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郝欣晴)

「白爷爷早安。」

「小姐早安,今天精神很不错喔。」

「对阿,很早起来,就不想待在床上了,想早点出门去。」我笑着说。

「不吃早餐吗?我现在去用。」白爷爷转身要离开,我赶紧抓住他的手。

「白爷爷,不用了,我今天想吃外面的早餐。」

「这样阿…好吧,那路上要小心喔。」

「我知道了,晚上见。」

「晚上见。」

幸好白爷爷没有看出来,昨天…我完全没有办法阖上眼睛,因为当眼前一片黑暗时,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像播放电影一般,在我眼前浮现,不停的重复重复…重复,早上起来就发现脸色是苍白的,头还有些晕眩感,然而作为一个爱逞强的女性,再不舒服也不希望被关心自己的人看到,就像电脑可以修片一样,我在脸上化了妆,让自己有气色。

到学校後,我走向国贸系所在的大楼,今天早上要上货币银行学,只是我没有心思在课堂上,说来奇怪,我现在清醒的状态下,觉得,昨天发生一切不好的事情,就好像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一样,我完全可以用第三者的角度陈述、思考,思考着每一个细节,却不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有的…只是冷漠看待一切。

「哼!奕杰他活该,离开他是对的。」

「可是,说不定我真的误会他阿,他也说他要解释的,我应该听听他的解释。」

「听听听…有什麽好听的,分了就分了,没什麽好稀罕。」

「可是,我是这麽爱他,只要我原谅他这一次,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

「继续在一起,有一次,就有下一次,你还想要这样被伤害吗,你就是这样,那麽的软落,才会这样被他对待。」

「不会的,我相信奕杰他不会这样,这一次只是一个误会,说不定…说不定那是他的家人,那麽亲密是很正常的事情阿。」

「你看看你,你傻拉,自己帮他解释做什麽,总之,这次不能再原谅他,听到没有。」

「这样好吗?」

「当然好。」

「不,我觉得我可以听一下奕杰的解释。」

「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可以…」

「欣晴,你还好吧。」正当内心的两个我在互相拉扯的同时,上帝派来了一个人唤醒我。

「歆瑜,是你阿。」

「你还好吧,我刚刚叫了你很久耶。」歆愉摇晃我的身体说。

「ㄜ…」我挣脱着说「没事,刚刚在想事情而已。」

「什麽事情,这麽入神。」

我看了歆愉一眼,摇摇头说「还是算了,一点私人的事情而已没什麽好提的,只是,有点烦。」

「那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歆愉耸耸肩嘟着嘴说。

「叫我什麽事情阿?」我问。

「要去上『电影与生活』了,刚刚下课看到你呆呆的坐在位子上,所以来叫你。」

「阿!我都忘记了,快点去吧,不然等一下又没位子了。」说完我拉着歆愉快速离去。

虽然我们用我们最快的速度,到了教室,已经没有位子可以选择,不知道仁傲会不会帮我们占位子,直到我看到仁傲旁边有两个空位,我才安心下来。

「嗨!」我拍拍仁傲的肩膀说。

「嗨,你们来,这两个位子都可以坐。」仁傲指着旁边的空位说。

「真的,还好有你,不然我们两个又不知道要坐到哪里去了。」歆愉跨过我和仁傲到最边边的位子,而我就坐在仁傲和歆愉的中间。

「怎麽了吗?」当我坐下来後,发现仁傲一直看着我,透漏出一丝丝的担心。

「你还好吧?」仁傲小小声的问。

「很好阿,我看起来很有精神阿。」

「那也只是表面上,就像,平常…你的妆应该没有这麽浓吧。」我们两个互相对看。

「被看出来了,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我靠在椅背上放松的说。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你昨天那样,今天就可以完全好,太不合理了,再加上你平常是不会化妆,而今天化了,所以我就想你可以在掩饰什麽。」

「你是侦探阿。」

「好说,平时柯南看多了就会了。」

「我以後要小心你了。」我顿一下说「昨天,我没办法睡。」

「你有想说的意愿吗?」

我抬头看着仁傲,摇摇头说「不要,我不想…再想到那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会自己解决。」

「嗯,你等一下有空吗?」

「有阿,怎麽了吗?」我说。

「带你去玩。」

虽然仁傲没有说要去哪里,但现在的我,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在他的面前,可以很放松,平时的我,疗伤、难过都是自己一个人,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去影响别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所以在人前,会把自己装备起来就像一只螃蟹,外表坚强,内心却是柔软脆弱,但在仁傲面前,最丑、最不堪的样子都被看过了,就算有失控的状态,也不需要伪装自己了。

我们到了德X百货里的X诺欢乐中心,虽然我常常出去逛街、运动,但是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忽然跑到这里来,真有点兴奋,害我都有点怀疑仁傲是不是知道我从来没来过,所以带我来尝鲜。

「你怎麽这麽的兴奋,这…只是个游乐场而已,有必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吗?」仁傲看着一脸兴奋的我,不解的说。

我白了仁傲一眼「你不懂啦,我是第一次来耶。」

「不会吧…从来没来过?」

「嗯,以前只有玩过娃娃机,其他都没有玩过。」

「那正好,每台游戏机都试试看,够你玩一天了。」

「有什麽可以玩阿。」我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机台,只好让仁傲介绍一下。

「这里面,其实可以分几种,运动类、射击类、赛车类、赌博类、音乐类,就看你想先玩哪一种。」

「运动。」

换完代币的我们,走向人生中第一台游戏机,也尝试了骑马的感觉,总觉得电视、电影里面那些王公贵族、白衣大侠骑起马来,都是很帅气,很轻松的样子,可是我怎麽才玩个游戏机就累的半死,仁傲还在旁边笑,他该不会有玩过才带我来看我笑话的。

接着我们玩射击游戏,在这里我们展现了良好的默契,有时他帮我解决我没有打死的敌人,而我帮他挡下攻击,只是看着萤幕里的怪物越靠越近,好几次忍不住尖叫出来,而且我发现看到怪物的攻击,自己也会很想躲,只是人躲,一点用都没有…。

玩过赛车游戏…我就考虑要不要打消我想学开车的念头,我很怕…我会直接把车开近修车厂,然後老板跟我说「你要不要买一台新的车比较好。」;跳舞机也要玩一下,两人比赛三颗星难度,不相上下,四颗星,我技高一筹,挑战五颗星,完成度37%,惨败而回。

不得不说的,拳击机真是一个不错的游戏,虽然只能打三次,打出来的成绩也不是很好,可是,人都有一种潜在的暴力,平时被道德给压抑住,有时有些动作上的发泄,真是好棒的感觉。

「今天好开心喔。」当我们坐在餐厅时,我发自内心的说。

「我今天才发现,你好像小孩。」

「不行吗。」

「可以,这样我才感觉的到你是真的开心阿。」仁傲微笑着说。

「谢谢你。」

「谢我什麽。」

「带我来这里,陪在我身边。」

「这没什麽,你心情不好,如果能让你心情好一点就好,再说了,我自己也很开心,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美女单独出来玩。」

「什麽时候嘴巴这麽甜。」

「我一向说实话的。」

店员把我们的饮料送上来,我用吸管小小吸了一小口,当微微的甜味随着食道进到胃里,冰凉的感觉让自己最後一点防卫给冻结,就这样在含着吸管含糊的说。

「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刚说完,就有後悔的感觉,为什麽我会跟仁傲说这件事情呢?

「喔。」却没想到仁傲的回答那麽的平淡,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我跟你说,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ㄜ…这~我知道阿,你~分手了。」仁傲有点心虚的说。

「你为什麽会知道,不要跟我说你会通灵,有养小鬼。」我装作害怕的样子看着仁傲。

仁傲深深看了我一阵子「你相信我吗?」

「蛤?怎麽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你不要管,你回答我就是了。」

「嗯…」我看着仁傲坚定的说「是,我相信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盲目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

「嗯…我确实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因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还要好。」

「所以你选择不告诉我。」

「对,虽然你有知道的权力,我却要隐瞒你一些事情,我自己都觉得对你很抱歉,虽然,你的感情我不应该多说什麽,但…奕杰,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他,你又不认识他,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样说他。」我有点生气的说。

「他这样对你,你还帮他说话。」

「你知道我们发生什麽事情?」

「我说了,我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比你多。」

「算了,还是不要说这个了,赶快吃一吃吧,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家。」

「嗯…」虽然我很想知道仁傲对我隐瞒了什麽,还有为什麽仁傲会这样说奕杰,可是我也知道仁傲他绝对不会跟我说,我只好乖乖的放弃。

躺在温暖的床上,宁静的夜晚,空荡的房间,都在跟我的心有着强烈的对比,两天,就着麽短短地两天,彷佛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原本生活中的一环,破碎了我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平静、无所谓,都只是演戏,演技好到除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外,都被我骗过去了,甚至,连我自己也骗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思路。

一、两个礼拜以来,奕杰没有主动跟我联络。

二、奕杰劈腿,我生气的提分手。

三、仁傲知道一些事情,却没有跟我说,可是我还是相信他,相信他这样是

对我好。

还有,我好像习惯仁傲的陪伴了…。

「习惯陪伴,直接承认喜欢他不就好了,你看,奕杰做不到的,仁傲都能做到,能够猜到我的心思,在我难过时让我在他怀里哭泣,在我脆弱时陪伴我,这样一个人,哪里看都比奕杰好上一百倍。」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奕杰,跟仁傲…只是这两天接触比较多,你怎麽就可以断定仁傲很好。」

「有些人只要见一面就可以知道是怎麽样的人,不像有个人认识一年,爱了一年,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可是奕杰是爱我的,我感觉的到他对我的爱,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

「可你说的美好记忆,就能把伤害给掩盖过去吗,就是因为爱得深刻,我才会如此恨他入骨,是他,破坏了这一切,我所珍惜的一切。」

「也不能全部都怪奕杰,他…他会喜欢上别的女生,一定是他在我上的不到的东西在那个女生身上可以得到。」

「哈哈哈~你觉得他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麽东西,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所有的『第一次』,还是身体,我保护自己有错吗,想要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就能找个贱人劈腿,这样对得起我吗。」

「就算是那样,也只是逢场作戏,既然我没办法给他想要的,他去找别人也是很正常的阿,这…并不能代表他不爱我,只要他还爱我,愿意陪伴我,他在外面怎麽乱搞都没关系。」

「你怎麽知道他还爱我们,你说说,奕杰这样对我们,哪里是一个男朋友对待女朋友的态度,就像你说的,只要他陪伴在我们身边,那还没话说,他根本就是忘了我们的存在,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多麽的逍遥自在,只要你还傻傻的维护他,我告诉你,我累了,我也不想再让自己这麽累下去,我宁愿找个会陪伴我,爱我比我爱他还多的人,被爱,比爱人还要容易。」

「可我付出了这麽多,我真的不想放弃,放弃了,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回忆随着时间风化,风一吹就烟消云散,我…不甘心!」

「叮!」简讯的声音叫醒了在脑袋中辩论的自己,是仁傲发来的

欣晴,我想我还是需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就算我知道奕杰伤害了你,却还是要隐瞒你一些真相,其实我这个人很笨的,很不会安慰人,但是你在我面前不用那麽的倔强,伤心就表现出来,难过就说出来,只要你能开心,我一定会想办法逗你笑,希望你今天可以开心的梦-仁傲。

看着简讯,我真正的体会到,有一个人关心着自己,那种感觉真好,此刻的我,彷佛一切烦恼都没了,闭上眼睛就没有了意识,我只知道,隔天早上起来时,我是带着笑容的。

「歌名:分生主唱:张惠妹

作词:姚若龙作曲:郑楠编曲:小安制作:阿弟仔

一个我像不会累一直往前

一个我动弹不得伤心欲绝

我不确定几个我住在心里面

偶尔像敌人偶尔像姐妹

一个我在网路上朋友一堆

一个我在房间里独自面对

灰色的音乐塞满黑夜HIGH的像麻醉

好让翻搅的胃安静一点忘了全世界

分裂前的热泪分裂後的冷眼

越爱谁越防备像只脆弱的刺蝟

分裂中的心碎分裂後的假面

不快乐不伤悲情绪埋藏成了地雷等待爆裂

一个我相信用心会被感觉

一个我大喊真心会被欺骗

开始的热烈不停奉献後来剩决裂

谎言吞噬了心带来刺痛撕裂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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