象,我很厌恶记者。

「我不是要采访你!」林乐香很快的为自己辩护:「我喜欢你,不只因为你是国家的英雄。所以,我想跟你回到你的家乡。」

「然後呢?」我问。

「然後我再回来啊。」她天真的笑:「只要能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就让我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们父女两,头痛的老毛病又回到我额旁的太阳穴。

林仲簧理解了我眼里的意思,连忙补充道:「她不会逾距的,只是想要达成她的梦想。」

「你们就这麽相信我?」我板着脸问。

两个人马上点头,不愧是有血缘的人,连点头的速度都一样。

「英雄只是个称呼,并非不动心的柳下惠。」

「那样我也甘愿!」她中气十足的嚷,完全不理会她父亲的白眼。

林仲簧紧张的说:「小女知道分寸的。」

「爸!」她拧着他的手臂。

荒唐!真是荒唐!!我闭着眼,压下想发作的怒气。

名为女人的动物,是否都只为了男人带来无所谓的困扰?

「我看你不要去啦,你妈那边我还没说...」林仲簧小心翼翼的在旁劝说。

「不管啦,你答应过我的就要做到!不然...我要把你的秘密告诉妈哦!」

「哪有当女儿的威胁自己的父亲?!」

「有啊,你就是被我威胁的第一个啊。」

「你....你要气死我...」

「哎呀~人家最喜欢老爸了呗,哪会气死你。」

父女俩之间的对话,幼稚的程度不亚於孩童。

我睁开眼,瞪视着他们。

谨慎的承受我的目光,林乐香先发制人的叫:「我知道你来这里找你的妻子,不过她已经跟你离婚了。」

不愧是记者,消息真是露通。

我讪笑着开口:「以记者的角色来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得意的抬高下巴,对着她的父亲炫耀着。

「但是,家乡已有另一位异性正等着我。」我残酷的说出事实。

她脸色大变,原本红润的脸色变的苍白。

林仲簧也吓了一跳。

「相逢即是有缘。」我向他们行了个礼:「与你们相识,将会是一个愉快的回忆。」

他们惊讶的看着我,说不出话。

「再见。」

我再次挥手,信步的往车站的方向离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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